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沒事的，看著我，你現在很安全的，沒有人會傷害你。」布萊德利握住了傑克仍然在顫抖的手，他感受到對方的視線確實努力地試圖鎖在自己身上，只是一時還無法停止過度換氣的本能反應。他知道他在此時此刻能做的也不多，但他正在拼盡自己的全力了：「你絕對不是什麼歇斯底里的瘋子，你的反應是完全正常的，好嗎？」

「……我很害怕承諾，布萊德利。每次只要有人給我承諾，最後都一定會演變成悲劇性的結局。所以我開始變得害怕去愛，因為我真的他媽的沒辦法分辨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又只是見鬼的順勢而為的唬爛。我試著去學習怎麼保護自己，覆上堅硬的外殼、不要敞開心扉，結局如你所見，就是每個人都覺得我是個難相處的神經病。」

他重複了好幾次閉眼、睜眼的過程，最後他終於能夠勉強定格，看向布萊德利的眼神如此脆弱、不安、焦慮，像是在尋求認可又希望被反駁，徹底的矛盾綜合體。傑克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些，那些被他埋藏在心底太久的真心話。他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會不會又為這一秒的決定後悔，但那股強烈的衝動正在告訴他，有些事如果現在不說的話，或許就再也不會有機會讓他坦白。他不擅長把全部的自己都攤在陽光下，但只是探出個頭也好，現在他想跟身後窮追不捨的陰影道別了。

「直到最後，我還是感覺到我想被愛，想成為被某個人珍視的寶藏。天殺的我知道我不該，但我真的渴望能夠再次墜入愛情裡，跟某個我知道永遠都不會傷害我的人。說到底我就是害怕，我怕死了，我真的以為我可以接受跟你一起躺在這張床上就代表我已經沒事了……」

而說到這裡，傑克才突然想起了他剛才都幹了些什麼。他不太好意思繼續那樣理直氣壯地直視布萊德利，儘管對方看上去並沒有真的為此生他的氣或是直接撂下一句難聽的話就閃人。傑克有些不確定此刻的展開意味著什麼，但如果布萊德利沒有那樣堅定地握住他的手的話，他是滿想捂住臉當個鴕鳥的。

「對不起，我想你應該從來沒有被人在氣氛正好的時候用力過猛的推下床過吧？這算是我奪走了一個你的第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