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到該趕緊決定繼承人選的通知到現在,早已不知道又過了幾個月,年邁長者的情況倒也不是不樂觀,甚至還能殺氣騰騰的指責親兒子,距離撒手人寰大概還有一段距離吧。
「呼……」
放下平板揉了揉眉心,做為「無能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大神隸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做了多少工作。
勤能補拙,只是他補的是別人的。
自從得人疼的堂妹得知她也有機會爭取會長寶座以來,那份有勇無謀的野心幾乎是一事無成,但現任會長——也就是隸的父親,也沒打算責備那擅長操弄人心的可憐女孩,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責任交給親兒子的隸,以及私生子的二兒子肯特。
做為僅差了一歲、同父異母的弟弟,肯特在待人處事和工作方面總是保持著優異的成績,相較之下的隸反而像是暗處的陪襯,就這麼逐漸融入黑暗。
就讓肯特成為繼承人好了——即使這麼想著,但肯特本人倒是表明了「接手公司的話就採取和平的路、待在歐洲等待被併吞」,和隸的想法大相逕庭。
他原本也覺得這樣挺好。
但不論是誰接手,做為現任會長兒子的自己,留下了只會成為別人的棋子,除非脫離這一切,或是——
「……唉。」
回過神來,他再次站在了和常木被安排好的房門前。
這是他們第■■次見面。
也是第一次,在推開那扇門後,見到不是帶著笑容的常木。
這要從幾個小時前說起。
早已聽膩的粗言閒語,不曉得為何在今日躦進了常木笑容的縫隙,他隨即挑眉做出反擊,或許那位客人只是想要這個吧。但侮辱的話語卻在腦海中扎了根,常木沒由來地感到害怕和心情低落。
.
.
見到這段時間總佔據自己腦袋的人,常木大步上前,一把抱了上去,將表情跟委屈埋藏在布料之中。
隸愣了愣,用手再次壓了壓門板確認已經關上才放鬆了肩膀,搭上了常木的肩膀,並輕輕拍著對方粉橘色的頭髮安撫。
偌大的空間裡只有彼此,他覺得這種彷彿被世界遺落的感覺挺好的。
「好久不見。」他斟酌了下才繼續。「常木先生的體溫已經恢復了呢。」
頭頂的觸碰很讓人感到安心,常木收緊手臂將自己埋得更深,就這樣永遠在你懷裡的話多好。
沒有生病、沒有被下藥,體溫自然是正常的——
「我好想你。」
想好的話沒有成功說出口,常木聲音悶悶的。
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單純的被期望著見到面,像這樣的關係對隸而言既陌生又溫暖,他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同樣的加深了擁抱的力道。
「我也是。」
他不知道在這段期間常木發生了什麼,而相對的,常木也不清楚真正的他,像這樣朦朧的距離,卻讓彼此成了對方的孤島。
「……工作辛苦了、嗎?」不太確定對方的狀況,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
他記得隸說過希望不要在他面前假裝,所以現在不用微笑也可以嗎?常木有些不確定,稍稍從懷中抬頭露出帶著些許水光的雙眼。
「嗯……」但隸看起來也很累,他是來放鬆的不是來照顧我的情緒的。
常木重新勾起笑容,拉著對方到床邊坐下。
「隸先生上次回去沒有感冒吧?」
對常木的提問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雙手捧住了對方的臉仔細端倪。
「……啊、抱歉,我以為常木先生哭了。」
指腹輕輕擦過常木眼角,隸苦笑著又說了句沒事吧?
常木凝視著眼前的隸,那臉苦笑似乎沖淡了不少內心的不適感。
「……我都已經忍住了你還問我。」
剛才確實是想哭的,以往面對言語攻擊都沒事,最近不曉得是怎麼了。總覺得,害怕……
怕你,哪怕只有一絲,有跟那人一樣的想法。
鬆開手,笑容慢慢從他的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彷彿連溫度也失去的面無表情。
「……被誰怎麼了嗎?」
生氣……?
常木眨眨眼感覺有些新鮮,安撫似地勾起笑容搖頭。
「只是被講了幾句話。」
「隸先生…是在擔心我嗎?」
「嗯。」沒有否認,但視線垂了下來,像是又讓人類的情緒回到身上似的。
「我很擔心。畢竟常木先生總是習慣自己忍耐,要是到了無法負荷的程度……」
「只要你在就好。」
脫口而出。常木像第一次談戀愛的人一樣笨拙地思考怎麼修飾這句話,明明前不久還自祤愛情騙子的。
「咳,我是說,你在的話我還能有人依靠不是嗎?隸先生會借我肩膀的吧?」
「常木先生需要的話,切下整條手臂也沒問題的。」
輕快的語氣,大概也沒有人能得知究竟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
隸向後坐了些,拍拍自己的腿。
「要休息一下嗎?雖然……大概不是很好躺。」
「放在原本的地方就好。」常木忍不住吐槽。應該是開玩笑吧……?
看看隸的笑容再看看腿。
沒躺過。
點點頭,常木將臉向上躺在對方的大腿上,閉眼露出舒坦的微笑。
「嗯~5分。」
「是滿分十分、還是一百分的五分呢?」
他將手掌覆上對方的雙眼。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做了一樣的事吧,雖然當時的立場是相反的。」
之前就覺得,但隸的手一覆上來,幾乎整張臉都可以被蓋住,這個大小差距真是太不科學了。
「滿分五分的五分。」常木親暱的蹭了蹭大手。
確實想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情況,那時候的隸也很可愛。
「那隸先生能聽我說說話嗎?」
「咦?那當然好。」
手指輕震了下,從語氣聽來像是非常開心自己能派上用場似的,原先騰在一旁的手也緩緩勾住了常木的指尖。
「不論是抱怨或是撒嬌,我全部都會聽的。」
被勾住的彷彿不是指尖,而是他的心臟。
「隸先生……意外的很會撩撥人呢。」勾動指尖回應,常木接著安靜片刻,像是在思考要說甚麼。
早些辱罵的話語仍舊徘徊在他腦中。
「我、」
「我進俱樂部的時候,才剛成年。嗯……跟大多數的兔子一樣,因為債務,而且我不想放棄好不容易錄取的大學,所以選擇接受邀請。隸先生知道嗎?有些兔子是非自願進來的,非法管道。但……我是自己決定的。」
似乎是不懂常木對自己的形容,隸側著頭,安靜的繼續聽著。
非法管道。
他眨了眨眼,雖說早已猜到了些皮毛,但從內部人員的常木口中證實還是有些令他難以置信。
他能想像那些沒得選擇的無奈,也能猜測自願接受的想法——確實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能快速賺大錢的工作總得做出犧牲。
「這樣啊。」
他淡淡回應,畢竟出身富裕的自己沒有資格在這裡大言不慚的說出什麼理解。
「或許那個人說的也沒錯。」常木並未意識到隸不曉得“那個人”是誰又“說”了什麼。
如果不是犯賤,又怎麼會選擇這種非正當的行業。
常木突然沒有底氣了,就連自己都這麼想,他又如何站得住腳希望隸不要這麼想呢。
「……」常木轉了方向將自己縮起,額頭靠在隸的身上。欲言又止的唇咬住又鬆開,「你……會覺得我這樣自己進來,很、」
問不出口。
像是阻止常木繼續說下去,他的手稍稍施力握住了纖細的五指。
「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認識你,對吧?」
確實——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常木繼續在這個地方。
但若是常木離開了這裡,自己又能帶他去哪呢?
深呼吸,吐氣。常木沒有出聲,只是在布料中用力點了點頭。
少數值得慶幸的事。
只是合約到期後,還能這樣與你待在一起嗎?還能用什麼理由和你在一起呢?
「謝謝。」唐突的道謝,常木決定收起這些不常冒出的陰暗。「因為隸先生的存在,工作也沒那麼辛苦了。」
如果沒有把握,就不應該給予承諾,因為無法達成的約定比一開始就沒有還來得痛苦。
「常木先生說過,從大學畢業的同時也會離開這份工作……在那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他撐著微笑發問。
希望你不要過得幸福、希望你不會遇上能夠託付真心的人、希望你走投無路,然後——逼不得已的來到我身邊吧。
「……」
但現在的我什麼也沒能給你。
他把自私的想法吞了回去。
「嗯……債早就還完了、父母也斷絕關係了,畢業後……似乎就沒特別想要做的事。」常木蠕動了下,從布料中露出側臉偷瞄隸的表情,「只是、即使離開這裡也想,繼續跟隸見面。」
擅自將你放進我的未來裡會太越線嗎?畢竟我們……說到底什麼關係也不是。沒有承諾過什麼,沒有給彼此套上項圈,就只是,
喜歡著你。
想繼續見面。
常木這麼說了。
那麼就放棄成為繼承人的機會、照那傢伙的安排繼續待在歐洲,就算成為棋子也不要緊——
真的嗎?
如果連自己決定的資格也失去了,跟常木的關係會變成什麼樣子?
「……只要『見面』就好了嗎?」
常木聞言一愣,急忙支起上半身,隸的臉近在眼前。
「……」常木張嘴想說什麼但腦袋還未整理完想法,愣是擠出一句,「還想約會。」
「還想一起去市中心吃飯。」
「還想更了解你。」
「還想擁抱你。」
「想跟你在一起。」
在回答之前先動作的是雙手,他將常木緊緊抱進懷裡,在腦內仔細咀嚼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
「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笑了幾聲,肩膀因此微微顫抖。
隸也跟我一樣。笑聲很好聽,擁抱也很溫暖。常木眨眨眼,雙手遲遲回抱住這個真實的人。
好開心。
似乎從出生至今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喜悅,伴隨著心動的聲音,咚咚,每一下都是喜歡你。
「我喜歡你喔。」
長久浸在謊言中的那兩個字,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吐出。
「……謝謝你,我很榮幸。」
帶著些許哽咽的聲音傳來,接著是更加用力的擁抱。
隸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卻又帶著細微的啜泣。
「我喜歡你,常木先生……我喜歡你。」
如果是常木的願望,那麼——就必須被實現。
常木笑了幾聲,用力在頸窩蹭了蹭後鬆開雙手,他想看看隸的表情,也想親親他。
「我很開心。」
「不過……隸先生那樣問,我不就只能告白了嗎?我可不會只滿足於見面而已。」常木臉透著紅暈,蹶起嘴似是抱怨但臉上沒有不悅的表情。
「咦?我沒有想套話的意思、我……!」滿臉寫著慌亂,環在常木身上的雙手倒是沒有放開的意思。
但,不是只要見面就好,至少在這點達成了共識。
隸將額頭靠上對方的。
「要是……一起去旅行的話,常木先生會有興趣嗎?」
.
.
這樣近在眼前卻不是為了親吻,常木伸手在隸的臉頰旁摸了摸,感覺這樣的親暱感很好,很有談戀愛的感覺。這麼說來,隸可以算是我的初戀?即使現在再在臉上增添紅色也看不出差別了吧。
「旅行?」常木思考了下,「當然好啊,前提是跟你一起的話。」
「隸…想去哪?」嘗試性的只叫了名字。
「嗯……」對常木難得沒加上敬語的稱呼有些驚喜,卻因為嘴角的上揚而沒表現出明顯的驚訝。
「大概……遠一點的地方……?」
說的話模模糊糊,他總覺得要是把所有想法都說出口,常木肯定也會被嚇跑的。
「啊、短程的旅行也很好……」
不知道是沒有想到還是不敢說太多,常木閉著眼額頭蹭蹭,輕聲許下承諾。
「嗯,都去。」
像這樣從他人身上感受到相同的心情還是第一次,隸重新將下顎靠上常木的肩膀,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臉上的溫度。
「……那個、常木先生,呃……要不要去別的樓層晃晃?」
要是不轉移注意力的話,像現在這樣獨處的情況——在某種意義上還是挺危險的。
「為什麼?」常木扭頭,將說話間吐出的熱氣往隸發紅的耳朵上吹,「隸先生不想跟我獨處嗎?」
說著雙手暗示性地撫上對方腰際。
「不,呃、只是……我覺得今天大概不適合……」
戰戰兢兢的抓住常木那雙明顯有所意圖的手並試圖移開。
「常木先生……那個……工作很辛苦吧!上次再怎麼說我也是做得太過分了真的非常抱歉,所以……今天……果然還是好好休息……」
隸在腦海裡不斷組織著合適的藉口,聽起來就像在逃避些什麼。
上次都過多久了……常木在內心吐槽道,倒是沒有出力反抗,只是靈巧地手腕一轉改成十指緊扣。他退後露出無辜且可憐的模樣,眉毛稍稍皺起,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嗎?」常木上下看了看沒看出什麼問題。自己的狀況那更不用說,早上只是被罵跟出力打人了而已,今天還什麼都沒“做”到。
「上次……」感覺很好。常木一頓突然有些臉紅,「我覺得……很好。今天沒有很想休息。」
「咦?咦?咦?」
在常木一連串的動作和言語攻擊下,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隸彷彿瞬間當機,滿臉大寫的慌張。
「可、可是常木先生……心理準備!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唔!」
本來想若無其事的從常木的十指中掙脫,卻一個重心不穩往後倒下,大字型的倒在逐漸習慣了的柔軟床鋪上。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說“來,請用。”一樣,常木忍不住上揚起嘴角,剛才那副可憐模樣瞬間替換成一臉感覺有趣的小狐狸。
既然都躺下了,沒有不配合的道理。
只是常木沒有選擇最有效率的跨坐,就只是,普通的將手撐在那張略顯慌亂的表情旁,偏長的瀏海垂下掃在隸的額頭上。
「……那可以親你嗎?」
左看看右看看,只要有心的話,想推開常木簡直輕而易舉,但誰能捨得拒絕呢?
「………………可以。」
說起來這台詞好像上次見面時才從自己嘴裡出現過?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隸望向眼前的常木,瀏海帶來的細碎搔癢意外的不讓人反感。
「我很好奇,跟喜歡的人接吻會有什麼感覺。」其實更想的是上床,不過既然說了需要心理準備……
常木先是輕輕碰了碰,接著像是品嚐什麼似的慢慢增加親吻長度,軟舌悄悄探出試圖撬開隸的嘴,呼吸也隨之加重。
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心癢癢的,常木沈靜在接吻感覺微妙地有種頭暈的錯覺。
明明是同個人,但卻有微妙的不同,大概是心跳的速度比之前還要誇張吧。
不是在道歉,也不是為了發洩情慾,只是單純的因為喜歡彼此才這麼做的?
「等等!常木先生!」
隸撐起身體,伸手稍稍推開眼前的常木並大口換氣。
「常木先生的意思是、我是第一個被你喜歡的人嗎?」
喘了幾口氣緩過來,常木將口腔內多餘的水分嚥下,眨眨眼認真的思考一下這22年內的經歷。第一次只是跟同學好奇做了,體驗很糟也沒有喜歡對方(雖然對方好像有喜歡),後來就也沒時間想這種事了,賺錢比較重要。明明沒戀愛經驗卻能將距離掌握得很好,攏騙需要愛情體驗的顧客,記得還因此被前輩稱讚過是天才呢。
「恩⋯⋯隸先生是我的初戀。」
這樣一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常木臉微紅偷瞄著隸聽見的反應。
聽見初戀這個詞的同時,腦內不知為何首先冒出的是名為優越感的情緒。
「所以我跟常木先生現在是彼此喜歡的關係……對吧……?」
小心翼翼的確認,大神隸心想自己大概也知道接下來就是確定雙方的定位,但轉念一想俗話說要約會三次才能知道要不要和對方繼續發展,他們——能稱得上約會的好像也只有一次來著?
「那個、既然如此我也有想做的事!」
「我們都互相告白了你還問這個!」常木忍不住小聲抱怨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隸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阿?看上床的熟練度也不像完全沒經驗的人。好好奇。想到這裡,常木的思考便被隸說的有想做的事吸走注意力,一臉疑惑地讓對方繼續說。
「唔呃、對不起。」被常木的抱怨嚇得一愣,支支吾吾的又抱著膝蓋縮起明明算是高大的身體往後退。
「沒、沒什麼啦……果然還是讓常木先生決定就好了……」
「?你說想做的是什麼事?」好奇心被勾起就沒那麼容易放下了,常木爬行靠近,直到感覺可以輕易將人壓著親吻的距離才停下。
「說說看。」不是問句,卻也沒使用命令。
那雙寶石般的眼睛,從這麼近的距離看著也幾乎完美無缺。
「啊。」
但現在不是被瞳孔吸引的時候了。
「——我想和常木先生進行一場真正的約會。」
不是虛假的交易關係、也不是為了迎合社交的準備。
「普通的在外頭見面、隨意談論想說的話、和『喜歡的人』的約會……你覺得怎麼樣?」
「這是⋯⋯約會的邀請嗎?」
邀請也跟隸這個人一樣正經八百的,好可愛。
「好啊。」不給對方回答的時間,常木搶著答應了。
這樣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吧。
愣了愣,常木答應的如此爽快反而讓他有些意外。
「那、常木先生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時間……啊,如果要過夜會有點困難,先從近一點的地方下手……」
說著就從床頭邊撈了紙筆開始塗塗寫寫。
隸是事先規劃型的人呢,好可愛。
湊過去看紙上寫著圖書館、公園什麼的,常木表情一瞬間微妙起來。雖然說尊重對方對於約會想要追求的感覺,但常木還是想去有趣一些的地方玩,至少想要熱鬧一點。
「嗯~約會的話,想去遊樂園看看。」撐著頭提出意見,既然對方都問了。
「嗯?遊樂園嗎?我知道了,不愧是常木先生!」
咻咻地在紙上寫了遊樂園,同時伸手點開了手機上的地圖APP。
「這附近……常木先生覺得這個如何?雖然還是有一段距離……再遠一點的話我看看……」
為了分享螢幕畫面而自然的往常木的方向靠近,隸的臉上充滿期待,像是對出遊感到雀躍的小孩子似的。
「方便去的就好。」被雀躍的心情感染,常木也像要出門玩的小孩一樣期待起來。
這樣衣服要穿什麼呢~啊乾脆把剩下的假都請一請吧?一天準備一天玩再一天如果累了還可以在家睡到飽。
「時間我都可以,給隸先生決定吧?只是我們沒有聯絡方式有點困擾呢……」距離很近,常木頭稍一側就能親到對方,稍稍在安全的距離露出困擾的表情暗示對方。
「嗯?這樣啊,那確實是有點困擾……如果常木先生日期上都能安排的話,我們今天就決定好時間和見面的地點吧!」
似乎是完全沒有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還一臉開心的想了個不必要的解套方式。
可惡。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除了電話也只有IG肉帳可以交換,後者感覺不太適合交出去。
常木露出有些無言的表情,躺回床上發呆。
「……好吧。」
來回看著紙張和手機規劃路線,快速的動作彷彿埋首於工作時的模樣,但不同的是隸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常木先生,」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他抬起頭望向身旁的常木。
「謝謝你讓我對未來有所期待。」
唉,果然還是很可愛。
「我很榮幸。」
期待約會,約會完了再期待見面,見面了還有很多想要一起做的事。有喜歡的人是這樣的感覺啊。
「那麼,就約在這天……」滿臉通紅的遞出了約會行程的安排,明明是幾周後的事,卻莫名開始緊張了。
「……真令人期待。」
見隸如此認真,常木接過那張定案的紙大致看了看,記下時間地點後隨即往床頭櫃一擺,順勢將手勾在隸的脖子上拉近距離。
「既然都決定好了那我們繼續吧?」
「嗯?咦、咦?」
嘴角的微笑還僵著來不及反應,大神隸似乎忘了——披著兔子皮的狐狸追根究底還是個肉食動物吧。
使力將人推倒在床上,狀態又變回剛才那樣了——差別只在常木這次果斷地橫跨上去,露出本性。
「我還有,別的好奇的東西。」
居高臨下。
「隸先生會陪我嘗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