ꌚꂑ|綠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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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合隼雄《童話故事裡的心理學:從榮格心理學解析格林童話》;林仁惠|遠流:2023。

以榮格提出的集體潛意識與原型的概念探討「具有脫離特定場所及時間的特性」的童話,因為童話歷經洗禮,只有核心的部分保留下來,所以榮格說過,「心理的比較解剖學」最常透過童話來研究。「民俗學將童話視為文化史、精神史的文獻來研究,觀察其在社會上所扮演的角色。心理學則認為,童話是心理歷程的表露,探求其對聽者或讀者的影響。文藝學則致力查考童話形成的條件。」河合隼雄將童話視為描述人類心理成熟過程──在意識與潛意識的交互作用下,「個人」如何型塑而成──中的某一階段來進行分析,在「個體化」的過程中,無法找出簡單的通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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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r書 #讀嘛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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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自我實現需要的是自己個人的個性,無法仰賴既存事物的創造性行為。
不過,我沒有讀到太多耐人尋味的論述就是了。但還是有新奇感的東西。比如,「當母性的正面成為宗教崇拜的對象,也就是說,母性的正面被固化為公眾之物時,人容易忘卻母性的負面,不再公開傳講。例如,母親的溫柔或對母親的奉養等,一旦被認定為公眾倫理,母性的負面就很難融入其中。」人類普遍具有的母親的印象在傳述期間越不會有所毀損,越得以持續存在。如在〈白雪公主〉或〈糖果屋〉的生母被改寫成後母,把母性的負面特質視為後母的所作所為,像是用既成的道德盔甲遮掩自身為血肉之軀所感受到的震撼。於是,我喜歡河合說,「童話就有撿拾這些被遺棄的現實並加以保存的功能。」從明顯的「欠缺」如何被填滿、整體的組合有何變化的角度觀看,是相當有意義的。
在〈玫瑰公主(睡美人)〉中,河合提及,如果說故事中的國王沒有十三位仙女都邀請是個錯誤的話,那麼,公主的遭遇與其說是命運,不如說是父母的疏忽。(對欸!)「說到公主的百年沉睡,若將之視為一種精神官能症的現象,原因便可歸咎於父母親的心態問題(亦即邀請仙女的作法);再不然就是認定其命運即是如此,根本找不出原因(至少對人類合理的思考而言),或者,在文化背景的考量下,這也可能是一種罹患文化囿限症候群的精神官能症。」
以及,河合在〈金屋〉提及,「母性具有不作區分、包容一切、養育的機能。相對來說,父性則是具有切斷的功能。不同於母性的一體化作用,父性的作用在於將事物加以分割、分離,透過分化世界獲取秩序。」然而,「過於強調父性原理,女性特質的機能就會遭到割捨;而過於重視貫徹規範,人類原本擁有的情感就會遭到扼殺。」
覺得比較有意思的是,論述男性心中的女性的〈謎題〉與女性心中的男性的〈鶇嘴國王〉。「對人類而言,外在的所有現象都可說是『謎題』。圍繞人類的萬物,都在向我們詢問:『你是什麼?』我們必須解開這個『謎題』,而人類的文化,是由這些解答堆積而成的。(⋯⋯)我們則藉由為之取名獲得滿足。」為自我存在打下深厚基礎的智慧,和用來豐富自我的知識是截然不同的屬性,前者與阿尼姆斯或阿尼瑪相關──榮格強調,其概念是由經驗而生,而非思辨。(榮格說的「經驗」,多半是以夢的解析作為基礎。)「阿尼瑪是一種模糊不清的感受或心情、預感、對不合理事物的感受性、愛人的能力、對自然界的情感,以及──最後,並不是說不重要的──與潛意識之間的關係等。」至少在本書為例說明的童話故事中,阿尼瑪作為引導男性前往未知領域的引路人,必定伴隨危險性是可想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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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喜歡河合說的,在謎題糾纏於男女關係之中的原因,因為男女關係之間除了陰影外,再加上各自的阿尼瑪和阿尼姆斯,變成六名男女對話的複雜性。(真的!)同時,女性心中的男性傾向沒有被納入「面具人格」裡,而是化為阿尼姆斯潛藏在潛意識。(反之也是。)於是,面具人格和阿尼姆斯或阿尼瑪之間的「相剋」,是人在自我實現的過程中會切身體驗到的糾葛。
國王與公主在親情感受到難以解釋的附加價值,在童話故事中是常態,河合提出些許隱蔽的、潛藏的東西,「當父親得知沒有人可以帶給女兒完全的幸福時,他反而為女兒選了一個格外劣等的丈夫。因為他在尋找女兒或許會受不了跟這樣的男性生活,而決定逃回到更出色的男性身邊,亦即回到父親身邊的可能性。」榮格表示,阿尼瑪讓男性醞釀情感,阿尼姆斯則讓女性表達意見。於是,阿尼姆斯的斬斷與捨棄力量,會與母性形成敵對關係。
「一邊是會將所有人及所有事物含括其中,與之融為一體;另一邊則是會斬斷所有關係,孤立自己。女性阿尼姆斯的幼稚淺薄主張,會以『為什麼我不可以做?』的形式呈現出來。大家都在做的事、男孩子都在做的事,以及大人都在做的事,為什麼我不可以做?同時,在提問的背後,也存在著由自己讀到的『知識』,如平等或人權等形成的強力後盾。」當阿尼姆斯的思考總是在極端之間遊走時,讓阿尼姆斯與母性形成互補關係;不是被阿尼姆斯束縛,也不是將阿尼姆斯投射到別人身上,而是讓阿尼姆斯存在於自己的心中,藉由持續對話,達成女性的自我實現。
河合提及〈三根羽毛〉中的關於自我與自性,「(⋯⋯)透過存在於模糊不清之中、猶如整合感般之物來維持。」因此,對於男性與女性結婚這種具有相對立的事物合而為一的事情,就算具有高度的象徵意義,也視為預知問題。
像是,地毯象徵大地的連續性,與母性連結;戒指除了象徵自性,也代表結合與拘束,例如結婚,「有時覺得自己是與某物相結合,有時則覺得自己是受到某物的約束,」──最後想說書裡沒說的是因為,一說到童話,多少人不是想到,「王子與公主,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而且是在城堡裡。就算,我們都知道童話裡都是騙人的,也都知道,故事不是一開始就是童話,不是寫成「適合給孩子看的」,但童話故事裡的婚姻觀,或對於性與愛的看法,好像還是只有結婚。(也許就是言情小說把童話的保留下來的地方?)我好想知道其他的,開頭不是國王替公主找王子,最後不是王子「獲得」公主,或是,中間沒有出現公主,只有出現壞生母或壞後母的壞皇后,或是壞女巫、壞巫婆和壞魔女的童話故事。然後,我看了《當媽後,你是公主也是壞皇后》。但到現在還沒有看完。

有關二的象徵性,榮格引用中世紀哲學家的思想,認為對人類而言,最早出現的數字不是一,應該是二才對。換句話說,如果只有一的話,我們就不會意識到有「數字」的存在。正因為一開始存在的整體在某種意義上產生分割,讓我們意識到和它對立或並存的「二」,才會衍生出「一」的概念。二是被分割出來的,並且被假設成與一彼此對立,自然容易陷入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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