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沃里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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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with. BnotHE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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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荊棘的路。閉目靜謐的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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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沃里亞睜眼醒來,從空白的夢裡。
撇去睡過頭的疲憊,總體來說是一夜好眠,儘管發生了昨天的事,他仍像個沒事人似的安然,在不知不覺間成了這幾日在房間內睡得最好的,就連瑪芙蘿絲何時回來也一點印象全無,他起身環視四周,見房內無人便藉此機會下床洗漱。

頓痛感像反噬襲來,咀嚼著他的肌肉使雙腿僵直,勉強撐著床尾的木板才免於跌坐在地的窘境。
胃部像是被粗魯揉洗過一遍,灼熱翻湧,卻空無一物,只有止不住的乾嘔,就連涎水的吞嚥都讓他反胃。

從行李中翻出了一本書,難以想像自己在收拾行李時還有放書的閒情逸致,但確實成了眼下一時的消遣,隨手翻了幾頁又抱著書本倒回床上,灰濛的天色陰晴不定,他更該靜下來才是。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他不知道,這兒只他一個還有閒心看書打盹,甚至還睡了回籠覺。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外頭的人愈來愈少,不知道誰死了誰還活著,他不知道⋯⋯

只是半夢半醒間聽到了細碎的說話聲,就在沃里亞耳邊唸叨著,關於今天的廣場佈告欄出現了多麼荒謬的指令、關於瑪芙蘿絲對他的眼睛做了什麼又有多麼難受,說到最後還帶上了指責的委屈,「沃里亞,你睡太久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無論如何,至少得聽我的道歉⋯⋯不對。」米海爾自顧自地下著結論,或許是房間內只有他喃喃自語的聲音,讓他感到無邊的焦躁,「你要原諒我,好嗎?我必須知道你已經原諒我了。」

「你不能再睡了⋯⋯」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當沃里亞睜開眼睛時,只瞧見了一個毛茸腦袋,要是窗外有陽光的話,他想,一定會透著燦金明媚的陽光,穿過那樣柔順的髮絲,最後才是落到臉上,替僵硬的石膏雕像增添幾分溫度。

他不忍破壞這樣的畫面,獨自凝視了許久,直到低伏的頭上彷彿能清楚地看到一對狗耳朵耷拉著,才抬手堪堪撫上對方的頭頂,小心翼翼地摸了兩下。

或許是他伸手的動作過於明顯,在手搭上的同時,雙眼也對上了另一雙眼,疲憊不堪、徹夜未眠的眼,愧疚的心情是凌遲的利刃,一刀一刀折磨著猩紅的眼。

「我沒有生氣,如果你認為我應該做點什麼才算原諒你的話⋯⋯」他向來不喜歡把太多事留在心裡,該過去的就應當放手,記恨也無濟於事,更何況他也沒有真的記恨過什麼,如對方昨日說的,他們都只是想活下去罷了。

「那學長讓我舔一下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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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要是這樣就能避免挖去對方眼球的話,他從床上坐起身,替對方撥開遮擋眼前視線的碎髮,虔誠的吻落在下意識閉起的眼上,修剪圓潤的指尖將睫毛同眼皮掀起,趁著對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用舌頭掃過眼白,迅速得如同淺嚐輒止的親吻。

「好了。」鬆開手後輕呼了一口氣,安撫著那顆跳動不安的心臟,露出淺淺的笑容,還停在頭頂的手又摸了幾下,「學長也還沒做吧?要舔還是要挖?」

見沃里亞說的輕巧,可話語間所帶來的迴響並非簡單濺起的漣漪。
他清楚地意識到這是什麼情感,是難以抑制的衝動,是恣意破壞的叫囂。

躺了大半個早上的身子再一次跌回床鋪,劇烈的動作讓老舊的床架發出不滿的抗議,可惜這份抗議無人受理。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宛如被奪去了神智,在雙眼迷失了靈魂,在嘴角失守了心情。

那並非唇舌交纏的親密,只是在沃里亞算不上好的視線下被扭曲,錯將應有的憂懼消弭。

恍若當初,他記得那隻手掌的溫度、記得眼底倒映的影,記得對方的笑意。未曾遺忘的昨日又譜下新曲,編織乳白與鮮紅的糾葛。

從未有過的感受,靈魂竟可以被一條條鮮紅的血管牽絆。

纏繞、綑縛。

被牽動、被拉扯。

鮮活的感動足以讓熱淚縱橫⋯⋯

懲罰著這個擅於忘卻的人,要讓記憶在眼眶篆刻名姓,也讓雕刻家在他的曠世巨作上留下永世的簽名。

也許意識失去了幾剎,回過神來仍舊是討好般地舔弄,無法忽略的血腥味及右眼火辣的疼痛說明了一切,錯亂的恍惚。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不是已經吃掉了嗎⋯⋯為什麼還要舔?」他輕輕哼哼著,似乎是過了頭的疼痛漸漸麻木,身軀如同手中抓著的布料皺緊又撕扯,沃里亞感覺自己在破碎,像是偶爾在回收場會瞥見的破布娃娃,只是娃娃不會淌血,而他早已鮮血淋漓。

被予以了靜默,只有緊抓不放的手指回應了他,想要道歉、想要補償,想要挽回些什麼,躊躇不決的手臂收緊了懷抱,卻有意放鬆了指間的力道。

幾秒的停頓換來了唇角的舔舐,就著鮮血廝磨,鏽味的鹹腥充斥鼻腔,滑落臉上乾涸的血跡被潤濕水痕取代,夾雜著小小的、吞嚥的聲音。

粗重的呼吸聲、低鳴的喘息聲,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模糊的視線,模糊的空間,模糊地構築周遭一切,模糊地拼湊完整人形,直到他有點膩厭這樣嘖嘖的水聲。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好了,你停一下⋯⋯」對方未免舔得有些久了,久到血液本應凝固,一次次被舔化,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死於失血過多和傷口感染⋯⋯
沃里亞認為自己在思考這些的時間就夠他死上幾回,又不能放著不管,於是伸手推了推半壓在身上不為所動的人,「學長⋯⋯學長?嘿、米海爾,聽我說話。」

又是那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像隻做錯事等待挨罵和處罰的動物,分明知道自己錯了,卻還是這副說上一句隨即就會落淚的神情。

「我沒有生氣,唉⋯⋯」還是等血流得差不多了再包紮吧,死亡與他近在咫尺,幾乎只要一個轉身⋯⋯所以他也接受了這個事實,只要接受,便不足以感到恐懼,「但是先停一停,好嗎?」

嘴角還沾著自己的血,算了、算了,他想,退了一步後豈有堅守的理由?既自知底線是飄忽的波浪,被浪潮滅了頂,何不順勢潛下深海,人就應隨心所欲。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不⋯⋯」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這個人在盯著他,這雙眼在盯著自己。
這隻眼在盯著自己,在看著他的臉,他的手,他的指尖。

夾雜著幾句「這樣就公平」、「這樣就好」云云的話,聽得不太真切,將手上濕黏的觸感凸顯真實,他應該要說點什麼,可光是穩住手指與隱忍反胃便耗去了多餘的心神。

「等等,別動。」和米海爾相處的時候,沃里亞少見的這般嚴肅,不知哪來的力氣扯著礙事的領帶一把將人拉下,輕聲道了一句歉,將散落的髮挽到耳後,又把領帶塞進對方嘴裡,容不得一絲掙扎,他得要專心、必須專心才行,「我會盡快的⋯⋯」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醫者應當懷著怎樣的仁心?
想法是一個個包袱,將它揣在手上,用手提著、拿著、挑著、擔著,從未將其放下。

直到靈動變得死寂、直到悶吼變得清晰。

情緒像那幾滴從眼眶墜落的血,掉在潔白的床單上迅速暈開,激起漣漪的毛邊。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沒事了、沒事了,你做得很好⋯⋯」應該要道歉的,卻找不到資格,也沒有理由,沉默封住他的口,如鯁在喉。
比剛才更加慌亂,就連聲音也染上顫意,顯得有些沙啞,「不用再擔心是不是欠我什麼,也不用為此憂慮,我⋯⋯」

溢血的窟窿顯得有幾分猙獰,他顧著想如何能止住這如流的血水,偏生有一隻手在百感交集的獨眼之下撬開了他的口腔,把幾乎捏碎了的眼球塞進後牙,大抵是怕他吐出來,又怕昨日的情景重現,索性徑直向裡塞。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眼淚滴在他的手上、臉上,也落到心上,米海爾感受到了猛然緊縮的喉口,昨日的景象猶在眼前,下意識地伸手要摀住即將傾瀉的口⋯⋯昨日的情景恍然在他眼前重現,不,他不能,他不應該,不可以再傷害沃里亞了⋯⋯

但是得做點什麼、該做點什麼。
手上的動作總比想法來得更快,抽出了帶血的手指,攬著腰就把人往下拽,順帶將雙唇覆上另一雙,不管沃里亞因為愣神而僵硬的舌甚至連推阻也忘了,執著的舌頭在口腔橫掃,確定對方沒有嘔出任何一點才滿意地收回。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忘了反胃的翻湧、忘了噁心的乾嘔,支起上身拉過被褥,坐在床沿閉上了眼。

翻開的書頁被輕輕闔上,僅存的意識迷濛,因由衷的寬心睏倦。
睡吧、睡吧,在悲憫的目光安撫下。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他會是誰的救贖?

誰會是他的救恩?

像一場沒有邊際的夢,傷口的炙熱難耐將墜海的神智拖回現實,彷彿回到了早晨,胸口灼烈的疼,痛得難以忽視。


【MM】沃里亞
9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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