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染土的麵包】
世界觀出自於𝖗𝖊𝖉𝖑𝖞𝖈𝖔𝖗𝖎𝖘
#原創 #𝖗𝖊𝖉𝖑𝖞𝖈𝖔𝖗𝖎𝖘
#薩特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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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歲,一切的開始。
「別跑!」
「在那裡!」
「抓到了!」
一個瘦小的男孩從巷子中衝了出來,他的衣服破舊且充斥髒汙,略長的淺色髮絲因速度變得凌亂,他緊緊抱著懷中的一塊麵包,儘管上面已經沾染了塵土,身後不斷傳來喝斥聲,幾個比他年長的孩子追逐著他。
面對那些大孩子的叫罵,男孩只是盡全力奔跑,時不時回頭確認身後的情況,細長的瀏海幾乎蓋住他的眉眼,偶爾才會因飄動掀起的瀏海露出他那冰藍色的瞳眸。他死死護著懷裡的麵包,即便被石頭拌倒而跌在地上也寧願用身體去承受撞擊堅硬的地面,不願放開抱著麵包的手臂去支撐地面,畢竟這是繼前天之後唯一獲得的食物了,他的妹妹,還在等著他。但也是因為這一摔,讓後面的那幾個大孩子追上了他。
「哈!臭小子!我讓你跑!」
「把食物交出來!」
他們試圖爭奪著男孩懷中的麵包,男孩為了保護不讓其被搶走,咬了嘴前向他伸出的手,並縮跪成一團趴臥在地上,用身體將麵包包裹住,見搶不到食物,那些大孩子們便惱羞成怒,開始踢踹男孩,一隻隻腳掌帶著蠻力狠狠的踹在身形瘦弱的男孩身上,男孩痛的發出幾聲悶哼,卻沒喊出聲、也沒放開手,就這樣直到那幾個大孩子累了,帶著不甘和憤恨氣喘噓噓的走開,離開前其中一人還狠狠的踹向男孩的腹部,這一腳也讓遍體鱗傷的男孩堅持不住,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呸、骯髒的娼妓。」
「下次再讓你好看。」
直到此刻,他依然拼勁力氣護著懷中的麵包。
沒父母的孩子通過掠奪相互搶食、以大欺小,這在貧民窟是非常常見的,這群大孩子亦不被父母所保護,男孩也亦是如此,因為饑餓而死、又或是在爭奪食物的過程中被打死、重傷不治也皆是常態,沒有人會去憐惜和理睬。
但這次男孩並沒有因此死亡,他緩緩睜開雙眸,在模糊中逐漸聚焦的視野中看見還躺在手臂上的麵包,不理會那群人粗鄙的辱罵,他露出了微笑。
『還好......這次沒被......搶走。』
一手抱著麵包、一手撐著地面勉強起身,身體的重心不斷搖晃,最後勉強站穩腳跟,他鄭重謹慎的拍了拍麵包上的塵土,一瘸一拐的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老舊破敗的小茅房,窗戶用撿來的木板封蓋、吊掛在一旁的門牌搖搖欲墜,即便這間屋子時常需要修補、冬天也總是透風進來,但這是男孩唯一的家,他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像以往那般朝裡呼喚道。
「夏拉!哥哥回來了!今天有麵包喔!」
語畢,一道比自己更小的身影從沒燈火照明的屋裡冒了出來,撲抱進男孩的懷裡,她用臉頰蹭了蹭男孩,似乎對男孩的歸來極為開心,而對此,男孩也只是溫柔寵溺的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在將女孩扶正站穩後,從她的瞳孔裡看到的卻不是開心,而是驚恐,以及在女孩的身後被拉長的陰影,
——男孩的影子並沒有像這般寬厚。
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大手便掩上自己的口鼻,被人用臂膀環抱住腰身,強硬向後拉扯,手中的麵包也因此脫離掌心,掉落地面。一道人影從身側閃過,在男孩面前一把抱起女孩,見此他奮力掙扎,一口咬在臉前的手,在掙脫出的空隙間朝女孩的方向伸出手,隨即又被對方拉扯了回去,他大聲吶喊著。
「夏拉!」
手掌攤開拼命伸長試圖搆著彼此,卻始終觸碰不到對方。
「你們要把我妹妹帶去哪裡!」
才喊出幾聲,口鼻就再次被身後的人掩上,身軀也一下懸空,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扛著哭鬧的妹妹往反方向離開。
寧靜的街面泛起突兀的喧鬧,卻又在片刻後徒留寂靜,彷彿從未發生過什麼,沒人從建築中探出頭、也沒人從巷子裡出來,空蕩蕩的街道,只剩下一間大門被敞開的小屋,裡頭黑漆漆的,門邊的吊牌正慢悠悠的搖晃著,以及靜靜躺在地上的
一塊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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