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的指令依舊準時,粉筆的聲音依舊刺耳。
若是有幕後黑手,肯定在嘲笑他們,會輕易地被指令給左右而無法保持自我。
冷靜啊,八十部。
他拍了下自己的兩頰,冰冷的觸感讓他嘆了口氣。
根據校長的日記看來,對方經歷了同樣的暴行,卻依舊像個沒事人一樣倖存下來,所以只要照著指令做,八成是可以出去的。
指令一天比一天難做,至少,第一項還算在小打小鬧的範疇嗎?
只是,八十部討厭菸味。
即使到過象徵自由的美國,研究生大多用菸酒跟大麻幫助自己思考的時候,他也不想這麼做。
他又嘆了口氣。
——人真的是矛盾的生物。
外狩虎遊在偏遠一點的校舍靠著牆柱望著外頭陰沉沉的天空,死亡持續的瀰漫著,今天是第四天。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道理誰都懂,但是有些事攤上了,活著比死了要痛苦太多,生不如死。
外狩虎遊其實是會抽菸的,在他小學高年級的時候就會了,其實比起抽菸,他更喜歡的是他的打火機,那是父親送他的。
其實他很意外父親會送他這個,畢竟他送他的時候自己才十歲。
「社會大多如此、如果不荒謬,也就不是社會了。」
他聽見父親親手遞給自己這個時他說的話。
外狩虎遊的打火機是1900年代的仿古系列,磨砂面讓人摸著挺順手,他發散著自己的思緒玩著手上的打火機,火焰隨著手上的動作熄滅又燃起,他甚至還拿指腹想要觸碰。
最終他從口袋拿出了一包菸,正想敲出一根菸回味一下尼古丁的味道時,他注意到有人的靠近。
「外狩同學。」
八十部又恢復了平時稱呼學生的叫法,彷彿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
看見外狩手上拿著一包菸,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很抱歉,昨天我自己做任務了,」他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其他事,把眼神集中到對方的臉上,「幸好你還活著。」
聽著八十部佑介自古自己的說起話,外狩虎遊不明所以的又笑了起來,他嘴上叼著未點燃的眼,抬眼挑眉問:「八十部,我們是什麼關係?」
隨後隨手拿下那隻菸朝著八十部佑介走來,低頭看著他又說:「你做了什麼,關我什麼事?」
外狩虎遊突然咄咄逼人的態度,也許是他昨日看見了八十部佑介那樣做的時候開始,他的內心就莫名開始的升起點點潮流。
最終逐漸演變成現在這樣,急於宣泄著。
也許與他熟絡起來就是一個錯誤,與他人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外狩虎遊本身就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在比黑暗深處,連影子也不曾存在的,才是真正的黑暗。
「嗯……是師生吧,不是嗎?」
他遲疑了,還試圖用平靜的語氣回答。
真是只會逃避的傢伙呢,還會什麼呢?
家主的話言猶在耳,八十部的臉色變差了一點。
「是啊,的確,本來就沒有約好要一起做任務。」
他的眼神開始飄移,腦袋的空白在吞噬著他的字句。
不應該這樣的,不要對他人放感情,不要在對方詢問之前就多做解釋,這樣很奇怪,這樣不對,停下來。
就像手裡緊握著一把沙一樣,即使指尖已經泛白,指結已經疼痛作響,也不能張開雙手,否則一切都會消逝殆盡。
八十部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自己因為恐慌而微張的嘴巴抿起。
外狩虎遊聽著八十部佑介的話,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冷冷地繼續聽著。
他拿起了打火機,清脆的響聲,暖色的火焰,白色的香菸被點燃了。
外狩虎遊當著八十部佑介的面前抽起來,在他講完最後一句話時,湊近他的面龐對著他吐出了菸。
他討厭八十部佑介這個樣子,他喜歡前天八十部佑介的模樣,他覺得那樣才是他。
外狩虎遊不想管八十部佑介的過去,不願意去理解他為什麼長成這樣子,他只想——
他把打火機放回了口袋後用那隻手掐住了八十部佑介的下巴,逼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你在說謊,八十部。」
香菸燃燒著,煙灰一點點的掉落在他們之間的地板上,外狩虎遊盯著八十部佑介幾秒後,「我不討厭人說謊,而且佑介來找我了,我應該怎麼做呢?」
說完又像自言自語的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呢?八十部,你真的很讓人挫敗。」
外狩虎遊說到最後音色都低落了幾分。
鼻子和眼睛的黏膜對菸裡的物質起了反應,讓他的感官刺痛又模糊。八十部抬起雙手遮住自己的臉,揮開外狩向他吹來的白色煙霧。
「我沒有、呼、我說的都沒有錯,」他一邊說話,一邊艱難的換著氣,「你是為了指令才抽菸的,是嗎?」
直到他被對方掐住下巴後,八十部開始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因為煙霧而不適的眼睛,幾乎要用瞪的才能維持自己的意志。
「外狩,你是我的學生,你還想要除此之外的關係嗎?」
他看見自己的碧藍瞳色倒映在外狩的黃褐色中,混成黃黃綠綠的,混濁的情感。
外狩虎遊的神色難辨,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回答八十部佑介的話,連自己為什麼這樣做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覺得他的心臟跳得有些奇怪,內心有種莫名的衝動。
「你很在意?」外狩虎遊放開了箝制住下巴的手語氣明顯很差的回道。
但他還是回答了八十部佑介的話:「我十歲的時候就會抽菸了,那時候我生活在德國,很明顯吧?我是混血。」
外狩虎遊伸進口袋拿出了自己寶貝已久的打火機,攤在手掌裡給八十部佑介看,又繼續說:「這是我父親送我的,我很喜歡。」
隨後收回了打火機放回了口袋,之後他認真的看著八十部佑介碧藍的眼睛,認真的反問:「可以嗎?」
外狩虎遊像是被蠱惑般問了出口。
「只是提醒你一下,我姑且還是老師,」八十部雙手環胸,像是在展現自己教師的身分,又像是在防備些什麼,搓揉著手指。
「……至於你說的,德國人都十歲就會抽菸嗎,是你學壞了。」
其實也不是說抽菸的人就一定是壞人,只是八十部單方面的討厭菸味,生理上的無法接受,僅此而已。至於要是認識的人會抽菸,倒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在機械工藝這塊,學院也有很多人有收藏打火機的習慣,只是面前的物品看來平淡無奇,只多點了時間的痕跡,還多了一絲不可見的親情。
外狩談起了父親的話題,讓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是指用菸燙的話,既然你問了,」八十部瞧了下自己手上的傷口,「沒什麼不行的,外狩同學。」
聽見八十部佑介的話,外狩虎遊又抽了一口煙,渾濁的煙霧像是阻擋了他們之間關係的答案。
他低下頭笑得自嘲,彷彿印證八十部佑介的話,再抬起頭時他的眼神變得像最初那樣,帶著面具般的笑、那個第一日時的癲狂。
「如果真要去瞭解一個人,就要用你的眼睛去看,現在你看到了吧?我是怎樣的人。」
外狩虎遊直接捏開了八十部佑介的嘴巴,就著微微吐出的舌頭把菸燙在了他的舌頭上,而後喃喃自語一般:「沒有什麼是不行的……?那好啊,我要做什麼你都不準逃。」
他的手指被八十部佑介因為疼痛而想闔上嘴巴的牙齒嗑到了指節上,他不在乎,他就是想要讓八十部佑介感到痛。
外狩虎遊覺得這就是生氣吧?
為什麼呢?
「啊、啊嗚……」
八十部能感受到外狩的視線、他手心柔軟的觸感、腺體獨特的氣味,還有指紋的凹凸起伏,但被掰開嘴後,舌頭被直接燙到的疼痛、尼古丁和菸草的味道、還有神經帶給腦部的陣陣刺痛,讓他忍不住喊叫出聲。
八十部拍開外狩的手,觸碰被菸燙到的地方。
這樣就算燙傷了嗎,還是沒有呢。
「你不用這樣,外狩,我不會逃。」
快啊,讓他跪下來啊,就像以前一樣啊。
他的內心有股聲音說著,而他選擇無視。
「你的分數,加了沒?」八十部指了指外狩的手,詢問道。
壞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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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狩虎遊像是得到糖果一樣的小孩子,瞬間開心的笑了起來,放開了八十部佑介的下巴。
「真的嗎?」又像是變回平常上課時乖巧的樣子,順勢將手裡的菸就扔在了地板上用鞋底踩滅。
聽著八十部佑介的話,外狩虎遊隨意地看著手腕上的痕跡,也許是舌頭這個部位畢竟也是相當脆弱的,所以流血了吧,所以分數又往上跳了。
他把手腕給了八十部看,歪著頭問:「那八十部想怎麼對我呢?」
整個人看著彷彿就只是溫順脆弱、涉世未深的單純高中生而已。
如果八十部佑介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會感到興奮吧?為什麼呢?
明明他這麼不聽話。
外狩虎遊看了幾分鐘後又垂下眼睛,想著如果八十部佑介是自己的就好了,但是活人不會屬於自己,那……死人呢?
「嗯……外狩,不如由你來說吧,」八十部半吐著舌頭,似乎覺得讓傷口接觸空氣會緩解疼痛,「你想被怎麼對待?」
按理來說,舌頭上的水分會中和掉一些香菸的傷害,但八十部還是覺得餘燼在燃燒著,讓他無法好好思考。
吞嚥著血液,混著菸草味,讓他莫名想到了番茄。
紅色的、帶有一點草味的、甜中帶鹹的汁液。
外狩的脖頸──正好是他視線的高度──也能輕易被捏碎。
人一被告知不能做之後,反倒會更加在意那些被禁止的事項。
他越想擺脫過去,卻發現早已深刻地把那些事給記在腦子裡。
聽到八十部佑介的話,外狩虎遊心裡想著也這樣說出口:「為什麼佑介不能自己決定呢?」
他抬起眼睛又直直的看向八十部佑介的眼睛,像是早已看透他的內心想法,他又歪著頭說:「你願意的話,我也會願意啊。」,像是孩子脾氣的語氣說著。
隨後視線下移看到八十部佑介因為疼痛而露出更多的舌尖,外狩虎遊忍不住抬起手朝那燙過的痕跡就按了下去。
「很疼吧。」外狩虎遊說著又用手指稍微拉著八十部佑介的舌尖看著那個痕跡滿意地笑了起來。
那彷彿就是他給自己的所有物標記。
其實在之前給八十部佑介看的打火機上也有同樣的標記,只是他的習慣會因為當下的情緒而有所不同。
「你也可以這樣對我的。」外狩虎遊又循循善誘的說了一次。
「……」
為什麼不能自己決定。
當然是因為三種都不想做,所以才想讓他人來命令自己。
好像這樣就會比較輕鬆似的。
「外狩,不要碰,」八十部抗拒的舔了一下外狩的手指,然後伸手把他的手給打掉,「我已經知道你十歲就學壞了。」
要是外狩再碰自己一下就燒死他。八十部忿忿地想著。
嗯,不過假設他再碰自己的話,他應該也會心軟的吧。
「既然你只用香菸,那我也用香菸吧,」八十部指了指外狩拿著的那包菸,「如果你沒有要留著抽,就分一根給我吧。」
外狩虎遊今天表現得聽話很多,乖乖地遞出了香煙盒,笑意滿滿地透露在他接下來說的話:「八十部不會有打火機,所以你要跟我借火。」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在此刻的氣氛顯得很突兀。
「八十部知道借火的意思嗎?」外狩虎遊問完又習慣的自己答了:「你一定不知道,你只會一直打我看不懂的代碼。」,又開始像個小孩子抱怨。
「但我會借。」外狩虎遊鄭重的看著八十部佑介說。
他看著八十部佑介的動作,有些好奇他這位乖得不行的老師會把煙燙在自己哪裡呢?
如果是臉蛋的話,那還真的挺狠心的,畢竟他也只有臉好看了。
如果說...也是舌頭……
外狩虎遊忍不住感到雞皮疙瘩的感到興奮,他的「所有物」對他做的事。
「我知道借火的意思,外狩同學。」
八十部接過菸盒,摸索著盒子的構造。
他沒有抽過菸,自然也很少有接觸到菸盒的機會。
他笨拙的倒出一根菸,還差點把其他菸給全部砸到地上。
「不如幫你點個戒疤吧,外狩,」八十部急忙把菸盒塞回外狩的手上,說著轉移注意的話語,「還是說你也想點在舌頭上呢?」
看著八十部佑介笨拙的樣子,外狩虎遊忍不住也就說出口了:「八十部真的好可愛。」,語氣輕快的樣子絲毫像等等受罪的人是他。
他收回八十部佑介還給自己的菸盒,細細地整理了裡面的菸後放回了口袋,聽到他這樣說,外狩虎遊露出不解的模樣抬起他褐黃色的眼珠問:「你在管我嗎?八十部。」
介於少年與青年的模樣,外狩虎遊真的很善於利用自己的外表。
「但如果是你的話,我會很開心。」他說完了這句話也露出了一個近乎天真的笑容。
「就算你身高比較高,也別再說我可愛了,外狩,」八十部伸手輕輕地捏住外狩的臉頰,「再怎麼說,應該是你比較可愛吧。」
像外狩虎遊這樣,有著異國風采的外貌、講話風趣、品學……學業優秀的學生,應該比他還受到其他人歡迎吧。
「我大概知道你想說什麼了,既然這樣,我就不點在你臉上了,」八十部鬆開手來,「你想點在手心呢,還是舌頭呢,或者胸口呢?」
外狩虎遊乖乖地任由八十部佑介捏著他的臉頰,聽到他說自己可愛時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含糊地反駁道:「明明......都說我很帥的。」
外狩虎遊其實一眼就看出八十部佑介想對他做什麼,但他依舊故意的解開了自己襯衫上的兩顆扣子,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點成年人輪廓的鎖骨。
還有心思調戲他,故意歪著頭說:「胸口皮膚很脆弱的,佑介要對我輕一點喔。」
「還是……」外狩虎遊又湊近了八十部佑介的面龐,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哎呀,我這麼壞,佑介肯定是要燙我舌頭吧?」
他一再地故意,就是想讓八十部佑介再多崩壞一點,再多一點、一點就會更不一樣。
他好喜歡看這樣的人崩壞。
「我開始在想,要不要乾脆來做兩倍的七分任務了。」
看到外狩開始解扣子,八十部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然而卻被對方抓到了空檔,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啊、你……!」
他沒有想到外狩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於是八十部抬手想推開對方,但骨骼和肌肉的觸感卻如此明顯。
啊,真煩人呢。
害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外狩虎遊,你想玩是吧,」話語脫口而出,八十部愣了一下,然而一把無名火開始燃燒,在他能夠仔細思考前,字句就已經全部流了出來,「那就好好跪著讓我虐待你啊。」
「佑介想要殺了我嗎?」外狩虎遊瞇起眼睛,用帶著藏不住的笑意的語氣更加愉悅地問。
像是回味著八十部佑介肌膚的柔軟、他的體溫、他獨特的味道,他更加地想要佔有這個人。
他有點後悔了,應該咬在他臉頰上這樣才夠明顯。
他的,是他的。
八十部佑介最終爆發的言語讓外狩虎遊遲疑的眨了眨眼睛,隨後笑得特別燦爛。
並且聽話的跪在了他的面前,乖巧的抬起毛茸茸的頭像一隻被馴服地大狗看著自己的主人,眼裡只有他。
「好啊。」
「如果你是人的話,我說不定會殺了你,」八十部輕柔的撫摸外狩的臉頰、頭髮、嘴唇,冰涼的手指滑過,帶著一絲麻癢,「但你是我的狗,應該嚶嚶叫著來討好我,不是嗎?」
如果說平常的八十部是用理想和倫理來壓抑本能的人,生氣時的八十部就是完全反過來,以自我為優先,蔑視他人的那種類型。
深刻體會家主威嚴與恐怖之處的他,極力想要避免自己成為那樣的人,所以平常總是盡力不和他人有過多的交流。
但是,總有些人喜歡踩他的底線。
「我可愛的虎遊,」他拿起外狩的打火機,點了點,看著搖曳的火光,微微一笑,「你說說看,你有哪個部位不要了呢?」
外狩虎遊似懂非懂的點著頭說:「這樣啊……」
他瞇起眼睛感受著八十部佑介手指在自己臉上遊走的感覺,細密的、麻癢的,讓人心癢。
外狩虎遊歪著腦袋,乖乖地、輕輕地、嗚咽著幾聲,如同真的一隻狗一樣,隨後用帶著惡劣的眼光睜開眼,抬起頭看著慢慢變成為自己想要模樣的八十部佑介。
「你說……」外狩虎遊倏忽站起身,貼近了八十部佑介後接下去說:「我是你的啊……」
「那佑介也是我的吧?」他毫不在意八十部佑介要對自己做什麼,反正他喜歡自己的臉,要毀掉的話太可惜了。
外狩虎遊想了想很苦惱似的,漸漸的把他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了八十部佑介的頸窩處像是撒嬌般地說:「我死掉的話,佑介也會跟我一起死喔。」
「所以啊,你要好好想想喔。」外狩虎遊笑著說。
「連 stay 都不懂嗎,」八十部摟住外狩,搓揉他澎軟的髮絲,感受他身體的線條,「你是隻壞狗,很欠教訓。」」
他記得以前的同學似乎很喜歡抱他……或者他也喜歡和同學擁抱?下課時不需要說話,不需要思考,只有溫度和肌膚的觸感,令人安心。
雖然班上的女性似乎會拿自己當話題就是了。
「雖然想過要折斷你的手腳,或是燒了你的耳朵,不過還是等下次吧,」回憶起過去,眼下的怒火似乎緩和了些,「舌頭伸出來,虎遊。」
八十部撂了一堆狠話,結果一個也沒做,或者說他慶幸自己沒做,不然之後只會再次墜入空虛之中。
外狩虎遊頭都沒抬就知道他的八十部佑介就是那麼容易消氣,明明發怒的也是他,心軟的還是他,真的太可愛了。
但他可不敢在這時候講,萬一八十部佑介又想「生氣」了呢?
外狩虎遊嘴上沒有回話但又像隻討摸的大狗多蹭了幾下他主人的脖子,再聽到八十部佑介的命令,便乖乖地抬起頭,乖巧的伸出舌頭朝著人的鼻尖舔了一口,真的如同一隻被他馴養的大狗。
他左搖右晃假裝疑惑的模樣,直直地看著八十部佑介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睛真的很難讓人再生氣下去。
就像點線香一樣──
八十部點燃了香菸,但燃起的並不是熟悉的木頭香味。
尼古丁的味道近距離竄入他的鼻腔,著實讓他難受。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瞧了眼外狩黃澄澄的眼珠子,懷疑對方是不是在德國得到或是缺失了點什麼。
「好了,忍耐一下,」八十部捏住香菸,將其按在外狩的舌頭上,直到菸蒂熄滅,「這不是很乖巧嗎,虎遊狗狗。」
外狩虎遊聞到熟悉的尼古丁,而後是一陣劇烈的刺痛,舌頭上的肉被灼燒著,最後他嚐到了鐵鏽味。
就著伸著舌頭的姿勢,笑得特別彆扭。這副模樣也讓外狩虎遊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笨吧。
但轉念一想,他這副模樣也只有八十部佑介看過而已,無所謂。
他的樣子只有八十部佑介看過,而八十部佑介的樣子也只有他看過。
這樣的感覺讓外狩虎遊內心深處的佔有慾感到異常的滿溢。
他真的太喜歡這時候的八十部佑介了。
「我是老師的乖狗狗。」外狩虎遊雖然語調逐漸上昂像是疑問卻彷彿很肯定般說。
手臂傳來刺痛感,八十部知道數字已經改變了。
手一鬆,菸蒂就這樣掉在兩人之間。
雖然一瞬間有想過要幫外狩掛個項圈,但他冷靜下來後覺得並不合適。畢竟對方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學生,至少表面上還是得維持著正常的師生關係。
他不希望外狩因為自己,而陷入社會的輿論中。
況且,他也不希望自已長時間處於這種狀態。這是他內心的陰影,反射性地模仿家主的樣貌,僅會在鍊條崩解時露出的疤痕。
「虎遊,」八十部拍了拍雙手,試圖把手上的菸味和殘渣給弄掉,「要是舌頭會痛的話,就跟我回辦公室擦藥吧。」
假設外狩虎遊是真心喜歡這樣的他──
外狩虎遊設法碰到了自己舌頭上的傷口就又一次劇烈的感受到疼痛。
他其實忍痛力很高,又也許是痛點問題,反正他很少真正的覺得很痛,通常是他想假意的獲得什麼,就像現在——
「好啊。」外狩虎遊爽快的答應並又努力又擠出幾滴生理眼淚,一臉委屈淚汪汪的看著八十部佑介。
隨後像變魔術般拿出濕紙巾幫八十部佑介一根一根的慢慢擦去了手指上的煙灰,低聲的說:「那我也要幫佑介擦藥。」
他很肯定的又繼續說:「你一定很痛,走吧。」,說完借著隔著一層濕紙巾握住了八十部佑介的指尖後熟門熟路的走向他的辦公室。
啊怎麼每次都越爆越多字(叉腰)
還有我越來越被虎狗氣死,你就仗著老師寵你吧你(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