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應該說什麼
這篇當初作為(我以為是)散文非常奇葩,印象最深,內容價值觀倒是其次,因為前後連貫、環環相扣,可以說他的價值觀就長那樣沒有岔出去。
開始寫分析才發現是小說,瞬間不太高興,因為這樣一來大多數的情節都是刻意安排了,還刻意安排得很奇葩。
最奇妙的可能是最後的松棻出現,但不得不說打破現實跟小說、以及充滿回憶的結尾很有意思。
我知道標題是待鶴但我討厭這種從頭到尾都沒有鶴的作品(儘管我分析寫的是從頭到尾都在鶴裡面)
另外我有好感的是他引用生態站的鶴描述,不是純用文人大破病emo角度聊鶴。
但我沒有好感的地方可多了⋯⋯這也是本篇令我獲益良多的主因。作為文學上的好作品,李渝不吝於牽扯到憂鬱症、吃藥、諮商等內容,但這些內容跟我的知識與經驗相差太遠。可是有可能當年的諮商師都是搶錢的吧,那最多就是,這傢伙連試圖信任諮商師都做不到,那你去諮商幹嘛還去好幾次,到底是想相信什麼東西?
李渝也不斷提及生死之間的拉鋸、死亡與深谷的意象,以表達來說確實表達得不錯,可是價值觀上難以認可:就這麼一點嗎?你感受不到更深一點的東西嗎?死亡是錯誤的嗎?莊子鼓盆而歌之前也有哭泣,但是花上幾萬字強調死是錯誤的我還是不行。死不是只有對生惶恐與不安的作用;儘管李渝有猜測是否死亡即是解脫,但就這樣而已。他批判三島,對於金閣的描述我可以說是「非常有趣」,但對三島的解讀也還是刻意壓在「錯誤」的一方。
這就是為什麼我覺得作為散文可以看,作為小說缺點很多。小說既然是虛構的,讀者會有期待,希望作者是妥善處理各種東西的。
散文涉及寫作情緒、當下狀態,emo或偏執都是可以的,但小說我就不認可過分的刻意。「死不是以生的對極形式、而是以生的一部分存在著。」為什麼當初挪威的森林挑這句出來?顯然是大眾都覺得死生互相吵架吧,死是無可抵抗的惡霸。(儘管骷髏之舞很有意思,西方似乎仍然不乏粗淺對待死亡的人)(降生十二星座扯森林扯這麼突兀是殺小啦)
看過一頁漫畫:生與死是好朋友,生送了很多很多禮物給死,死把他們好好的懷抱著。
獲益良多:文壇大佬原來這麼怕死(x)以及看不見邃谷另一頭的人原來是這樣看待對死亡與無常的恐懼。
這篇還是很真摯的,價值觀問題就是本質問題沒得解,文章結構完整,內容全部扣合。所以在這點上,我認為李渝花了很大的力氣表達。結尾有起勵志作用,即全文花很大的篇幅探討對死亡的批判與恐懼,並透過劇情推進與不斷的思考得到新的結論,最終在轉折裡沈浸在松棻來臨的夢裡,得到有希望、鶴歸的結尾。
但說實在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經歷過、卻會覺得這篇很淺呢?
就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清楚那隻金背鳩裡面的味道是屬於回憶的呢?
我明明不曾見識過他提及的那些深谷底下的樣貌,也不曾有半空墜落的感受。抑或是我單純的沒有被死亡的恐懼衝擊過,所以如同許多年輕人,並不稀罕捐生一事?
人是很善忘的;甚至有些機制會直接把回憶鎖死,所以我後來都懶得回頭挖,反正解不了鎖。但我很清楚我所經歷過的任何東西,都沒有「嚴重」或「有點嚴重」上立論的價值,甚至睡不著跑去看醫生被說你回去睡覺,簡言之就是沒有病。
那為什麼極其缺乏人性理解的我能認為別人的想法是沒有看到本質或其他可能性的呢?
我覺得立論基礎不需要建立在人性理解之上,而是你的感受,你的感受才是重要的,而且是能和作者觀點抗衡的
真的嗎?但我也不知道我的感受從哪裡來的XD我只知道我高中emo的原因之一是沒有人可以理解為什麼我覺得生死一體
原來是這樣嗎⋯
總覺得一直被指出「你的感受是錯誤的」後就不敢直接說感受了
被指責是一回事,但應該對感受誠實以對(?但不一定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