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剛從包間走了出來,摸了摸嘴角邊上破皮的傷口,他身上的服裝雖然整理過了但還是略顯凌亂,這次遇到的客人讓他想起以前被拳打腳踢的日子。
他曾盲目接受,他認為這應該是愛。
直到去年他才察覺這是錯誤的行為,而他對自己感到不討厭而噁心。
難得走神的人直面撞上了另一個路過的同事,身上的傷口拉扯的瞬間他倒吸了口氣並且迅速退後兩步。
「抱歉……我剛才在想一些事情,前輩是準備要接待客人了嗎?」
凱文對館場內有多少同事基本上都背了個一二,認人的速度還算快,認錯的速度也是相當。
富豪人士總有不同的法子折磨人,尤其喜歡看青澀的兔子們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而這些毫無道理的施虐慾,並非常人可以承擔。
要是能多幫一點後輩就好。
「.......沒事的,凱文。我是為了你而來的,那個客人幾年前曾經找過我,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
「你不用向我道歉,倒是這些傷口,需要被好好處理。」絃為那些傷口而露出關切的目光,他將手輕輕拍了拍凱文的頸側,伸手將他牽到了一處無人使用的貴賓室。
「坐一會兒吧。」他指著旁邊的柔軟沙發,從電視櫃底下拿出醫藥箱。
凱文本來想說沒什麼,但看見前輩眉眼間的擔憂,本來到嘴的話被他默默的吞了回去,低眉順眼表現乖巧的跟著人一起到了貴賓室坐下。
「……被這樣傷害確實會造成後續的麻煩呢,當時前輩是怎麼處理的?」
凱文覺得身上的疼一點都沒有減緩,可見客人下手有多殘暴,他伸手緩慢的解開衣領,本來白皙的皮膚遍佈了各種各樣的傷痕,有的是瘀血有的則是還尚未癒合的撕裂傷,流出來的血與紅色的制服混為一團不容易被發現,除此之外還有疑似燙傷的痕跡,這種處理起來特別麻煩。
矢花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對處理這些傷痕得心應手,沒有什麼訣竅,不過是熟能生巧。初入行的時候也曾如此,只是如今的他早已知道怎麼讓難纏的客人自己敗興而返罷了。
他協助將對方一蹋糊塗的襯衫上衣褪去,酒精棉片擦拭乾淨肌膚上血污,消毒、上藥、最後貼上紗布。
「當下我通常會給客人灌酒,事前則是提前將房間裡的皮鞭跟馬鞭撤除,留下散鞭,如果有交情好的bunny,推薦讓客人一次點兩個也好,但不能做的太明顯。」
「真的扛不住的時候,安全詞。不然就是......四分之一片安眠藥。」他塞了一小包到凱文手中,「噓,別讓其他人發現了,雖然很多人都這麼做,還是小心點好。」
「客人不會發現嗎?」
凱文有些好奇的捏著手上的藥包,在他看來只要是稍微常來的客人都會發現異常--至少他會。
前輩的做法確實好用,但感覺上不太適用於所有客戶……,被包紮好的凱文赤裸著上身,並打量著眼前的人,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微微一笑。
「換作前輩是客人的話,可以陪我演練一遍嗎?」
「還有一些小訣竅,比如說接吻的時候......用唾液融化藥粉,含半口酒精渡到客人嘴裡。」矢花絃覺得凱文現在比起聽自己的小法寶更適合好好的休息一會,於是開始收拾起醫療箱,收拾完畢後卻聽到了來自後輩的提議。
「這樣啊。」矢花絃思索了片刻,輕輕的點點頭,嘴角上揚,「但是請不要太勉強自己,就算只是練習,我也不希望你受傷,承受不住的時候,就叫我的名字。」
「你準備好了嗎?如果你準備好了,看著我的眼睛,說遵命、主人。」他雙眼直視著對方,確定一切的發生都是對方所期待的。
凱文笑了笑並搖了搖頭。「藥物跟酒精一起使用的話不太好。」不過量不大應該不至於出問題……
「其實我以前很常被打,這點傷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他站了起來將襯衫穿了回去,只不過沒有扣回扣子,能清楚的看見他身上包紮過後的繃帶。
「好的。」他是絕對不會喊停,這是他的專業素養。
凱文為了讓自己看上去體面一些將頭髮整理了一下,伸手拉起矢花的手低下頭輕吻了下手背,目光抬起與其對視,嘴角勾起。
「遵命,主人。」
他朝凱文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如果後來他們有聊到,或許可以知道矢花絃並不太在乎自己的身體,只是討厭被他人掌控的感覺。
矢花絃評估了一會兒,手掌撫過他的臉頰,之後反手拍擊了回去,手是所有道具當中最輕微的,通常也是富人們的前戲。
看著凱文的臉頰泛起了紅,他下達了第二個指令:「挑一個你喜歡的鞭子,遞給我,然後趴下,像一隻狗一樣抬起你的臀部。」牆上有皮鞭、馬鞭、散鞭,矢花絃思索著,如果凱文選錯了,等等結束後可以覆盤,散鞭是最輕的,不至於受傷。
啪的一聲,凱文的頭順著力道偏了一邊,長捲的睫毛微微輕顫,火辣襲擊了面部,緋紅色落在白皙的臉龐上特別顯眼,這也是為什麼凱文也蠻常遇到變態的客人的緣故,好看。
他沒有反駁反倒是乖巧的點了下腦袋,深深看了一眼矢花後轉頭走向道具區,手指在各式道具上劃過,他拿起了馬鞭,為什麼呢?因為這打起來最順手了。
凱文雙手將鞭子奉上,在對方面前找了個適合的位置趴下,地上冰涼貼著正好能緩解身上傷口帶來的痛,雙手撐在身體兩側是隨時可以站起來的動作,臀部翹起雙腿呈現半跪的狀態。
「主人可滿意?」看不到矢花的表情他也乾脆閉上了眼睛。
矢花絃凝視著凱文的面容,這張臉將會成為他的武器,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凱文也會成為那他人高攀不起的太陽,他腦中思考著其他,無視了對方的提問。
馬鞭沉甸甸的,是最糟糕的選擇,矢花絃伸手掂量過那熟悉的重量,做為主人或許是滿意這副模樣,但做為前輩心中的警鈴倒是大響,他在心中嘆了口氣。
「我毎打一下你就報數,要是數錯了那就會加倍,聽懂了嗎?」
初學者或門外漢才會打傷他們的sub,矢花絃將馬鞭在手腕上纏了兩圈,他閉著眼也能知道如何引起最大的疼痛和最小的傷害。
「好的,主人。」凱文沒有反駁,趴著的姿勢讓他感到舒心,因為可以有效減緩身上的疼痛,只不過這還不夠。
「如果數對了,就能獲得主人的獎勵嗎?」他沒有回頭,高抬的臀部也沒有放下,就維持著這般羞恥的動作提問。
凱文的身材也算在不錯的類型,他對自己有一定的身材管理,即使隔著褲子也能看見形狀姣好的弧形,但並不算有肉,這也是打起來特別痛的原因所在,沒有多餘的脂肪可以幫忙抵禦攻擊。
「你還沒有向我討要獎勵的資格。」
矢花絃沒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惡質的客人,但眼神依然在掃視對方的狀況,撕裂開的傷口不能被更多的刺激到,否則就本末導致了。
矢花絃的馬鞭掃過凱文的股溝,在左臀處揮舞馬鞭,空氣間有鞭繩甩過發出的聲響,三、四、五......十下大概是現在的凱文能承受的份量,但不曉得他能否確實的報數。
「身為主人的玩物,取悅主人本身不就是最好的報酬?」矢花絃氣息平穩,一手捏住了凱文的下顎,彷彿剛才自己只是旁觀了一場好戲,而沒有親手甩動那頗具份量的馬鞭。
「是我越矩了。」
凱文將身子放鬆以免緊繃讓疼痛降臨過於誇大,可當感受到物體劃過臀間他還是反射性地縮了縮,下一秒鞭刑到來,鞭子落在左臀上第一下疼痛遲緩,第二下加疊痛楚,每一下的位置都不同似乎在分散傷害,但火辣刺麻的感覺卻久久不散。
他知道這時候該做出什麼反應,雙手撐著地板,他低著頭哽在喉間的聲音伴隨著些微鼻音從嘴角的縫隙溢出,像是痛苦但又愉悅的呻吟,而理智卻在幫他完整的數玩鞭打的次數。
十下停滯,前輩很老實,不多也不少,換成是其他客人肯定多打並且說他數錯了。
凱文聽到腳步聲由後繞過他的身子往前行,停在他正前方,他的下顎被牽制住強行揚起頭看向上方,藍色雙眸蒙上薄薄的水氣,眼尾也跟著紅潤了起來像是被欺負的狠的小獸但又帶著說不清楚的對於主人的依戀。
「主人說的是。」凱文撐起上身跪坐了起來像是不在意臀上的疼痛,伸出手拉過矢花還空著的手到自己臉頰邊輕輕貼上掌心,如小狗般撒嬌輕蹭。
「您一共打了十下。」
凱文很乖巧。
就像是一隻聽話的小狗,隨時隨地搖晃著尾巴,磨蹭主人的腳踝。面對這樣的寵物,性格殘虐的人往往會激發出更強的施虐欲,矢花絃還是明白角色扮演時的分寸,沒有要完全複製那些行為。
「......」他回應了凱文的的碰觸,加了點力道撫摸了男人的臉頰,矢花絃的手偏大,能很好的施加力道平均的溫暖。
「數對了,你做的非常好,成功的取悅了你的主人。」矢花絃露出一個微笑,令人安心的氣息還沒完全散去,他便轉換了一個語氣,不容拒絕的強勢,「但是,你未經允許就碰觸你的主人,這代表需要接受懲罰。」
「現在,去替我倒一杯酒,等我喝完以後我會親手折斷你的一根指頭。」這很明顯是不合理的命令了,只是矢花絃頗為好奇凱文會如何回應,「去。(go)」
這是前輩給的機會吧?
要如何從這個簡易的循環掙脫呢……?凱文乖巧的將手伏在地上如同一隻乖狗一般爬行,每牽動一絲肌肉都會傳來痛楚,無論是原本的傷勢還是剛烙下的。
……都沒以前傷的痛。
凱文爬到酒櫃旁沿著櫃子的邊緣爬起身,取了一瓶紅酒,這待會得自己貼錢,默默心疼一下自己為數不多的金錢。俐落地開了酒瓶端起玻璃杯輕輕晃動用來醒酒。
他沒有聽從前輩的說法將安眠藥放入,而是原汁原味的端了過去。
「主人請享用。」
矢花絃端起酒杯,玻璃杯中能倒映出他的身影,他垂眸看著裡頭鮮血般的液體,含入舌根慢慢啜飲,口感跟口味都沒有問題,看來凱文並沒有選擇這種辦法。
此時矢花絃在意的並不是酒精的口味,而是凱文該如何從這人造的簡易式牢籠脫困。他自然沒有折斷同事手骨的愛好,如果到這杯酒喝完,凱文還沒有辦法脫困,就讓測驗暫時擱置吧,可能還需要多加練習。
矢花絃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敲桌面,就像在按壓琴鍵一般。
「......你看起來還有話想說?說(speak),或是做你想做的事情。」
凱文輕笑,搖了搖頭,伸出手撫上人的下顎,拇指為了撐開下巴就定位。
他低下頭來貼近男人的側邊,另一手盤上對方的後頸處輕壓。
「不折了嗎?」如同瘋子才會講出來的話,明知道在Dom面前不應該出言繼續刺激,但他的行徑卻跟迴避沒有任何關係,就像是期待被當成破布娃娃對待。
而撫在人後頸的手,在矢花看不到的角度,一顆熟悉的四分之一藥丸出現在他手指間。
這是他想出來,可以盡可能萬無一失的方式,如果這時候主人只是假裝把酒杯放到嘴邊不喝下,那麼只能看著機會將藥塞到對方嘴裡。
「我能做我
所有想做的事情嗎?」語氣中帶著期待和依賴,就像是忠誠的狗狗搖著尾巴貼近主人,卻準備看準人張開嘴的時候迅速將一小顆藥丸準確無誤地投進喉間。
「......!」
矢花絃感受到喉間的顆粒,但投的太深,要吐已經來不及了。藥片的大小小的難以察覺,要不是矢花絃深知到這種藥品的口感和心理有防備,可能到倒下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測驗結束。」他伸手給予對方一個擁抱,不算太緊但足夠有力,「基本上能給你滿分,雖然我沒想到你會真的對我下藥。」
他之所以好端端的站在這裡,純粹是因為自己有抗藥性,四分之一顆比平時他讓自己入睡的劑量還低,頂多有些倦意。
「另外,如果主人讓你選,散鞭最不痛,不要傷到自己。」他指著那排鞭子,溫和的拍拍對方的頭。
「我以為前輩會怪我沒有下藥呢?」他伸出雙手擁了回去,溫暖包覆的感覺沖淡了傷口帶來的疼痛,他象徵性的貼在人脖頸處如奶狗般玩鬧性的磨蹭。
隨後他也很乾脆的放開了矢花,看向那排鞭子並伸手拿起馬鞭學著前輩那般纏繞在手腕上。
「因為這是我最趁手的武器了,所以才沒想到大家會有使用上的差異。」他雖然經常位於Sub,但實際上他當Dom也不差,尤其是遇到比他嬌小的顧客。
「謝謝前輩的建言,需要我扶你出去嗎?」他就像貼心的後輩,全然忘記自己身上的傷可不少,尤其屁股上還增加了新痕跡。
「嗯......讓後輩攙扶我,好像不是帥氣的前輩會有的行為。」矢花絃這句話全然是玩笑話,他走過去看那瓶紅酒的標籤,是一個別具意義的年份,這讓他會心一笑之餘順手用手機支付了酒精的價格。
「......比起注意我,請你還是更關注自己的事情為主。你的傷口晚上睡前記得換藥,不要碰水。其他如果有新的問題,你可以直接找我,我的房號是西側走廊靠窗最後一間.......」他一但展露關心,而沒有刻意收斂,便會顯得有點囉嗦,但也挺有親切感的。
「那麼我們就下次再會了。」他將房間的東西簡單歸位,手機的提示音適時的響起,朝著貼心的後輩揮了揮手便離去。
「啊、」他來不及阻止矢花結帳,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既然前輩付錢了,酒就麻煩前輩帶走了。」
凱文對矢花如同老媽子般地叮嚀並沒有表現出反感,反倒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面部表情似乎相對於之前更加柔和了些。
「其實也可以加聯繫方式的……」他低喃著並目送前輩離開房間。
負傷的兔子一人走到前臺簡單的讓同事補一下房間缺少的藥品,聽話的乖乖回房休息去了。
謝謝凱文中畫了超美麗圖片......同時也是超貼心後輩我非常愛......偷丟藥進去好可愛
附上偷畫的前輩拿鞭子看凱文的關愛目光:
和凱文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