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燈的白光照射在地面上的水窪，裡面零散的聚集著許多青少年，圍繞著一台台街機電玩，我靠近時還有人跟我打招呼。
「嘿，都快天亮了，還以為你這晚不會出現！」
「睡著了唄！這幾天一睜眼就這個時間了！」我不以為意的回答。
對方似乎思考了一會兒：「是嗎？我記得你昨天很早就來了？」

我不在意的說：「我也不記得了，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來打一把吧！不然要白天了。」
聞言，對方也不再琢磨，坐到了我旁邊，開始了一盤勝負。

打了幾盤，陽光昇起，少年散去，我也踏上了回家的步伐。
從有高有低的雜物堆回到房間，再從房間開門正常的出去，門外正好遇到稍微打扮過的妹妹。
我撇了一眼：「出門？」
「嗯，昨晚下過雨，青草的味道正濃。」
我不是很懂我妹的愛好，敷衍的點頭。
我妹皺著眉：「但我覺得怪怪的。」
「哪裡？」
好一會兒我妹都沒有回答只是苦思著，我隨意幫她回答：「只是錯覺吧？」
我妹沒有附和，但也沒有反駁，只是沉默不語的跟著我下樓。

樓下，我媽看到我就道：「去幫你奶奶，她搞不定她那台摩托車，一直喊著要載孫子上學。」
我也是無奈，已經很多天了，奶奶還是不會騎那台摩托車，載孫子上學更不用說，那個距離走得更遠都能到，也不知道奶奶在堅持什麼。

我和我妹在門口分道揚鑣，我朝著後院前進，還沒靠近就能聽見弟弟的聲音：「奶奶，我可以走路過去。」
「今天還是騎車安全，遇到派郎才能逃跑。」
「騎車可一點都不安全，要閃避路上的破銅爛鐵，還要小心不要被釘子扎破輪胎。」我反駁道。

奶奶並沒有在意我的話，反而招呼著我：「唉唷，你來得正好，載小海去學校吧！」
我很無奈，看著我弟也是無奈的樣子，也懶得再跟奶奶解釋，就當去兜風，我取過鑰匙：「走吧！」
我弟看起來還想拒絕，但在我的注視下還是無奈道：「好吧！」

街道還是很潮濕，摩托車只能緩步滑行，以免地上的污水漸到身上。
「這雨也下了好幾天了！」我隨口和弟弟聊著。
「是嗎？我還以為只有昨晚！」弟弟心不在焉的回答，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用摩托車上學。

我有些恍惚的想著，日復一日，去年下過的雨，到今年有沒有下過都印象模糊了。
彷彿自己已經活了五十多年一樣，我自嘲一笑，和弟弟聊些其他的：「明天啊！又要進新的機台了，我已經和阿毛約好要第一個打了！」

「嗯嗯，你明天去打機台的時候能不能叫我，我想早點到學校。」
「我可是你剛睡就要出門耶！你自己起床吧！」
「日夜顛倒的夜貓子！」弟弟不滿的嘟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