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跳？麵包？什麼跟什麼？會死？

刀子和鹽？刀子和鹽......大腦還在死機狀態，腳已經擅自移動到樓下的生物實驗室。手擅自打開熟悉的抽屜拿出熟悉的解剖刀，按照熟悉的流程消毒。

「......呼。」不知不覺平靜下來，腦袋也清晰多了。

「接下來...哪裡有鹽啊？」食堂嗎？她這麼想著來到走廊上，怯怯地左右張望一下。被別人發現自己特地跑來拿刀的話，肯定會被當成危險的傢伙......

「我有鹽喔，夏帆前輩。」一青晃了晃用夾鏈袋裝著看不出用量的鹽巴，像進行什麼非法交易般晃了晃。

他在夏帆有條不紊進行消毒流程時，就從後門遛了進來，「剛從食堂拿的。」

「咿...！」不小心發出短促的尖叫，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是那個經常一起泡在實驗室的學弟。
「什麼啊，嚇死我了，原來是上樂君。」太糟了，是上樂君。

一青臉上的笑容一如往常乖巧得難以捉摸，她不知該如何應付。
上樂從什麼時候在這裡？為什麼在這裡？他會跟其他人說嗎？

說夏帆前輩是個不正常的傢伙。

萬一......萬一萬一......

「......上樂君來這裡幹嘛啦？」雙手抱胸，把解剖刀死死捏在手心、藏到環抱的手臂下。即使，一青肯定早就看見了。

「嚇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他有時會覺得，既然學姊不害怕解剖，為何會被人嚇到呢？或許是因為青蛙沒有反抗能力，又不是同物種的關係，但一青還是覺得青蛙更恐怖許多。

… 「我想拿一把刀來防身，不知道你記不記得，致人於死會有兩倍分的規則，總覺得有點恐怖。」

他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誰也說不準，會在某個時刻成為待宰的羔羊。

一青意料之外的大方坦白對防身武器的需求，聽起來卻莫名刺耳。所以你是在說我為了完成指令拿刀錯了嗎？

「上樂君想太多了，誰會為了分、分數真的去殺人啊？」
她向前一步，繞過一青走向置物櫃，拿出一把新的解剖刀。

「那我幫你消毒喔。」兩把刀片握在手心，消毒過的和剛取出的，她捏著酒精棉片，側眼瞄向一青窺探對方的反應。

「……」說點話嚇嚇她？嗯，就這麼做吧，「食堂在老師來之前相當混亂喔，差點就鬧出人命了。」

他倒也沒說謊，畢竟慌亂的高中生們距離發生踩踏意外也不遠，而且學校這麼多人，一青不排除其他人殺人的可能，「多謝妳啦，夏帆前輩完成任務了嗎？」

他判斷刀是要用才需要消毒，雖然也有學姊這種怪人，用儀式感來消除緊張。

擦拭刀片的手抖了一下。
「是喔。」完全沒察覺一青可能是在亂講話，尖銳的危機感急速攀上脊椎，全身唰地冷下來，心跳鼓動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

先來拿解剖刀果然是正確的。
明明一支已經消毒過，但她還是把兩支解剖刀一起再消毒了一次。

「任務？嗯，還沒喔。」丟掉棉片，她單手握著兩把解剖刀走近一青，來到伸手可及的距離。

「我也還沒，那我們一起做怎麼樣？」一青將右手的袖子拉起來，手臂上毫無傷痕，因為久未曬太陽而顯得較為白皙，「麻煩夏帆前輩溫柔點，我很怕痛。」他看著夏帆湊近自己。

「劃在適合的地方，小傷口就好。」像是怕人搞砸般，不斷叮囑道。

「...」
「不愧是上樂君，真聰明。就等你這句話。」

右手以熟稔的持刀手勢將刀鋒貼在一青手臂中段的皮膚上，左手握著那微涼的手臂卻有些發抖。
是了，她總覺得上樂和生物部飼養的爬蟲動物極為相似──軟軟的、涼涼的，滑而捉摸不定的。

「...那我劃了喔，上樂君。」

「……請吧。」一青在內心排練著等等被劃傷應該表現出的反應，夏帆的體溫相較他來說更高，明明是溫暖的感覺，卻用刀刃行使傷害之事。

……這就是我們的罪嗎？思考到這裡時，解剖刀終於動作了，他的手顫抖了一下。

「好痛、沒畫歪吧？」

熟悉的下刀、陌生的解剖對象，下刀一瞬間同時帶來的資訊量讓夏帆陷入一瞬間的恍惚。
果然還是比青蛙的皮膚組織厚得多，要完整翻開來的話至少得深到......

一青的顫抖將她帶回現實。

「嗯？啊，糟糕。」沒劃歪，但，好像，不小心劃太深了。她這才看見一青忍痛瑟縮的表情。蒼白手臂上的血珠汩汩冒出來，很快就連成了一條實線。

「啊啊啊，等下，對不起對不起！！」慌忙放開一青的手。完蛋了，有沒有止血的東西...衛生紙...

這下不需要演戲了，比平時還要深的力度，如他最初創造的傷口不知輕重。

「唔啊、用這個止血吧！」他拿出一條帶著斑斑血跡的手帕幫自己加壓止血，心底幫夏帆下了承受能力薄弱的定論。
「應該沒有污染風險吧，那時候幫一個同學止血……」他不經意地，加深食堂衝突的印象，並解釋手帕染血的原因。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會很痛嗎？很痛吧？對不起......」
一邊薄弱地辯解、一邊手足無措地看著一青自己止血，最後只能愣愣地放下解剖刀，拿起一青帶來的那一小袋鹽巴在旁邊乾等。意識到等下又要再次對上樂施加痛覺，罪惡感這才遲遲地湧現──自己似乎正在做很糟的事。

不過，上樂似乎沒有特別害怕或討厭的樣子，太好了。她幾乎要因為一青開始閒聊而感激涕零，趕緊接上話題。

「食、食堂那邊真的很糟嗎？你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上樂的身上好像沒有外傷的樣子。

一直到血流動緩慢的時候，一青才將手帕移開，將手遞到夏帆面前，他沒有忘記灑鹽的步驟，卻無意安慰少女的慌亂。

… 「我去的時候衝突已經結束了，食堂後方有很大聲的爭吵，因為很危險所以沒有去看。前輩妳也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可以聯絡我。」

等待鹽灑落的期間內，他又補上一句，「我們是朋友喔，夏帆前輩。」

「......」一邊聽著一青描述食堂的狀況，夏帆捏起一小撮鹽撫上出血稍止的切口。結晶粒染上粉紅色的瞬間，自己的左腕也同時傳來劇痛。
任務完成了。

「......嗯，我們是朋友。」等到左腕上的刺痛感稍緩，她才抬頭瞄向一青的臉，輕聲地複述。

疼痛讓一青微微眯起眼，至少夏帆的回答令他滿意，他將傷口在實驗教室洗手台下沖洗，持續至沒有鹽巴殘留。

「前輩還好嗎？」桐生夏帆是慌亂而小心翼翼的，也許還帶有點瘋狂，至少一青不會在重要實驗中失手，疼痛能意識到活著，也能致使生物死亡。

轉念一想如果今天是傷口灑鹽，那明天會不會是在屍體上灑鹽之類的，那情境著實有些可怖，「輪到前輩了，別害怕。」

說完他才拿起消毒好的解剖刀。

「是我要問你好不好吧。」剛才被割到差點噴血的人不是她耶。
在一青沖洗時拉起左邊袖子，這才發現「零」的刀痕憑空消失，新刻上的「伍」字將長袖上的血漬染得更大片了。

「原來這個就是計分板嗎？總覺得很討厭。」伸出左腕等待一青下刀。
「...輕一點喔。」深知自己沒資格講這句，但還是怯怯地開口。

「妳下刀的時候看起來比我害怕多了，我還好……」他的手指因為剛剛沖洗過所以冷冰冰的，他深知傷人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做的事情——

不可以露出笑容，不能表達高興。

劃傷肌膚，儘管因為「伍」的存在，它並不是那麼完美，一青的刀鋒抖了一下，轉折處稍深，但實際上是很輕的傷口。

「很痛嗎？對不起啊……」他學習著夏帆道歉的模樣，灑上鹽粒，傷害是平等的，他們會有一模一樣的感受。

搖搖頭，「上樂君不要道歉。」比起不知名力量刻在手腕上的傷口，一青劃下的傷痕的確微不足道，但互相傷害的實感的確讓剛才沸騰的負罪感減輕多了。對，上樂跟我都沒做錯什麼，只是為了不要死掉而已。

她僅僅在鹽碰到傷口時瑟縮了一下，然後便抽開手到洗手台清洗，順便把自己剛才用的解剖刀也洗乾淨，依舊避免與一青眼神交會。
「指令有完成了吧？」指指一青的左腕。

他點點頭，被劃傷的右手碰了碰左手腕，臉上是有些吃痛的表情。
「……完成了。」他又壓了幾分鐘傷口，才把血止住，本想詢問夏帆有沒有紗布，但如果有的話剛剛就不會那麼慌張了吧，一青便放棄這個打算。

「前輩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遞給夏帆一張OK繃，打算離開後再包紮自己，不能透露他去過保健室的事情。

「謝謝......對不起喔。」接過ok繃時不由得又道了歉。

「怎麼辦...還是要研究一下怎麼逃出去吧。」雖然很想一直躲在實驗室，但肚子總是會餓的。更何況恐怖片裡龜在同一個地方的人一定會死，這種劇情夏帆看過太多了。

「萬一一直被關在學校，應該很快就會沒東西吃吧？」一想到有可能置身現實版食人電影就全身發冷。

「事態確實有點糟糕，不過在出不去的情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一青思索了一下，食堂能有多少食物？怎麼看都不夠幾百個人的消耗。

「但目前秩序尚在，真要到食物短缺的情況，也會有人負責分發的，我想夏帆前輩可以不用太擔心。」雖然他說了一些嚇人的話，但也不希望認識的人失了理智，「暫時集體行動來保障安全吧。」

落單的話很容易成為被下手的目標。

但我沒有人可以一起行動呀……她打量了一下似乎暫時也孤身一人的一青，還是把這句話吞下去。
相濡以沫的友誼與同舟共濟的信任，畢竟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

「嗯，我會的。」點點頭收起解剖刀。
「上樂君呢？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一邊問著，開始在實驗室四處翻看有沒有值得帶走的東西。

一青聽著夏帆的答案，即使他成績優異，仍然無法設身處地的為人著想，或者說他根本沒考慮有人沒有朋友的情形。

「我等等會回到班上，畢竟指令發佈在黑板，能夠第一時間知道會比較好……如果明天也有出現的話。」

他拿了解剖刀，看著那些被鎖在櫃子裡硫酸一類的危險藥劑，最終是沒拿。

「夏帆前輩，保重。」

也盯著藥品櫃一陣子，但為了拿藥品硬破壞玻璃櫃還是太野蠻了，她決定作罷。最後拿走了放在角落的小急救箱。

「嗯，上樂君也是。不要死掉了喔。」
「啊，不是在詛咒你，」意識到好像立了一個很像恐怖片才有的flag，趕緊補話，「那個、我意思是……」
「當我沒說吧……」

「哈哈、我知道妳的意思。」

上樂一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在這裡活下來，甚至是過分自信，所以在第一日撒下許多謊言，他甚至不害怕被揭穿。

「我當然會活下來的。」

因為，他是特別的人。一青揮揮手，離開了生物實驗室，他沒有包紮新生的傷口。

「啊......嗯。」正要回應一青，對方卻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只好朝著一青離開後留下的虛空徒然地揮揮手，再默默垂下。

空間似乎瞬間黯淡了下來，像是學弟的離開自然帶走了屬於他的那縷光線。那份偶然的光芒——偶然令人炫目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裡而生的？

果然是個難以捉摸的學弟。夏帆在心裡下了結論，帶上實驗室的門，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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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oru_623 - | 『今天放學我會給和哉帶街口小舖的飯糰，他喜歡，我會準時回家。』那是他早晨...請配合這則限交服用 完整體驗影帝上樂一青

讚美一青中的RP

提問：上樂一青撒了多少謊？

謝謝夏帆中carry全場，備註一下他們是解剖青蛙認識的，一青順帶麻煩夏帆前輩幫他補習化學（因為不想問老師）

讚美夏帆中噗首的神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