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存書冊免於在時間更迭中老化、散佚，書庫向來保持恆定的溫度與濕度。

乾燥，且陰涼。

但花圃卻是另一幅光景。植物需要水分滋潤，需要在陽光下恣意舒展的空間。

春季明媚的陽光底下，金髮女子手上動作俐落，幾刀將香草枝葉除去大半——那是恰到好處不至死亡，又能促進植物抽出更多新芽的高度。

一年年下來，這些花草從柳弱扶風的模樣，被克雷馬蒂養成了枝繁葉茂、即使整日大雨都能傲然挺立的模樣。

「維欣納院士，請問您現在有空嗎？」一位年輕的館員抱著書本，略帶羞怯的問：「我有問題想要請教您。」

剛打理好花圃的克雷瑪蒂摘下手套，笑容和徐：「當然。」

聞言，小館員泛紅的臉蛋露出興奮的笑，連忙翻開書冊以及自己的筆記本，講起自己不理解的地方。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字跡，克雷瑪蒂眼中帶著欣賞，耐心聽完之後，又細細講解了其中的關節，將邏輯細節疏理了一遍。

女子一邊講解，小館員一邊拿自己的筆記本刷刷紀錄著——作為典廳首屈一指的植物與免疫學者，克雷瑪蒂的學識建議精煉而準確，小館員不禁面露崇拜，連連道謝。

「你的筆記看得出來很用心，以初學者而言，非常不錯了。」她微笑著鼓勵。

克雷瑪蒂的讚許讓小館員又激動了幾分，臉上紅暈更甚，還忍不住抬手抓撓自己的脖頸。

這看似用來緩解情緒的動作，卻被女子看出幾分不尋常。

「你的脖子在發紅……可是過敏症？」她問。

小館員表示自己有花粉過敏症，春季的空氣裡有不少花粉，他雖然不會有噴嚏連連的困擾，但皮膚總會不住搔癢。

「那這個給你，貼在鎖骨或上手臂，多少能緩解一些。」克雷瑪蒂從背包裡拿出一張貼片遞給對方。

「太感謝您了維欣納院士！」館員珍惜的接過貼片，好奇道：「我聽說，您曾經在女王花苑考察過，雖然我不能接觸那麼多花粉，但繁花盛開的景象，肯定很壯觀吧？」

聞言，克雷瑪蒂臉上的笑容不變，但深綠色眼眸卻驟然變冷。

「是啊。」她答道：「景象非常壯觀。」

越是美麗，也越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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