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文撐了很久才睡，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總比讓他們半夜去教堂好。在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兩個小鬼也好，波文他們也好。我輕輕把艾米和榮的身子放到了床上，把今天賺的那些銅板塞進了波文的包包裡。

他們沒有醒。如果我就這樣離開房間，是不是就能讓他們把兩個小鬼帶走了？我看著波文，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他們呢？或者兩個小鬼當初不是遇到我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跟著我流浪這麼久了？

我想了很久，遲遲沒有邁出步伐。天快亮了，才慢慢爬回床上，剛好這時候波文醒了。
「不可以去教堂⋯」這是我睡著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醒來的時候，桌上的手機一直在叫，波文也不在。兩個小鬼慌得不行，但也不知道怎麼做。旁邊還附了一張紙條，卻沒人看得懂。但手機在叫，應該是有人打電話的意思？

我試著在手機的面板上滑了一下，但沒有任何聲音，這是正常的嗎？還是我掛了他們的電話？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過了一段時間，手機又響了起來。雖然有點安下心來，但也沒有看到其他圖示。不動的話會一直叫下去，動了的話好像會把電話給掛斷，怎麼辦？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去找人問了。還好一岀房門就遇到了昨天見過的阿姨，他熱情的向著我們招手，甚至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我拿著手機跟剛剛桌上的紙條就跑了過去。

「哎呦，這不是電話啦，不用擔心。這個是鬧鐘，關掉就好了啦。」
阿姨這麼說著，一邊把鬧鐘給關掉了。桌上的紙條則是寫著他們先去忙其他事情，桌上則是我們的早餐，以及手機的功能。還好沒有把他們的電話掛斷，沒有給他們留下壞印象。

看著紙條，開始覺得自己不能在繼續什麼都看不懂了。特別是艾米和榮，如果看不懂字的話，會被嫌棄的吧？如果一開始就不帶走的話，我還能帶著他們。但如果是被帶回去之後才被拋下，那該怎麼辦？

『那個，我今天也會幫忙的。能不能⋯能不能教我們怎麼看懂上面的字！』
我幾乎是用喊的把後面那句話講完的。我看不到，但我現在整張臉都好燙。我閉著眼睛，低下頭用帽簷遮著自己的臉。隨後阿姨就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是什麼勒。放心先吃飯啦，我去叫經理來教你。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你，都準備好你的制服了餒。」
阿姨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要我把弟弟妹妹照顧好。而且剛剛說的是制服嗎？意思是我可以在這邊工作了嗎？這樣就算愛麗絲他們不願意帶走兩個小鬼，也不用像之前一樣餓肚子了。

「格連哥哥，這個字就是早餐的意思嗎？」
在房間裡，安心下來的榮，邊吃著麵包，邊指著紙條上b開頭的字問著。果然是榮，就算想學也是從吃的開始。還好剛剛有記住幾個詞，就把榮抱到了腿上講解著。艾米看到也吃醋般的跳到了我的背上，說什麼都不肯下來。

「格連在嗎？」
一陣敲門聲響起，是昨天見過的經理。他一臉嚴肅的講了很多的規則，說他沒辦法雇用像我這樣沒有身份證明、尚未成年的人。但他卻拿出了一套跟其他員工一樣，但卻小了一號的衣服。

「你得先接受『員工訓練』。讓我想想⋯就從認字開始吧。」
隨後他放下手上的衣服，就直接向房間外走去。我才發現，剛剛幫忙把鬧鐘關掉的阿姨正在外面笑咪咪的看著。阿姨說經理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要我趕快去換衣服。

順著阿姨的話，我快速地回房換上衣服。換衣服的時候，兩個小鬼就在旁邊看著。而且衣服意外的合身，但反倒有種彆扭的感覺。

『⋯很奇怪嗎？』看向榮和艾米，迎上的則是兩個小鬼有些發著光的眼神。
「哥哥看起來好帥！」榮好像有些羨慕的樣子。
「哥哥在這邊工作的話就能一直穿這套衣服了嗎。」艾米的眼神則有些⋯期待？

『那就好，今天也要去工作幫忙好嗎？』
兩個小鬼高高興興的應了聲好，就三兩口的把剩下的給吃完了。對著鏡子再整理一次儀容，就領著孩子下樓去了。一路上，有不少昨天見過的叔叔阿姨，在看見我們時就塞了糖果零食一類的東西給了我們。還沒到櫃檯，口袋就被塞得滿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