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第二日|with zhenyi_ii

第一天結束了,迎來了第二天。
其實他無法靠肉眼分辨時間,但是時鐘似乎不受影響的繼續走著。
紅月依舊高掛,天空依舊昏暗,而他的手臂卻多了傷痕。
他寧願相信這是幻覺,而疼痛提醒著他這是真實。
latest #28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上午十點整,不明的存在再次發出廣播,黑板上也出現新的任務。

「這種準時性,倒像是系統設定了。」
他自嘲的說了句。

不論是待在密閉空間裡或是被毆打,對他來說都是習以為常。就算已經有數年未受到這種待遇,但是記憶中的那個嚴厲的聲音依舊深刻,甚至比幻覺更難以驅散。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既然新的任務被制定了,那麼還要像昨天一樣,找外狩同學完成嗎?

八十部把臉埋在手裡,他不想對學生做這種事。
他們就像鉛筆,在紙上畫著只屬於自己的線條。他偶爾會用尺輔助,但是用圓規硬是在紙上戳出一個洞,然後強迫他們長成特定形狀的樣子,他並不想做。
──然而現在必須要做。

他親眼見到透明的手臂自虛空中伸出,將零分的人殺死的慘狀。即便他並不是會花力氣和其他人維持關係的類型,還是感到一股莫名的情緒。

或許是錯愕,或許是訝異。
或者是難過?還是生氣?
他感覺到一直以來都盡力克制住的情感鬆動了。
這樣很不好。
壞虎狗
9 months ago
昏暗的天空,陰沉沉的著實讓人心生恐懼,外狩虎遊看著時間慢慢變成十點時,整間學校開始出現難以控制的尖叫聲和濃烈的血腥味。

說實話,他也只是剛滿十八歲的高中生,感官突兀地接受著這麼大量的「惡意」,也讓自己有些心臟跳了幾拍。

但外狩虎遊告訴自己,也許這樣對他們也好,害怕面對死亡,那不如變相賜予他們一場美夢。

他不想再回到自己班上,他是真的不想當領導大家的人,他並非良人,於是在他看見同學時,趁他們看過來之前換了一個方向——

昨天與八十部老師在保健室包紮完就分開了,他想去看看這位單純的、有些不穩定的老師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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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是外狩啊。」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來的人帶著熟悉的笑意。
像他這樣的學生會願意被關在櫃子裡20小時嗎?還是說要像昨天一樣呢?
但是和能自己控制的傷口不同,瘀血和抓著頭撞牆都是需要大力朝著對方猛擊的動作。

「今天的任務有點難呢,」八十部試著用一種平穩的語氣說話,「你想做哪一個?」
先不論能不能互相把對方關在櫃子裡,還是先問問對方的看法吧。
壞虎狗
9 months ago
「早上好,八十部老師。」外狩虎遊淡淡地說完後用眼神看著昨天他所做的「好事」。

看著應該問題不大,傷口範圍不大不小,這幾天不碰水按時消毒換繃帶應該就不會化膿什麼的吧。

在他發散思維時,聽見八十部老師的問題,外狩虎遊馬上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他笑著反問:「那八十部老師呢?」

問完又自己回答了:「老師不會覺得我想待在一個地方白白犧牲二十小時吧?」

外狩虎遊倏忽沉下了臉,傾身向前了一步,徑直拉過八十部老師有著數字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上了他的頭髮用力地將老師的頭壓向了門板。

「那這樣呢?就這樣吧?」

他不想要了,他決定了。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早安……」

八十部有些遲疑的應了句,然後對方反問了自己。如果讓自己選的話,那當然是一或二——

「唔……!」

話還沒出口,便被強大的力道給打散。
在他能反應過來之前,外狩先是抓住了他的手防止他逃走,接著突然抓著他的頭用力的撞向門板。

手上的疼痛感,髮根的疼痛感,頭上的疼痛感,疊加的刺痛如同閃電一鳴讓他感到錯愕。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他之前說過要保護外狩的。

也就是說,不論被對方做什麼,他都應該要說『啊啊,不怪你』之類的言論,讓對方盡情的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各式傷痕才對……嗎?

八十部幾乎是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撐起門板,開口詢問道,「突然這樣是做什麼,外狩?」

就像是有什麼碎裂了的聲音。
壞虎狗
9 months ago
外狩虎遊只是冷聲說:「我不需要保護。」

他就著壓著八十部老師的姿勢彎下腰在老師的耳朵旁輕聲說:「像老師這樣的人憑什麼呢?把那種心態收起來吧。」

隨後放開了八十部老師,隨意的拉開了辦公室的椅子坐下,把頭靠在椅背上歪了點角度,像是隨口般又宛若是講給自己聽。

“I went to the woods because I wanted to live deliberately, I wanted to live deep and suck out all the marrow of life, and not when I had come to die, discover that I had not lived.”

——也許,我們都像是這樣的人。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八十部的頭髮凌亂的散在臉上。

額頭被門板劃出一道傷口,但並不是會流下鮮血的那種程度。
腦袋還嗡嗡作響,他發覺自己很難控制自己的表情,於是只能用力咬著牙,齒間微微地發酸。

「你不需要被保護,外狩虎遊,是啊,沒錯。」

八十部慢慢的走到對方的身旁,從椅背後輕柔的撫上對方的脖頸,然後指尖用力抓住了外狩的頭髮,把他的頭給撞在桌上。

「是我太過理想了,我忘了,其實溫柔也是一種暴力。」
壞虎狗
9 months ago
外狩虎遊閉起眼睛乖順的讓八十部老師所做。

頭部撞擊到堅硬的桌面時,他感受到了八十部老師劇烈的變化。

而後他聽見一聲悶哼,他慢悠悠地睜開眼,轉了半圈椅子,靠在椅子上歪著頭,溫熱的血液從他捲翹的頭髮流下,沾惹了面白的臉頰。

外狩虎遊抬手抹去要流到自己眼睛的鮮血,又眨了眨眼睛,之後垂眸看著跌坐在地板上的八十部老師說:「太好了呢,八十部。」

他沒有再叫八十部老師,他親手將八十部佑介褪下了教師的身分,像一個一般的人。
壞虎狗
9 months ago
隨後起身蹲在了八十部佑介的面前,摸著他的頭髮像是輕柔的安慰,下一秒卻又一次抓起了他,逼著人看著自己,另一手碰上了因為姿勢而被迫伸著地纖細的脖頸。

「看著我,八十部。」外狩虎遊用自己的指腹慢慢地在八十部佑介的脖子上一下沒一下的像是在敲打著什麼。

他能感覺到八十部佑介的喉嚨吞咽著所帶來的感覺,那是生命的樣子。

外狩虎遊收回在脖子上的手,冷眼的垂下他不同於日本人的眼睛,倏忽對著人笑了一下,下一秒——

抓著八十部佑介頭髮的手突然變成壓著他的臉直接發力,將人往後朝辦公室的牆面一撞——

他感受著這具身體因為呼吸而吐在自己手掌的溫度,生命是這樣的脆弱。

之後就放開了壓在八十部佑介臉上的手,直接走到了昨天在櫃子裡拿濕紙巾的地方,自來熟地抽出幾張擦了自己的手後也擦了擦在臉上的。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面具破裂了,現在的他無法在他人面前稱呼自己為教師。

彷彿回到過去一樣,在他身受暴力,把其視為理所當然的學生時期,他似乎也這樣把同學給打倒在地。
沒有人怪他,然而大家都用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

已經夠了。
為什麼要讓他想起這一切。
融化的不只他的臉,還有他的腦,從他的眼眶裡流出,滾燙而又鹹膩,和他的記憶一起絞成一團。

八十部放開已經發白的手,向後靠到牆上,跌坐在地板上。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八十部聽見外狩也像他一樣稱呼自己。
沒有同學,沒有老師。
只有他們兩個人,用血交心。

八十部照著外狩的要求,看向他黃褐色的眼眸。
他碧藍色的眼睛還帶著淚水,視線如同湖泊底下模糊不清,只是暗藏的一切卻已翻湧而出。
他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重要嗎?或許再也不重要了。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外狩時而輕柔,時而粗暴的對待,讓他早已無法思考。
他只想用本能行事,只想用本能說話。
即便刻意朝著相反的地方離去,家主的模樣經幾折射,最終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陰影。

「我記得我沒有要求過你的禮儀,」八十部感到腦袋一陣暈眩,裂開的皮膚讓他的額間又濕又癢,想必一摸就會滿手通紅,「但是現在擦手會不會太快了點?」

他笑了起來。
很久沒有這樣了。

「我想你還記得任務是牆而不是桌子吧,外狩。」
壞虎狗
9 months ago @Edit 9 months ago
「為什麼八十部總是在意別人的想法?這很重要嗎?」外狩虎遊慢慢的擦完自己的手指後抽了幾張濕紙巾又蹲到八十部佑介面前給了他。

見對方真的「沒事」,他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外狩虎遊將手肘抵在了大腿撐著頭,鮮血又再一次流到了臉上。

「因為我有潔癖。」說完他還嘖了一聲。

雖然他們之間已經是這樣古怪的關係,但不妨礙自己依舊會跟八十部佑介解釋的習慣。

之後雙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外狩虎遊吐出了一句:「所以呢?」

沒有什麼是互相的,沒有什麼是應該的,他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逼得了他。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或許很重要吧,曾經不這麼做的話身上就會都是瘀青,」八十部擦了擦自己的臉,緩緩站了起來,「但是現在我覺得偶爾放縱一下也無所謂。」

他伸手去抓外狩的領口,「比方說,我就覺得外狩同學太高了。」

頭太痛,現在八十部是真的想到什麼就講了出來。
話語審核的機制已經被外狩砸壞了,或許等他冷靜下來後會對過去的自己感到不解,但現在的他不在意。

「請你過去牆那邊吧,」他微笑著指了指牆邊,嘴角上揚的幅度明顯比平常大了許多,「要是真的濺血的話我可能會被革職呢,這樣很不好。」
壞虎狗
9 months ago
「聽起來八十部是個可憐的人。」外狩虎遊沒什麼反應的說。

他聽著八十部佑介禮貌的聲音,難免地又將自己惡劣的、難堪的一面表露出來。

外狩虎遊發了一個音,語氣又十分輕快的問:「那如果我不要呢?」

「畢竟要再給八十部撞一次,那實在很不划算。」

他是無所謂自己的傷口又會多上一個,他又會感受到多少疼痛,只是他討厭八十部佑介對他這樣說話。

外狩虎遊本身就不是一個聽話的學生,一身反骨。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那我就得……」
殺了你?
不,他咬緊牙根。

「不如你說說你想要什麼吧,」八十部用手扶著額頭,試著在頭痛的狀態下理性的說話,「畢竟我剛剛太衝動了,理應給你一點賠償。」

但是外狩虎遊的頭他是撞定了。
壞虎狗
9 months ago
「八十部聽起來就是一定要了。」外狩虎遊聳聳肩,走到了八十部佑介身旁,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像個虔誠的信徒,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髮上。

他只能看著地板,思索片刻後說:「不用什麼,只是覺得八十部越來越好玩而已,這樣就好。」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聽話?」除了還是直呼他的姓氏之外,「像隻乖小狗……大狗?」

原本想叫外狩小狗的,但還是覺得以他的身高,應該要叫對方大狗才對。
八十部用手指捲著對方的頭髮,輕碰著對方的耳朵,突然覺得自己無比的可笑。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原本已經決定好要在這裡改變過去的,但是只要這麼一點點刺激,他就又回到了以前那個樣子。
人是不可能改變的嗎?
他已經忍了這麼久,就不能忍一輩子嗎?

「外狩,很抱歉讓你看到我的這一面,」他抓緊對方的頭髮,然後砸向牆壁,「追逐著理想,卻注定無法活在理想中的樣子,一定很好笑吧。」

鮮血沾在牆壁上。
八十部揉著對方的頭,用剛才的紙巾擦拭著對方的頭髮。
壞虎狗
9 months ago
「因為……」外狩虎遊把後面幾個字在嘴裡轉了幾圈才吐出想講的話:「佑介很可愛。」

說完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頭髮也隨著笑得太開心抖了抖,看著更毛絨絨了。

又一次的頭部撞擊,確實讓外狩虎遊比昨天更加肆無忌憚,也許不只他自己讓八十部佑介褪去了什麼,他可能也讓自己破開了虛假的外殼。

他假模假樣的抽了一口氣,委屈巴巴的把自己的頭抬起來看著八十部佑介,開始晃著腦袋,畢竟兩次撞擊下來他的腦袋確實蠻暈的。

他邊晃著腦袋邊說:「生命如果是有限的話,有時候確實不用把自己活得那麼壓抑,懵懂追著自己的內心,跌倒在過去的時間裡,之後總會步步生花,滿路繁華。」

之後張開手像狗狗一樣撒嬌的把頭埋在了八十部佑介的肩膀上說:「幫幫我吧,八十部。」

並且任由八十部佑介幫著自己擦著頭上的血跡。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突然被直呼名字,讓他的手抖了下。
他花了一秒才意識到那是出自外狩虎遊的口中。

「……你說什麼?可愛?」

他這是、被學生……?
他拒絕思考。

「看來你是名言大師呢,外狩。」

八十部嘆了口氣,要他說這麼文謅謅的語句他可說不來。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聰明的嗎?

他無奈的讓對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手臂上的數字像蚯蚓一樣扭曲了起來,然後變成了另一個數字。

──,佈滿鮮血而又疼痛,卻是生存的證明。

如同他們之間的關係。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又爆字數了 而且兩個人都花轟
壞虎狗
9 months ago
每次看都在跌倒
八十部 佑介
9 months ago
zhenyi_ii: 哲學對談(物理),不愧是理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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