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不屬於寒冷的冬季也不屬於炙熱的夏季,春季的神祇剛降臨到這片大地,用適當的陽光與溫柔的午後做為拜訪的禮節,生活在這座村莊的人們欣然地接受了這份禮物,他們帶著野餐盒與孩子到這片大地踏青,偶爾瞧見了在山坡上吃著青草的圍巾羊,幸運的話也可以看見小心外出尋找食物的洞兔,大家習以為常,是一個過於美好的午後。
通常在這樣的午後,奧利弗會將需要曬乾的材料拿到屋外,順便讓打著瞌睡的同居人挪個窩,帶著庫克到外頭曬太陽,而他會準備一份糕點與一本書,在沒有生意的時候會陪伴在他們身旁,享受著這份平凡的美好。
【SoM】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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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通常的情況,偶爾也有例外。比如說他的同居人亞希克難得不在家,所以沒人陪他曬太陽;比如說今早的生意興隆,所以他得補貨,甚至連午餐都來不急吃;比如說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一群
天殺的筆蟲鑽進了他的店裡,將橙橘清香的甜味誤認成可以吃的備用糧食,在貨架上頭鑽來鑽去,但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嗅聞到的食物,只得鍥而不捨地尋找,甚至掀了庫克的老窩,害得這隻平常慢吞吞爬來爬去的變色龍嚇得變成奧利弗頭髮的顏色,一身翠綠的像是突然增生的頭髮,待在他的頭頂上避難。
「噢老天啊──不、不!這不是吃的,你們這群──等等,那個瓶子不行!不不不,那是裝飾品不能吞!看在佐札的份上!」
──奧利弗注定無緣享受這個清閒的午後,他發出的慘叫可以傳到山腳下而依舊清晰。這間沒有名稱的小店的店門半敞著,從縫隙之中可以窺探到原本擺放整齊的店內擺設被弄得亂七八糟,地上有一些被筆蟲擠下而碎裂的玻璃瓶罐遺骸。而那位總是把自己整理乾淨的店主此刻異常狼狽,頭髮亂翹不說,衣衫因為過於激烈的捕捉行動而導致凌亂,他的神色著急,想將這群不請自來的顧客趕走,但他的店內實在太香了,這群花紋各異的筆蟲就算搜遍了整間店鋪也不想讓到口的甜橙溜走,牠們靈活的拖著長長的尾巴在店內亂跑亂走,奧利弗則頭上頂著一隻變色龍,緊追在後。
天氣很好。
踩著瞬移魔法陣抵達了無名小店的門口,這是諾瓦爾對晴朗的午後所產生的第一個簡單而純粹的想法。
他在脫下帽子雜耍時聽見圍觀的部分群眾正愉快地討論著開在郊外的一間精油店,裡頭幾乎什麼味道的產品都找得到,價格合理外老闆人還非常好地會在結帳時額外贈送不少好物。
這倒是讓他好奇起來了;因自幼體弱多病的原因,他房內似乎總是點著幫助睡眠的薰衣草精油;倒不能說他懷念童年,諾瓦爾比較可能懷念的可能是在他手刃導師後從其手腕與耳後嗅到的木質香,他至今仍叫不出其確切的名字。
結束了街頭藝人的興趣,收下旁人拋擲出的各式硬幣後他脫下不存在的帽子鞠了個躬,暫時退出不知者們的生活圈。
SoM|諾瓦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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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家後的諾瓦爾戴上滿是白點的寬緣帽,一條線綁著的鈴鐺亦隨他的動作叮鈴作響。他熟練地在地毯上畫出魔法陣後踏入,欣賞完逐漸染橘的蒼穹後的寂靜很快便被店內傳來的叫聲與騷動打破。
諾瓦爾好奇地微抬起帽沿,順手將半敞的店門推至全開。「這裡目前有在營業嗎?」看著店內的混亂,他依舊笑瞇瞇地開口詢問。
「啊,別跑──看招──!」
好不容易粗魯的抓住一隻溜得比較慢的筆蟲,佈滿黑色條紋的尾巴在他手中扭來扭去,庫克在他頭頂上手舞足蹈的歡慶他捉到了此生第一條筆蟲。而就在他們忽略店內還有另外四條正在逃竄的筆蟲、享受勝利的起點時,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有誰乾脆推開半掩的門,正大光明的欣賞著這一團混亂。對方笑瞇瞇地打了聲招呼,而奧利弗與他頭上的庫克還有他手上的筆蟲在同一時間轉頭看向了來者。
那場面不算驚悚,只能說滑稽。奧利弗看著來者與他高大的身軀,還有他那正大光明、又寬又大的帽子,愣在當場,嚇得打了一個嗝,驚嚇之餘手還鬆了一點,讓捉到空隙的幼蟲就這樣滑出了他的掌心,咕嘰咕嘰的與(可能是)牠的兄弟姐妹們團聚,繼續進行尋找食物,順便掀翻店內一切佈置的旅程。
「欸、啊,歡、歡迎光臨。」奧利弗瞪著那頂帽子,結結巴巴的說,他眨了眨眼,將過於敏感的視線往下移,一張白色的臉映入他的眼簾,對方化著紫色的小丑妝,上揚的嘴角像是永遠在笑,那像是無視一切混亂的語氣讓奧利弗有種時空倒錯的錯覺。他看了看四周,確定庫克還老神在在地待在自己頭上之後,又透過玻璃的反射注意到自己凌亂的衣衫與頭髮,頓時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也不管那群還在逛大街的筆蟲,用飛快的速度整理著自己,在結束之後小心翼翼的將比這間店的歲數還大的變色龍放到店內現在唯一乾淨的桌面上。
「不好意思見笑了,客人。如您所見現在店內──」『碰咚!』「──有點小小的混亂,您可以先預訂您要的精油款式,明日──」『乓噹!』「──不,還是後日好了,再來取。」
奧利弗強迫自己露出營業用的笑容,但店內乒乒乓乓的敲擊樂響得歡樂,他看著那些筆蟲使用樂器的方式實在是慘不忍睹,臉上的表情也隨著那些聲響而扭曲。
SoM|諾瓦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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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其中一隻毛絨絨的筆蟲趁亂似乎想往外探索,諾瓦爾禮貌地讓開,讓牠能通過投奔自然。「但說真的⋯⋯」
一邊繼續以閒聊般的語氣回應,他一邊轉身脫去左手手套,爪尖已沾滿黑色,而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墨汁。筆蟲像是聞到熟悉的味道般扭過頭,見到的卻是諾瓦爾已半蹲下身,以令人不安、過於熟練的速度在土地上刻出魔法陣。
然後,大地崩裂,彷彿一塊豆腐被人筆直地以刀切出一條深溝。筆蟲直直往下落。
諾瓦爾以掌骨帶著土礫抹去其中幾個痕跡,又以爪尖補上新的符號。
接著,大地合攏,彷彿簽署完合約的兩人握手言好,沒有留下一絲那條毛絨依舊存在——或說,活蹦亂跳的痕跡。
「我比較想要實際聞聞看,你知道,因為我也不確定我要找的精油叫什麼,頂多記得它的味道。」
SoM|諾瓦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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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套戴回,諾瓦爾仍然笑咪咪地,藍綠色的雙眼仍然彎成弧月。「我已經幫你解決一隻那些調皮的小東西了,算是個交換,讓我試試那些試聞紙嘛,可以嗎?」
諾瓦爾迴過身重新走回店裡。他不忘以腳帶著沙土把方才使用的魔法陣一起埋葬抹去蹤跡。他的語氣依舊輕鬆愉悅,恍若他方才什麼事都沒做——的確,以他的角度來看,活埋一隻可愛的小筆蟲根本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似乎是看到同伴被活埋的慘狀,那群始終尋覓不到食物的筆蟲終於知道牠們找錯了方向,躲在角落,圍成一圈發著抖,看起來就像是震動的羊毛毯。奧利弗無法責怪牠們的害怕,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牠都要原諒了這群可憐的小傢伙。
而看到這位客人處理筆蟲的方法後,原先安穩待在櫃檯上的庫克像是僵住了,雖然牠不是那些作亂的幼蟲,但是生物的警鐘在牠不算大的腦袋中叭叭作響,或許牠這一生的速度都沒那麼快過。庫克充分的展現了牠身為爬蟲類生物的敏捷,只需眨眼的時間,牠又回到這整間店面最安全的位置──奧利弗的頭上,用爪子緊緊的握住了飼養者的頭髮。
那奧利弗呢?噢,他也看傻了眼,但終究他的腦袋是比庫克還要再大上不只一星半點,他眨了眨眼,很快地就找回了他的專業素養。他的直覺也在敲著警鐘,『不要沉默那麼久比較好。』他的大腦這樣跟他說,他同意了。
「謝謝您的幫助,實在是拯救小店了──那請到櫃檯這裡。」苦哈哈的道著謝,奧利弗想不幸中的大幸是櫃檯有他坐鎮,所以算是全店最乾淨的地方。他請來者繞過地板上的碎片,接著在抽屜之中抽出了被分類、擺放好的試香紙,「我瞧瞧......客人印象中的氣味是哪種類型的呢?我們這裡最受歡迎的是花香類的,都是由新鮮的花朵製成的,風格相對的會較為強烈一些,但是我們都會依客人的喜好去做調整;另外同樣也比較熱銷的是木質調的精油,他的味道相對沉穩不少,但可以帶給他人安穩的感受喔。」
若不是店內的一片狼藉與他自由的讓庫克竄到他的頭上,否則他就真的像是以往一般在招待顧客了。
拿起一張分類為忍冬花香的紙輕輕嗅了嗅,諾瓦爾微微皺起眉。轉而拿起一張木質基調試試,原本蹙起的眉頭彷彿忽然理解什麼似地挑高了些。
「有點像這個。」他搖晃著那張試香紙,「但好像少了些什麼,我記得的那個味道雖然有這個,但聞起來又帶點花香,又有點辣……我這樣形容會太抽象嗎?」
在帽沿底下的小丑忙著解釋的期間,他戴著的帽子上突然有一顆白點挪動、如滾動的圓球般翻過身,光線亦隨其弧度滑動,又似人張開眼睛前的顫抖──或許後者的形容更為貼切,因為那確實是一顆眼睛,暗褐色的瞳仁盯著奧利弗頭上的變色龍看。
諾瓦爾意識到了卻也沒解釋什麼,反正那些眼睛都是好奇寶寶,自己看到快乾眼症的時候就會再閉起來。
天殺的那些白點原來是眼睛那些眼睛是活的亞希克你在哪裡救命救命救命──
奧利弗對寬緣帽沒意見,說真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寬緣帽的學徒了,而且在治療傷口時那些魔法陣真的很好用。他也看得夠多奇怪的東西,這些都要謝謝那位失蹤幾年的導師,讓他的想像力得到了十足的發展。但眼前的這位小丑──客人──卻還是帶給他相當大的震撼教育,無論是對方使用的魔法陣,又或者是那頂特別的帽子。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會那麼大膽的將眼睛當中裝飾特徵的寬緣帽,他可不會因此感謝對方讓他增廣見聞。
心中的尖叫聲只在腦中迴盪,奧利弗對自己說著冷靜,這位友善的先生只是想找精油,我應該幫助他。這樣的說服多少有些用處,只是待在他頭上,被眼睛盯著的可憐庫克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動也不敢動,一隻腳伸到一半,僵直在半空中。
「不會的,您其實已經形容得很具體了。」有些客人進來只會說什麼:就是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懂嗎?不,奧利弗不懂,他有時候甚至懷疑那些客人需要的不是精油,而是某種致幻藥草。他低頭在抽屜裡翻了一下,找到了兩種試香紙,放到桌面上。「如果是這樣的話,您或許在找的是花梨木或著芳樟的氣味?兩種都帶有辣味,但花梨木的香氣所帶的花香調較為清晰,適合放鬆、撫慰心情的時候使用。而芳樟的草本氣息比較濃烈,適合提振精神。」
他大略的解釋著兩種氣味的差別,畢竟精油的香氣還是要讓客人自己去感受的,奧利弗喜歡店內的客人在聞到自己滿意的味道時臉上的表情。
SoM|諾瓦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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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瓦爾便又拿起那兩張紙,他給一張薄紙五秒鐘的時間向他自我介紹,再給自己的腦袋幾分鐘的時間思考;而在他歪著頭回憶過去時,帽子上的白點越來越多變成張開的眼睛,各色瞳孔一齊好奇地盯著動作靜止的變色龍看,彷彿在欣賞一件奇特的藝術品。
「我想就是這個沒錯!這個是我要找的。」大力的點頭讓帽尖綁著的鈴鐺隨之晃動,發出輕快的叮啷聲,諾瓦爾舉著花梨木的試香紙,像個準備交出滿分考卷的學生般洋洋得意。「謝謝你幫我找到,我要買兩瓶花梨木!」原來那股香味的確擁有名稱──還挺好聽又順口;而儘管他不需要放鬆或撫慰心情,他仍能透過這味道懷念從前,嘿,他以前的導師還蠻有品味的。
【SoM】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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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能找到您心目中的氣味真是太好了!」花梨木精油在店內的銷售量還不錯,他都會備個幾瓶以備不時之需。生意達成與看見對方臉上開心表情的快樂讓他無視了對方帽子上不斷增生的眼珠──只是可憐的庫克就沒那麼放鬆了,在奧利弗與客人的談話期間,牠被盯得毛骨悚然,可憐的一隻腳都沒敢放下來呢!
「那建議將精油買回去之後不要曝曬在太陽底下,一次不需要塗抹大量的劑量在皮膚上,香氣很快就會出來的。另外,雖然本店的精油都是天然的,也有經過一定的處理,但若有過敏、皮膚紅腫的現象出現,請立即用清水沖洗喔。」奧利弗一邊將精油打包、裝袋,一邊叮嚀,雖然袋子裡面都會有說明書,但這世界上多的是不看紙張的人,於是他都習慣先以口頭告知。
在將紙袋包起來前,奧利弗看到角落有一瓶精油,他想了想,將那個小瓶子一起放進去。
【SoM】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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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將打了一個漂亮蝴蝶結的牛皮紙袋拿給對方。
「來,這是您的精油。然後由於您是第一次來到小店,同時也是方才您幫忙驅趕筆蟲的感謝。所以多送了一瓶岩蘭草精油給您,這瓶精油一開始有些苦味,但那些苦味淡去之後則會有大地的氣息,如果覺得味道太強烈的話可以與花梨木搭配做使用,很適合補助睡眠、休息。」他看著那些好奇的眼球,眨了眨眼。「呃,我想您與您的『朋友』在放鬆時會需要的。」
諾瓦爾跟著自己帽子上各種亡者的眼睛一起眨了眨眼。沒想到精油的應用和保存也頗講究的。他笑著用空著的右手接過那裝飾精美的紙袋,收下後卻轉而向對方伸出戴著手套的左手。
「你人很好。」他笑道,「它們不是我朋友,但我想跟你當朋友。」
在他眼中,這動作既不唐突也不奇怪,或許這該怪罪於他鮮有與其他人交際的童年。多少算是給出了帽子上那些眼睛來源的解釋,而他認為用其作為友誼邀請的開頭絲毫沒有問題。「我是諾瓦爾。」
【SoM】奧利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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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位客人──諾瓦爾──釋出的善意是如此真誠,但是聽到這句話之後,奧利弗卻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或許是他過度解讀,也或許是諾瓦爾在推開門之後所展現的魔法給他的震撼太大,奧利弗想:這些眼睛不是他的朋友,可如果我拒絕了對方「友善」的邀請,那我是不是也會變成帽子上的一員......
奧利弗抬眼,對上了小丑笑吟吟的注視,他的頭髮豎起來幾根,不能再猶豫了!他飛快地握住了對方的友誼之手,「好啊,我叫奧利弗,請多指教!」
太糟糕了奧利弗,怎麼可以隨意抹黑他人呢?奧利弗在心中唾棄著自己,友善的小丑只是想交個朋友,真是的!而當他這樣想著,再次抬眼間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方才失禮的想法。奧利弗此刻的笑容真摯,看著諾瓦爾的眼神少了一絲禮貌、多了一絲親近。
「啊、那也要讓你認識一下庫克才行。」小心翼翼的頭上那隻好不容易放下一隻腳的變色龍捧起,奧利弗放到櫃檯上。「牠是我們的鎮店之寵,叫做庫克,平常是紅色的。」
「太好了,奧利弗!」諾瓦爾抓著對方的手大力上下甩了幾下,而所幸有手套的厚軟包覆,看來對方沒有意識到他正握著的似乎並非正常人類的手。「還有庫克!」
他一手拽著牛皮紙袋,一邊彎下腰,畫著小丑妝的臉湊得離變色龍極近。他歪著頭,頭上帽子的所有眼睛亦隨之往庫克身上緊盯著,有些微微瞇起,有些則瞪得斗大。「我可以摸摸看牠嗎?」
在諾瓦爾握住他的手大力搖晃時,奧利弗似乎隔著手套摸到了過於僵硬、不似人手的柔軟,不過這樣的疑惑一閃而過,畢竟他的同居人體型纖瘦,摸著手時彷彿直接透過外皮,接觸到骨骼的輪廓,於是他看著被斗篷掩蓋大部分輪廓的諾瓦爾,想著:這應許也是一位辛苦的先生,等等他離開時再送一個蛋糕給他好了。
至於對方好奇地提出可以摸摸庫克嗎?嗯,這道是一個難題......
「關於這點,可能要看庫克的意願哪,諾瓦爾。要知道,若不是筆蟲,否則牠平常是不輕易見客的。」奧利弗微微地傾身,將視線與櫃檯上的庫克平行,他看著變色龍圓滾又靈活的眼睛,問道:「怎麼樣,庫克,願意給這位友善的先生摸一下嗎?」
庫克給摸嗎?
1不要─20沒問題
──變色龍一動也不動,安安靜靜地待在櫃檯上,一副老神在在,或許沒看到寬緣帽那繁多的眼睛之後牠便沒那麼緊張了吧。牠嘴巴張開,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沒有其他意見。
「我想是可以的,諾瓦爾。」沒有明確的反對就代表無所謂,奧利弗點點頭,站直了身體。「不過牠看起來想睡了──應該是剛剛驚嚇過度,有點累了......總之,輕輕摸一下背脊就好了,下次來牠有精神的話可以讓牠爬到你手上。」
諾瓦爾難以壓抑心中的興奮,簡直像初到遊樂園的孩子般。他伸出手──思考半晌後,他決定脫掉右手的手套,因為他想實際觸碰到那變換顏色如呼吸一樣簡單的生物──輕輕觸上庫克的背脊,以極輕極輕的力道順著方向摸下去。爬蟲類粗糙的顆粒鱗片在指腹下感覺如凹凸不平的山峰,他又驚又喜地露出大大的微笑。
「噢那我會多多來拜訪的!」聞言,他立刻做出他一定會做到、但對庫克心臟可能不太好的保證。「到時候牠想要的話也可以爬到我的帽子上!」他興高采烈地提議,帽子上的眼睛紛紛眨了眨,有幾顆已經先閉上似是在表達抗議;噢不,諾瓦爾是不會詢問它們的意願的。
奧利弗看了看已經閉上眼,隨意給興奮的諾瓦爾摸的庫克,他想起在幾分鐘前僵住的變色龍,思考了一下,委婉地開口。「嗯,我覺得庫克可能對爬帽子這點的興致不高,他比較喜歡樹枝。」當然這不是諾瓦爾下次上門要帶樹枝的意思。
「也謝謝你的來訪,啊,請讓我招待你一個蛋糕。」今日諾瓦爾應該會是他接待的最後一位客人了,剩下的時間他還得將剩下的筆蟲翻出來,用不會傷害牠們的方式將他們野放,也得思考一下筆蟲的驅除粉該怎麼做呢......奧利弗想著,畢竟筆蟲對小本店家的破壞性還是不容小覷。
他在快樂的小丑撫摸庫克的期間穿過了櫃檯後面的小門,那而是他們用餐時的廚房,或許那些幼蟲聞到的是廚房的味道也說不定。他切了一塊今日剛烤好的海綿蛋糕,鬆軟的外型如同雲朵一般,這是他借用魔法做成的甜食,以橙檸檬與蜂蜜去做調味,酸甜適中。他切了一塊,裝進盤子裡之後離開了廚房,笑著將蛋糕放在櫃檯上。「這是本店招待,諾瓦爾,歡迎下次再來。」
噢那他下次來他絕對會記得帶上樹枝。諾瓦爾不為人知地已經打定了主意,看來庫克可能要暫時得不到安寧了;但往好處看,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奧利弗端出的蛋糕吸引走。
「蛋糕!」若說他有最喜歡的食物,蛋糕一定榜上有名——不,他不在乎「最」代表僅能有一個選擇。他滿心歡喜地端起那盤看起來就蓬鬆柔軟的甜食,「我一定會再來!你有需要殺的人也可以跟我說!」他用自認同等的熱情回應對方。
「......」剛剛他是不是聽到不該聽的熱情?奧利弗可沒辦法輕易的忘記對方說出殺這個字的輕鬆,可諾瓦爾的語句卻是友善的,沒有惡意,彷彿殺人之於他如同吃飯喝水般......不,瞧瞧他在踏進店門之時,毫不猶豫的使用魔法活埋一隻筆蟲時的輕鬆吧,諾瓦爾是認真的。
雖然擔心自己未來的生命安危,不過現在他還活著,還交到了一個好朋友,因此他也是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你喜歡就太好了,我的朋友,外面的草地很舒服,可以在那裡野餐或是休息,你可以待到你想回去的時候再回去。」最後的奧利弗伸了一個懶腰。「只是很可惜我無法陪伴你了,還有一整間店的爛攤子等著我收拾呢!」
「我會幫你加油的!」諾瓦爾做出一個幫朋友打氣的手勢,小心翼翼地不讓紙袋或蛋糕落地。「你清理完之後可以出來看看我的雜耍,我很厲害的!」雖然沒帶球出門,諾瓦爾倒不排斥嘗試使用新材料;像是那些筆蟲,庫克想加入的話他也不會拒絕。
「我相信我吃蛋糕的時間夠你打掃了!」幾乎是強加期許在新朋友身上,他沒意識到這件事的不對勁,只是滿意地對自己的看法點點頭,隨後便快樂地端著蛋糕揣著紙袋跑到草坪上野餐了。
他相信他的新朋友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