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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一年多前│前置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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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面容與霜雪髮絲幾乎分不清邊際。孩子安靜睜著相似的燦金眼眸盯著屋主,思考要是被拒下個備案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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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迦勒穆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深夜未眠對迦勒穆斯來說並不是特別稀奇的事,但今天他卻比以往更加無睡意。也許是因這突然在夜晚下起的雨導致,又或是水晶球的預言讓他心中有著掛念。

原應在三樓寢室的他正穿著屬於魔法師的袍子,在工坊的一樓,沉浸於書籍之中。

直到突兀的敲門聲響起。
兩雙金瞳相交。

——新的生命將會上門。

這是水晶球給他的諭示。
提出的問句沒有收到答覆,孩子僅是用他那雙稍稍無神的大眼盯著自己。這讓迦勒穆斯感到奇怪,這種時間出現落單小孩絕不是件合理的事,尤其這個孩子還想要借導航魔針球。

「總之先進屋吧,外面很冷。」他擺手邀請他進屋,不管如何,這孩子現在最需要的絕對不是導航魔針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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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進屋是必要的事嗎?

滿心焦急的孩子恍惚想著,驟降氣溫與長途跋涉使他疲憊而遲鈍。還得去找媽媽,他已經浪費這麼多時間等待了──現在離開等待處又是對的決定嗎?媽媽會不會已經回去找他了呢?

「……媽媽迷路了、」他遲一拍發現自己並未回覆,「我得去找到她。」回答有那麼點沒頭沒尾。殊不知或許在對方眼中,自己更像是迷路的那一方。

發凍鼻尖依稀沾染室內溫暖,他下意識挪動腳步依言進屋,遠離外頭凍寒的雨勢,「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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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迷路了......?
迦勒穆斯在心中勾勒多種可能性,母子遭遇山難獨留孩子倖免、孩子離家出走找不到回家的路、抑或是......母親將孩子遺棄在野外。

還好孩子說話的同時依然願意先進屋,迦勒穆斯輕輕將門帶上,關門前看了一點外頭,雨遮蔽了視線,也抹去了孩子前來的小小腳印,他沒看到任何一個像是他的親人的人。

「你會餓嗎?我先幫你準備一杯熱可可吧。」所幸對方還有避雨的魔法器,沒有被雨濕了身子。

他將對方領到沙發坐下,將屋內的燈點亮,溫馨的空氣驅逐了外頭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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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進屋後,他揉去用來遮擋雨幕的魔法陣。儘管能遮擋來自上方的暴雨,腳底與衣襬卻早讓濕氣浸透,褲管鞋面沾上爛泥草屑。孩子沒敢直接坐上沙發,在貌似和善的魔法師轉身點燈時,默默縮到一旁的地板上。

他記得他有烘乾的魔法陣,於是從包包裡拿出一本本畫滿的魔圓手帳翻找。等待母親的時間總是漫長,他反覆繪製常用到的魔法陣儲備,用密密麻麻的魔墨飾紋填充等待的空白。

暖黃燈光點亮屋內,於是他得以看清周遭擺設。漆黑火爐上有著像是星辰的鏤空金紋,一些旋鈕與金屬把手構成繁複精密的點火設施。靛藍夜色般的布幔垂墜窗邊,銀色尖芒的繁星妝點絨布,金絲鑲邊的綁帶收束那片寬闊夜空。四處都有宇宙天體的擺飾點綴,像是、該怎麼說呢──像是星星愛好者會喜歡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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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無邊際等待與驟然分離早讓孩子嚇得魂不附體,抽離所有感受的後果便是全然麻木,毫無知覺在大雨中走得超出自身所能負荷的距離。

他又餓又倦。

「可能,但我想準備食物給我不是您的義務。」孩子低垂雙眼,以微弱話聲答話。

畢竟他一開始只說想借導航魔針球,並沒有人應該要善待自己,他也不該理所當然索討什麼。
【SoM】迦勒穆斯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迦勒穆斯點完燈後轉身看著孩子,他並沒有好好坐上沙發,反而站到了一旁的地板,且翻動著手中的魔圓手帳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魔法。

在亮起的燈光下他才注意到雖然孩子沒有濕透,但外頭的奔波還是讓他沾染上了泥濘,也許孩子怕弄髒自己的沙發,才只敢站在旁邊等候。

「這的確不是我的義務。」他回應著孩子微弱的話語,同時用藏在袖口的魔圓手帳畫了能去除髒污與烘乾孩子衣物的魔法陣,本來還帶著濕氣的男孩在魔法之下變的乾淨。

「但魔法師的職責便是完成來訪者的願望,既然你敲響了我的門,就表示我們之間命運的線已經牽起,那我就擁有了好好招待你的權利。」他對著男孩笑道,並示意他坐上沙發:「你一定走了很久的路了吧,快點坐下吧。」
爾後他進了廚房,首先拿了個適合的杯子,打開裝著食材的罐子,加入3匙可可粉,並將牛奶倒入畫著加熱魔法陣的茶壺之中。

達到適宜溫度的牛奶與杯中可可粉融合,以湯匙輕攪後成了一杯溫暖的牛奶熱可可,適合迷路受凍的孩子暖和身心。

他將熱飲端出,放在男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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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發抖指尖使翻頁動作遲緩,陌生魔法師早一步示現魔法陣,於是和煦暖風除去雨寒。身軀暖和乾爽,甩去褲腳鞋襪一路承載的濕冷沉重,孩子表情稍微柔和了些。

他眨眨眼,捧好掌間甜香熱飲,「謝謝您。」一面靜靜思考對方的話,慢吞吞挪到沙發上坐好,碰不著地面的兩足搖晃。

……牽起命運的線?

那使他想起店裡的喜愛占卜的常客,嘴裡時常掛著「命運」、「指引」之類的詞。聽起來好像很遠,但又其實好像切身相關的神秘領域。但如果是能以魔法維繫的隱形絲線,他希望可以和媽媽綁得再緊一些。

對方既然說會完成他的願望,那他想自己應該可以借到導航魔針球。溫熱甜飲溫暖唇舌,使發僵的腦袋稍微恢復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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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孩子終於找回好好說話的方法,以一貫的冷靜語氣開口,「我沒有太多錢可以付飲料的費用……如果待會兒有找到迷路的媽媽,我會再請她幫忙。」他想沒有事物是無償的,使用就該付費。

「我叫埃默,請問該如何稱呼您呢?」首先要能夠好好稱呼彼此,他想。
見男孩終於肯好好坐下休息,喝下熱可可後臉色也變得好多,迦勒穆斯才較為放心。

他再重新審視了這位突然來訪的客人,對於一個在雨夜迷路的孩子而言顯得過於冷靜且乖巧,看起來並沒有老師,目測下也許也還未滿七歲,不知道他口中迷路的母親現在在何方?

「沒有關係,這杯熱可可不用收錢的,我這裡也不是餐廳。」很難得會有人對於這樣的飲品提出要付款,他想也許孩子是處在較為艱困的生活環境,才會對金錢如此敏感。

「我的名字叫迦勒穆斯,是萬象森羅工坊的魔法師。」他向男孩自我介紹。

「您是從哪裡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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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不收錢或許意味著要額外付出其他代價。
像是母親不定時寄回親戚家的生活費與學費,其中並未包含房租,於是他上學以外的時間貢獻在酒館裡,端著盤子酒杯忙碌打轉。

或許對方晚點會提出吧。

「迦勒穆斯先生您好。」沒有怕生或怯場,那雙金色大眼直直望向工坊主人,「我從有記憶以來一直在大講堂生活。」

視線飄向窗外夜雨,朦朧雨幕覆蓋陌生景色。他停頓幾秒才重新開口,「……這裡、距離大講堂很遠嗎?」不如說他是第一次獨自於夜晚待在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您是從大講堂徒步過來的嗎?」迦勒穆斯聽到這個答案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眼,他的工坊距離大講堂很遠,又是在半山腰,即使有飛靴也還是得花一段時間,但男孩看起來是走過來自己的工坊的,他究竟在外頭迷路了多久?

「這裡離大講堂很遠,就算用飛靴也得花幾個小時。」

他看了下時間,夜還很深,雨也一直下著,並不是出門的好時機......。
「如果您想回去的話,不如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可以在清晨時帶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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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onths ago
孩子啜了口熱飲,慢條斯理脫下隔絕熱度的手套,讓仍發凍的掌心覆上杯子取暖。在好心魔法師驚愕瞪大眼時,仍晃蕩的雙腿併攏,揚起足底向人展示靴底斑駁的魔法陣,接著搖搖頭。

「一開始是中午和母親從大講堂用飛靴移動,快到傍晚的時候她掉了東西回頭找,所以我在原地等她。」一邊整理思緒一邊說明時,雙足歸位,卻又稍稍有些不知所措擺盪起。

「但她、應該迷路了,所以到晚上都沒有回來……我還不是那麼會操縱飛靴,下大雨又天黑視線不佳的時候我不敢飛起來,想說要爬高點看看……但不小心把靴底磨壞了,這時候湊巧發現您的工坊……」潮濕泥沙在漫長行走間一點點刮去魔法陣,直到併攏鞋緣無法飄起時,他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而關於最後一個問題,孩子垂眼沉默著深深思量,停頓許久才回應,「……我、我想先找到迷路的媽媽,我不該休息。」

他不想回大講堂。
「......。」靜靜聽著孩子說話,迦勒穆斯細思孩子所描述的這位母親的舉動,一股不和諧感在心底蔓延——為什麼這位母親不把孩子一併帶著找失物?為什麼會迷路這麼久卻沒有回來?為什麼母親沒有找其他人求助?

他努力不往最壞的那方面想,即使心裡已有個答案。

「我可以幫您修復飛靴,這並不是大問題。」面對孩子的欲言又止,迦勒穆斯沒有往其他方向多想,只認為孩子想先尋回母親才願意回家。

「也許您的媽媽已經先回家等您了?我可以陪您沿路回去,將您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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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onths ago
若母親真的先回去,去到那個他不知道在哪的「新家」,他又該怎麼辦呢?

孩子唇線微微扭曲,面如槁木,一時無法好好控制情緒,慘白小臉明顯透出絕望。總鎮定抿起的唇瓣無聲開闔,明明擅長道語,此刻卻什麼字詞都沒有吐露。

那他該怎麼辦呢?擺脫繁重酒館工作枷鎖,自由滋味如此新鮮美好,而一切希望終成幻影。深刻認知到這件事之後他只覺得腦袋發脹,胸口緊繃得發疼。

可是、」終結沉默的一聲比他想像得還響亮,幾乎是崩潰叫嚷,飽含情緒而無比陌生。

意識到什麼的孩子頓時收聲,任那個不合宜的話頭死去。他靜靜闔眼,默默睜開,雙眸靜如死水,再無波瀾。彷彿剛剛暴露的心緒皆是幻影,一瞬把所有情緒隔絕乾淨。

「……那就麻煩您了。」無論是修復鞋子還是陪他回途。雪白腦袋深深低俯,向眼前魔法師表達謝意。孩子脫下靴子,整整齊齊在一旁擺好。
「......?」迦勒穆斯對於孩子的反應感到奇怪,他感受到孩子強烈不想回去的心情。

媽媽並不在大講堂嗎?那大講堂的居所是?媽媽又在哪裡?

他以自己目前能得知的資訊勾勒畫面,也許大講堂的居所是某個托兒機構,而那裡的環境並不理想,今天母親是要帶走他的,但卻半途消失,留下他一人。

看著欲言又止的孩子,看起來連抗拒的話都說不出口,過度乖巧的背後是否是不合理的訓練所致?

「您還有什麼事是想告訴我的嗎?」他蹲下,溫柔詢問著對方,他希望能夠得到更多資訊。
SoM ▾ 埃默
3 months ago
於是他驀地意識到講述關乎母親的事並不容易,千斤沉的鉛塊緊壓唇瓣,他一陣啞口無言。

不若回答今日特餐或價格那般輕巧,不是照本宣科念誦餐點介紹那般排列字句,加上一點願意提供服務的虛假情緒。

情緒如岩漿激烈翻騰,幾乎要燒穿胸臆,一切與他平時奉行淡漠冷靜的原則相違。而溫柔話聲劇烈動搖堤岸,在滿溢情緒潰堤前,他下意識以雙手遮唇、擋起小臉,僵直縮成一團。

……我到年底就要滿七歲了、」理智幾乎燒乾,凌亂話語沒頭沒腦迸出,悶在掌心衣袖間。

「可是我……沒有家,一直以來都是!她說、」話語破碎,彷彿連說話能力也丟失了,深陷掌心掐得小臉微微扭曲,「她說!等到了新家,我可以當她的第一個魔法師學徒──」所有語句終究尋得一個新軸心,以積年累月的期望破滅構成養料,餵養的一份怒意。
SoM ▾ 埃默
3 months ago
而一切突地燃盡,所有情緒落入空無。孩子鬆開緊掩面容的手,面容平靜。

「所以不找到她的話,」應當如日陽燦爛的大眼僅存一汪死水深沉,「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新家、新的生活、新的身分──沒有半份喜悅真實屬於他,他僅有一份虛構的未來,以殘破的信任勉力牽引。
那孩子的聲音是如此破碎,一舉一動中透漏著已經無法壓抑的憤怒與絕望。迦勒穆斯安靜聽著,盡量不讓自己內心的驚訝表現在臉上。

被「母親」編織的謊言所蒙騙,最後甚至被無情拋下。
明明才不到七歲,這個孩子究竟承受了多少次的失望?

他伸出手,輕撫對方因略顯凌亂的蓬鬆銀髮,想給予孩子一些安慰。

「......您不會一無所有的。」他與埃默對視,「星星總是會指引人們前去的方向,即使不小心迷失,一定還是能回到另一條道路上。」

「我們今晚不去大講堂,您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他向他說著。

「如果您還想找到她的話,我會陪您去找的。」

話說至此,迦勒穆斯腦中浮現另一個想法,但他想先聽聽對方的回答,再做應對。
SoM ▾ 埃默
3 months ago
於是大掌探向頭頂,撫平失態與不堪。此刻岩漿沸騰的怒意冷卻,固結成岩,小臉再度恢復沉靜淡漠,不悲不喜。

他不明白迦勒穆斯的話語。自己是真的一無所有,身上的行囊便是他所有的財產。他還能有其他的道路嗎?除了找到母親與回到親戚酒吧的三角小閣樓外,他看不見半條能前去的道路。

星星一定在跟他玩捉迷藏。

「謝謝您願意收留我一晚……我、我想去找到母親。」比起直接放棄,隔天乖乖回大講堂,他仍想垂死掙扎一下,賭那點微薄的希望。

躲藏斗篷的白色筆蟲鑽出,小腳攀上杯緣,對著熱飲探頭探腦。他任寵物喝熱可可,他們一向共食共存。
見埃默心情稍稍平復,迦勒穆斯收回手,聽著對方的回答。

繼續尋找母親,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而突然登場的筆蟲讓他稍稍驚訝了下。
「原來您還有一隻筆蟲夥伴。」看對方啜飲熱可可,與埃默感情很好的摸樣,倒是添了點溫馨感。

迦勒穆斯抬首看看窗外,夜還深,雨也持續下著,並不是適合找人的時候,但他還是對著埃默點點頭,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等您喝完熱可可我們就出發好嗎?」
SoM ▾ 埃默
2 months ago
是啊,他還有筆蟲。

金屬質地般的冷冽眼瞳軟化,望向毛絨身影時眼廓彎著一絲暖意。無數個約定被毀棄的夜晚,他恐懼母親再也不會回來見他,總捧著白色柔軟的小生物傾訴內心話,即使對方並不能以言語回應他,無聲陪伴裡卻也感到安慰。

「嗯,是我的家人。」孩子慎重點點頭。比起匆匆來去的母親,形影不離的筆蟲夥伴陪伴的時間甚至更多。

他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向窗外,重新意識到仍在下雨這件事。內心願望雖然急迫,卻也不想勉強迦勒穆斯先生冒雨陪他外出。他再度點點頭,「沒問題,謝謝您。」白色筆蟲仍埋首熱飲,他沒敢打擾對方進食。

短暫沉默後,不怕和陌生人道語的孩子起了話頭,試圖填充空氣裡的靜默。

「……您一個人住在這裡嗎?」大部分的魔法師會選擇住在大講堂,但也是有部分魔法師因各自的理由選擇離群索居,「不喜歡大講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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