𝓕𝓪𝓽𝓮'𝓼 𝓦𝓱𝓮𝓮𝓵 𝓡𝓸𝓵𝓵𝓼 𝓞𝓿𝓮𝓻 𝓜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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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森·費爾金先生本不打算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小鎮子多待,他的計劃是在夜間趕路,這樣明天清晨就會抵達目的地阿曼多,然後他就有一整天的時間準備後天早上的採訪。費爾金先生在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報社任職,主要的工作內容是產出一些博人眼球但毫無營養的聳動新聞,由於當今人們對獵奇的要求越來越高,他們多少也幹過一些搶在警察來之前先拍一遍血肉模糊的車禍現場照,或者以新聞自由為名義隨意跟拍名人私生活的事,費爾金先生基於溫飽這個所有人都有的需求勉強在這間報社幹了一年,然而逐漸發現自己對這份工作缺乏認同感,因而產生了辭職的想法。

  當然了,他暫時還只是想想而已,費爾金先生已經三十多歲了,報社記者這份工作也做了將近十年,要找下一份工作的話,像「環球時報」那樣的大公司肯定不會優先任用他這樣一個過了學習黃金年鈴又缺乏亮眼成績的普通男人,而在和自己待的差不多水準的報社之間跳槽,情況也不會好轉。

  在他一邊聽著廣播一邊漫無目的的思考辭職一事的同時,很不幸的,他的車在這座窮鄉僻壤的小鎮子裡拋錨了,他低頭看了看油表,費爾金先生基本上算是個細心的人,所以沒有出現自己忘記加油這種愚蠢的意外。不過,車子仍然在熄火之後不再理會他,費爾金先生嘗試未果,只好把車暫時放在路上,去附近的住家尋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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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開手機,定位系統顯示他此刻在的城鎮叫埃爾多拉,是一個位在山間的小型城鎮,進入和離開埃爾多拉鎮的路是同一條,就是那條通向山下的公路,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路。手機顯示訊號只有一格半,他試著打電話給報社,倒是正常的接通了,只是兩方都聽不清對方說什麼,他又試著發訊息出去,藍色的圈圈轉了又轉,過了半天變成一個紅色的驚嘆號。費爾金先生有些困擾的抓了抓頭,某方面而言,這次意外事故很可能導致報社炒他魷魚,而這個結果對他而言似乎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好處的。

  費爾金先生走到最近的一間房子前按門鈴,屋子裡的女人喊道:「等等就來!」於是他就站在門口等,這戶人家養了一條狗,就栓在門廊前的木地板上,是一條金色的大型犬,狗用濕潤的眼睛望著他,一動不動的,一瞬間使費爾金先生分不清這是真狗還是一尊雕像。他抬起頭,注意到這戶人家的大門上掛著一個金屬製的飾品,看上去是很典型的宗教符號,大致看上去像一個懷抱著幼兒的三眼女神,她懷裡的嬰兒也同樣有三隻眼睛,一共六隻眼睛盯著面前的訪客瞧,讓費爾金先生感覺後背發癢。他又低下頭去,想跟小狗打一聲招呼,不過那條狗非常不給面子的差點咬住他。

  「哦,我的天,希妮,妳在對客人做什麼?」女主人在費爾金先生驚魂未定地收回手掌時正巧打開了門,她顯然很清楚自己的寵物的脾氣,所以客氣的對費爾金先生道了歉,並且詢問他有什麼事。費爾金先生把自己的遭遇大致告訴了對方,並且說,他想要知道這座城鎮是否有通往阿曼多的公車或者能否叫到一輛計程車。

  「恐怕不能,先生,你聽過佩德彼客運公司嗎?那間公司就是負責我們這條路線的公車運營的……前陣子工會罷工也波及到他們,所以我們這裡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任何公車正常行駛了。」女人遺憾的回應道,她轉過身從屋子裡拿了一個碗,應該是寵物狗的食物,看上去就是一團熟透但糜爛的肉沫和幾塊很大的骨頭,「計程車的話,我們一般是從別的鎮叫來,這座城鎮如你所見就這麼丁點大,平時沒人在搭計程車的。」

  「但是這裡訊號很差,我剛剛試著連絡我的公司,連對方說什麼都聽不見。」

  「我很久沒用電話了,不曉得訊號變成這樣。」女人蹲下來,一邊撫摸著正津津有味嚼著爛肉和骨頭的大狗,一邊對費爾金先生說道,「你要是很急的話,去米爾第牧師家借電話吧,他們家應該是設備最好的。」

  費爾金先生又問了問女人鎮上旅館的位置(僅有一家,並且一副快倒閉的樣子,但仍然在正常營業),隨後向她道謝並離開了這間屋子。費爾金先生在即將入夜的街道上行走,山上的溫度偏低,使他一個在有空調的車子裡待了整天的人渾身寒毛直豎,不過,他懷疑自己發冷的其中一個原因是那條狗吃食的模樣有一種他也說不出來的古怪,費爾金先生幹記者這行這麼長時間,雖然沒接觸過那些能得普立茲獎的重大新聞報導,但記者本身應有的直覺就像一塊玻璃,即使蒙了灰也仍然是透明的、能讓他看見什麼的東西。

  這座城鎮確實很小,費爾金先生走了半小時左右,就到了城鎮的中心,一座教堂,米爾第一家就住在教堂旁邊那座附帶花園的大房子裡。費爾金先生靠近那座屋子的時候,藉著天上最後一點殘陽,他看見花園裡有一個孩子的身影,那是一個穿著奇異、看上去絕不超過十歲的孩子,費爾金先生無法分辨出對方的性別,這個年紀的孩子要是包裹在相同的服裝裡,就幾乎沒有任何足以分辨的特徵。

  這座城鎮確實很小,費爾金先生走了半小時左右,就到了城鎮的中心,一座教堂,米爾第一家就住在教堂旁邊那座附帶花園的大房子裡。費爾金先生靠近那座屋子的時候,藉著天上最後一點殘陽,他看見花園裡有一個孩子的身影,那是一個穿著奇異、看上去絕不超過十歲的孩子,費爾金先生無法分辨出對方的性別,這個年紀的孩子要是包裹在相同的服裝裡,就幾乎沒有任何足以分辨的特徵。

  那個孩子赤著雙腳,身上的衣服像是某種原始宗教祭祀用的長袍,頭上有一副樣式華麗但涵義未知的頭冠。他好像是注意到費爾金先生的存在,因而停下了在花園裡玩耍的動作,慢悠悠的轉過身來,這時費爾金先生注意到對方的手腳上佩戴著由鎖鏈串成的鐐銬,金屬製的,光是看著就能感覺到其冰冷和沉重,這樣的東西卻出現在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身上,這讓費爾金先生心中的警鈴滴答作響。
EC|不A就算贏
8 months ago @Edit 8 months ago

「啊,先生,您終於來了。」那個孩子用稚嫩而親切的聲音對他說,臉上洋溢一種無機卻燦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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