新井 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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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眼皮也能感覺周遭逐漸明亮的光源刺激,耽溺溫柔鄉多一會,懷中人有了動靜,反射性地伸手摟擁住,低頭埋於髮頂貪念他的味道。
「要多賴床一會,還是你餓了呢?」低喃詢問,微張開眼,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想起旅宿方案內包含了在房內用餐的傳統日式早膳,將悠誠摟得更緊,扯過棉被確保蓋好他,繼續裝睡,聽著旅館服務人員推開房門,到旁邊的矮桌空間擺好早膳後便速速離去。
「早餐送來了。」
二度寢似乎讓身體沒能隨著大腦開機,耳際聽到對方問話卻拉不起沉重的眼皮,掙扎著想開口又再次感受到舌尖的痛,最終暫且默默地倚在臂彎裡。興許是為了不讓他人察覺,房門被開啟時悠誠隱約感受到人抱得更貼近些,依偎的片刻心中也不免思及自己身上情事的痕跡稍後大概還是有機會暴露、便微微勾起嘴角——
其實他倒沒那麼介意被發現,只是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也別有一番甜蜜的風味。
「有……有ㄧㄢˇ、餓……」
與平時的精明俐落大相逕庭,悠誠因呻吟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如今更增添一點笨拙的大舌頭,體溫透過單薄凌亂的寢著傳遞,他享受純粹而溫柔的觸感。
新井 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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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穿了舌環講話有些吃力,但仍聽得懂悠誠的言語,低頭捧起他的臉蛋,即便房內尚未開燈,但透過窗簾縫照入的光源也足夠看清,視線往下看著赤裸身軀,頸脖到胸口滿是自己留下的痕跡,瞬間愉悅且心滿意足。
「多休息下,我去看看有什麼你能吃的。」落吻在額,新井羚鑽出被窩拿過內褲套穿,前去看看早膳菜色,是米飯跟玉子燒、烤魚、湯豆腐、漬物的經典日式早膳,想著悠誠的舌頭情況,播了電話請旅館將米飯更改為粥品。
「豆腐跟粥應該比較方便吃,其他東西弄成小塊混在粥裡一起吃吧……我等等幫你剝烤魚。」新井羚窩回床鋪邊,伸手捏捏悠誠鼻尖。
受人掌心引導而微微仰起頭,悠誠的目光留於對方的臉龐,在見到欣喜由那面容浮現時他的心底也有股暖流。一個吻就足以讓他順服,在溫暖的被褥中他側耳聽著侍者更換餐食的響動,之後新井羚再一次出現在視野範圍。體貼的話讓悠誠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但仔細回想此刻身上87%疼痛都是對方造成的,稍微任性地享受人全方位的服務應該也無妨、吧。
鼻頭的觸感讓男人笑得像個孩子,他勉強支起痠軟的身子,簡單整理衣裝後再依偎到對方身邊,雖然沒有開口但臉基本上就大大地寫著『餵我』兩個字。
待旅館將更換的粥品送到門口,接過後再度回到矮桌前準備早餐,用木筷將玉子燒湯豆腐都弄成小塊,先擺放小盤裡,另邊取過烤魚,將魚肉盡量完好撥下。
「吶,這樣你應該——」新井羚端著處理好的配菜轉頭,看著稍稍穿整好倚靠在旁的悠誠抬頭望,然後微微開口,能看見昨夜穿過的舌環的舌面依舊紅腫,有些心疼,夾了一小塊魚肉,避開舌環往裡放。
「雖然很小塊,但還是要咀嚼。」叮嚀著他,放下菜疊端起粥碗,舀了一小口混著蔬菜碎的雜炊粥吹涼,湊到悠誠嘴旁。
故意裝可憐眼巴巴地看著對方,再搭配腫脹發疼地舌尖讓使性子大成功,日野悠誠像隻雛鳥似的張大嘴,處理過的食物便往口中送。烤魚微酥的表皮與柔軟多汁的內裡帶著滿滿油脂焦香,吹散早晨昏昏欲睡的氣氛,雖然按著人說的好好咀嚼,但顆粒畢竟不大,咬不了幾下就吞吃入腹。
緊接而來的是一口風味溫和的粥品,他還記得兒時感冒曾經讓母親如此餵食過幾回,但正因雙胞胎彼此之間爭寵與自以為自己更成熟的心理,兄弟倆早早就不再讓雙親如此照料。久違地疼愛讓悠誠露出淺淺的笑容,少了熱度的主食容易入口又不刺激傷部,滿足感油然而生,明明是鹹食於他卻帶上甜味。
「……!」
片刻才想起對方也未進食,他伸手指了指食物又點點新井羚的臉,最終索性也拿起筷子,夾起玉子燒往人嘴邊湊。
餵悠誠吃沒幾口,便見到他突然動作,夾起一塊玉子燒往自己旁送,新井羚楞了下張口吃了,是偏向甜味的玉子燒、蛋味濃郁。
「你先吃你先吃。」動手壓下的悠誠的手,繼續餵食,甜死人的餵食互動,放在之前根本無法想像,自己居然能有如此親密互動的伴侶。
「今天退房的時間是12點,是想待在房裡悠閒渡過,還是想去附近走走呢?」新井羚詢問著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在出門前還有件事得處理,在飾品店購買的神秘禮物得交給悠誠。
看著人因玉子燒而微微鼓起的臉頰,日野悠誠暗色的眼瞳流露著滿足和憐惜,本來還想再繼續餵但對方似乎不打算讓自己動手,他也就點點頭乖乖地張嘴一口一口品嘗。過份恩愛的舉措讓進食速度緩慢,咀嚼著湯豆腐的他聽到提問暫時停止動作,考量到此刻身體的負擔、以及還想再抓緊最後的時間享受旅館的悠閒,他搖搖頭又指向床鋪表示傾向休息。
只是不到幾秒他又意識到,指著被褥似乎更像是某種邀請。
慌亂的心跳讓他再次搖頭,撐著舌尖淡淡的疼痛開口。
「想在,在房間……」
表情像是在說著不要誤會,但悠誠耳根透出的赤色顯示他才是先想歪的那個。
悠誠的回覆是指向床鋪,停頓了下,錯愕之餘心裡糟糕的慾望又開始蠢動,但隨即他開口,吃力的吐出文字,在加上想解釋的尷尬神情,稍稍泛紅的耳尖,明白他真正的意思是想留在房內,將那些蠢動慾望掐熄,餵他吃下最後一口粥。
「那就在房裡悠閒的渡過吧,記得旅館還有提供當地的特色點心,等等請他們送來。」輪到自己開吃,捧起粥碗,三下五除二的幾口便解決了早膳。
播了電話請旅館人員收拾床鋪與餐具,外加送上點心,房間回歸整潔乾淨的模樣,移動到觀景窗旁的座位,望著窗外庭院造景,熱茶與點心擺放一旁,悠閒寧靜的氣氛,但新井羚卻升起一絲緊張,埋在浴衣口袋裡的手不斷摸搓著絨面盒。
「悠誠。」新井羚呼喚了他,但卻沒了第二句話,就只是盯著悠誠瞧。
分明才剛吃完早餐、聽到點心精神又為之一振,或許是與對方同在使然,看似平凡的一切都讓日野悠誠充滿期待。體力在親暱的進食間得到補充,經過簡單打理的房間大致回歸初時整潔的模樣,做為記者他攜帶的相機此時正能派上用場,快門聲中斷斷續續地將綠葉造景、美味的甜食茶飲與對方的側臉一同捕捉。
「嗯?」
一聲叫喚讓他停下手邊的動作。
微風吹亂悠誠蓬鬆的碎髮,他伸手去撥弄,露出被一夜情熱燒紅的眼尾。僅僅是喊出他的名字都足以讓他勾起嘴角,眼色如餡蜜甜得讓人發膩,他並沒有率先說些什麼,只是耐心地等待對方接續語句。
悠誠抬眼,彼此視線對視,視線如蜜淌流而來,嘴角微揚笑意盈盈,柔和晨光灑落在臉勾勒出臉部輪廓淡淡金邊,新井羚本到了嘴邊的話又突然消散,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突然停靠窗邊的麻雀唧喳,讓新井羚回神,他握緊絨盒開口:「那個……」
將桌面上的點心推至一旁,擺上絨盒,深藍近黑的絨質在光線折射下才顯現出一抹籃。
新井羚打開絨盒,擱放裡頭的是稍早在飾品店挑選的簡約戒環,雙線條設計,一銀一紅。
「在飾品店看的,覺得挺適合你的。」新井羚視線盯著戒環,心臟劇烈鼓動,不自覺地放慢呼吸緩著心緒。「就當作這次的旅遊紀念。」
浸淫在沉靜平和的幸福感之中,悠誠的思緒終究被話音拉回,桌面空出並不在他的預想內,更遑論看來裝著貴重物品的小盒——
他又怎麼可能認不得那是什麼呢。
手上的環彷彿與之共鳴,口中一字一句都震得他心臟直跳。戒指於他正正屬於一段關係的最頂峰,彼此身心的連結再也不能以曖昧或玩玩帶過,無論哪方自此都將退無可退。
……說了是旅遊紀念、那就只是留念罷了,擅自解讀更多意思肯定會失禮的。悠誠試圖在心底說服自己早不是會為此感動的年紀,卻在急促的呼吸中感受到眼眶有些發燙。他想說些緩和氣氛的玩笑話,舌尖卻在這刻又更不受控制。
「這一般應該是、送給結,結婚生子的對象的啊……」
他故作輕鬆地笑著將平時常駐的戒指一一取下,留下一雙帶著金屬勒痕的素手交給對方,除了表示自己此刻只屬於新井羚,也期待著對方能為自己戴上。口中道出的明明像是責備的句子,音調帶著近似喜極而泣的哽咽。
「怎麼這麼傻呢……」
新井 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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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井羚當然明白給予戒指的含意重量,但幾番思考之後又覺得戒指是最能包含心意的飾品,看著悠誠將手上的戒指一一取下,乾淨潔白的雙手遞伸到眼前。
他明白那些飾品對於悠誠的淺藏含意,而將其全部卸下的動作讓新井感動。
溫柔執起悠誠的手,新井羚拿起戒指,猶豫幾秒後將戒指戴上中指。
用指腹摩挲指環,新井羚漾出笑容。心裡突然冒出想將桌面上其他飾品都丟扔進垃圾桶的幼稚想法,但理智還在,沒做出失禮舉動。
「戴著很好看,你喜歡嗎?」牽握的手不捨放開。
光裸的指節被一枚戒指獨佔,掌心也同只讓一人攫握,靜止的時間中情意相通的人們擁有著彼此的全部,胸口滿溢的溫暖凝結成熱燙的水滴,含在眼眶中打轉似乎沒有要落下的跡象。
「喜歡……很喜歡……」
映入眼中的不只是一輪金屬,尚且包含著與新井羚一同度過的時光,悠誠用力點點頭,忽略的主詞顯示他喜歡的可不僅僅是戒指本身。
人打從出生就在邁向死亡的路上,這點無論是誰都非常清楚,只是當這份幸福太過飽滿的時候他也感到無比害怕,憂心自己接受會將人推向危險,同時卻也沒能違背真情說出拒絕的話。交握的手收緊,此刻的日野悠誠深切意識到這是自己絕對無法放開的溫度。
「我,我想要、讓你幸福的話,應該怎麼做……?」
泫然欲淚但努力忍住的模樣惹人憐愛,輕掬他的手,新井羚也被感染得感覺眼眶溫熱濕潤,以另手指節蹭擦鼻子,回應他可愛的問題。
「保持現在這樣子就好。」新井羚低頭吻上中指,順吻到手臂,抬起頭吻到悠誠的泛紅眼角,「你開心,我也會開心。」簡單且肉麻的愛語,卻能最直白的表達出心意。
新井羚吻了最後一下退開,深呼吸將感動情緒平復,拿起桌面上的造型典雅的和菓子切小塊,豆沙細緻,糯米粉皮軟糯,入口只需舌尖輕輕一抿便化了,新井羚用竹籤叉了塊送到悠誠嘴旁。
「嚐嚐,加入當地盛產的甜梨汁,味道清甜。」
輕吻由誓約的指節一路漫至眼尾,悠誠從對方的神色看出與自己相似的心情,他禁不住破涕為笑,比起肉麻更為人的直爽感到甜蜜。
「這樣說、我會當真的……」
跟心儀對象在一起要如何才能不開心呢。
那些無助與擔憂竟被簡單幾句話吹飛,或許太過注重未來反而會錯過當下的幸福。伸手戳戳新井羚的眉間,張嘴將甜品含入口中。貼心分切成小塊的和菓子柔軟的質地不帶咀嚼負擔,果香伴隨豆沙蜜味在口腔擴散,就跟你一樣甜——之類的,這話他可只敢想想說不出口。
進食的片刻悠誠享受著彷彿度蜜月般的氛圍,這會兒倒想起自己終於隱約有個身分,或能問出他一直以來好奇的事。
「羚以前……對象,是什麼……什麼樣的……啊。」
話雖如此,興許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再加上舌尖疼痛的緣故,說出口的句子有些含糊。說著又擺擺手,表示不一定非得要回答。
意料之外的提問,原以為悠誠是對過往不太在乎的那類型,新井羚思考了會回應:「如果是說比較放感情的,都是學生時期,大學談過兩場戀愛,至於對象……一個是同系的男同學,另一個是同社團的學姐。」
「性格方面……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應該都是開朗又偏向話多的人吧?」已是快十年前記憶,相當模糊,但曾有的感情情緒依舊存在,他短暫陷入模糊的記憶漩渦中,幾秒後趕緊回神。
抿抿嘴,他思考著是否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抬眼看了看悠誠後還是決定全盤托出:「至於開始工作後,就沒談過戀愛了,偶爾有對象的話,也是一夜情各取所需的那種。」
「大概就這樣吧,還想知道什麼嗎?」
執起茶壺斟倒杯熱茶遞給悠誠,和菓的甜配上茶的純粹,一甘一苦的相互搭配,愜意順口。
有鑑於彼此的年齡與出身,悠誠本就不認為對方會毫無經驗,聽著自然也未萌生多少詫異之情。對他來說與伴侶之外的對象交合沒有太多意義,但也能理解對生理有所需求的價值觀,若在沒有對與錯的議題上妄自評判是極不理性的。
「謝謝你告訴我。」
比起一夜情反倒是交往過的對象更令他在意,相識初期早知自己比對方年紀更小,而對方喜歡的類型似乎更接近同齡或年長者——或許要再繼續努力成為更穩重開朗、能讓新井羚依靠的對象吧。明明口中品嘗著甘美胸口卻是淡淡的酸味,望著人的臉龐悠誠試圖不去想像對方與他人相偎的模樣,一口茶下肚洗去自己主動招來的煩悶。他應該要感到高興才是,在遇到自己之前對方也並不寂寞,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還是任性地想要有些只有彼此獨有的記憶。
「……之前煙火大會時的、那個,也有過了嗎……?」
沒有明指野外性交或者跳蛋等等,他只是抿著茶水,眼神時不時地飄過去。
「煙火大會?」新井羚思考了下,「有跟前任去看過煙火大會的。」幾乎算是情侶的夏季定番活動,學生時期幾乎每年都會前往,工作之後因為忙碌加上朋友散落各地,才逐漸取消這項活動。
但悠誠明顯微妙的神色,以及飄忽不定的視線,令新井羚頗為在意,後知後覺的明瞭他真正想詢問的問題。
「就只是很普通的看煙火,至於……像我們那樣的活動,沒有。」現在回想起昨夜情況,新井羚不自覺羞紅臉,有點想將昨夜不分場合發情的自己揍一頓,但要是再來一次,他依舊會那麼做。
「通常都是在旅館房間內,不太會……在外面。」
一不小心稍微探得了對方以往是怎麼與他人交流,悠誠的眉頭以難以察覺的幅度輕顫一下,好在理性終究凌駕於醋意之上,足以不對此做出負面的回應。
況且見著人那張薔薇般泛紅的臉,他又怎麼能不軟下心來呢?介於疼惜與想要欺負的交界處,悠誠的鼻尖發出輕哼,故作可憐地垂下眼睫。
「這麼說是、被我帶壞了……?」
乍聽像是十分委屈的語氣,杯中茶水映照出的卻是小惡魔般狡黠彎起的口角。他伸手輕掩住嘴,目光悄悄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還想看到人更多純情羞澀的模樣。
「不小心奪走了『第一次』,有點不好意思呢。」
新井 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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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壞嗎?悠誠的話令新井羚笑出聲,撇去方才一抹而現的羞赧,對上他的視線,傾身靠近:「是啊,你得好的負起全責啊。」
伸手以叉吃掉盤中最後一塊和菓子,回到座位繼續欣賞眼前美景,能與喜愛之人出遊的經驗美好,旅程尚未結束,便已開始預想著下一次的旅遊規劃。
期待能與他共度更多,更美好的時光。
「之後……還能一起出來旅行嗎?不用太遠,就算只在都心內簡單的飯店住宿也很棒。」新井羚提議,但後半句的話太像是邀約上旅館打炮,他趕緊補充:「是指設施比較多元化的渡假飯店,悠閒的渡過。」
這麼一來只好用身體負責——之類的、如今早已成為現實,日野悠誠不再把真切的心意包裝成隨口調笑,而是在對方接近時很乾脆地湊頭啄了頰側作為答覆。嘗遍了疼痛與甜蜜的舌尖回味著菓子的芬芳,他同回首望向窗外山水綠蔭,又在人搭話時轉過頭來。
戰兢的模樣讓悠誠禁不住輕笑,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問都不需要問,又倒不如說是他想提出的邀請被對方搶先一步。
「啊、像是有溫水泳池那種——」
在飯店內度過假日確實是很理想的提議,只是對方話中的歧意讓他興起欺負人的壞心思。他先假裝沒聽出什麼而認真思考的模樣,下一秒卻故意伸手撫摸頸部裝作苦惱,指尖擦過的肌色上縱情的痕跡依舊鮮明。
「但這樣的話,出遊前就得要克制了……?」
這話全然只是為了一睹新井羚的反應才說出口,自己可沒有真的想要抑止的意思。
「對,有溫水泳池的那種,或者有高樓美景為特色的品酒沙龍也不錯。」對於悠誠拋出的話語讚同,看著他撫頸,稍稍弄亂的衣領露出昨夜激情的痕跡,新井羚頰面淺淺泛紅。
「嗯……如果你希望克制的話?」聽見這話是有點失落的,但盡量不顯於面,不想讓對方覺得是有了肌膚之親後便將慾望擴張的肉慾派,但稍稍失落的語氣還是暴露了新井羚的心思。
「回去之後得工作了。」新井羚將注意力轉移,想到回歸東京之後又得面對煩人工作,不免低嘆:「深夜班有時挺累人的,尤其下班後店面都關了。」
品酒沙龍,到時傷口癒合就能好好享受酒精了吧。腦中浮現對方描述的情景總覺得稍微有些期待,只也如同人所言,等回到東京時倉促的生活步調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舒適悠閒。
「雖然要工作,但深夜下班寂寞的時候可以來我家讓我安慰你喔?或者我去你家——…啊、但是才剛說要克制的吧,真可惜。」
只是此時的悠誠抱持更多的是惡趣味,故意咬著新井羚語氣中的那絲落寞加以挑釁。裝無辜地眨了眨眼,明明自己也並非那般寡欲、卻依然壞心地調戲試探。
「要是憋超過一個禮拜會不會出人命呢……」
「出人命到不至於。」明瞭悠誠的話是誇示玩笑,但語中帶著小小淺笑似乎帶著點試探意味,「一個禮拜還行,但若是再延長的話,會很難受的吧?」
眨眨眼對上悠誠的雙目,肘撐桌掌支頰,身體稍傾湊近,彼此臉龐湊近,鼻尖幾乎就要相碰的極近距離。
「難道不是嗎?還是你有把握在下次出遊前都能保持清心寡欲?」特意壓低的語調,鼻息吐灑的熱度,彷彿就要吻到的曖昧,卻又在最後一刻退了開來,「應該很難吧?」掛笑反問悠誠,十足挑釁。
聞言日野悠誠挑起眉頭,對他來說只要能與心儀對象在一起便足夠,要度過柏拉圖式的一週也算不上難事,但問題並不出在這裡——他自認對新井羚一片赤誠,基於肉慾的質問可不能忍!
「……沒有把握的、是你吧?」
壞心地接近卻又保持若即若離更勾起他的焦躁,自己掀起的頭卻反過來中招,疼著舌尖的悠誠刻意把頭撇開,頗有『我本來就沒有要親』的酸葡萄心理。
「一個禮拜根本連自慰都不需要,對吧?」
默默將遊戲難度再調升一階,顯然不想輸的他半有意無意地將情勢往賭局推進。
原以為悠誠多少會面露難色,但他說出的話語無疑將這逗嘴間的玩笑推向賭注般的認真,無謂的競爭心態在此刻湧現,新井羚順水推舟:「要來一場忍耐賭注嗎?」
「如你所說,就清心寡欲的過一陣子吧,先受不了的那個人就輸了。」新井羚抿口茶,「贏的人可以許一個願望,你覺得如何?」
恰好也可以稍稍改正自己的形象,否則就這倆天的相處下來,感覺肉慾情色的形象似乎已經在悠誠腦海中落根了。
「我沒問題,你也可別反悔啊…!」
對此似乎顯得十分有自信,日野悠誠基本上毫無猶豫便一口答應。他伸出被戴上戒指的那隻手示意拉勾,如此一來便是在確立關係的這天開始禁慾,想來是有些荒唐,不過眼下能夠許願這個獎勵更加吸引,心底悄悄地開始盤算。
「……不過擁抱之類的,應該不算吧?」
片刻他再用柔軟的語氣悄聲問道,若是連相互依偎都不能的話可就真的很難受了。
「不反悔。」低聲笑著,這樣幼稚般的賭注令他想起了自己帶班的國高中生,為了沒有意義的賭注而專注的單純。
「擁抱……」本想著這段時間的是連依偎接觸都不要有的,但突然軟下的語調令新井羚也跟著心軟,要是真禁止感覺彼此都難受。「牽手擁抱不算。」
「那就由此刻開始吧,看誰能忍耐更久。」伸出手與悠誠拉勾約定。
本還忖著或許接吻之類的非性事項目也能被納入,不過仔細一想如果真的親下去大概很快就忍不住了。明明得逞悠誠卻仍故意扁了扁嘴,伸出的手指好好地拉過勾卻沒有立刻放開,而是輕輕地握著把玩。
「這個不算。」
狡猾的狐狸得意地揉捏著對方的指節,戒子時不時碦到彼此的手,悠誠像是在思索似的短暫靜默。
「……在外頭也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勾拉的手指反倒成了賭局開始的依戀,新井羚看著兩人交勾手指上帶著那枚戒指,瞇著眼心滿意足,聽著悠誠低語的願望,莫記於心。
悠閒的渡過最後時光,直倒退房的提醒電話響起,才依戀不捨開始整理行李準備離去,新井羚翻出來時穿著那間薄長外套,將袖口反折的部分完全放下,變成足以遮蓋住手掌的過長衣袖。
「走吧。」新井羚邊說邊拉起悠誠的手,衣袖稍稍遮掩住兩人牽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