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半個人養小孩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在歡樂與喜悅幾乎飽和耳際的沸騰人聲中,熙來攘往的街道邊,靜靜立著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突兀矮小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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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半個人養小孩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 狀況01-你將人影看在眼裡。
 你因好奇而主動向前、詢問,畢竟是個孩子。
 又或許,你有正在忙的事情,你繼續你的旅途,匆匆路過。


◆ 狀況02-那雙眼朝你筆直看,並朝你走去。
 「有人走丟了,你有沒有看見?」
【此串不可自行闖入,請先從此串開始,經連結導入後可進行事件推進】
沒半個人養小孩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已登入此串事件者】

motacilla1031
charredtigra
Lars2024 -蓮可
redisaa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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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
◆◆◆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埃爾西的腦袋往左偏了偏,又再往右偏了偏。

「沒看見。」你倒是比較像走丟的那個。但是漫長的歲月與見識告訴他人不可貌相,尤其這樣的說話方式與外表年齡並不相符 —— 於是他舉起了手中的披巾向那名小冬瓜問道:「還是這其實是個人?我剛剛在地上撿到他,孤零零一個真可憐。」
motacilla1031:


沒看見。這回答俐落。簡短的音節輕易就把他的問題反手拍回,像極了現在正走丟到不知道哪去的啞巴。

是敷衍還是乾脆倒是無法直接從字句上直接辨明。那怎麼辦?搞不清楚就再問。

小腦袋運轉解析得到的短短回應,渾然不知一時在腦中擅自將雙方連起的評價或許到了誰的耳中絕對可謂天理不容,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啞巴不知道。

「沒有嗎?那個人(He)今天穿……」說起來,啞巴今天穿什麼?「……應該穿黑色的。」

想想,還有沒有。印象中啞巴的衣服總是花樣很多——

「應該是長長的衣服。」應該。長長。
隨著距離拉近,維持的對視讓孩子抬高了下巴,將視線從披巾移回跟他說話的人臉上。

「衣服才不是人。」而且自己一個待著也不可憐。

高仰角的姿態原應讓人感覺到符合年齡的可愛,可此刻那張臉小小皺起,夾雜近似於「你怎麼會連這都不知道」、「你才好可憐」、「希望你記著」的惋惜複雜表情,拒絕把啞巴流失跟衣服流失混為一談。

天知道這種說話方式誰教他的。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哈哈。」對於那張皺在一起的情緒表達埃爾西似乎是沒有完全的接收到,他終於是蹲了下身讓那顆小腦袋不用仰得那麼辛苦:「你的臉皺巴巴的好像苦瓜 —— 訊息量有點少啊,是在找朋友?兄弟?還是你的跟班?」怎麼就沒有長輩的選項?

「兩種方式,我剛好要帶這條不是人的衣服去服務處,你可以跟我一起過去,然後讓廣播找人。」

「或者是你騎過大馬嗎?我不知道你爸有沒有給你騎過,我很高,你上到我的背的話絕對是全場最高的那顆頭,你可以試試看這樣找不找得到那個穿著黑色長長衣服的走丟的傢伙。」

如何?
埃爾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motacilla1031: (lots)【暗骰】
motacilla1031:


孩子直直望著黑髮的好心叔叔,哦對,這個人也是黑色的?和啞巴一樣。
於是順著兩人間逐漸縮短的高度落差,他的頸椎與下巴在空中掃成了一個形狀完美的扇形,終於解放後頸的壓力。

「都不是。」他搖搖頭。「是——」


——下次再在外面喊我啞巴,我就要拉你的耳朵。十下。


記憶中電子擬合的爽朗男聲在絕對正確的精緻時機及時響起,阻止他鑄下足以造成憾事的巨大錯誤,他生生止住順從肌肉記憶已經要自動完成發音的臉頰與舌尖,硬是將回答扭轉了個方向,絕對一點都不突兀。

「是父親大人。」
這稱呼在他人耳中聽來肯定中二度爆錶,不知道該歸功於被喚為父親的當事人,還是眼前孩童過度超齡早熟提前進入的身為人類必經的陣痛狂飆期。

這倒好,至少表明稍早那彷如沒爸沒媽沒家教的沒禮貌,並非真正缺乏監護人管教所造成。

又或有監護人還養成這樣或許更慘?

無論如何,騎馬、爬背,這些詞顯然對孩童有足夠的吸引力,證據是,那才剛被自己腦中的威脅嚇得有點垮下的眉心,一下子又揚了起來。

「好,我要上去。」

不過這得怎麼做?
孩子看著自己的手,看著顯然是歡迎自己上座的肩膀,抬頭、低頭、抬頭、低頭,幾次來回確認之後,他決定雙手搭上叔叔的兩肩,渾然不覺這姿勢若是對方起身,他就要像一塊抹布掛在對方胸前。

「如果找不到再載我去服務處。」他是小孩子,他仍全都要。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呀、牙、亞?他原本絕對是有想說些其他的吧?

「喔,你爸把他自己搞丟了,這可不行。」是那位父親本身要求還是這孩子看了什麼故意學著這樣說?父親大人?埃爾西很沒良心的差點就要笑出來:「咳、那麼你 —— 你叫什麼名字?小超人要負責去把父親大人找回來啦。」

看起來這小鬼的老爸是沒跟他玩過騎大馬的遊戲,從這傢伙往自己胸口上撲的樣子就知道,不過也剛剛好,埃爾西先是把手中的薄披巾往孩子背上披,再繞到對方胸前打了個有點歪的結。

「你先幫我顧著這個,然後、」他依舊持著蹲姿,稍微向後退了幾步轉身背向小朋友,一雙大手背在身後擺著像腳踏墊一樣說道:「踩著爬上來會嗎?和你剛剛的動作差不多,不過是這一面才對。」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最後兩隻腳分別跨在這兩邊坐好。」他抬手比了比自己的肩膀兩側,又再度放下變回腳踏墊:「你可以抱著我的頭,我會抓著你的腳,不用怕掉下來。」

「什麼時候想去服務處了就跟我說,聽懂了?不懂就問,懂了就開始動作。」好像也有人一時改不了那副指揮的口癖。
「⋯⋯」蒂格拉總是能在這樣熱鬧的氛圍裡遇到幾個這樣的孩子。

孤身突兀地站在人群裡,大多時候不知所措,有些時候茫然不已。
但眼前的這一個,都不屬於上述的情況。

蒂格拉發現但沒有細想,只是邁出步伐跨入人流,穿梭而行至對方身邊。

「你怎麼自己一個在人群裡,孩子?」蒂格拉開口詢問,用低低的,儘量溫柔的口氣。
狼在一瞬之間駐足、嗅聞,隨後又快步的向前走動,體型矮人一半的四足動物穿梭在人群中不成阻礙,快步地朝其視野中短小、味道熟悉的目標靠近。

灰狼上前擋住了目標的去路。

反倒是跟在牠身後的女主人幾乎慢了好幾拍才跟上。

「小鬼頭……?」穿出人流往巴塞靠近,那熟悉的小身影印入眼簾,樁椰曾在好友的派對活動上見過這孩子,更甚依稀記得誰如此稱呼孩子——

到底該怎麼叫這孩子才好,這麼說搞得自己跟五百二十歲幼稚鬼一樣,彆扭。

「怎麼自己一人,(bzzz)和曲堤西先生沒有和你一起嗎?」

/
紅黑/啞巴先生
藍綠/你爸爸
Lars Muller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哎呀,真是有趣。
紫色的眼睛盯著矮小的孩子。以人類的幼崽來說,走丟的情況通常是反過來。她饒有興味地偏頭看向那個孩子,手指無聊地撥弄懷中的聖母像——那道裂口好像更大了。

「哼嗯,為什麼走丟的不是你而是那個人呢?結論來說你們就是走散了?」看著小孩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判斷眼前的突發事件有多少消遣時光的價值。「那個人是什麼樣子?和你一樣是小孩嗎?」
motacilla1031:


超人?他正感到疑惑,一下子整條披巾蓋上了他的背,棉毛的織料在他的外衣與空氣之間再多了層阻隔,讓本就穿得保暖的孩子更被裹得更加嚴實。

意外地,孩童似乎很習慣接收指令,他愣愣看著大人在自己身上比劃,只思考了一秒鐘,就將剛剛放置錯誤而現正懸空的雙掌以相反的方向搭上肩膀。

就這樣踩上去會把叔叔的手弄髒?好像不太好?但叔叔自己都那麼說了——

他兩三下爬上不知道早就成年多久了的成年人的背,在跨上第二條腿的時候還一度從肩膀上滑開,差點牽一髮動全身,整個人滑落地上跌個腳朝天。

誰說小孩子都四肢靈活的?

「我是賽西爾。」
motacilla1031:
孩子一下子抓住了眼前腦袋——精確來說,是腦袋上的頭髮。與踩人前的猶豫不同,緊抓的力道一點都不能稱為含蓄或內斂。

於是,兩隻手、兩搓頭髮,連同髮下的頭皮也成了受災範圍,孩子挪動自己的屁股為首次嘗試的動作尋找平衡位置,不知分寸的兩隻手緊緊抓著掌下可憐的黑髮。

希望血族不會禿吧。

萬事俱備,背上的孩子拉拉手下的頭髮,活像是某知名動畫影片中某隻老鼠指揮人類廚師的方法,毫不客氣也下起指令。

「出發!」
charredtigra:


孤身一人的孩子聽到朝自己頭來的問句,抬起頭讓視線集中過去,以高角度仰視走到身邊的好心阿姨,不知面對女性,無論如何喊一聲姊姊才能得到更多甜頭。

黑髮!長髮!高!

一切微妙重合的特徵讓他差點跳起來,又在其餘所有相悖的特徵一併被運轉中的腦袋處理後,立刻又垮下了身。

「有人走丟了,我在找他。」

那小大人一樣的口吻顯然不認為走丟的會是自己,只見他苦起臉,一邊回話,一邊止不住地左右張望。

「你有沒有看到?有一個人(He)跟你一樣,黑色頭髮,長頭髮,很高!」
redisaamm:


哇?大狗狗?咦?還是狼?
毛看起來好軟,跑到我前面是可以摸?會不會被咬?

正當孩子下定決心偷偷朝狼靠近一小步——他發誓他輕輕地輕輕地只往前了一點點——突然,耳熟到不能更耳熟的音節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世界上會這麼叫他的人可不多。更正,從那之後,他生活中是也再沒接觸過多少人。
會喊他、和他說話的啞巴,總是一邊盯著他,一邊單手操弄著手上的螢幕行雲流水輸入,在爽朗電子音的播放中與他激情死亡凝視。

他回過頭,感謝幼童的腦神經細胞仍然豐富,所有線索一口氣連結上,他把眼前的面容與提議他與啞巴再打一個額頭賭博的阿姨連結上。
「曲堤西早上就不在。」

這年紀的孩童多好,聽到什麼,就回答什麼。也可能是不知道被誰養成的自我中心,他毫無防備地將自己的所知拋出,回答的語句卻越趨微弱,明顯是這問題中的哪部分困住了他。

然後,靈活的小腦袋一下子根據前後文推理出了問句中他不甚熟悉的詞彙指向何人。

「啞巴說要帶我看……磁層?帶電?地球?總之大氣層發光!結果我還沒看到,他自己一下子就走丟了。」極光就極光,到底都跟孩子說了什麼啊。

小小孩子插起腰,用全身表達不滿與惋惜。或許趁著當事人不在場,再加上眼前非第一次見面對象的略略熟悉感,那並無修飾的稱呼又脫口而出,不知道若是被「啞巴」知曉,小鬼頭事後又要被怎麼警告。

為了與大人對視而高仰的下巴讓這個姿勢不能更突兀而矛盾了。
Lars2024:


長頭髮的姐姐回話了,不僅如此,還問了他問題。
他當然要回答。

「當然是啞——」孩童還沒有主動走近,在原地自信插腰挺起胸,渾然一副「我為真理我就是對」的理所應當語氣,只開頭了幾個單詞,又不自然地突兀扭斷差點依從習慣直接脫口的稱呼猛然停下,抬首來回向左看、向右看、又向左看,幾番確認後才放鬆下來。

不好,不好不好。差一點就要被啞巴拉耳朵了。好險啞巴現在不在。

他重新吸起一口氣,為了與人正面相對,而稍稍抬起了下巴。
「……當然是父親大人走丟了。」這一句父親大人絕沒有不順暢的結巴。

「我們一起走,一直走,然後他就不見了。那不就是他走丟了嗎?」

喔,原來這小孩還記得自己是在找人,剛剛明明還一臉心虛在躲人的樣子?

「所以你有沒有看到?他跟你一樣是長頭髮。」

他想了想,又補充。「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他肯定也是沒想到這個「很累」能從他身上透出多少引人聯想的線索。
「啞巴很擅長說啞謎可不是。」她揶揄笑的含蓄,蹲下身子與面前的孩童平視。

她擺明知道孩子說的是極光,仍是不客氣的接下後話,朝孩子抬高的小腦袋瓜輕拍,再伸出掌續道:「能讓我牽著你嗎?親愛的。」

「我幫你找他,晚一點你和爸爸才能順利去看發光的大氣層……這個現象有個名稱,叫『極光』。」

八成是和人走散了,大人也總有粗心的時刻,更別提那個大孩子——曲堤西不在,此境況倒情有四分可原。

「我叫樁椰,孩子你呢?我不想和你爸爸搶了喊人小鬼頭的機會。」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當孩童軟綿綿的四肢在自己身上攀來巴去甚至差點沒抓好掉下去的時候埃爾西是沒什麼特別的痛感的 —— 雙手倒也配合對方的動作而撐著拖著,確實此刻立即執行『不用怕掉下去』的諾言 —— 但是頭髮。啊!頭髮!!!

他忍著沒喊出聲,扛著那個在自己頭上煞有指揮架式的冬瓜慢慢站起身,小小的腦袋瞬間成為全場最突出的那盞明燈等燈等華麗登場!在來往路人溫馨(?)的微笑目光注視下,披巾飄揚,賽西爾號正式出發!

「出發啦賽西爾指揮官(又從超人變成指揮官了),請開始下指令,九點鐘方向或是十二點鐘方向?我就跟著你的指揮走囉。喔不要抓得太大力,就算是我還是會有點痛的。」

比起稚嫩血液,某血族似乎對於當隻稱職的大馬更感興趣。
redisaamm:


孩童顯然沒接住這啞巴笑話。若是後來他的監護人知道,不曉得會不會為人類遲緩的認知發展進程感到可憐。

隨著兩人間的高低差減少,對話中釘在額頭賭博阿姨上的視線帶動小小頭顱,孩子的脖子不動,整張臉倒是好好追蹤著蹲下的人,明確用自己的下巴標記出高度變動的軌跡。

他在輕拍下下意識半瞇起眼。比起拍頭,他之前更常被摸臉,或是手臂,不是很習慣。
但拍拍很好,上次阿姨也拍了他的頭,代表說他可能又做對了哪些事。

或許等等趁機可以偷偷摸一把大狗?

小手乖乖地擺上朝他攤出的掌心,宛如重複過這動作千百次般,他一點也沒有疑惑要做什麼,又為什麼要牽手,只讓人輕輕圈住了軟掌。

「賽西爾。」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redisaamm:
「父親大人不是我爸爸。」孩子說著十足矛盾的句子,自己的注意力卻顯然不在這上面。

他看著牽著自己的人,以及旁邊的狼犬思索,分析——人有兩隻手,意思是一口氣可以摸兩個東西。
一隻手被阿姨牽住了,所以另一隻手還能摸狗。

孩子腦裡運轉起最基本的邏輯,抵達結論的一瞬間,他對於自己的分配感到滿意。
止不住朝可能比他還高的大灰狗狗瞄去的眼神,一下又被哪個沒學習過的新詞彙轉移注意。

「極光?」他重複那些音,嘴唇開闔好幾下,像是要記住如何發音。

「這個字該怎麼拼?極光看起來是什麼樣子?」
motacilla1031:


眼前突然開闊起來的視界顯然某種程度上開拓了孩子的世界棺。
的氣聲在陳年成年人成功起身後在對方的頂上發出,這角度可新奇,平時在小矮子世界中總要仰頭才能對視的成人們,一下都成了被頭髮覆蓋的一雙眼睛。

平常啞巴抱他他可看不了這麼遠,啊,所以,或許他得補充一下。

他晃晃被緊緊抓住的雙腿,吸引下面的的注意力。「叔叔,父親大人沒有很高。比你矮。」

左看、右看,熟悉的沉默黑影沒有落入他的眼中,怎麼辦,想看得更遠——喔,對了,更高就能看更遠。

孩子又高高伸起脖子,以由上而下的姿態將鄰近的人群全數掃視而過。
氣勢有沒有接近他口中的父親「大人」?不好說。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鮮嫩小鬼現在很愉快。
他今天及時保衛了自己的耳朵,學到了如果啞巴走丟可以去服務處找。
感受到視野範圍跟高度有關係,甚至還實際實驗了。

我今天很棒。

晚點這發現要跟啞巴說。

孩子看啊看啊,幾乎把自己的頭都要扭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轉換了視角導致的辨識難度上升,總之看來搜尋無果。

方向跟時間有什麼關係?九點鐘他知道、十二點鐘也知道。
當短針指到四,長針指到十二的時候,啞巴都會讓曲堤西給他切一塊甜派。

噢。所以他現在想要向右邊,那應該是——「右邊!三點、三點!叔叔右邊!我們去右邊看。」

孩子一邊喊聲,好不容易因為習慣高度而有些放輕的雙手又再度緊握,右手甚至加重了力道多揪了幾下,顯然是一個知道言語跟行動要齊頭並進的孩子,真是未來可期。

家長也真是該少給孩子看些動畫片。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大部分的人都比我矮,無效資訊。」埃爾西很無情地丟出了這麼一句:「然後叫什麼叔叔,叫大哥,我沒這麼老。」好意思咧。

感受到身上冬瓜團的扭動,應該是正在搜索當中吧,埃爾西想了想自己剛剛的用詞,正想著孩子應該不知道什麼是幾點鐘方向正想補充些什麼的時候張開的口卻是隨著足以拉扯痛整張臉皮的揪頭髮動作真正地嗷了出聲,而身體為了丟掉更多的痛楚本能性地轉往冬瓜指定的方向,看起來還真有那麼點像那個經典料理動畫片的場面。

果然人人都可以成為廚神。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就跟你說小力點!會痛啦!」

埃爾西邊往指定方向走邊口頭抱怨著,紅色的瞳孔卻是也順帶地左看右看,看看有沒有一個一副丟了個孩子的樣子的比自己矮的矮子。

喔,前面是美食區。
或許冥冥之中廚神會帶領你前往美食的方向,前方開始設立著一些飄散食物香氣的攤位,肉餡餅與棉花糖或是甜派?應有盡有。

「你要不要吃肉餡餅還是棉花糖?」

嗯?找爹的任務呢?
Lars Muller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呀...原來是爸爸呀? 單親育兒確實容易讓人疲勞 —— 還是這麼有活力的孩子?

蓮可一邊認真聽著一邊隨著每一句話的結尾點頭,她可沒聽漏那個啞字,後面明顯忌憚什麼的左右張望讓她差點笑出聲。

「嗯嗯~我喜歡你的自我主張。」乾脆蹲下來和小小一隻的人類幼崽平視,蓮可捧著臉看向金綠色眼睛的孩子。「雖然沒見過看起來很累的人,但你很有趣,我決定幫你找找看。」

笑瞇瞇的血族舉起食指,指向幼仔帶著雪色的藍色長髮。

「你父親和你一樣是藍色的頭髮嗎?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motacilla1031:

坐在巨人肩上的小矮子鬆開手。這是一句有效的咒語嗎?幾秒後,才聽到孩童偏高的嗓音再度由上而下傳達。

「大哥?不能叫叔叔?所以大哥跟叔叔分別的定義是什麼?分界在哪裡?」
原來是被難住了,而且這到底是幾歲的孩子,居然已經會說「定義」這如此抽象的詞彙,真不知道是從哪裡看來的有樣學樣,還是真的理解詞彙的意思。

而能操縱人成為廚神的前提是操縱者本身有著精湛的廚藝,小冬瓜的料理天賦還未可知,卻顯然是個貪吃鬼。

「棉花糖!」有糖當然選糖。甜甜的,那是多美好的味道。可早上出門,到站在路邊找人,到爬背,他也確實覺得餓了。「……也要肉餡餅。」

小朋友再次使出成熟的人全都要之術。
他一個人肯定無法全吃完,他的貪婪總與他的實力不完全相符。所以該找個人幫幫他,和他一起分食。

明明新奇的感受才剛佔據他的整顆心,突然,他覺得有點想念啞巴了。

飄著食物香氣的攤位多讓人感覺愉快,被吸引而逐漸聚集的人潮之中,還是沒有他所熟悉的黑色身影。

「大哥。」好好學習糾正了。「等買完,我想去服務處。」

但是還是全都要,選項甚至要加一。
Lars2024: 蓮可(lots)【暗骰】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齁吼,你會講一些這麼難的單字卻搞不懂為什麼不能叫叔叔?我告訴你、」「看到年紀明顯比你大的女生一律叫姊姊,看到男生一律叫大哥,你的人生會更順遂,拿到的東西可能會更多,這個叫做人情世故,記好了。」你要確定不要亂教欸。

他很滿意這顆腦袋靈活又有些小貪心的冬瓜,全都要才好,清楚的表達自己要什麼更好,省得花心思去猜需求。

光臨攤位後埃爾西大哥親身演示了一遍叫那位賣肉餡餅的老婆婆大姊得到了攤面上最大的那兩塊(他自己當然也要吃一個),叫賣棉花糖的爺爺大哥後得到了顏色最炫砲造型最好看的那一支,把棉花糖往上遞給小冬瓜後繼續帶著一瓜兩餅往服務處浩浩蕩蕩出發,陣仗看起來挺大,刺繡披巾小披風,棉花糖法杖,只差一頂小王冠就Just like a king。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到啦,你試試看請服務處的姊姊幫你找找父親大人?」
「跟她說你的名字或是你爸的名字。」

服務處的阿姨笑瞇瞇地看著眼前這座宏偉的移動式城堡(移動式城堡)。
Lars2024:

人手加一,這是件好事。多兩隻眼睛幫他看人,肯定比他自己強。

「不是,父親大人的頭髮是黑……」

人類多麼遲鈍,足以錯失那些細緻而微的特徵
身體多麼脆弱,又,生命多麼短暫。

所以脆弱的人類軀體發展出了得以互相協作,勉強織羅起能夠維持性命安全的本能機制。

比如說視覺、比如說嗅覺。
潛意識、知覺、直覺……說不清是哪些。

孩子大大的眼瞳倒映著為了與他平視而蹲身的人影,縮短距離並不永遠都是好事。
因為,飄移的眼瞳、快速失去血色的臉頰、遲遲沒有發出下一個音而顫抖的雙唇,諸如此類明顯的明確反應,全都在路過的旁人毫無所覺之際,過於直白地,在雙方之間呈現出來。


黑色的頭紗。
死白的皮膚。
金色的瞳仁轉啊轉啊,朝他望來。
多麼腥臊。


孩童小小的身軀猛然向後方彈去,直直撞入了某個漆黑的懷中。

而被衝撞沉默的黑影看一眼女性,又若無其事地低頭看著小鬼打字。原本有點氣憤的神情又變得高傲。
『 幹嘛,看到鬼?嚇成這樣。 』

『 哦,無意冒犯,我可不是在說你長得像鬼。 』
長髮男性又毫不掩飾地看向面前的女子解釋道。
𝔼ℂ°༚ꕥ༚°樁椰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極光(Aurora),抬起你的舌根,音會發得更好,就像你的名字賽西爾(Cecil),尾音要微微抬起舌尖,讓捲舌音更清楚的在口腔迴響。」紅唇所描繪的口型清楚區分了母音與子音,女子則隨字音語調明顯的上下擺動著頭,欲示範出清楚的字音教學。

孩童的唇舌肌肉仍具可塑性,她將字詞發音咬得更加清晰且發地緩慢悠長,確保對方在認知中能跟上,亦舉例使其能與自身相關的單詞有所連結。

「牠叫巴塞(Basai),名字不需要捲舌音,你可以摸摸牠,牠或許會想和你交朋友。」如寶石的翠眼晃過大狼的瞬間她沒有看漏,孩子的期待在她眼裡她從沒不想去捕捉的,她提:「巴塞會幫忙找你爸——好吧,賽西爾說的父親大人。」

人兒在發音後改口,孩子剛才所糾正的她還記著,雖說沒什麼好去介懷,她仍為此留心。
「我們去人少的地方等著,之後你父親就會出現了。」樁椰起身牽著男孩與人潮行動的反方向走,灰狼跟隨在男孩一側,形成了一種二壁夾一小的畫面感。

在稍微遠離攤販小道的外圍空曠處,她找了一處長椅便領著孩子入座,這之間行經一處氣球攤販,人兒買下了四顆氣球,桃色、藍色、紅色與綠色的氣球各一顆。

「回答剛才的問題,極光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如果要我去形容,那是天空的冰湖碎開的裂縫,有許多顏色會從裂縫裡如水流出,是夜晚可見的彩色瀑布。」

她邊說,一面將紅與綠的氣球擱置在孩子一側,灌滿氫氣而飄起的球體隨風擺盪,在空曠人少的地方或許稱得上顯眼。

「賽西爾期待嗎?極光。」

另將藍與桃色的氣球連同一條白色的手帕隙上巴塞的頸圈,二色飛騰在空的氣球就這麼懸在狼的腦袋上,那高度遠超過樁椰的身高,至少是會凸出大部分人類的高度。
Lars Muller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驚懼的面容,漂移的視線,還有突然沒了尾部的話句,蓮可對那些並不陌生。野獸與食物之間,或許這樣的氛圍才合乎正確。

他看著接住了小孩的漆黑身影,長髮,黑色的,看上去很累,賓果。
紫色的眼睛彎了起來,差點為對方的解釋笑出聲來,如果不是人多嘴雜旁邊還有煩人的樞秘院鷹犬在巡邏,或許她真的會快樂的回一句——沒錯呀,他真的白日撞鬼了!

「哎呀,不好說,可能真的是我嚇到他了。」站起身的食血野獸拍了拍裙擺,手指又開始無聊地撥弄塑像,這次幅度大了點,聖母的頭像鐘擺那樣順著指尖的擺弄左右搖擺。「你就是他走丟的『父親大人』嗎?」
有人走丟了?
看著眼前四處張望的小朋友,蒂格拉想著怎麼看走丟的應該都是你——當然,她沒有說出來。

「跟我一樣的人啊——」黑色長髮又很高的男性,蒂格拉回想了剛才在街邊時、與穿梭在人群中川流的身影間,確認沒看到類似條件的人「沒有看到。」

「你叫什麼名字?」蒂格拉蹲下身讓自己與對方的視線平齊「我叫蒂格拉,你可以叫名字就好。」

「他走丟很久了嗎?」蒂格拉順著對方的說法「他走丟後你有繼續往前走嗎?」試著釐清狀況,再看怎麼幫比較好。
motacilla1031:

年紀大的都要叫姐姐,年紀大的都要叫大哥。這麼一來為什麼一開始叔叔跟阿姨這兩個詞彙被發明出來?
啞巴年紀比他大,應該要叫大哥?喔,啞巴說在外面要叫父親大人,好,那啞巴是父親大人,啞巴就是啞巴,啞巴不是大哥,啞巴……

嶄新的知識進入腦中,要不是建構在原有的知識系統上延伸加固,要不是破壞某部分原本不一定森然的邏輯。
顯然孩子對於新的稱謂咒語吸收還抱有疑惑,展現在他眼前的現實——

那就是世界的一部份真實。

他需要立刻吸收一點營養幫助腦部把這個新認知穩固下來,俗稱吃點東西壓壓驚。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準備用餐,雖然餐桌他不熟悉。一手餅、一手糖,孩子一下忙碌起來的手掌將誰從禿頭危機中解放。
棉花糖高甜的幸福氣味飄散在空氣中,他嚥了下口水,依據被教導過的原則,先咬下了肉餡餅。

甜的得在正餐後吃。為了快點吃到棉花糖,他一口一口飛快咬著餅,一點也不拖延。

直到新的難題又來到他眼前。

啞巴……啞巴的名字……


  ——氣流嘶嘶撲過他的臉頰


他瞇起眼,看不出來是因為心虛還是刻意含糊,給出哪天絞盡腦汁後的結論。

「父親、父親大人是啞巴。」

他趕緊狠咬一口肉餡餅,肉汁橫流的暖餅將他的臉頰鼓出弧度,他一下下咀嚼,這下沒人能逼他說話。
redisaamm:

Aurora. 他學著紅唇開闔,重複、模仿,結合聽覺、視覺與認知的知覺正確開始作用,組織起全數線索,他震動聲帶。
世界會回應他的呼喚,他在此處,空氣分子為此運動,為他組合出對它們本身而言無意義的音節而向外傳遞,雖然那僅是小小的、短短的,偏高的綿軟童音。
A 字頭,這是個好名字。大家都喜歡 A 字頭。老師上課時也總從 A 字頭的詞先開始教。

他雙眼盯著懸浮的氣球,拉一下,氣球降了高度,很快回升,他又拉一下,氣球又升回去。

為什麼在人少的地方啞巴就會出現?
為什麼氣球會浮回去?
冰湖聽起來跟磁層跟帶電很不一樣?瀑布要怎麼跟氣球一樣浮起來,那又跟大氣有什麼棺係?啞巴跟阿姨誰才是對的?什麼是電離?什麼是原子?太陽風吹起來會很燙還是很涼?所以是彩色的嗎?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知道。「我想看。」

他仰著頭,午後的陽光轉黃,視角將正對他的方向剪得有些黑蔭,在綠色與紅色的後方,天空透著看來偏暖而散開的光芒,遼闊而毫無邊際。
邊界也折散出許多顏色。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多難得的好天氣。多平和的下午。氣球在微微的風中搖晃著。

「來賓,名字為 C 開頭的小朋友,請您來到服務台。您的父親正在服務台等您。」

『 是父親大人。要他盡快、五分鐘內,腿不夠長就去接別人的腿跑過來。 』

投資大量經費的慶典活動準備充足,廣播設備收音良好,廣播人員換氣的間隙中,若有似無夾雜不遠處語調平穩的爽朗男聲。

「……聽到廣播後請盡速過來,您的父親很緊張。」

『 我沒緊。 』 ……工作人員也是絕對專業。
Lars2024:

「父親大人」沒有答話,居對小朋友而言確實高,客觀來說算不算高不好說的高臨下,只睨了此刻緊緊抓著自己衣襬一角的孩子一眼,伸起手臂。

無安慰的拍撫,無回應的牽扣,更無檢查孩子是否有受傷的明顯動作、失而復得的擁抱、擋於身後的護佑。
一雙異色的眼瞳始終直視著能讓小鬼嚇到的路人,他抬起的手腕單單只按上了置於另一臂上的平板電腦,宛如無可救藥的科技冷漠。

『 你跟人說是走丟?你說的? 』
『 提出有效的證據,證明為何是「我」走丟而非你走丟。 』
獸類以視線恫嚇,獵食者以視覺審視獵物的強弱與可隙之機,無論哪種神情都沒出現在毫無變化家長臉上。
爽朗的男聲以適宜的語速開始播送,投以問句的對象不如常理般指向他此刻視線接觸的對象,十足幼稚地旁若無人正面發出辯論挑戰,也十足矛盾地直盯著旁人本人。

「對,我說的。」孩子小小的手扯住衣角,整個人要陷入衣服跟如瀑黑髮間的縫隙中,極近的距離要人幾乎要低頭才能見著,而躲在哪處不影響他為真理辯駁。

「證據、證據……」
事到如今要提出誰才是走丟的那個的證據無非是強人所難,難道要證實是孩子走丟也需要證據——喔,不,那不用,那就是大人之所以為大人
可憐小小腦袋一時沒找出這話語中的縫隙,他的視線左瞟右瞟,哈,他確實有證據。

「這個姊姊剛才也同意我了!」他在家長的臂下指出短短的手指。

『 你是打算臨時申請目擊證詞?那這人有宣示他絕對不會說謊嗎? 』

一時之間,兩個人四隻眼睛全都往擅自被恐懼又被盯視又被期待的無辜路人身上望去。
charredtigra:

孩子的視線黏在跟他對話的阿姨身上,使得誰友善孩童視線的舉動,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十分顯著地反應在他頸椎的角度活動。

「蒂格拉。」他點點頭複述,實際發聲同時啟動口腔肌肉控制與聽覺,形成更加穩固的記憶。

「我是賽西爾。」
charredtigra:

「我們沿著這條路一起走。」賽西爾指著友善阿姨來的方向,附近已經離主要慶典場合有一段距離,而街邊的攤販抓住這個空隙,更加大張旗鼓地擺起來,來往的人流不減反增。
鄰近除了飾品、玩具、紀念品等等攤位應有盡有,甚至有帶著高帽子的街頭藝人在一旁折起了氣球狗,吸引路過的民眾幾圈圍觀,萬頭鑽動的情況下要找到一個人可不容易。

「走走走,啞——,呃,父親大人一直往前,人很多,我沒跟上。」

噢,太好了,至此至少多知道這孩子不見的竟是他爹。

「我一直往前走到了這裡,不知道啞巴會往哪個方向。」

然後還不小心依然說出了什麼。
廣播裡的資訊與男孩脫不了關係,更別提即使沒了語調仍不是客氣的男聲。

這種時候就不喊人小鬼頭了?

說暱稱都比C字開頭的小朋友這種稱呼來得有辨識度,她不忍在心裡吐槽。

廣播聲隨著旋律停止,樁椰朝著巴塞喚聲,倏然吹起一聲響亮悠長的口哨,那頭灰狼就這麼跑出去,朝著市集中群聚的人潮奔入其中。

牠身上的藍桃氣球擺盪在人群上空,移動有如座標。

「請幫我拿著,孩子。」她將氣球交給孩子,並把人抱上手。「走吧,我們去找好緊張的父親大人。」

「你相信父親大人嗎?賽西爾。」與距離視線所及之處的兩顆氣球仍有段距離,她抱著比預想中還來得沉的孩子又開口:「相信即使暫時分開還是能再找到彼此,相信他會遵守約定。」
-

廣播後,率先出現在服務處的非是個名字C字頭的小朋友,而是隻狼。

灰狼的腳程遠比人類來的快速,依憑著帕巾上傳來的氣味牠尋獲目標;這對牠來說是場遊戲、是狩獵,是每次和主人上山後都會做的例行。

找東西。

那頭引人注目的狼正端坐在一身漆黑的男人腳邊,無論這人是否還記得,至少大狼是記得的——那尾巴晃的勒。

狼的眼睛直勾勾凝視過那雙牠看不清色彩的雙眼,隨即對空長嚎,嚎個嘹亮。

這之後,你或許能在人群上方看見兩顆一紅一綠的氣球,朝著你的方向靠近。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啞巴!哈!我就知道在父親大人之前原本有要說什麼吧!

埃爾西的手沒有空,只得自己在心裡打了個得意的響指,直到服務處的阿姨將笑瞇瞇的目光從吃餅小鬼身上疑惑地轉向自己,啊?我哪知道?要馬那位父親好死不死名字就是叫啞吧,不然就是那位父親大人壓根沒把自家小孩教好,再不然就是 ——

「...他真的是你爸嗎?」紅眸不自覺地往上抬咕噥了一聲,想當然是看不見頭頂餐桌吃得有多快樂,他又看向開始動作的服務處人員,對方明顯對著麥克風支支吾吾到連在這種雪國天氣都可以冒冷汗地叫不出『啞巴』這兩個字。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埃爾西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拖拖拉拉跟拖拖拉拉。

他稍微用眼神示意對方將廣播麥克風轉到他這邊,然後對著麥克風使用了中規中矩的音量說道:

喂啞吧,你把自己搞丟到外太空?賽西爾殿下等到餅都快吃完了還不速速現身服務處。

啞—吧啞—吧啞—吧吧吧吧 ——————」

服務處阿姨慌張地將麥克風遠離這張要人命的口,意外地帶出了挺好的淡出效果。此人在工作模式中絕對是擅長正經廣播的類型,但誰叫他今天放假呢。
redisaamm:

巴塞?

很顯然,札希對動物的記憶遠比人類來得有印象。但可惜他今天沒有帶蘋果,也沒有心情玩小動物,更沒有餘裕推敲他身上為什麼帶著藍色與桃色的氣球。他都快要不確定這隻狼是覺得自己的首字母 B(Basai)就是 C,還是這匹熟悉的狼也遺失了孩子,到這裡借用廣播。

那雙看上去僅有灰階差異的視線顯然有點焦躁,介於不該在這乾等與不能隨意離開此處之間的心懸著,卻沒把這份焦慮用更鮮明的踱步或是咋舌來表達。宛如扼殺了所有表象的呈現,他靜靜地站在原地,蹙著眉頭,於狼嚎響起時,視線被兩種顏色的氣球吸引。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

而孩童的雙腳離開地面,小手一手輕輕搭在阿姨的肩窩,柔軟的手掌傳遞不了多少熱度,只有接觸跟依靠的實感會留在肌膚表面。
被突然抱起,孩子毫無掙扎,彷彿被用什麼姿勢攬著都無所謂,甚至自己微微調整重心,舒服地半靠在人的身上。

是被養在充滿愛與信賴的環境以致的缺乏危機感,還是對於認識對象的無條件信任,不曉得。

紅色與綠色在空中飄搖晃盪,牽引的細繩被賽西爾緊緊抓在手中。他仰頭,就如行於最常在身邊的成人身側,必須抬起下頷、必須凝視雙眼。

不抓好會不見。
找到,他是被啞巴找到的。啞巴不是一直都會在?

或許富含深意又或許只是描述現況的問句鑽入小腦袋裡,沒有發展完畢的腦部揀選著自己能夠處理得來的辭彙和資訊。

……啊,可是現在就不在,走丟了。

他被認知與現實的落差矛盾而難住,腦中的齒輪轉轉轉轉,最後,他低頭,望向發問者的眼睛。


「我會找到他。」理所當然。


——茫茫人海,人與人往不同的方向匯聚、分流、離去,而紅綠與桃藍之間的距離逐漸靠近。
motacilla1031:

那絕對是一陣風,被毫無遮攔與謙卑可言的廣播召來。

高跟鞋聲難得以略帶急促的規律呈現,鞋跟與地面的硬物碰撞代替喉嗓,叩叩標記誰的靠近,風暴中心的漆黑優雅從容迅速,臉不紅氣不喘,不過身處低壓中心,所以多吸了一點點氣而已。

小鬼坐在別人的肩膀上,拿著紙袋與棉花糖。喔,所以是這人替他買的吧。

「啞巴!」那藍色的腦袋轉過來,視線正巧碰上。
小鬼雙眼一亮,再度高喊絕對不該在外人面前提及,又早就透過廣播跟所有參加慶典的人打過招呼的稱呼,顏色超炫的棉花糖是手臂的延伸,童音再為在場的所有民眾精確定位。
札希原本還在兩條街外尋找熟悉的旋律。人流眾多,聲音混雜,他需要凝神細聽——那廣播以堪稱粗暴的方式突然刮響,可憐人類是如此粗糙而粗魯。

有人掉了啞巴。賽西爾,殿下。
確實是他掉的小鬼,雖然不知道是哪個舌頭跳針智力有缺憾的刁民在廣播中狂叫啞巴。

孩童天然偏高的音調吸引現場的人注意,他不為所動承接所有目光前進,瞥了眼小鬼手上的糖,決定不想管小鬼是不是在點心時間外吃點心,是不是該計較不該公開的稱呼以及該拉的耳朵,以及他需不需要道謝。

這是個眼熟的刁民。

『 喔,蝙蝠蝦子,你拐小鬼頭要幹嘛? 』
『 心虛了所以要還給我? 』

他神情不變地端起平板,沒有看著螢幕便鍵入文字。

『 沒事,回頭是岸 』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喔吼,還的確是比自己矮,穿著長長的黑色衣服的 —— 噗哧

宏偉的移動式城堡自胸膛處為起點開始震動,但好在是記得上頭還載著個冬瓜的隱忍得有些艱難 —— 你可以看見那雙紅眼睛先是往右上角斜了過去,又轉到左上角,噗的笑了一聲又忍住,然後終於是稍稍垂下了腦袋與那雙異色瞳對上視線,低低的、帶著笑意的,被稱呼蝙蝠蝦子的男人一字一字地,將那幾個對此時此代而言酷到不行的稱呼緩緩道出:

父 親 大 人 —— 殿下?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我可沒拐他,他自己找上我的。」的確也是小冬瓜主動搭話來的:「就說你該多睡些,看起來睏茫茫,馬馬虎虎小孩都能弄丟,啊還不是還好遇到的是我你這要是遇到其他血 —— 咳,不過我得說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領養的?」

一邊說著那些他才沒關心過的鬼東西以及一堆碎碎念一邊也是慢慢蹲了下身好讓冬瓜可以隨時下馬準備:

「喂殿下,來接你兒子。是兒子吧?」
𝔼ℂ|𝒯𝒾𝑔𝓇𝒶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賽西爾。」蒂格拉復述著後點點頭,記下這個名字。

她順著賽西爾指尖的方向望去,一眼望去的是人流的湧動,各式衣服與與手上拿著的,從攤位上購買的商品川流——高高的黑色長髮男性這種顯眼的人在這之間也很難被發現的,想到這,蒂格拉的頭又有些痛起來。

「原來是你爸爸走丟了啊。

沒有拆穿賽西爾不小心說出其實是他自己走丟的事情——雖然照他的敘述來說,兩個各自走丟這個說法也能成立吧?——內心想著那個講到一半的該不會是她猜測的詞,過沒多久就知道了答案。

啞巴她是認識一個,但總不可能就剛好是那個吧?碧國的人口沒有少到這種程度才對?

蒂格拉看著眼前的綠色眼眸,幾不可聞地嘆口氣後突然伸手替賽西爾整理一下衣服,並摸摸他的頭。
掌心在接觸賽西爾頭髮時蒂格拉用上了黑火,在內心解讀得到的情報、解構探知的訊息——接著在裡面找到了她知道的味道,她接觸過的氣息。

世界真小。
只認識一個啞巴,在祭典遇到這個啞巴走丟的孩子,這個機率能有多高?

蒂格拉不想細算,只是在心裡嘀咕著,並收回摸著賽西爾頭的手,又盯著他好一會。

「賽西爾,你搭過肩車嗎?」突然,她拋出問題「我也算高,你坐上來的話可以好好找找那個啞⋯⋯那個高高的、黑色長髮的父親大人。」講到「高高的」時蒂格拉頓了一下,畢竟她認識的那個黑色長髮男人跟她相比並不算高。

「你也會很顯眼,搞不好他也能找到你。」說著蒂格拉歪頭「你願意的話繞到我背後,坐上我的肩膀吧。」

不行的話也是有辦法找到那個不高的啞巴就是了——只不過這個方法可以讓他們兩個第一眼就能看到彼此罷了。
𝔼ℂ°༚ꕥ༚°樁椰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你會,你一定可以。」孩子話說的不帶遲疑,她則受答案滿足地漾開笑,那雙綠眸中尋不著一絲猶豫,亦如午後澄澈的暖光。

樁椰輕笑,口吻和藹地與身上的男孩道:「小狐狸啊,最終會找到能夠發現牠的小王子。」

狼嚎的源頭與藍桃色的氣球就在近百呎的距離,她能看見孩子要找的對象,那人絕對也能看見紅綠色的氣球,以及他們。

——短暫的托兒時間要結束了。

「這是故事《小王子》裡的段落,有機會讓唸給你聽吧。」人兒帶起賽西爾的小手,與孩子朝著狼身旁那明顯板起臉的男人小幅度的揮手。

「若有機會,再告訴我賽西爾是小狐狸,還是你的父親大人是那隻小狐狸吧。」

她在與人會合前,偷偷咬了男孩耳朵一口。
四顆不同色的氣球總算是又合在一塊兒。

「呀,是好緊張的父親大人。」來到服務處,見人不忘先椰揄,同為帶過孩子的立場她抓到機會可不放過。

長幼有序,小孩子重要點,大孩子先擱旁邊。

「之後都要像幫我拿好這兩顆氣球一樣,牽好他。」把握最後與真正幼童對話的機會,樁椰蹲著身子與眼前站穩妥妥的男孩說,一手指著表情如往常不變的大孩子,一手輕輕撫動著那顆小腦袋瓜。

「去吧,你們都找到對方了。」她拍拍孩子窄窄的背,示意男孩朝男人的方向去。
motacilla1031:

對此時此代而言確實酷到不行的父親大人、殿下、腳抽筋老闆——隨便怎麼喊,反正總得迴避名諱,奉上敬稱——繼續輸入文字。

『 他我撿來的。 』

孩子在高度降低的過程中為了保持平衡而舉起兩隻短短手臂,直到高度接近地面,他卻沒有立刻蹦下,回到他的父親大人身邊。
他兩手拿著食物,只得以前臂靠在大馬腦後,對地板探頭、踟躕、猶豫。顯然人生第一次上馬及下馬都需要學習。

『 小鬼頭,過來。你自己說說看你為什麼走丟了。 』

大人間的對話並不隱密,那些字句都進了孩子耳裡,但孩子未對此做出反對或受傷的反應,似乎並不介意這樣被評價。
最後,他朝啞巴伸出雙手,一副理所當然要人扛他下去的模樣,充分符合所謂兒子該有的言行。

「明明是你走丟,我找你好久。」

也沒那麼符合啦。
也沒那麼父親的那方看著小鬼在別人的肩上掙扎,不假思索地伸起手——當然是為了繼續打字。

『 迷路的時候就該待在原地,你為什麼不待在原地? 』
『 拐人蝦,這點心是你買給他的? 』
『 他可不能這麼小就在奇怪的時間點亂吃一堆甜食,會變笨。 』
『 但看在你沒有多咬他一口還花了點錢買東西給他吃的份上 』

『 說說你喜歡吃什麼吧。 』

電子語音不間斷播放,宛如微妙調在兩種頻率間的廣播接收器,一口氣穿入兩段並不相干的對話。
發話者毫不在意收話對象不同可能需要採取避免誤會的區別措施,他睨下的視線已經夠有誠意。

『 小鬼頭白拿的我可不會讓你白給。 』
『 別告訴我你也喜歡吃寂寞。 』

「因為你迷路,所以我要去找你!」 隔壁頻道的訊號還是不屈不撓穿插進來。
charredtigra:

承接那觸摸,他習慣性瞇起眼睛,又突然睜開眼,視線轉啊轉,皺起眉,似乎感到困惑又不太確定,又瞇起眼。

「父親大人不是我爸爸。」孩子短短的發言前後互相矛盾,或許看不出來,但實際仍是被嚇壞了?
只見他點點頭,一下子繞到才剛認識的阿姨身後,雙手搭上肩膀。

沒體驗過的東西就要體驗,體驗後他就會知道。
跟人交談、讓人摸頭,現在馬上就要爬人肩膀,這一系列動作在素不相識的人眼中,誰都會誤會孩子與對方的關係之親近,那感受精神旺盛,表現在外顯行為上四捨五入就是容易被拐帶的孩子的標準模板。

若是遇到壞人輕易上肩後直接被扛走可怎麼辦。

但孩子顯然沒想這麼多,他望著以他的身高來說可謂巍峨的背。
他想看更多,他想找到啞巴,他想要知道。

肩膀該怎麼坐上去?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redisaamm:

小王子。

這個故事他讀過。

玫瑰與小王子說了好多話,也沒說好多話。小王子離開了,玫瑰被留在他們的星球上。
與玫瑰說話和與狐狸說話有什麼不同?為玫瑰澆水與撫摸狐狸算不算都是馴養?

而小王子為了回到玫瑰身邊,最後、最後、他最後……

柔軟的字句搔搔他的耳垂,剛穿了洞的小傷口刺刺癢癢。他與淺藍色的雙眼對望,看著自己的手猶豫一會,想把紅色的留給好溫柔的阿姨。

這麼一來,輕飄飄的氣球就能帶著阿姨,回到她想回去的人身旁。

孩子正要開口,突然扭頭往真正的監護人身邊跑去。


老實說,札希對於喜鵲的出現不感到意外。只要有巴塞總有喜鵲,但有喜鵲的地方不保證有巴塞。

那也合理,畢竟,寵物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於無人查聞之處,一團漆黑的影子飄進了札希的視野,壓抑著猖狂難以抑制的細碎笑聲,從氣息逐漸轉為尖銳的叫囂,翻仰著下顎與身子,捧著腹部隨笑聲顫抖,興致高昂地盯著桃藍的身影。

小嬰兒、小嬰兒、這不是那個聽起來美味又可口的歌嗎?讓我將他撕成碎片吧,我保證我會一片片肌肉、一根根血管沿著一節節骨頭撕下來然後碾碎,那將會是很好聽的旋律,他跟我一樣、他跟我一樣——

札希猛然倒抽一口氣,心起一股對這份情緒的煩悶。那團黑影只存在於他的意識,對四周的人來說,僅為無形、且不可能存在之物。要說是冤魂也不為過,一個若不借他之手便無法干涉這個世界的冤魂。
而他此刻總算是完全明白了那時所聽見的炙熱,藏在寂靜之下的滾燙——臭老頭愛死這份熱騰騰的怨恨。那天在舞台上聽見的所有歌聲,都在唱著她最深最深的悲痛、她所失去的東西、她所拋棄的東西、她所徒留的東西,揉合於一股虛有其表的溫柔之中。

不對,他其實老早就解析也明白過那些揉碎在藍眸子底處的音韻,純粹做著最冷淡的選擇。

面對這赤裸裸的,對恨意的「迷戀」他可吃不消,要是日後看到小喜鵲都得聽臭老頭叫囂,他可要瘋了。

——滾回去,我說過小鬼頭在我身邊的時候你不准出現在我眼前。

啊!!你不能這樣!你違約的頻率變高了,你是不是就要變得跟伊芙洛斯一樣!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札希按耐著差點蹙起的眉頭,面不改色地避開任何人的視線與自己交會。

——別再讓我警告一次,除非你想再嘗一次餓肚子半年的滋味。我跟人類不一樣,我會遵守約定。但是這些不行。

我說不行的就是不行,聽見了就下去,你自己也得遵守約定。

黑影如擊墜的雪球般散去。看上去臉色不太好的「父親大人」一手緊提著電子裝置,一手抹了抹眼窩,順著臉頰而下,原本就已刻畫著疲倦的黑眼圈外,滲著彷彿擔心孩子遺失所嚇出的冷汗與倦貌。就如應證了對方描述的「好緊張的父親大人」。

我沒事,我很好,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吸進幾口氣,沒有嘶出聲音。
碧國極寒的空氣無法使他這副身體打下冷顫,小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從喜鵲身邊跑過來,現正在他腿上,高抬的脖子似乎想看透剛剛發生過什麼。

『 你似乎有些誤解,我沒什麼好緊張的,小喜鵲。小鬼頭長這麼矮,就算拐他走也拿不到架子上的蜂蜜。 』

他端起平板。

『 不如說你吧,你好像在可惜些什麼,小喜鵲。 』

鋒利的針尖反向揮予才給予幫助的人。他不需要幫。
他冷靜、他慌張,在無暇留意之處露出破綻。暴露溫柔之下的細碎僅他可聞,他面無表情,彆扭地將那彷彿小血蛭般黏在大腿上的手剝下。

『 哦,你這下知道該怎麼不走丟了? 』

血蛭貼回他的腿面,那小臉看來非常不滿。
𝔼ℂ|𝒯𝒾𝑔𝓇𝒶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聽著賽西爾的矛盾言論,蒂格拉只是勾起嘴角但沒有多說什麼。

父親大人跟爸爸的定義在賽西爾心裡的定義或許不同,也或許他不如外顯這樣的冷靜,實際上因走丟而焦慮擔心,也可能都有。
但不管哪個,蒂格拉只是等著孩子爬上自己肩頭,好讓自己帶他去找那個彆扭的人會合。

感受到他的雙手搭上肩膀後等了會,蒂格拉發現身後的孩子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便轉頭看向賽西爾。

啊,我的錯。沒搭過自然不知道怎麼搭。
蒂格拉想著,從賽西爾的反應就知的康塔比林沒讓對方搭過肩車,雖然他看起來就是不會做這種事的人。

她想像了那畫面,覺得好像蠻可愛的,或許等等見到可以讓他試試?

「啊,本來是想說讓你自己爬上來的,不過這樣的話——」蒂格拉轉過身,伸手將賽西爾轉過去背對自己。
「我數到三,你做一下心理準備喔。畢竟突然被鑽還被舉起來是蠻讓人驚嚇的事情。」蒂格拉拍拍賽西爾的背說了對方可能聽不懂的話後,便開始數數。

「一、二、三——」三特地拉了長音,便將頭鑽進賽西爾的雙腿,確認好位置後抓著他的小腿便站起身——不忘在賽西爾的重心不穩時用自己的黑火偷偷扶住他的背,不讓他整個往後傾。

「你的手可以放在我的頭上,或放在你的腿上都可以。覺得我可以走後跟我說,我們一邊走也比較有機會找到你的父親大人。」雖然正確說法是我會帶你去找到他。

說完等著賽西爾適應的期間,蒂格拉腳下的影子不動聲色地變深,向外擴散混入別人的影子裡,熙攘的人潮使得人們不會低頭,因此沒有人發現影子深淺的變化與那碰上自己皮膚後一閃而逝的黑影。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啊?什麼不清不楚的撿來的?

不過人家家務事,他也懶得問,互相指責是對方走丟這點倒是挺有趣的親子互動 —— 欸不是,這個蹲著的動作看起來偏笨還得抬頭看著人,你要是再不來接你兒子 ——

你再不接過你兒子我就把他背走了喔。

第三段要說不相干也不是但就該怎麼說的對話蠻橫地在長髮男人輸出的飲食喜好問句前(是問句吧)插了隊,埃爾西死死抬著眼看著首次居高臨下的腳抽筋殿下,依照順序回答應該是向著自己的問題: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拐人蝦這個綽號太爛,換一個。對我買的,賽西爾殿下找你找得很累啊得補充熱量,誰叫父親大人要亂亂跑呢。」

「我又沒養過小孩我哪知道吃點心還要分時間,這傢伙很聰明啦不用擔心,他還知道很多好難的單字,你教的?」

「然後你這是要請我吃飯的意思?」蹲在地上的血族挑了挑眉,一臉你是要確定欸:「你明明知道我愛吃的跟一般人不見得一樣,你這樣問是打算親自下廚還是找幾個倒楣蛋來給我?」
「我?啊——可惜要把這麼可愛的孩子還給你吧。」真是劈頭就好不體貼,把小孩帶回服務處的是她啊——不重要,樁椰早習慣這份冷熱差,而這溫度更襯背景那片白皚雪景。

嘛,黑色在這人身上大概也吸不了半點熱。

「失而復得不是易事,下次要多注意一點啊,他這麼可愛任誰都耐不住想拐的衝動。」雖然恐嚇發言肯定是無果,但瞧小傢伙還貼到人家腿上,憑著剛把孩子抱在手裡的重量,她大概能猜想要邁出一步的距離有多少負重、能前進多少,腦內畫面可愛橫飛。

所以說這麼可愛誰不想拐?

她輕吹起哨,巴塞在短音下動身回到主人腳邊,她則鼓勵性的揉撫著狼腦袋,並將項圈上繫著的氣球取下,遞給扒在大孩子腳邊的小孩子。
「親愛的,願意幫我帶著氣球去看Aurora嗎?去看看彩色瀑布,天空冰湖的裂痕。」那些什麼物理學還是專有名詞的講起來太不浪漫,她憑著和男孩獨處時告訴對方的形容作為某種暗號。

抬頭,她朝著大孩子笑語:「有需要的話我也能再幫你叫計程車?比較不容易走丟喔。」

曲堤西不在,真叫了她倒願意替孩子(們)開車門。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charredtigra:

鑽?舉起來?喔——?

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拔蒂而起,視線範圍豁然開闊。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騰空、起飛,該如何抓到平衡,這情境他很有經驗,他熟

扶在背後的異樣火焰發揮了功能,限制重心能夠傾倒的範圍,他自然倒向前方,半個身體靠在前方的腦袋上。
孩童的體重要有多重,人筋皮骨能不能承受住這重量,端看是不是擁有強健的頸椎。

順著慣性,賽西爾一顆頭也往前靠上,成人的頭部上又堆了小一號的一球。如此一來,新鮮的人頭雪人就做好了。
雪人,或者說章魚串燒一堆好,上面那球並沒有安分下來。小丸子左探又探,沒在意到下巴是否會把人的頭頂磨痛。

「啊!」被人環在手裡的兩隻腿揚起一下。「那裡,去那!」

孩童扭身的方向是正在變著花樣摺著五花八門造型氣球的氣球藝術家,藝術家靈巧的手指正忙碌著,身邊已經圍了幾圈大大小小,堪稱孩童捕蚊燈。

就不清楚孩子是自己受到吸引,還是真覺得他的家長會受到吸引。
motacilla1031:

札希看著蹲地連環答話的黑蝠,嘖了聲舌,等人回答之際沒有動作。

兒子被揹走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自認更在乎「玩具被搶走」、「找新玩具很麻煩」、「連把一個矮冬瓜放回地上都要我幫一把挺可憐」。

他總算伸手,無須特意觀察精確找到閃避小鬼雙手上的食物的最佳路徑,從肩窩將小鬼提起來,放回地面上。
這動作彷彿對號入座,想想倒也沒什麼好不承認的,他不都寫了張領養狀?

而他當然是把小鬼頭接回地面,空出手繼續打字。

孩子幾步快步來到他身邊,捏起衣角避免失而復得的啞巴又走丟。孩童有限的手掌面積不允許他一口氣抓住那麼多東西。

抓了一個,就得放一個。

貪心的冬瓜看著握在手上的東西,在無人看見之處,腦袋的深處飛速運轉起優先次序。不需要多加猶豫答案昭然若揭。
𓆰 賽西爾 🐚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 那小鬼,你替黑蝠取個新的綽號。 』明明就記得人家自稱什麼。
「棉花糖大哥!」但來不及了,檔案名稱已覆寫,新檔名聽起來還活像哪個兒童頻道會在台上帶動唱的親切哥哥。

所以說家長是不是真的該少給孩子看點電視。

孩子踮起腳尖,將肉餡餅高高舉到啞巴家長嘴邊。「啞巴,幫我吃。」

『 要我幫忙還這麼失禮? 』

「……請幫我吃?」

難得過度乖巧的反饋使提出抗議的本人微微抽動眉間,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名為後悔的念頭。得了吧,死小鬼,以後還是別說請謝謝對不起這種阿諛的用詞。

他低眉看著離自己的臉還有大段距離的肉餅,心想小鬼矮成這樣看也不能舉得更高了,大人大量,將垂幕般的髮後撩過耳際,一口咬下。
『 他就是聰明我才要他。 』直起身,嘴裡還嚼著東西,他繼續輸入。彷彿拐個超大的彎表明「笨蛋我才不要所以你最好別變笨」之類的,但他可沒這麼說,所以端看任何人怎麼解讀。

比起占用一隻手拿餅,嘴裡有東西可一點也不影響啞巴輸出。

『 剩下的用訊息告訴我。 』他看了眼四周,而非盯著真正不需要聽聞血族飲食話題的孩子。

『 我可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能說,包含怎麼樣的「造型」都能含在內。 』

『 要讓我親自下廚你還差得遠,倒是有個熱愛挑戰自我的倒楣鬼不覺得自己倒楣,我會讓他處理料理。 』

『 親愛的棉花糖大哥。 』電子合成的音聲非常清爽。
redisaamm:

喜鵲吱吱喳喳,叼著彩帶在孩子身邊飛舞。孩子下意識接過氣球,所有的繽紛都在小小的手上。

得以輕盈的、飛遠的、代表幸福與喜悅的,那些都脫離成人的指掌之中。

啊,要老實說嗎?其實他聽得太明白了。

當一個聲音聽慣了就會逐漸變得難以忽視,一聽見就想回頭印證是不是自己認識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正因為太習以為常,才得以注意到那些枝微末節的變化或不變。

札希總算能面不改色地凝視那雙在他眼中過於多貌的藍,像打網球似的把每次不知從哪兒彈過來的球一個個揮回去。那些球不容忽視,因為只要一沒注意,球就要狠狠觸擊於身。

天殺的,他知道那有重量,很疼好嗎。
『 我指的「可惜」不是這個。 』平板那端傳來的語音唐突否定並拉回極光問句之前的話題。彷彿像是要忽略計程車話題似的,而顯然沒有人知道這個思緒飛躍的大孩子實際上是否只是暫時擱著那件該有所回報的事情。

『 我去聽了妳的表演。 』

話題直切一個跟極光、跟計程車、跟孩子都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其實吧,他大可不提這件事情。手指懸停在平板上兩三秒,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股正在嗡嗡作響的錯覺,被歸類為後悔的決策。

可能就像自己跑去接了一記觸身球般愚蠢吧。

還能怎麼樣?假裝自己沒辦砸到繼續發球不就得了,這也不是需要喊休息或認輸的情況。

『 告訴我,妳為何不親眼去看看歐洛拉,而是要這小鬼幫妳? 』話題又拐了個華麗又有些生硬的彎,命令誰告知理由。
他瞄了腿邊的小鬼一眼,把那小小的手臂扒到了自己的腰邊讓他自己抓著,用無聲表明自己即將移動的決心。換作是平常,他肯定覺得一直扒開他的手看他的臭臉是件極為有趣的事情。

藍、粉、紅、綠,適合慶典的顏色飄在他們身邊。

『 跟上,我要找地方坐著說。 』顯然是沒打算過問人兒跟狼兒來這有沒有其他約要赴。
抽出心思分析著黑火觸碰的情報時感受到了頭上的重量——接著是頭頂被重量磨蹭,甚至在這人聲鼎沸的情況下都能聽到那沙沙的聲響。

蒂格拉不禁輕笑起來。
她記得第一次搭肩車時自己也是這樣,豁然開闊的視界,與以往相反的居高臨下的視野,新奇得仿若打破認知、再次認識這個世界一般的驚喜——當然,看得到任何有興趣的東西這點也是。

「好。」在環著的腿揚起來時蒂格拉也立刻回應了賽西爾,隨著頸後人兒重心扭轉方向走去,一方面繼續分析得到的情報。

康塔比林在哪裡呢——?

「噢。」稍微分個神並不會讓蒂格拉走錯賽西爾所希望的位置,但她回神後還是被這裡三圈外三圈的孩童捕蚊燈嚇得發出了驚嘆「賽西爾,你挑了個很有孩⋯⋯人氣的攤位呢。」
𝔼ℂ|𝒯𝒾𝑔𝓇𝒶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但看著氣球魔術師手上精緻的作品,蒂格拉也不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會這麼人山人海。

這個不是。

「我買給你吧。」既然尋找父親大人的注意力都被帶偏了,那表示很想要吧——好吧,賽西爾不想要,她自己也想要 ,所以怎麼樣都買定了。

不是。
但她感受到了熟悉且在尋找的氣息。

「四個。」朝著一旁登記的另一位工作人員說著「要做什麼造型問這孩子。」
啊。
我、賽西爾、康塔比林、曲提西,一人一個剛剛好,賽西爾想要三個也可以——前提是康塔比林答應就是了。


如此剛好。
蒂格拉想著,接著分出更多精力操縱黑火。

「賽西爾想要什麼?」蒂格拉稍微將頭往上抬,讓自己的頭頂主動蹭了下賽西爾,示意他可以提出要求了。

黑火攀附上熟悉的氣息,向上探索摸過的脈搏,找到曾經打滾縈繞的指間,再次往前摸到了對方不會離身的電子產品。

這裡只餘一些精力留意賽西爾與工作人員的對話。
𝔼ℂ|𝒯𝒾𝑔𝓇𝒶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黑火碰觸著平板,在上頭寫下想傳達的——

等等,賽西爾名字怎麼拼來著?
蒂格拉想起自己沒有問,現在的時機也不適合問。


算了,這樣寫他也能懂吧。
黑火在平板上寫下了「你的孩子在我這裡喔。」


⋯⋯好像什麼綁架犯,感覺他會生氣。
黑火像是在討好又像是在要對方放心一樣地變成了愛心的形狀。

接著蒂格拉開始將火慢慢地收回來——以對方可以跟上的速度。
𝔼ℂ|𝒯𝒾𝑔𝓇𝒶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賽西爾,點完了嗎?」處理完另一邊後蒂格拉用手搖了搖肩上人兒的腳。

「你吃過糖葫蘆嗎?等氣球的時間我們去旁邊買糖葫蘆吃吧?」指向氣球再過去,也被小孩左三圈右三圈包圍的糖葫蘆攤「我有點餓了。」
EC:灰塵們
6 months ago

才剛站起來就聽到聽到棉花糖大哥的埃爾西咳了一聲,看起來就不是非常滿意,或許對鹹食派的他而言用那兩家伙那塊快要被吃完的肉餡餅來命名還更好一些。

「哼,再說啦。」倒也不是很在意這段飯有沒有一定要討,反正臨時撿到的冬瓜有好好滾回該滾的地方就行,埃爾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肉餡餅提袋,又往食物攤販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要再去找個喝的,掰掰。」

「賽西爾還有 ——」

「親愛的啞巴殿下。」

說完就長腿一邁直接往攤販的方向走去了...

/ 快樂,謝交流,獲得新稱號還可以看到父子吃餅我真的太快樂了
三句話找不到相應的立足處,她還在思考要先回應哪道前,大孩子早已拖著小孩子如移動式尤加利樹攬著小無尾熊在街上邁開步伐,樁椰依話倒是沒什麼異議地跟在後頭。

「本地人看得再多,景色帶來的價值也不會比新鮮的目光來得具意義;況且,比起近到彷彿伸手可捉的彩色瀑布,我更喜歡倒映在冰湖上的歐洛拉。」樁椰指向觀光步道延伸向上的那坐山頂,順勢整了整肩上的背帶,避免箱子滑落。「那邊,那兒往上就是碧國最能清楚看見天空全貌的頂峰,推薦晚上可以在那賞光。」

孩子都說想看極光了,不給點最好的怎麼行,孩子總是值得最好的——她拿出僅有的招待手腕,就好比夜間計程車的管道,觀光景點的絕妙位置可難不倒土生土長的碧國人。
往前的時刻她幾乎沒漏看矮人好幾節的賽西爾一顛一顛隨著成人的腿擺來擺去,幾顆彩色氣球因此在兩人之上的空處被拉動著正跳躍。

——我對打擾他人親子時光這種自討沒趣的事情提不起勁啊。

「歐若拉在我國被稱作女神之舞,人們認為歐若拉是聖上母親因喜悅揚起的披巾,有幸見到極光的女性將會被母親的祝福照耀,能得到精良的手藝與神祕知識。」深刻在腦子裡的傳說她不帶遲疑的娓娓道盡,信手拈來豪不費力,拜過往的信仰所賜。

「當然,我不認為她會小氣到只給女性這般恩惠,孩子們也能為此受惠的,無論大孩子、小孩子。」

無論大小。

這強調的始終如一的臉不紅氣不喘。
「520那天的表演對吧,我有看到你。」總算,她不忘再把話題拉回來。

「還有曲堤西先生呢,我沒想到你們會出現,先謝謝你們來看表演。」雖說此地封閉卻不算小,初見對方到現在她不曾有打算交換任何聯絡資訊,然而相遇的次數對她而言也不算少了。

每次相遇皆屬巧合,巧合啊。

人兒稍微快步與大孩子並列其右,行徑下有所堅持的多看了幾眼那對沉氣的眸。

「那天應該是你在廣場後第二次聽到我唱歌,聽上去可能差很多吧?畢竟酒館和大廣場之下的氛圍不同,你覺得呢?」

藍眸透著些許好奇,柳眉揚地可高。
Lars Muller
6 months ago @Edit 6 months ago
啊,目擊證詞,這可真是個新鮮的詞。
畢竟,誰會和一隻遊晃的野獸索要人類制度規章的證明呢?

「宣示了就能算數嗎?」紫色的眼睛饒富趣味地回視看向自己的四隻眼睛。「宣示也有可能是謊言呢,言詞謬論證明語言本質上就帶有不精確和主觀偏移的特質。」

「說起來,是誰走丟的有這麼重要嗎?說不定你們都走丟了呢?」
似乎覺得眼前的親子互動十分有趣,擺盪聖母像的指尖也沒那麼頻繁地晃動了,險險地保住了黏在脖子上的頭顱。

紫眼睛看向了家長,注意到了黑髮之下綠色與紅色的異瞳,像是某種美麗的晶石吸引了她的注意——實話說,漂亮的人體部件可比千遍一律的血液有趣多了。
Lars Muller
6 months ago
「你的眼睛很漂亮。」她突然突兀的稱讚,忍了很久才把那句失禮的多少錢一個吞回肚子裡,視線落到縮在大人背後的小孩,明亮的金綠色眼睛同樣美麗,雖然不是異色的,但她從來不是吝嗇讚美的人。

「你的也很好看。」笑瞇瞇的誇獎拋出去,全然不考慮聽見的人做何感想,任性的鬼自顧自又開啟了新的話題:「漂亮的東西不注意就會被盜獵,在人多的地方要小心——話説回來,你們有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嗎?」
charredtigra:

四個,為什麼是四個?
孩子觀察四周。場邊幾家得到了氣球的孩子,手上大多擁有一個造型氣球。
寶劍、手杖、花、帽子,繽紛的氣球編織成圓潤的形狀,畫面已足以令其他沒有得到父母同意,因而沒能買下氣球的孩子眼巴巴盯著瞧半天。

賽西爾看著自己的兩隻手,蒂格拉也有兩隻手,加起來能拿四個氣球——喔,是這個答案。

「小朋友,你想要什麼形狀的呀?」工作人員拿起已經翻過好幾頁的小冊子,上頭書寫的痕跡記錄著人名、氣球造型以及數量。在藝術家以按照冊子的紀錄扭著一顆顆氣球時,也提供圍觀的群眾純粹欣賞的趣味性。
賽西爾愣愣望向已經在藝術家身邊擺了一圈的氣球狗氣球長頸鹿氣球兔子氣球老鼠(若是曲堤西在,可能還能再額外建議二十種適合長條氣球製作造型),一時處理不來來熱鬧的地方找啞巴的念頭,那總是高速運轉的小腦袋,終於、總算、可喜可賀地當機了。

就像個 BUG 早存在已久,一直相安無事也沒人維修,時至今日被無辜的不知情人士給碰上。
等等到了糖葫蘆攤位,可能在口味上又是一番掙扎。

這也太難了吧?

「白色跟藍色跟黑色能夠折出什麼?」
「什麼都能,孩子。」

喔不不不,這不是他要的答案。
「蒂格拉,妳喜歡什麼?」

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拋出去看看別人怎麼解。

孩子伏在腦袋上,低頭無法讓他與此刻載著自己的人視線相交。毫無敬稱的直述聽起來竟有點命令句的意味,從哪學來的令人琢磨不透又非完全無跡可循。

孩子手抵著下巴,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而此刻皺起的不只這張臉。

札希看著平板電腦漸漸顯出字跡,波瀾不變的臉頰肌肉,在黑火慎重敲下「<3」後,對著跳動的游標,狠狠擰了起來

真可惜曲堤西不在,沒能記錄到這千年冰山崩解的難得一幕。

噁心。人類總愛用這麼低效的方式傳遞易被扭曲的想法。他大人有大量,見過的黑火可追溯源頭,他選擇先沉住氣。

火,帶我過去。

易被人聲吞沒的高跟鞋音,步步跟隨黑火朝著人潮中心走去。
motacilla1031:

「拜拜。」

賽西爾聞聲回過頭來,維持高舉著肉餡餅,用舉著棉花糖棍棍的手和大哥道別,炫炮的顏色如開屏孔雀或哪個招客的霓虹,看起來要多招搖有多招搖。

他一口舔上從來沒有吃過的新奇甜食,
甜蜜的氣味縈繞鼻尖,他又舔一口。

嗯?

舔舔。
嗯、嗯?

舔舔舔舔。孩子一臉疑惑。

『 今天的甜點你吃過了,所以晚點的份取消。 』 札希看著與空虛糖搏鬥的小鬼,報復般落下宣判,而被糖沾得滿臉甜膩的還在探究世界真實的偉大道路上,單單「好」了一聲,繼續研究著到底從哪下口可以咬得一口結結實實。
得到如此乾脆回答的啞者啞口,又將嘴巴閉上。

那都是理所應當的,他樹立了規則,小鬼就該遵守。
所以說教小孩一點也不難,看他,不是不用動口就能讓小孩乖乖聽話?

問清圍在孩子身上的披巾哪來的,他反手交給一旁或許可能真的聽了太多,現正笑容僵硬還在原地的服務台人員。
孩子將吃完的肉餡餅袋塞在口袋,依循習慣飛快伸出手抓住他身後長長延伸的披風。

他踏著離開人潮擁擠服務處的清脆鞋音,幾步之後,將抓著小手手腕將小手改至自己的衣角旁。

/謝謝交流我好快樂,騎高高還大餵特餵還亂教小孩(亂教)我太爽了吧!感謝埃爾西大馬棉花糖大哥中我謝謝謝謝謝謝
redisaamm:

還能有什麼不同?或許是強度吧。

起初是隱晦的,直到那晚變得強烈濃郁。遺憾的哭泣、淒涼的笑聲、那些本在第一次聽得模糊,卻在二度應證實逐漸清晰的碎響,逐充斥迴盪在一個不得不受負面情緒吸引的人腦中。

祂說那是恨,而他會說,那是無法直視的愛。

強制把自己浸泡在人們的憤怒裡好一陣子,想來他也應當是習慣了才是。

讓自己變得麻木?哈、才不是。人的肉體受傷了才得以強大,會長繭、會結痂、肌肉會變得堅韌,這是多麼簡單好懂的原理。

他懂。
『 你之前都替我說了這麼多故事,這次換我說一個如何? 』

整排的食物攤販以弧形展開於一處廣場,札希鎖定了樹蔭下的野餐長桌椅,將一整路都攀在一旁依偎、不打算再讓大人走失的小鬼一把抓著胳肢窩,懸空起落,讓人在一個適當的位置上坐好。今天曲堤西忙著處理他交代的事情,他有意識地檢討自己必須更細心看著這隻死小鬼轉眼被什麼氣球還是小動物給吸引走。

無須小動物,眼下不就有個毛茸茸的大朋友可以陪小朋友玩?
巴塞、巴塞,孩子輕輕喊著聲,從家長的位置用屁股挪動,小心翼翼靠近狼犬。

——有膽子讓他找、有膽子讓他放下平板抱他、有膽子、你可真有膽子,死小鬼。
男人猛然瞪了小鬼一眼,又將視線放回小喜鵲的臉上,但他下意識不願直視對方的雙眼,於是虛無飄渺的盯著對方的額頭打字。

死小鬼側過身背對家長伸出短手正要摸狗(是狼),回首抬頭看了眼啞巴,看到人在打字,又轉回來,繼續他準備偷摸一把的摸狗大業。

『 但在那之前,我餓了。看在你讓小鬼免於被邪惡聖母帶去山谷裡獻祭的份上,我不介意賞妳一頓豐厚的下午茶。 』

側有當地人聽聞奇怪的說法,都小心翼翼的偷看一眼誰這麼大膽子,在碧國境內大喇喇地毀謗當地信仰,用的還是 APP 語音那爽朗的朗讀語調。
Lars2024:


「誰走丟很重要,弄清楚真正發生什麼事當然重要!」孩子依然縮在誰的臂下喊聲,看來比起狐假虎威更像刺蝟澎起了毛來威嚇,只是甚至借的是別人的刺。

札希的目光從未從人形的獸類身上移開,呼吸起伏的胸腔、說話時牽動的臉頰肌肉、流轉的視線,所有細緻而微的動靜全落於他的掌握中。深植於孩子認知某處的恐懼源頭近在咫尺,他寸步不動。

不會有什麼事。根本不需要表現出畏懼。

『 也對,人類即便是宣言也不可信。 』

不過,他不介意偶爾玩一下人類法庭角色扮演。

喔,他其實聽得見話語裡是否有心虛成分。
但那有什麼關係嗎,人類的語言不必然表現真相,而情緒與言語的互相映照最能展現一些更深層的、更根深柢固的、更難以拔除的本質與真實。
真實當然美麗,比起參雜虛假謊言的粉飾與幻夢更令人踏實。
所以他當然美麗,說謊是人類最低劣的劣性,他不屑;一旁的孩子也當然美麗,那可是他撿來的。

他盯著人的臉看上好一陣子。

這裡不就有個看上去挺有趣的?『 獻上你的證詞,迷路律師。 』

誰迷路到底是誰迷路,而且怎麼就開始指派身分,剛剛不是證人嗎。顯然這位丟失孩子的人,暫未順著任性血鬼所開啟的新話題。

『 你要改當檢察官也可以。 』還宛如寬厚無比般給予選擇權真是謝謝喔。

顯然這場法庭攻防只能馬上開始,突如其來得讓人完全無法明白現在正在辯論的題目是什麼、被告是誰、要證明誰的無罪。

沉默的法官本應站在申辯「我說是小鬼走丟就是他走丟」的控訴之位,而此刻立場之混亂,直接上演球員兼裁判,誰也不能有意見。
故事,那倒好,終於輪她當那個聽故事的人了。

看著對方以如此直男的方式將孩童升起、放置在椅位上,樁椰在這之後落坐於對向的空位;巴塞則隨心地在桌椅周圍找了個位置待著,目光在男孩的小掌與女主人之間來回。

狼抗不住好奇,最後還是緊盯著這對牠而言略生的稚嫩面孔,又是折耳又是歪頭的,藍眼睛瞧人睜地圓潤。

「呀,那我就不客氣了。」

要不是她也時常這麼戲稱信仰之母,或許此時她的目光會和周遭投向男人的神色不差分毫;那倒無所謂,至少有誰與她承擔非信仰之人的立場,有共犯也是挺令人愉快。

「可別忘了巴塞,是牠找到你的。」不忘自家大功臣,人兒指著桌邊的灰狼說。
她就看著賽西爾不安分的小手,大人談話孩子分心是常態,誰能抗拒近在咫尺的毛絨絨動物呢?

「乖孩子賽西爾,巴塞會因為手勢的不同有不一樣的反應,或許你可以都試試看……或是讓你父親示範也行。」

就不曉得大孩子還記得多少了。
redisaamm:

狼犬的藍眼睛與小人類的綠眼睛相對,眨,眨眨。
賽西爾一隻手扶著椅子,上半身向前傾去,一隻手懸在大狗勾腦袋上。
陰影壟罩在狼犬的面上,由上而下的居高臨下對犬科動物而言,為令對方無法看清動作的錯誤挑釁姿勢,而小矮子坐在椅子上的高度以及那怎麼樣看起來都不具有足夠攻擊能力的小手,又恰恰削減了這次伸手的壓迫感。

他想摸他要摸但要小心小心小心巴塞不要跑——

身後的提醒二度打斷他即將將手放上狼腦袋的流程,他再扭過上半身,高抬起頭,像擰起的短短麻花捲,撒上芝麻就香酥可口。

「你怎麼摸?」麻花捲的目光投向他的父親大人。
我怎麼摸?老實說他有點想不太起來,八成是手攤開巴塞會握手之類的吧?

忘了攤手會得來一張狼臉饋上去的男人有些心虛,卻又不曾表露,他如小鬼看狼一般的,居高臨下盯著虛心求教的麻花捲,該撇開的視線從未撇開只為了奠定自己最穩定的地位。

他倒是記得蘋果。

『 自己摸索,管你是要跟牠猜拳還是比手語給牠看,我沒有掃興到剝奪探索的樂趣。 』不知是藉口還是認真給予的理由,反正這在一個六歲小孩的耳中聽起來大概還挺難懂卻又有一回事的。

小鬼吸一口氣,將手掌一把放上大狗的眉心之間,比起撫摸更像是單純把手腕撐在半空,獸毛輕輕刮著他的掌,刺刺癢癢。
『 曲堤西。 』
他用平板喊了一個此處不在的人,等了兩三秒才意識到自己熟練的呼喚此刻成了笑話。他不著痕跡的補了後續的言語,但比起粉飾太平,他選擇承認錯誤。

『 哦,我忘了。他很少不在我身邊待命,畢竟那也是他的工作。 』
『 看來我得為了這份獎賞代為替那此刻不太稱職的管家處理跑腿點餐的任務。所以妳跟巴塞得暫時顧著這小鬼。 』至此尚未就坐的男人這次將居高臨下的視野落在樁椰的髮旋與額頭之間,發問:『 最好在一分鐘內我出發前決定好,要吃什麼? 』

他自己倒是已經想好要買什麼回來,鹹甜分半的披薩、煙囪捲、炸起司跟沙皇烤肉、一杯暖羊奶,多完美的下午茶時光。

他沒有打算讓小鬼頭參與選擇。
若放著小鬼選,那到太陽下山也什麼都吃不到。
「嗯?」沒料到會得到賽西爾的反問,蒂格拉愣了一下。

「白色、藍色跟黑色的話我會想的白色的老虎。」她想起剛才賽西爾詢問工作人員的問題,選擇先回答這個答案「但如果問我喜歡什麼造型的氣球的話,這也挺難的。」

自己面對這個問題後,蒂格拉才發現好像給對方出了難題——選擇太多、範圍太籠統時確實會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想了一下,才又開口。

「賽西爾喜歡什麼?」蒂格拉將問題拋回去「造型氣球的話,我記得是動物造型比較常見——賽西爾有喜歡什麼樣的動物嗎?」蒂格拉問著,先將範圍縮小,讓頭頂上的小朋友有個範圍,像是循循善誘般地引導。

「像是鳥類、昆蟲——不是特別喜歡,但有想要的也沒關係。」
蒂格拉稍微看了眼工作人員手上的筆記本——嗯,非常五花八門。

叫賽西爾參考這個大概跟一開始讓他自己想一樣殘忍了。
蒂格拉輕輕將筆記本推回去,輕拍起賽西爾腿時這麼想。

「我的話會想要貓咪類——黑色毛髮的大貓,或許是獅子?眼睛的話左邊棕色右邊綠色,臉還很臭,這個做得出來嗎?」想了下,蒂格拉做了示範。

只是這個描述得非常有針對性,她知道賽西爾八成聽得出來,但也沒有想隱瞞的意思。

「可以的,女士。」
「那我要這個。」等等跟糖葫蘆一起塞過去,對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賽西爾有想到嗎?沒有的話你可以繼續問我問題,我們一起想也沒關係。」點完後稍微抬起頭——當然,兩人現在的姿勢是無法相視覺的,但為了確保賽西爾的安全與第一眼就能看到康塔比林,蒂格拉沒有放他下來的意思「反正時間很多。」

「啊,但等等的糖葫蘆我推薦草莓,應該說我會買一串草莓口味的給你吃。」想到晚點去的糖葫蘆攤可能也會讓賽西爾陷入口味的選擇困難,蒂格拉決定先幫他剔除一定吃得到的草莓口味——至於剩下的,看他,或是看康塔比林怎麼幫他選了。
小塊的影落在牠的眉間,灰黑白參雜的絨眉隨視線上抬,就差那麼點距離即能碰上孩子的掌心,將那幾乎能填滿孩子掌中的鼻面塞入其中,牠幾乎是「頂著」小手任對方觸碰,狼兒略濕的烏黑大鼻就這麼戳在男孩的腕上,張揚嗅聞。

巴塞舔舔舌,更甚是舔上了那隻小掌;上頭有些氣味令牠深感興致

小小的人類,是小小的蘋果人。

逆光中牠能看見比眼前身子更高大的影,這兩人有著相同的氣息,對牠來說是象徵著好吃的味道。
一分鐘,六十秒,能猶豫的時間不多,樁椰環視過現場僅有的攤販片刻,抬手先是指向一處裝飾樸素典雅的木造小餐車,餐車的招牌上大大的裝飾著「女王派」的字樣。

「那就一塊Galette des Rois,是那邊那個寫著女王派的攤位。」紅脣冒出的音節短而捲繞的描述某個名稱,明顯的與他們正使用的語言不同。

「任憑你的直覺替我選擇喜歡的那塊派吧,若有得獎,就歸你所有。」
至於為何這麼說,與其先解釋,不如等食物上桌再多言也不遲,下午茶嘛,慢慢享用再配段故事又不是多趕時間的事情。「那是餡料單純的甜派,如果你有興趣也能嚐嚐。」
「還要一杯熱的薑汁奶茶……啊,再一塊糖漬蜜桃派,上面要有一球香草冰淇淋的那種,謝謝你啊。」管它都是甜食,既然是對方請客那就不客氣了。

點單完,人兒很是乾脆地放下肩上的箱子,攬起顧小孩的任務。

「我和巴塞會顧著賽西爾。」與小朋友的獨處時光她求之不得。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charredtigra:

喜歡什麼?
真的要說的話,他喜歡耳朵上的星星,喜歡櫻桃派,喜歡昨天讀的那本書上說,白色的光由所有顏色組成,而黑色只是無光的結果,喜歡氣味可以驅動人腦的一部分,牽扯出遙遠的記憶。

那些用氣球該怎麼捏出來?

他的思緒還沒飄遠,他人答案馬上抓回了他的注意力。

大獅子,左邊棕色右邊綠色的眼睛,臉很臭。

這描述聽起來,怎麼總讓人覺得、覺得、覺得……


——好想要?????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孩子沒意識到那描述與自己走丟的監護人太過接近,因此沒表現出訝異與疑惑。

他得到參考答案,思索後發揮自己的創意修改了一下。

「那,那我要藍色的小貓。」他將手抵上自己的下巴,沒顧及到以手肘撐在別人頭上會不會把人給壓痛,低眸的樣子看起來如同在思考什麼亙古難解的題目,架式好像真有那麼回事。

「還要一隻灰白色的,毛要綁起來。」

到底是巧合還是以誰為原型提出的需求呢。

「我想到兩個了!蒂格拉,換你。」
遠處烏漆抹黑的家長在逐漸接近中,只吃過歐式高級點心的孩子受到「糖」一個關鍵字的吸引,無須透過表情也能讓人感受到躁動。

「糖葫蘆怎麼做?會好吃?推薦草莓的意思是也能用不同的水果做?」

咻,蹦!兩個聽起來宛如天堂的字彙碰在一起。好吃的東西加好吃的東西,不可能失敗吧?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redisaamm:

女王派,多麼符合碧國民情的派名。尚未理解得獎是什麼意思的札希暫且忽略一詞,打算把剛剛選定的披薩撤掉,買個完整的派,一人切一角,挺完美。

至於被他忽略的什麼,聽起來或許是有趣的事物,他直接問問店家便是。

『 識相。 』主動提出看照小鬼一舉讓他甚是滿意,如果可以,小鬼頭也最好替他們添些有趣的麻煩。他將對方貪婪的點餐內容全數打進手機裡頭,便朝著人流豐滿的攤車列移動。
被留下的、第一次與動物接觸的孩子眼前一亮。

噢,軟軟的,濕濕的?
互動的成立建立於雙方的一來一往,得到大狗的正向回應,他大起膽子,將手掌整個放上對方的鼻吻上,小掌只夠蓋住狼的鼻上,甚至不足以影響狼口張開。
他仔細感受著掌下濕熱的觸感蹭撫,嘗試性地用指尖蹭蹭摸得到的鼻梁——應該算是鼻樑的部分吧?

曾走丟過的啞巴離開桌旁,他被拉扯於想要與動物玩的好奇與想要看緊家長的兩種念頭,他猛地抬起頭,雙眼緊緊跟著黑色的身影移動,一顆腦袋擺動出誰的行動路徑。

一時被抽離了絕大部分注意力,孩童的手此時倒是下意識開始在狼的臉上放肆亂抹起來。
𝔼ℂ|𝒯𝒾𝑔𝓇𝒶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聽著頭頂上傳來的童音,雖然確實是蒂格拉特意引導的,但聽著答案她還是笑了。

賽西爾的嗓語氣裡沒有訝異,也沒有提向自己提出什麼問題,感覺上他沒有發現臉很臭的大獅子是實際上是指誰,但還是馬上以自己的答案作為參考舉一反二。

他是刻意的,還是無意識的拿他自己與曲提西當參考呢?
這個蒂格拉不知道,但賽西爾的回答在她耳裡聽來是「他很喜歡他們」的意思,是再好不過的意思。

「啊,那我再想一個才公平對吧。」聽到賽西爾交棒,蒂格拉偏頭想了想,雖然不是貓科,但這種情況下不折一下這個好像說不過去。

「哈士奇,藍色眼睛的哈士奇。」頓了一下「嗯,做得出來的話可以讓哈士奇笑。」
「到時氣球貓咪堆裡就會混隻狗狗啦。」說完確認筆記本裡紀錄的沒錯後,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號碼牌收好,轉身載著藍色小貓咪直入人海,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地穿過了各式各樣的大孩小孩——然而還是得排隊。

蒂格拉在隊伍後方停下來,萬幸的是真正購買隊伍不算長,那左三圈右三圈的包圍幾乎都是眼饞與嘴饞但無法得到的垂涎。

「糖葫蘆怎麼做嗎?這個倒是問倒我了。」糖葫蘆她還真的只負責吃,沒有研究過怎麼做,畢竟攜帶上沒那麼方便「我覺得很好吃,它外面有層固化的糖,不會很硬,脆脆的,還會有股糖加熱後的香氣——但不是焦糖那種香。」

穿了高跟鞋的身高是真的好用,蒂格拉在隊伍往前移動後能看清攤位上一支支擺出來的糖葫蘆想著。
「包了草莓的話,那種甜與酸的味道還有香氣我都很喜歡,也很喜歡脆脆包著軟軟的口感。」講到推薦的甜點,蒂格拉突然非常會形容「賽西爾你看,前面除了草莓外還有很多種水果吧?」

「我的話喜歡草莓、我也喜歡葡萄,所以應該還會買葡萄的來嘗試看看——喔,還有蘋果,我也要。」看著看著這些人已經自己在點餐了,反正她買得起也消耗得起這個熱量,當然是當個全都要的大人。

「喔,還有綜合的耶,賽西爾也可以考慮買綜合的,吃了覺得特別好吃的我再分你。」

或是等康塔比林來了他怎麼說吧。
但草莓的就是一人要吃掉一串才可以。

對草莓糖葫蘆很執著的蒂格拉默默想著。
啾——

啾——

灰狼不爭氣地打起噴嚏,孩子的觸摸輕的像某種搔癢,牠忍不住。

就在賽西爾還盯著遠去的大孩子時她便從男孩背後將人抱起,於是樁椰落坐,讓孩子坐在自己腿上,巴塞見狀起身來到主人腿前,盯著他與她。

「真希望你們父子倆不要變一個樣呢。」阿姨感嘆,那把在狼毛上亂糊一通的手勢簡直依樣複製了她曾看過的嫌棄。

真是,大孩子喔。

人兒的藍眸朝著遠去的黑色身影投以強烈的譴責目光。

隨後,她接過孩子手裡的氣球線,綁到桌椅邊角的木條上,再讓塞西爾空下的掌心朝著巴塞攤,一顆沉甸甸的狼腦袋就這麼落在上頭,溢出小掌。「像這樣攤開掌心,巴塞就會把頭放在上面,這是一種訊號,牠能夠看懂的肢體語言。」
她從旁伸手,同樣的攤開掌心,灰狼則換了個目標轉將腦袋擱置在較大的掌上,瞇起眼享受下顎柔軟指尖給予的獎勵撫摸。

「狼只要學習,就能夠與人有相應的互動,即使牠們常常被人類譽為野獸,但換個方式,不必靠對話或相同的語言,我們也能溝通,就像巴塞知道這麼做會有人摸摸牠。」觸摸、指示、哨聲長短,動物僅依靠單純的行為便能理解與人類的表達,即便她不會狼嚎、短吠,透過簡易的表示傳達資訊巴塞便能懂得她。

「久而久之,彼此間就會產生信任、會產生默契,需要或想要,更多的也可能是期待或者是愛。」

她在話後低頭,半瞇起眼地看著腿上的小朋友:「對我來說巴塞就是我的狐狸,而我是牠的小王子吧。」
Lars Muller
5 months ago
對方沒有回答自己的疑問而是開啟了另一個像是扮演遊戲的對話。蓮可並不在意,所有有趣的事她都喜歡,這種沒頭沒尾的怪遊戲就更有趣了—— 她喜歡各種不合規則與規律的事。

視線笑瞇瞇地掃過狐假虎威的小刺蝟,臨時上崗的血族律師向球員兼裁判的法官大人開始了陳述。

「本案當事人在人群中並未表現出迷失的不安,見到人便詢問有沒有看見走失的人,也就是法官您,而法官您在出現時否認了這一說法。」

「從行為上,你們都符合了遺失原本的陪伴者的定義,而走丟的另一個條件是失去所在位置的認知⋯那麼,能請兩位被告陳述一下自己是否對自己所在位置存在認知,你們知道目的地或集合地點任何可能找到對方的位置,並能準確的找到嗎?」

盡責的扮演只到一半,隨心所欲的野獸同樣任性,說到一半就隨意地切換腳色,扮演起本屬於對面「父親大人」的法官角色。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charredtigra:

在視覺之前,他的鼻子先察覺到了那股熱熱的、香香的、糖融化後的氣味。
他敏銳地將頭轉向香氣的來源,而下方的大人也如印證他的猜想般,直接載著他到了他好奇的地方一探究竟。

感謝肩膀。

糖葫蘆一支支插在攤位前方,氣勢驚人地插了整整五排。
草莓、葡萄、蘋果、番茄,還有一些看來是醃漬過的黑漆漆果乾,無一例外被通透的淡金色包裹得晶亮,他彷彿能透過糖的表面看到自己。

他和倒影雙眼發直地望著彼此,同步嚥了口口水。

他多想要都吃吃看。可作為一個成熟的六歲孩子,他要知道自己吃不了太多。
更何況啞巴一天只准許他吃一份甜點。啞巴說甜的吃多了會變笨,又總在他面前吃,吃完又說自己不一樣,他例外。
「好,那我想要綜合的。」多麼選擇障礙患者友善的選項。

在大人看不見之處,學齡前孩童的腦子飛速運轉起來。

大不了、大不了,如果真的吃到很喜歡的——可以先把明天的額度挪過來吧?

「等等再……」

在孩子沉迷於興奮與期待與未來的自己交易與良心的掙扎規則的試探與好想吃到我要吃到的複雜心理活動戰鬥中之時,沉默的黑色人影終於來到他們身後。

順著引導,尊貴如君主。
君王從不需要自己開口,他刻意也從來無須收斂的氣息由後方欺上前去,而他只是靜立在那。

他的小玩具映在如林生機的綠眼上,正要吐出魔鬼的話語。

他抬手打字,衝出來的第一句話倒也不是關心小鬼頭——

『 你是在挑釁我嗎?多餘的符號沒必要,把自己搞得像個愉快犯。 』
redisaamm:

哦——?

他還正摸著動物,猝不及防突然騰空。不過,被抱起顯然是一種比起被攔腰撈起難度遠低得多的姿勢,而且,還一下子又踏實地落回實地。

用不著感到驚訝,他被柔軟與溫暖包圍。被人抱在懷中不會引得他掙扎。
不過這體驗確實新奇,他可沒被這樣放在成人的腿上過。即使是他凍得在看書時扯著啞巴的毛邊披風包裹自己時,同在披風下的軀體總是熱燙又透著鍛鍊後的堅挺。

一個樣?他跟啞巴哪裡一樣。

他的視線還跟著啞巴移動,任人取走氣球,任人攤開手掌,毛茸茸的腦袋靠過來,引得他低下頭來。
孩子總是這樣,輕易就能被轉移注意力。眼看灰狼舒服地享受撫蹭,他一時忘了盯緊啞巴的任務,也伸出一隻手,跟著蹭蹭靠在女主人手上的狼臉。

不必靠言語來交流,這他知道。啞巴空不出手打字的時候,有時候會用雙眼在他身上燒。
所以說他跟啞巴不一樣,他能抗議。

他仰起頭上看抱著他的,好溫柔好溫柔的阿姨。

又是那個他讀過,但不太明白的故事。
如果阿姨是小王子——

那她的玫瑰呢?那她為什麼在這裡?她不想念他嗎?

陽光從天頂灑落,灑在阿姨低頭與他對望的臉頰上,看來溫和又平靜。

他本能地知道這是個不該問出口的問題。他張開口,用口鼻同吸了一口氣。

「巴塞為什麼知道這樣做能被摸摸?他還知道什麼?」
-

與此同時,札希的雙眼正在解釋女王派的店員身上燒。

店員被他的視線震懾得結結巴巴,一邊失禮的替對方的不能言語感到抱歉,一邊擔心氣場如此的人會不會在此鬧事。

何況他看起來就一副不好惹又奇裝異服的模樣,要說他是視覺系好像又少了那麼點資格。

『 哦,知道了。所以把派裏頭的陶瓷娃娃咬碎的人就贏了。 』
「不、不用咬碎的,先生。只要吃到他的人,就能當一日女王,命令您的朋友。」

這不是他平常也能辦到的事嗎?看來女王派也沒什麼。
他將完整的女王派買下提在手臂裡,連著方才已經繞一圈採買好的煙囪捲、沙皇烤肉、炸起司挪好於臂膀的位置,開始朝著最後一個茶品跟甜派攤位移動。

他還記得對方要吃什麼──仰望星空派,上面要有一球草莓冰淇淋是吧。作為一個君主他可提了太多東西了,哦,曲堤西,我可真想念你的功能性。
Lars2024:

『 我的認知就是當一個東西遺失時,要先循著原路尋找,再去附近的服務處求助。他作為一個走失的年幼人類,就應該待在原地等待。而顯然他沒有做到這點。 』

表述清晰,立論合理,陳述符合邏輯,札希並不介意法官的身分被誰搶去,反正原本就只是隨口套起的無聊角色扮演遊戲。

『 親愛的檢察官 』

但既然是遊戲,他偏偏現在就想玩下去。

短短的談話中兩人的身分究竟甩尾變換了幾次,彷彿人類幼童愛玩的大風吹團康活動,誰都要搶著椅子坐。
他優雅而輕巧地在屬於他的王座上落定,只留從頭到尾都頂著被告身分的小小孩子擺頭,將視線在兩個高了他不少的陳年人來回移動,誰說一句他就看向誰那裡。
『 被告,你有什麼話想說? 』

賽西爾鬆開扯緊衣袍的手,插起腰。「我看著你往前走,我為什麼要回頭原路尋找?」

「而且為什麼年幼人類就應該待在原地?」

短短幾句話,雙方失散的原因已經幾乎要從線索洩漏殆盡,頂著無法摘除的被告頭銜,孩子還竟敢反向詰問,將質疑拋回法官身上——還是檢察官?誰搞得清楚。

札希,男,四千八百餘歲,單獨帶孩子出門經驗零。
從沒養過小孩,成長過程也沒人帶。以他紆尊降貴對於人類廢物腦子的推論,「走丟待在原地等家長找」,這應當是六歲小孩子的基本常識。

賽西爾,男,六歲,被單獨帶出門經驗零。
被領養前出不了孤兒院,被領養後的城堡釘子戶,能知道「走丟」這詞就已經是超常發揮,誰管常識你的常識不是我的常識。
對於「一個大人 + 小孩」外出到人多的地方可能會走丟都是初體驗的雙方再次互看起來——說真的兩個在迷路方面都是處男的人有什麼好互看——一大一小,兩個處男四隻眼睛再度盯到無辜第三方上。

「你覺得呢!」小處男贏在能開口說話,先喊先贏先告狀。
𝔼ℂ°༚ꕥ༚°樁椰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一個動作換得一個反應,這是生物彼此互動時得到回饋感的過程。巴塞知道當我伸出掌心時把頭放上來能夠得到摸摸,久而久之牠就能看懂並理解這個舉動能夠換得我的什麼反應。」

孩子的髮在晶光下透著沉藍,她亦能在小小的瀏海間凝視那雙翠色大眼;小小剔透的眼啊,豐滿澎潤的臉兒啊,乘載大大好奇的面容,這光景促使人兒忍不住伸手在那軟糯的面頰上輕觸,亦輕笑。

阿姨就是抵抗不了那些純粹且不能再更純粹的表現。

「巴塞還知道怎麼幫助傷心難過的人。動物對情緒的感受往往能夠藉由細微的動作或聲音得知對方的狀態,如果我很難過,心理很難受的時候牠會知道,並且來到我的身邊讓我好好抱抱牠,直到我的悲傷被緩解時。」

孩子們總是能更真心地聆聽,在孩子面前無須掩藏,她更想直視彼此並讓人看見她的毫無保留,無論是男孩,還是灰狼。

孩子就是孩子。
狐狸在故事中無保留的向小王子訴說牠的需求,而小王子也順應了自己的需求馴養狐狸;所示生命對生命各取所需,她和牠也是這般關係而以,僅是需要及想要

——不無可能,她或許才是狐狸。
桃色的臂膀環住那團小小的白,她輕輕擁著,力道合宜的給予男孩舒適度最佳的擁抱,趁此偷偷汲取微小的滿足感。

「偷偷告訴賽西爾啊,大人也是會難過的,這時候若有個誰能夠給難過的大人一個擁抱,或許這能幫助他們許多——或許有時候可能看不出來大人正在經歷情緒,畢竟大人都很會裝。」裝啊,是真的很會裝。

「看不出來就擁抱吧!雖然擁抱不是萬靈藥,但一抱治百病喔。」

懷裡柔軟又溫暖的實感,碰得到又摸得著,多好。

她都要被治好了。

「你呢親愛的,在你傷心難過時會有人給你擁抱,替你擦乾眼淚嗎?」小小的孩子可有多好抱,樁椰這話幾乎說的小小聲,微幅度晃著身體將視線轉向人群中的一抹黑,她指。

——我希望你們都會呢。
雖然看不見賽西爾的模樣,但蒂格拉可以從肩上重量的舉動與糖衣上的倒映察覺出他有多麼期待這個點心。

不禁笑著。

不知道肩上孩子腦內的風暴是何等劇烈地運轉,也不知道賽西爾的甜點規定——知道的話,她大概會覺得康塔比林沒有人性(?),一份甜點怎麼夠——蒂格拉只是笑著對工作人員點起要買的口味,說著草莓時不忘向對方比個三。

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讓自己可以現吃草莓糖葫蘆,蒂格拉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黑火已經回到自己腳下,跟著它而來的氣息也從身後欺上——氣息昭示著與賽西爾的兩人時光已然結束,本來是想讓賽西爾第一眼看到對方的,想不到剛好在挑糖葫蘆時過來——賽西爾感覺完全沈浸在糖葫蘆的世界裡。

正想開口向賽西爾說一聲並轉身時,那聽不出口氣情緒的清爽的男聲穿過嘈雜的人群,竄入蒂格拉的耳裡。
「我要挑釁你的話,才不會是這樣講。」蒂格拉開口,接著拍拍賽西爾的腿,將他注意力拉回來後轉身看向自己引導而來的、烏漆抹黑的、氣勢十足的男人。

「我想說沒加符號的話我很像綁架犯。」對方看起來不是很開心,蒂格拉當機立斷,決定先當乖乖的哈士奇「本來想畫個笑臉,但感覺那樣才是真的在諷刺,或說挑釁你,所以才用愛心——結果在你看來變成愉快犯。」說到這裡蒂格拉笑出來,喔對,康塔比林就是這樣彆扭的人。

「雖然看到你我確實是挺開心的。」雖然知道對方或許不愛聽,蒂格拉還是直白地說著,說完將手上的草莓糖葫蘆遞過去。「點心時間也到了,一起吃?」

「賽西爾呢,想先吃草莓的還是綜合的?」不忘稍微抬頭問著肩上的孩子「先跟父親大人一樣吃草莓的好嗎?」

她承認,這是私心。
父子一起吃草莓糖葫蘆,這畫面怎麼想都很可愛不是嗎?
redisaamm:

一個動作換得一個反應,這是生物彼此互動時得到回饋感的過程——好像懂,那就像實驗、像驗證,像當他想看什麼,曲堤西會將東西傾斜一個角度讓他能看到。
而在啞巴腿上睡著會不會被捏起來,他至今還沒搞懂規律。

孩子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如同印證話裡的真實那樣,在被觸及臉龐時下意識瞇起眼。

抱抱就能心情好?好像有道理,畢竟,現在環著自己的溫度是多麼溫和,耳邊的氣息輕如塵霧。
那就不會被冷意捕獲,不會凝結成珠,不會成為看得見的白霧,不會消散。

他在心裡將之列進「找機會我肯定要實驗看看」的清單中。
在攤販間的成熟人掏錢掏得行雲流水,充分發揮成年人的優雅,黑色的影子朝他們移動,佔據視野越來越大。

「我已經學過自己擦眼淚了!我會!」

漆黑的身影在話音落盡後回到長野餐桌旁,提著派盒、將手持的飲品先卸下,委屈放下這君主跑腿買來的所有自己想吃的食物,與好好擺在樁椰與孩子正前方的一塊扇形仰望派,上面綴著顏色顯然不是香草的粉紅色冰淇淋。

哦,實際上,男人的表情表情看上去一點都不委屈,但買來的派乍看像是在報復誰似的——如果沒有人記得這個人的特性是健忘的話。

他安靜就坐,坐在抱著小鬼的人正對面,揚高下顎,一副「我這執行一切都是如此俐落、迅速、完美」的高傲姿態,將最後一個紙袋放在桌上,裏頭都是附上的餐具或面紙。
他明白小喜鵲十分渴望扮家家酒,不過這是什麼?把人抱在腿上坐著?不覺得熱嗎?感覺就挺不舒服,小鬼要是亂動一下他可要直接把人趕下去。人類可真是辛苦,對他而言,那些都是沒必要的肢體接觸,也一點都不嚮往。

『 吃吧,妳的薑汁奶茶跟那什麼派什麼冰的。 』

手機的語音應用程式再次開始發揮它的用途。他拿起袋中的叉子,尚未把完整的女王派拆開,而是率先進攻了那碗熱煙裊裊的烤肉。
charredtigra:

正在規則邊緣試探的壞小鬼,隨著下方人的轉身,也被迫轉了半圈,雙眼頓時從繽紛的糖山糖海,猝不及防沉進黑漆漆的影子中。

一個丟了孩子的家長。
一個丟了家長的孩子。
家長的朋友(雖然家長不會這麼認為)扛著孩子,把孩子逗樂了,也差點要餵了。

這本應是個感人萬分的再會場面。

而孩子跟幾秒前一樣,嚥了口口水。
咕嚕,唾液滾過喉頭,遲疑地滑過食道。

賽西爾扶著頭,俯下身,以極度危險的平衡伸長了手——一口氣將兩隻草莓糖葫蘆都拿了過來。右手握著自己的份,左手將糖葫蘆抵到啞巴面前,實際意義與前刻蒂格拉的動作毫無不同,不過高了點高度,低了點對出資者的禮儀。
好像塞給啞巴糖就能阻止啞巴檢討一樣。
好像把綜合口味的糖葫蘆留在別人手上就不算他討的一樣。
好像那句「先吃」不會暴露他點了兩份點心一樣。

賽西爾將糖又湊近了啞巴嘴邊一點。孩子還在人的肩上,這高度一點也不辛苦。

他也一點都不心虛。

「啞巴,你吃啊。」

心中大石頭正式放下的男人臉上看不出半點放心的跡象,當蒂格拉正在解釋使用愛心跟笑臉的差異時,他看著對方遞來的甜點,面不改色的將視線投放在拿著糖遲遲沒有被接下的小鬼的雙眼之上。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好小子,你以為這樣可以打發我?
『 先說你為什麼走失。 』札希單手用手機打起了沒有被轉移的檢討,一手接過遞來的糖葫蘆。

這什麼?水果包裹糖衣?看起來就是為了掩飾水果種得不甜的手段,跟人類的謊言一樣。

孩子猛然一驚盯向正在發音的平板電腦,看來今天可喜可賀第一次學到啞巴不能靠塞上食物住嘴的寶貴一課。經驗必將化作未來可以提取的知識。

『 還有妳,妳大可什麼符號都不加,就連我的鞋跟都認得出你的火焰。 』還順勢檢討用火焰把人帶來的哈士奇。

這人到底哪一點能討人開心或喜歡了?
予以稚嫩嗓音充滿自信的回應,她收起指向的手,在沉藍的髮上輕揉數下:「你會,聰明的孩子。」

直到一塊端放在她與男孩面前的派入眼。

「痾、」痾,她沒忍住,疑惑冒出短音。

不說任何蜜漬果類,更別說乳白色的冰淇淋,與她直視的魚頭幾乎要看穿她眼底的疑惑,不知是否多心,烤色乾焦的魚眼裡甚至帶點嘲諷?

與原點單蜜桃置換的是海中的東西,香草與草莓在成份上都能稱得上植物,好吧,至少一開始點的派是對的,只是她沒想到這個人會買個完整的回來——嚐嚐的定義難道不是幾口的份量嗎?這人發育期?

把視線從大孩子身上拉回,樁椰又看眼懷中的賽西爾,搖搖頭,把多想的疑慮拋到腦後;於是她跟著拿了隻叉,任食器尖端削下扇形狹角並蘸上粉色的奶冰,入口品嚐。
𝔼ℂ°༚ꕥ༚°樁椰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好吧,這並不難吃,大概和瑞典人吃的食物有八十七趴像吧,雖然她沒吃過。

魚肉餡鹹香的恰到好處,派皮內餡的奶油與蔬菜的清甜如她記憶中的鹹派類食物味道不差分毫,碧國也有相似的充餡類食物,唯獨充斥在味蕾上的化工草莓味正突兀的在肉餡中發狂,兩者無法相容味道不差,只是她吃不懂吧。

此刻,她也開始不懂瑞典人。

「賽西爾要吃吃看嗎?這叫仰望星空派,但通常不會加草……這是英國的傳統食物喔。」女人的改口速度像極某種撇清;她叉起小塊同沾著草莓冰淇淋的派滯於孩子嘴邊。

藍眸隨後上抬,定睛對座的男人:「嚐嚐?」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redisaamm:

孩子這輩子(註:6 年)第一次見識到的派放至桌上,不用靠份量單靠長相就氣勢驚人。
他看著派、派看著他,宛若凝視深淵也被深淵凝視。一人一派此時激情互看、四目相對——哦不,至少三十二目相對,他反射性嚥了口口水。

魚,都是魚,為什麼沒有尾巴?都被埋在下面了?

仰望星空這名字聽起來要多夢幻有多夢幻,魚抬起頭來是為了看 Aurora?

而重點是,那麼多魚應該會好吃?
還沾了草莓冰淇淋,不可能會失敗吧?

派已經到嘴邊,鹹腥的氣味帶著冰品的冰涼冷熱鑽進他的鼻腔。孩子伸著手,主動將叉子接過,自己握著叉子沒讓大人服侍進嘴裡,將派一口含下,閉口慢慢咀嚼起來。
孩童圓潤的臉頰肌肉隨著咀嚼一鼓一鼓、一鼓一鼓、一鼓一鼓……那速度肉眼可見漸趨緩慢,終未完全停下,無論再怎麼遲疑。

彷彿具現小小的腦袋的運轉速度,以及此刻究竟被什麼給卡住。

『 看你們的表情,肯定是覺得好吃吧。 』看來這家長不僅是啞了,還瞎了。

『 這派這麼小塊,我就不爭奪了,姑且全都讓你們好好享用吧。 』

不好說黑髮男子是否在迴避吃那可以讓小鬼神情崩塌的食物——得了吧,肯定是在用冠冕堂皇的大人有大量迴避。

他打開了女王派的盒子,派已經被店家切成了六塊,剛好一人兩塊,再適合不過。眼前的娛樂好似暫時讓男人遺忘了自己方才還主動提要說故事的事情,沒有曲堤西分盤也不打緊,這點小事他處理得來。
盤子被難得表現出「勤奮」的男人依序擺在一旁,各自順利的擺上了塊派後,被推到兩者前方。

『 好好感謝我,獲得我「親手」所賜的派可謂難得。 』

平板裡傳來的語音可說是中二至極。他將一度垂落的髮往耳後勾去,悉心講解接下來的娛樂。

『 店員說派裡藏了一個陶瓷小人偶。待會發現派裡有陶瓷娃娃的人,表示你很幸運,能當一天的女王命令朋友做事。 』

『 我倒好奇這種情況下若你們贏了會下達什麼樣的命令,所以來吧,我們來玩。 』

還在遲疑咀嚼疑惑咀嚼努力咀嚼,與宇宙真理及邏輯及嘴裡味道的現實奮戰的小鬼立刻抬眼,饒富興趣地盯著另一塊派看,轉移的注意力阻止了他差點要喊出的再來一塊讓他再感受感受。
𝔼ℂ°༚ꕥ༚°樁椰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她少見一個孩子表態近乎寡言(還能說可不是嗎?)到這種程度,由她帶過的孩子們雖沒經歷到這般階段,但會說話的孩子也如她如雀會扯嗓喊著「我要」、「不要」、「喜歡」或「討厭」。

雖不知道懷裡的男孩是被怎麼養大,但溫熱腥鹹與冰甜酸香的衝擊別說她這個大人,味覺更加敏感的年紀或許能嚐得更多資訊,好吃不好吃與否端看反應便能知——

真要好吃就會說了。

嗯。

此刻,她看著沒有起伏情緒表露對魚派評價的男孩,看著嚥下食而消鼓的軟頰後,樁椰逕自把那塊星空派佐大孩子心意往旁推些,以不擋住甜派的登場空間為主,拿支新叉子又默默切了塊具體的衝突入口。

她沒打算浪費,搭上幾口薑汁奶茶,漱嘴沖舌。
「這下就看幸運之神是眷顧誰呢。」六個盤子中她選了個順眼的拿。

這遊戲她熟的,畢竟以前常玩,過往也是三個人分一整塊派,這次大概也吃不完一個完整的。若能帶走剩餘她倒不是不能原諒本來要吃糖漬蜜桃派被替換的屈委。

「要是我當女王的話,(bzzz)。」私心可見如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宣告,樁椰手上行使的叉子正均等垂直地刺過紮實糕體,直接省略遊戲性,地毯搜索式找答案——

嗯哼,下陷處無一處不是柔軟,可見那偶並不在她手下的派裡。

/
紅黑:我想看大孩子手比愛心拋個富有愛意的媚眼呢。
藍綠:我肯定會好好給在場的子民們一個暖暖的擁抱和摸摸頭,不得違抗呢。
「哇,可惜,我好期待的。」期待什麼。

失去六分之一加冕登基的機會,她姑且是戳了角烤色完美的派體入口,任這熟悉的味道滿覆唇舌;既然薑汁味蓋不掉的魚腥,蛋奶和回憶總可以強壓。

好吧,可能得多吃幾口。
「欸。」

正等著這對父子重逢後的第一句話,肩上的重量突然整個往前頃,將整個重量往頭頂上壓,視線前方驀地出現孩子的手,自己手上的兩隻糖葫蘆隨即被抽走。

如果是平時,這樣被搶走食物的蒂格拉肯定抗議——即使本來就是要給別人吃的,她仍有親自遞給對方的堅持。但這次一個是要給食物的本人,一個是走丟的老父親,蒂格拉只是配合著孩子將自己的身體稍微壓低,好讓他更接近眼前的男人。

但她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頭頂上的賽西爾第一句話會是直接叫對方啞巴。
還好頭是低著的,不然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熟悉的清爽男聲想響起,無視自己與孩子示好的舉動,平靜地問著造成現在這個狀況的核心問題。
這對父子的說話風格所碰撞出的火花一定很精彩。

蒂格拉決定繼續保持沈默,帶著些許看戲的壞心思,將這刻留給這對父子——然而國王不從人願。

突然被點名檢討讓蒂格拉震驚地抬起頭,直視著正拿著糖葫蘆的康塔比林。

「你怎麼連我也念?!」太過震驚脫口而出,但馬上對對方最後那句話做出了蒂式理解——健忘的國王是記得火的,還是牢牢記著。

「認得出來的話,下次找到你後我就乾脆拉著你走?」下次不見得是指孩子走丟,或許是她要找他之類的,但這部分蒂格拉沒有明說,對方或許也不會想到這層就是了。

隨即她想起了還有另一個選擇。

「或是乾脆我不打字,直接給你個符號。」天知道她剛剛用黑火摸索打字耗費了多少精力。

問完問題後蒂格拉稍微抬頭,蹭了蹭還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孩子,等著他給對方答案。
Dryaspetala:

切片的派擺在他的面前,金黃色的外皮看來要多誘人有多誘人。

香草及杏仁的味道散開,派皮酥脆,內餡香軟,他用雙手捧著盤子端到自己面前,小心地在左手上穩住平衡,右手切下一小角。

果真如看上去那般可口美味。

才剛吞下魚派,又馬上吃了甜派,兩種口味以極近的時間間隔刺激孩童的反應中樞,甜味激發腦內分泌促進幸福感的激素,不需要過多的理性判斷與邏輯都能知道何者才叫「好吃」。

他對著手上的派再分下一大口,這次是大大口,一口氣全部塞進嘴巴裡。

他的臉頰再次被派鼓起,像屯物的倉鼠。貪吃的小倉鼠發揮齧齒類動物的本領,膨著臉高速嚼嚼嚼嚼,更多香甜的氣味從派身漫出來,滿嘴都是快樂的味道——啊痛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他本能停下來,把異物吐出。小小的白瓷人偶躺在跟小小手掌中,他眨了眨眼,理解過來的一瞬間,猛地看向前方地啞巴、抬頭看看抱著自己的阿姨、又看向啞巴,以眼神尋求同意。


是這個吧!能讓人當女王的小人偶!


孩子的嘴巴還在嚼啊嚼啊嚼,嘴巴裡有東西可不能說話,終於把香香軟軟的派給吞下去。

「啞巴!阿姨!我是王了,要聽我的!」

啞者片刻的愣神與立即隨之而來的接受沒有浮現在臉上被誰接收,一雙異色的眼睛平淡看著小鬼頭,一如方才所述,看這小鬼究竟能下下什麼命令。

突然加冕為王的小鬼一雙眼睛在兩個大人臉上來來回回,啞巴、阿姨、啞巴、阿姨,發出新官上任與派一樣熱呼呼的第一道命令。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阿姨今天要?得?跟我們一起看彩色瀑布。」

那令下得煞有其事,還似乎努力模仿了誰的態度跟措辭,卻忘了加上他聽得可習慣的「捨」、「准許」、「允你」等關鍵字,像不像完全是另一回事。

倒是沒顧及別人是否另有安排這點憑實力跟人當了父子,一模模一樣樣。

家長的身教真可怕。
charredtigra:

為什麼走失?這對孩子來說可是個簡單的問題,簡單到他在謎樣的罪惡感、故作平常的自我說服、什麼為什麼啞巴塞了糖還能說話噢因為他是啞巴等等心緒的起伏不定中,突然抓住了浮木。

「明明是你走丟。」孩子理所當然,理直氣壯。一手扶著蒂格拉的頭,一手還握著糖,姿勢讓他的趾高氣昂打了折扣。
如果不是正被揹著、正要吃著,還能看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對著君主插起腰來,小小的身體用全身來表達自己的立場之堅定。

他一點也不心虛。

「你一直往前走,埋在人裡就突然不見了!當然是你走丟!」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剛從攤位遞出來的糖葫蘆發著焦糖的熱氣,一下子就在雪國的低溫中散了熱度,香甜冰封。

原本還期待著糖的孩子此刻將與啞巴對峙擺到了第一位,在真實與甜點之間過度超齡地,又或是單純被轉移了注意力地,選擇了用眼神向啞巴發射「你會迷路你怎麼辦不如以後我牽你?」這複雜到不一定能傳遞出去的意思。

誰又能讀懂那眼神?某人一直諄諄教誨的「說啊我又不會讀心術」之盾此刻鋪張在他沒什麼變化的表情上。

『 說啊,你想說什麼?你要我讀心術可以。你現在是不是正在想「偉大的父親大人我知道我錯了我下次若走失不好好跟緊我就一個禮拜不吃甜點」,好,我看懂了。 』

我跟你、大人跟小孩之間最大的差異,就在於我會把心裡的屁話給說出來,小鬼,你還差得遠。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 然後你,怎麼,天底下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唸的。 』手拿著糖葫蘆的札希用糖葫蘆指著蒂格拉的鼻尖。

『 光是火的存在夠了,聽懂沒? 』高冷、無情、且絕對不會說一句感謝:『 但看在妳把這小子顧好的份上,我可以賜妳一點獎賞。說吧,妳想吃什麼? 』

或許感謝被轉譯為其他十分委婉含蓄又高地位的說詞了。
孩子得到了賞,她為孩子感到無比的高興,這絕對遠比自己在派裡得到瓷偶時的好運還來得令她開心。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小國王的命令捲下來。

「噢……我、我嗎?」人兒對著賽西爾眼睜的老大,任誰都能看出她的訝異與困惑,這反應再明顯不過;親子歡度的時光豈有她的份?若桌上的下午茶已是出自家長的謝意,孩子所說的要求又源於何處?為什麼?

樁椰.斐塔拉陷入一陣拉扯中。

疑惑雖至,深知遊戲規則的女人不打算違背王的聖旨,這會毀了興致與這塊派賦予人們的意義,她沒掃興到有意毀掉大小孩子的體驗。

直到晚上她並沒有特別的行程,今日行經此處還遇到有誰丟失孩子的事件純屬巧合,本來是打算進山一趟——獵槍都裝箱帶上身了,巴塞跟著出門至此,現在好像得改改計畫。
𝔼ℂ°༚ꕥ༚°樁椰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我們的小國王是對的,只是,我以為賽西爾更想和你父親兩人一起去呢。」

淺藍歛起目光,看了眼懷中的小小孩,又將視線拉到對坐的家長臉上;此刻天光還亮,夜幕低垂時光再入得深,極色便將劃破天空流淌著彩。



她知曉那片美景,是印象;現在卻不甘直視,她有底;
彩瀑的沖刷即使此刻只是預想,仍是隱泛漣漪淺浪,刷薄了冰層。


融冰細流夾帶礦碎的粉匯集沖入湖綠的汪藍混濁沉積渺渺凝出無法欺騙肉眼的色
𝔼ℂ|𝒯𝒾𝑔𝓇𝒶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肩上的孩子扶著頭,頭頂傳來他理直氣壯反駁康塔比林,將走丟的名義釘在對方身上的話語,不禁沒有控制好表情地咧開嘴無聲笑起來。

啊,記得剛見到賽西爾時他就是這麼說的呢,這表示他確實不認為走丟的是自己。

雖然對賽西爾感到抱歉,但蒂格拉是站在康塔比林這邊的——國王任性歸任性,要走丟還是不可能的,看他追上來的樣子,也不會是他故意弄丟小孩。

但這些不妨礙蒂格拉笑,笑著看小孩理直氣壯,笑著看眼前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何應對——聽完康塔比林的話後她將嘴抿了起來。

賽西爾百分之百一定不是這麼想。

就算看不到賽西爾的表情,蒂格拉也能斷定絕對不是這樣。哪個小孩會主動說一個禮拜不吃甜點,一天的甜點時光沒有兩次都快死了好嗎。(以上純屬蒂格拉個人觀點)
蒂格拉還在從康塔比林的話語抽絲剝繭賽西爾到底做了什麼時,突然被草莓糖葫蘆指著,裹著糖殼的草莓尖對著鼻尖,焦糖香隨著空氣竄入鼻腔內,稍微分散了蒂格拉對眼前男人碎碎念的注意力。

「嗯。」火的存在就夠了,她懂的。但她要不要順著對方的意終究是另一回事。

看著鼻尖前方的草莓糖葫蘆,蒂格拉眨眨眼——往前一點就可以咬掉那顆草莓了呢。

但她只是稍微退後了些。

我不要吃的。」喔,連蒂格拉都無法相信,這句話會從自己嘴裡吐出來「我想要跟你們一起逛慶典。」

「而且為了避免我走丟,我還想要牽手。」雖然我也不可能走丟,而且十成會被康塔比林拒絕,但就是示範給賽西爾看,想要的得好好跟康塔比林說出來,雖然會不會答應還是另一回事。

但他說想牽手的話,眼前這個臉很臭的烏漆抹黑國王會答應的吧。
「啊,握手腕就可以了,不然挽手也可以。」像是想到什麼的補上這句「賽西爾呢?會想牽我或他的手嗎?」
Dryaspetala:

怎麼說呢,孩子自己也不真的明白自己看見了什麼。那是一股輕飄飄的嘆息,繾綣在貼著背後的溫度上、摩擦齒舌的氣流、搓揉狼臉的指尖,信任或默契,需要或想要或期待或愛。

太抽象。

如果有個定義就好。

就如太陽風的帶電高能粒子和大氣中的原子碰撞聽來與彩色瀑布並不一致,兩者都指向極光。
誰對了?誰錯了?萬事萬物都該要分明地與什麼一一對照,真實對真實,概念對概念,冰淇淋對冰冷,甜點對甜。

「什麼是媚眼?」
他在阿姨的腿上動了動,往後蹭坐了一些,不明白更多的溫度給予的會是撫慰還是加劇的傷害。


大人也是會難過的,這時候若有個誰能夠給難過的大人一個擁抱,或許這能幫助他們許多——


他收回下巴,眼睛轉向正趴在主人身旁的狼狗。「巴塞也要去!」

這聽起來是一視同仁地公平,還是讓先前的命令聽起來像某種蓄意為之地鋪墊,就各人入各耳,賽西爾對貪婪。

札希看著喜鵲變化的神情微微的瞇起了眼,蹙起了眉頭,理所當然的,他並未注視著對方的雙眼,卻被對方主動看來的視線給補捉,如肢體反射般難以掙脫。

盡收著那些不願意聽但仍會不經意的,如背景音般流入耳中的碎響。

有一種現象,當美好的事物聯繫著糟糕的記憶時,那些美好終將成為令人作噁的葡萄。

正因知曉他的美好,所以痛恨它曾是如此美好。
這次是更有流動性的,相比那些摩擦的固體、一遍又一遍凝結的灼熱。

幾近無聲,卻高出了往日所聽聞的拍數,對他而言都是高漲且洶湧——

過於熱鬧的死寂。

『 是父親大人。 』札希將視線往一旁的熱飲表面撇去,盯著樹葉破碎的剪影晃動,指正著一個實際上根本沒有人在乎的稱號。

他也搞不清楚為何這小鬼竟想下達這樣的命令,老實說,他不介意,不如說,它確實像隻容易被殺死的貓似的,從方才見面就衍伸出來的好奇,實際上並沒有獲得確切的答案。

比起天上的,反倒更喜歡倒映在冰湖上的歐洛拉,難不成妳喜歡看著映照出來的事物,而非注視事物本身嗎?

又或是,妳更期望原本就得不到的東西,就該表現出明顯碰不著的模樣?
此時此刻,札希同時不想扒開對方看著極光時會奏響的樂曲,卻又矛盾的慾圖探得更深。該死的劣根性,如果可以把血緣換掉,他十分樂意換一個聾子的血,免得此刻都在忍不住觀測一首歌的變奏。

『 聽從命令的人越多越好可不是嗎? 』胡亂解釋小鬼頭想讓小喜鵲一同前往欣賞極光的理由,札希事不關己地用叉子切下了一口恰到好處的派送入嘴裡,從未想過那小鬼此刻是有權利命令自己,也沒想過他真敢。
聽從命令的人當然越多越好。

此時那小鬼頭的視線再度移轉,那雙成色一致而對稱的眼將目光聚焦在啞巴的臉上,聚焦、聚焦,然後……陷入呆滯。
誰能說此時兩人的對視誰更像那盤死不瞑目派上的魚,總之不會是身為王者的那方。

好像想要的都已經跟啞巴討了,一時要再擠一個,他還真擠不出來。

啞巴跟他說過想要什麼得說出口,單用看的無法傳遞所有思緒。也幸虧那思緒無法完整傳遞,否則小心眼魔王若知曉此刻孩子是因為平時過太爽而陷入困難,真不知道會優雅地得意於自己的慷慨,還是開始苛扣他接下來的甜點額度。
小小的腦袋裡沒有可以不下命令就此放過啞巴放過自己的選項,他左看右看,在桌面上找到了靈感。

他切下一部分的魚派,三兩下裝盤,湊到啞巴面前,幾雙各種意義的死魚眼湊得太近。

「父親大人,我允許你把這塊派吃掉。」

新靈感暢通腦中的思緒,他對自己想起了正確的語法感到滿意,更滿意有人幫忙分魚派的話,他等等會有更多肚子空間可以吃甜派。
charredtigra:

這無疑是震撼人心的一課,孩子臉上的表情瞬間崩塌,不知道「想法被往反方向曲解」、「一個禮拜不吃甜點」、「蒂格拉說不要吃的結果還買了好多糖」哪邊更令他震驚。
而小孩子的特點是注意力轉移極快、恢復力極高。那震驚與洩氣馬上鼓譟成另一種不滿,氣勢很快重新充氣完成。

啞巴讀得不對,他得更正。
他確實該明確表達自己的意圖。

「妳揹著我,妳不會走丟。」

兩個大人都會迷路可怎麼辦,他一手拿了糖,還好蒂格拉正揹著他,不然可沒辦法牽兩個人。
孩子的腦袋高速運轉著思路,嘆息著得把大人都給顧好了,毫無誰才是被照顧的一方的自覺。

既然不會跟他走散,為什麼蒂格拉也要牽啞巴……

「妳是不是也看出來啞巴容易走丟?」 這點曲解人意的本領若和人說他是被撿來的,恐怕誰也不會相信了。
處理完一邊,自我認知中正在一打二的孩子移轉目標,專心面對剩下的、具高走丟風險的前科家長。

他少見、終於、居高臨下朝啞巴伸出短短的手,掌心在人面前攤開。

「我牽你。」

一個「想」字都沒有的句式聽起來多像句命令,大人才剛示範完的作業連抄都不會抄。

也不想想如果啞巴真的同意,一人揹一人牽這畫面也太怪了吧。
𓆰 賽西爾 🐚
5 months ago @Edit 5 months ago
『 我沒允許你們誰都不准碰我。 』

札希有一度愣住,用一種十分詫異的眼神狠狠瞪著兩人,瞪著那隻小小的手,也沒回應誰的手,狠狠地拒絕任何親暱到噁心的互動。

那隻嗜血的手早已割斷了所有聯繫,唯有如此才能不受噩夢侵蝕。

他自顧自轉了身,移動的背影壟罩著某種難以察覺的低氣壓,且帶有一股打算把兩人都拋在原地自己離開現場的氣勢。

這下這股怔愣一下子跳回孩子臉上,不到一秒,孩子立刻晃起腿做出決策,彷彿現場實際演示那高速的反應力從何鍛鍊而來。

「蒂格拉、蒂格拉。先放我下來。」
是啊,我揹著你,不會走丟。
不然就是一起走丟,然後康塔比林要再來找一次我們——感覺他一定會生氣。

隨著賽西爾的話亂想著的蒂格拉立刻被投了顆震撼彈。
要不是她有黑火,要不是她確認過康塔比林與賽西爾是什麼,她現在一定會讚嘆血緣的奧妙。

這曲解的功力與方式不能說不相上下,簡直是如出一轍

但康塔比林怎麼想都不是容易走丟。
根本沒有目的地可以說是走丟嗎?
或說他知道自己想往哪個方向走,確實也那裡走了,這也不能算走丟吧。

蒂格拉沒有回覆賽西爾,又開始胡亂想著後,被眼前墜下的,朝著康塔比林伸出的小手,與佇立在前方的男人面龐拉回了注意力。
啊,好像。
跟之前想要握他手腕時的,宛若驚雷降下前寧靜的氣勢真像。

不過這次蒂格拉等到的結果並非被掐手心後得償所願,而是跟上次有點像又不太一樣的氣急敗壞,像是不知所措反而生氣的轉身,踏著想要逃掉自己與賽西爾的步伐離開,只餘不准觸碰的背影。

得追上去啊,不能碰但他沒有不允許追上他的。
蒂格拉這麼想著同時,肩上的人腿也開始晃動,昭示他也做出了一樣的決定。

蹲下身,蒂格拉低下頭用黑火輔助賽西爾站好後,抽回自己的脖頸。

「去吧,我跟在你後面,免得你們都走丟。」推推賽西爾的肩膀,蒂格拉輕輕說著。



然後她看著賽西爾追過去,先舉起手裡的草莓糖葫蘆偷吃了一顆——畢竟剛才消耗巨大的體力,再不補充一下等等真的會走丟——接著邁出步伐,跟上賽西爾的腳步。
媚眼。

童稚的軟音傳入耳,她微微愣了會兒才低頭,更甚在這二字上思索片刻,顯然被國王下的指令震懾地忘記自己前面說過的胡話。

孩子很輕,她零遲疑伸手撈過那短短的腰,抱著也攏著;護住幼童並使他們安心是大人的責任,不需經過任何思考,女人的肌肉記憶深刻的難以遺忘。

輪不到媚眼的問題被回答,賽西爾的話隨及引領他處,她看見灰狼聽聞誰人呼喊其名並抬抬耳,獸眼的視線在主人與人類幼獸身上轉;爽朗的電子語音再度將她的意識帶往野餐桌,她聽見對座男人手裡的平板所發出的語句。

是父親大人。

男人一言,男孩一語。人兒看著他倆同樣的切下派的部分,一個把派送入嘴中,一個把派分裝到新的盤上,仰望天空的眼睛在與她相反的距離裡被推送出去,剩下一半留在她手邊,就那麼幾口的量。
𝔼ℂ°༚ꕥ༚°樁椰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此刻有太多東西與過去熟悉的事物重疊,產生出比較。

還是個強烈的對比。

斐塔拉此刻再清楚不過。

和彩色瀑布有關的命令依然盤繞在腦海,對比上那塊聳立乾癟魚頭的鹹派,無限的對照組合屢屢不吝的展露在她眼前;樁椰試著緩動指尖稍微抓回感知與意識的主控權,手的一端摸到孩子,另端則摸到叉子。
𝔼ℂ°༚ꕥ༚°樁椰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媚眼字面上是指嬌媚動人的眼神,而我剛剛說的『拋媚眼』則是一種俗稱的行為,這通常指女性的作為。」塑膠叉在她早以被冷風吹得毫無暖意的指節間翻轉滾動,她邊說,直至三個尖端角度合宜的落在仰望派皮冒出的頭顱上時,又道:

「當然,這並不限於女性才能做,若你父親有意願——或是國王有意願,那他顯然可以在講故事之前這麼做。」

那塊魚頭在叉尖的挑動下撥離派皮表面,連同被誰糾正要在稱謂後面加上「大人」二字的提醒一同被拋開。

鹹派最後的價值進到她肚裡,剩下多魚的不要了。
(告假一個禮拜我還會在我還會在
(我還在但靈壓很淡
charredtigra:

視線中的人潮時稀疏時密集地流動著,札希被腦中的嗡嗡聲響吵得他有些煩躁。

沒有什麼是拆解不了的旋律,就好比他深信一切都是先下手為強,率先強勢占上風的人就不會有被占便宜或是被背叛的可能。

拇指的指甲刮搔著每個指節指腹,頭皮發麻伴隨著每一步踩下去一陣一陣的冒起又消失。他不經意的在上一刻與小鬼會合後,便注意著那熟悉且小巧的步伐是否跟隨在後。

噠、噠、噠、噠。

愚蠢人類的步伐位於他所知的距離,而他沒有將距離拉得更遠,卻也不覺得能夠拉得更近。優雅之中帶著急促的高跟鞋音停在了一個二手書攤前,鬧脾氣的人並不知道自己正在鬧脾氣,更沒可能理解自己正在生氣。

他提起掌心看了一眼,那兒什麼都沒有,此刻不會有血,不會有溫度,更不會有沒掌握住的或不該掌握住的。

這點令他十分安心,他冷靜了。

然後,就像是刻意與他唱反調似地,他下意識不斷聽著的軟軟腳步音靠近,焦糖的甜蜜香氣不顧他意願侵襲過來,他空蕩而自由的掌心被強硬地塞入什麼東西,接著是來自下方沉重的衣物拉扯感。

糖葫蘆被咬掉了尖頭,看得到頂端露出來的竹籤。

——下面與他視線相對的小鬼咀嚼著,臉頰被食物擠得鼓起,趕緊吞下嘴裡的東西。

「這根是我的,不可以吃掉哦!」這次記得要將自己的想法好好說出來的孩子,一開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所有權聲明,標明把糖塞進人手裡的動作只是把對方當成移動式置物架。

剛剛那短短的幾秒間孩子做了太多取捨拉扯與判斷。

首先,他被蒂格拉放下,蒂格拉卻沒有馬上跟來,他落到地面,幾步追著啞巴,又反覆轉頭看著兩方距離越來越遠的成人,每次回頭都擔心有哪方會在他移開視線的下一次回眸消失。

直到蒂格拉跟上後,他用唯一空出的一隻手拉住蒂格拉的手—蒂格拉說了自己會迷路,他得抓好——終於能放心往啞巴的方向快走。

但是,隨著啞巴再次回到伸手可及的範圍,他又馬上遇到了新的問題。
單純跟著啞巴可不行,今早出門時,他就是只抓了啞巴的披風後擺,蜂擁的人流一下子衝散了他們,這次他勢必得牽一個更牢靠的地方,才能避免有著迷路前科的啞巴再度走散。

可是,他一隻手抓著糖,一隻手抓著蒂格拉,哪裡還有多的手抓啞巴?

齒輪在小腦袋裡高速轉動,一下子迸出花火,光亮在腦裡連結成星空,一顆流星劃過。

然後到了此時次刻。他為了空出手,把糖借放在啞巴手裡。
那麼漂亮的一串糖馬上要離開手中他捨不得,還狠狠把最頂上的草莓咬了一半。

啞巴說沒允許不准碰,他自認為符合規矩地抓住啞巴腰旁的衣角,捏得緊緊。完全沒顧及家長一低頭看見這一個小尾巴後面還拖一個大尾巴的畫面會有多怪異。

草綠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足以顯見這孩子對於聲明的嚴正態度。
Dryaspetala:

札希毫不遲疑地將那塊派多魚的份端到自己面前。既然是扮演遊戲,那麼他會做一個他心目中的平民百姓──毫不猶豫地執行國王的指令,雖然這派跟本就不是他點的,但那挺拔的魚頭、明亮的眼、完美的派身──哼、不過就是外觀少見了點,食物要入口才有資格評論。

與此同時,小鬼的疑問還沒有被完全解決:「媚眼怎麼拋?我想看。阿姨你能示範給我看?」

小鬼是他撿來的,他一向覺得無論自己說些什麼小鬼總能回應幾句跟他一來一回是有點有趣,他也一點都不在意這種對答任意放到他人懷中是不是會造成困擾。
他不確定前一刻聽上去有些「遙遠」的樁椰要拐彎抹腳讓自己拋媚眼是幾個意思的,人類不免俗地會有跟他類似的好奇,讓誰做出一些超出本人風格的行為──那倒無妨,但那樣的「表情」老實說,他不記得他有試過。是的,即便或許曾有試過也已經不在他的顏面神經系統之中搭載。

札希用一抹十分複雜卻又看不出個所以然的視線狠狠燒穿(即便你或許感受不到)那位說故事前提出媚眼提案的小喜鵲,視線挪向了被挑離派面的魚頭,一臉質疑的指了指,另一手打著字。

『 都這歲數了還敢浪費食物? 』
她顯然分不出那對眼睛釋放的訊息究竟與她平時認知裡的男人有何差別,這倒先不管,人兒依順對方手指的方向望,看著落在盤中的乾癟魚頭。

「烤乾的頭顱只剩下硬骨與乾柴的肉纖維,魚油與營養早就流入麵團餡中了,那塊派才是全部的價值所在。」樁椰收下這份質疑,直指大孩子盤中的魚頭說地頗有一番道理;這點關於傳統食物的常識她理所當然能夠無私分享。

孩子嘛,總還有很多事可以學。

以手裡的叉子戳起盤中魚頭,她在魚嘴指向對座人時道:「我聽說,在某個國家的巫術文化中,把魚頭放在敵人的門口具有可以防範惡意的象徵呦。」
𝔼ℂ°༚ꕥ༚°樁椰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表面上不計較,但與年紀沾上邊的質疑還是加重了女人柳眉笑彎的深度。

叉子明顯方向不改的被放置在桌面上,她語帶笑意聳聳肩:「有趣吧,世界無奇不有呢。」

看來女人某方面不服老的心也是。
𝔼ℂ°༚ꕥ༚°樁椰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大孩子最近越來越叛逆,長大了吧,明顯是長大了。

或許長太大了。

隨一聲輕嘆,她把無謂的埋怨拋到魚頭指向的另一端棄之不顧,低頭凝視疑問尚解的幼童。

「我的國王賽西爾想要,有什麼好不給的呢?」

她將王的小小身軀抱起並轉個方位,輕勾那對稚嫩的小掌,直面懷抱疑問且充斥好奇的翠眼;意使自我除去雜念地看待著她今日限定的君主,今日巧見的小孩兒,那雙藍可沉澱上好一會兒。

https://i.imgur.com/2sX3fPb.jpeg

「看見了嗎?我的小國王。」
Dryaspetala:

那應該是一幅漂亮的光景。嘴角彎起,單眼眨下,空氣中有什麼在湧動,乍亮,帶著誘人目光的璀璨。

像棉花糖、像玻璃紙、像午後的彩虹。

散發著甜甜的氣味,怎麼伸長舌頭去舔都只能舔到一片空虛;
透著絢爛的碎光,即使去抓只能一次次任由空空的掌拍在地上,光亮永遠都在無法觸及的手背;
七彩地、美麗地,發著虹光,也如同所有光的本質那樣,伸手也無法觸及,甚至沒辦法縮短一點距離。

絢麗之下全是空洞,經不起擠壓的泡泡紙。

一個動作換得一個反應,這是生物學習的過程。他看到了,他學到了,他不該再去碰。

但他不會服氣。

他要碰,他要感覺,他要知道那是什麼,他要親手觸及。

小小的人在那畫面前抿起微張的嘴,然後,帶著審視的目光直直盯著對面的人臉,一點也沒有意會到這種舉動是否失禮。

扯起嘴角,依據想像調整臉部肌肉,閉起對應的那隻眼睛——

「這樣?」

完成了一個小號的媚眼。

而身為孩子的家長,札希僅是瞄了一眼,將那遙遠不可觸及的互動看在眼裡,但「置身其中」並不在他的選項範圍內。
作為一個人類行為觀察的樣本倒是挺難得的,但或許是因為這兩人都不怕他,所以才會如此自然的表現出人類愚蠢的學習過程。

這麼簡單的事情他才不可能不注意的。

札希用軟弱的叉子試圖將魚頭叉起,那已經毫無營養成分的部位被離奇穿透並移動了位置。他沒有繼續看著兩人,而是將那些被捨棄的魚頭專注排成一排,讓牠們的角度只好側臉「盯著」小喜鵲後,專注在品嚐自己的派上。

不吃就不吃,不就是個死不瞑目派?他是懂得傾聽建言的王,而對方顯然比較了解這塊派。

此刻那些不懂得拋媚眼的魚頭就跟這眼前深邃的男人沒什麼太大差異。

而正當他拿著叉子的手懸停在桌面優雅咀嚼的時候,他的右手也不曾閒下來,在平板上輕敲著虛擬鍵盤。
媚眼完成度(dice20)
這孩子多擺出這種表情,不是挺好的嗎?

「我聰明的國王啊,看一眼就學會了。」她說著,女人的手覆在孩童的頭頂還顯得大些,輕輕撫順掌下深色的髮。

毫無細紋的眼角,小巧飽滿的唇瓣,男孩面容彰顯屬於那年紀應有的狀態,她盡收這小身軀的樣貌,把生命歷程才跑過短短數年的孩童模樣烙在眼中,烙在背光而蒙上一層蔭的藍色裡。

「我有個年紀和賽西爾差不多大的女兒,叫做蓓索(Basil),那孩子就做不到拋媚眼的動作,兩隻眼睛總是會一起閉起來。」

沒有比較沒有差異,這腿上的重量既熟悉又陌生——這是當然,女人已數年沒有承載過記憶中準確的負擔,於腿、於胸懷、於掌心。又或者說,有什麼正隨時間慢慢地被遺忘,重量感、觸感,或多或少的還有某些情緒,興許能說是逐漸被新事物沖淡了,有值得歡喜的、有不得不感到悲傷的,時間能帶走的東西多卻也不多。
眼下,倒是什麼都淡淡地。

樁椰讓孩子轉身回歸正位,令空空地小手重新握好叉子:「蓓索會用力的眨眼,用力到小小的鼻子都皺起來了還渾然不知,那模樣比起拋媚眼看上去更像是使勁力氣的想表現自己。」

論喜悅、論傷悲,以及難以數計無法彌補的空虛。

啜上幾口失去熱度的薑汁奶茶,無論是奶味還是茶香,亦或是薑獨有的辛辣,降溫後總會比熱度相當時更加延遲地觸動味蕾,反覆沖在舌面上一會兒才嚐得出味;在好好喝盡半杯的份量有,她又開口:「啊,那女孩要是看到有人比她還先學會拋媚眼,肯定會不甘心,會氣嘟嘟的生悶氣。」

「大概是不服有人和她年齡相當,卻比她早一步做到自己做不來的事吧。」
Dryaspetala:

這個角度下,即使仰起頭也無法看見正在說話的人的表情了。

陽光在他下意識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時從天頂不留情地刺進他的眼睛,他轉回脖子,好好握著叉子,在沒有視覺輔助的情況下,純然使用最貼近的聽力將一字一句接收,拆解重新構築為可理解的意思。

「做不來又有什麼關係,學就好?」

他對著叉子眨了一下右眼,又眨一下,複習剛學來的新技能,雖然他還不知道實際上有什麼意義。

接著,他打算給自己一點挑戰。右眼睜著,左眼一閉——

孩子柔軟靈活的臉部肌肉順利完成指令。餘裕來自不曾匱乏,不受到限制,一切都從心所願。


一如既往地,札希看上去心不在焉,卻又什麼都聽進了耳裡。

咽喉滾動呼應著吞嚥,手上餐具似有若無的展現著停愣。以和煦包覆著寒霜的她,說的既沒一句話是謊言,卻也全都裹著一層厚厚的外皮,柔軟、折射使視覺誤會。

人類是擅長扭曲,只看見自己想看見之物的生物。

最後一句關於不服的說法並不針對他,但他聽上去確是有些不是滋味。嚴格來說、平心而論、就事論事,他屬於自認不會拋媚眼的人。

那不是什麼大問題,包含一個小小年紀的嬰兒已經比他早學會完成度極高的拋媚眼。


正因為「我出生的時候你們的曾祖母甚至還沒出生」,這個「早一步」的言論以及多一次的拋媚眼嘗試,都更像是在刺激每個不會拋媚眼的存在。

大人有大量,這點小事情不值得計較,在座沒有人會生悶氣,也沒有人會報復,大概吧。




那雙異色正直勾勾的盯著樁椰的雙眼。




『 蓓索,妳是說那個最喜歡《不來梅的城市樂手》的孩子? 』他把方才打到一半的長篇大論複製存到了平板的事件簿中,猛然將話題指向小喜鵲的女兒。而就誰所知或許能意識到,大孩子從來不是個會願意去將誰的名字給記住的人。

他用幾句並非從自己的喉嚨發出的話語,便能出賣他或許、其實什麼都記得──

『 妳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見見那可能會喜歡我的家裡蹲? 』

沸騰躁動於全身脈流,他能鮮明的感覺到心跳在作祟,暗示他這樣扒開誰的皮、奪他的血淚而出會讓人興奮且高亢──他知道那是蓋利亞斯,但也不是。掌握實權者才是贏家,他沒有被操控,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他想看到湖中倒影被撥擾凌亂的可能性或每個瞬間。

𝔼ℂ°༚ꕥ༚°樁椰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雪國女兒滿身的寒與艷桃,對比腿上的小傢伙,相比對座的大孩子,盡收淺藍之中的景與誰的視線,盡是她所沒有的顏色——就如認知裡沒有的情懷、沒有的顧忌,以及無邊無際曾如雪花般降臨在眾人給予失去懷中物的慈悲與同情。

斐塔拉在問句的盡頭下意識挪開視線。

「對,就是喜歡那本故事書的女孩兒,沒想到你還記得。」

她沒料到這個人會想見見那孩子。

拋來的問題好似誰說過的糖粉或鹽粒,彷彿闊手一撒傾倒在她頭頂,乘載不能又是避而不及;女人以弧勾起的紅脣封住隱隱湧冒地雜想,藍色腦袋一沉,便把呼之欲出地全數包裹在封閉的喉間泡音中,同最後一口杯中奶茶吞飲入腹

「不知道蓓索會不會也想認識賽西爾呢?」捨去杯子的雙手淨空,她轉而擁住了懷中的小小身軀,僅只是擁著這體溫比她高上許多的幼童,她輕聲:「我保證她會想和你學怎麼拋媚眼的。」
𝔼ℂ°༚ꕥ༚°樁椰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或許桌子對面的人真喜歡小孩子,她想如此說服自我,卻也在預想中給了自己一點反駁;至少對方還記得孩子喜歡的故事書,至少他還記得她曾提及的「或許我女兒會喜歡這個五百二十歲的大孩子」一事。

男人並不知道,男孩也不知道,她是這麼想的。

在這沒人知道她的故事,在她別離十年久的家鄉。只要她不提,就無人知曉;只要她不提,就不會再接收到過多的關懷憐憫,那些柔如苦針扎刺在皮表的無情與無關;只要她不提,就能無止盡地細想過去降臨在她身上的奇蹟美好;只要她不提……

她便不會意識到自己才是最想見上女兒一面的人。
「你故事說得夠好的話,大孩子。」

樁椰的嗓倏地拔得有些高,若是對她有幾分印象,這小喜鵲所鳴的音色與平時有些不同,更甚是在某個曾目睹過的演唱舞台上幾分相像。

而立別緻的面容下沉至蔭處的臉龐彷彿只閃過瞬間霾暗,人兒抬頭朝著發話的大孩子笑語:「我可不能讓蓓索見到媽媽的朋友,卻因為對方講不好故事而失望呢,五百二十歲大孩子的故事集總有能引起五歲孩子注目與興致的內容,且、不無聊吧。」

比起多餘顧忌,她倒覺得這手撒潑的糖粒省下優柔寡斷,風味更加實際。

她知道對方不會因為這點刺激就收斂,畢竟她不曾收過這個人更多的體貼。他才不會配合,孩子是自我的。

這樣就好,很好。
Dryaspetala:


他不喜歡這些音色,但又喜歡這些音色。


祂擅長一步步將他引導至毫無退路的地步,於是一切都只能罪怪於他自投羅網。

  於是, 想知道便成了 想知道,碎冰溶化於滾燙的溫泉之中,終究是同流於一河的共犯。

 『 不會有無聊的故事來自我這,小喜鵲。所以你必須讓我見見妳的女兒。 』


此人渾然沒有「可能會被當怪叔叔」的自覺。

自信滿滿之人將方才打了一半的篇幅從文件中挑了回來,播放的同時,他仍在輸入,心有所思卻別無他想。


『 一名巫師獨自住在森林裡,過著悠閒且食衣無缺的生活。 』
『 他過得很好,他有一株漂亮的左思草,一匹美麗的巴尼狄帕,還有一棵養了二十年,每年都會結出美麗的橘色發光果實的熔岩樹。 』
故事闡述的開端盡是一堆這裡誰都沒聽過的名詞,男人以奇幻揭開了故事的序幕。
𓆰 賽西爾 🐚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 一天屋裡闖進了一隻將門撐破的冰狐,飢餓得連懇求一顆果實的力氣都沒有。巫師並不感到害怕給他吃飽喝足,蓋了三個溫暖的棉被在他身上,日復一日,巨大的冰狐恢復了體力,開心的向巫師道謝。 』

『 「我已經無家可歸,你願意收留我嗎?」
 「那當然,為何不?」
 「有人說我踩過的田都會被摧毀、走過的橋都會坍塌、所待之處會逐漸寸草不生、沒有人歡迎我。」
「我可是這座森林裡最優秀的巫師,只要有我的魔法,你就能安心地待在這。」巫師拍拍胸脯保證,打算用畢生所學讓巨大的冰狐有個美好的家。 』


『 於是巨大的冰狐住了下來。他跟巴尼狄帕成為了朋友、學會了如何替左思草澆灌,學會了幫忙看熔岩樹有沒有生病。巫師成功研發了魔法襪子給冰狐穿著,讓他能夠在春暖花開的林間奔跑。 』

『 巫師與冰狐生活過得很快樂,原本就食衣無缺的巫師,認為自己找到了畢生摯愛,他們彷彿還能一同患難,度過下個百年歲月。 』

『 直到有天回到家,他親眼目睹冰狐被硬闖森林的獵人運走。 』

語音突兀於此處停頓了半晌,他往兩人各看了一眼。

『 你們覺得巫師會怎麼做? 』

滋滋——

啪擦啪擦啪擦——

啪滋——

滋滋滋滋——


孩子還未開口,不平穩的紊流已經從小小淺淺的氣息、震顫的肩膀與指尖、意圖移轉的草綠視線洩漏,無一遺漏地被古老的、過於擅長聆聽的耳朵接收。


不安的躁動的混亂的愧疚的陳舊的譴責的疼痛的結痂的癒合的有痕跡的——
𓆰 賽西爾 🐚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完好無損的。


人類都喜歡故事,主角與情境將情節與自身拉出一段心理空間,讓人得以在安全的距離外事不關己地動用自以為的理性思考;或反過來,明明與現實無涉,卻又自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代入,愚蠢地拉椅子入座。

他想知道左思草是什麼顏色,他想知道巴尼狄帕是否有柔順的毛髮,他想知道熔岩樹會不會令人感覺熱燙。


「巫師比獵人還強嗎?他能夠打贏獵人嗎?」
年幼而還未變聲的音嗓偏高而聽來冰寒,開口時不見人耳可辨的顫抖。
賽西爾沒有直接回答問題,也沒有聽懂自己的發言帶著什麼樣的立場。

他的腦袋一向知道該怎麼做,而一個擁有能力的巫師該做的事——


他沒有那樣做,所以嘴裡殘存的女王派碎屑,盡是破碎的核桃味。
有自信的孩子能好好長大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吧。

明顯又一記朝她潑灑好似滿掌的自信傲氣,女人揚起笑,把那自詡為說故事大師之人的堅持先擺到旁,讓入耳的字音賦予她思想中的情境與畫面。

她理所當然不知道那些奇幻名詞代表什麼,不過故事嘛,架空的背景及設定,類似的概念在她閱讀書籍的年歲裡並不少見,特殊元素或許總有它存在的意義,相當的概念配上引人入勝的包裝亦是某寓意傳達的一環,先不論巫師與冰狐存在何方又是什麼模樣,她將兩方的立場帶入自身,令文字引出的感受服貼於想像。

獨居林內,擁有法力且自給自足的巫師、在他人包容自身存在造就代價下的冰狐,兩者在共譜的生活中產生更多的滿足,目前為止聽上去都是美滿的好發展。

若是沒發生什麼事情,這兩個生命有必要遠居於群體奔逃在外嗎?
𝔼ℂ°༚ꕥ༚°樁椰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她想著。

少數的存在離群索居,就如她認識的某些血族,那些自然構造下必須飲食鮮血維生的族群被普通人類視作異己,人因恐懼與無知驅其別院,在多數裡不得不成為特別的一方,被排擠在外的一方。

同為大群體之外的個體,在兩方靠著彼此的緣分相遇時又被現實拆散的此刻;若巫師的法力是種能作用於助人,同時亦具傷害性的力量,此刻擁有特殊之才的巫師亦是握有選擇權的人——

「何嘗、不為了牠披荊斬棘呢?」

斐塔拉在故事裡帶入了她認知內的世界,更甚借用某個她認識之人所言。

那個她甚是喜愛的答案。
Dryaspetala:

『 巫師的魔法肯定能打贏獵人,而且絕對有能力把獵人撕裂成好幾塊再用樹脂將他們做成耗時約3000萬年就能完成的琥珀警告世人。 』

該怎麼說呢──這一句話能吐槽的點太多了,即便把「恐怕有點不符合兒童讀物需求」給刪了,還有過多值得被一個正常人打上問號的細節。

或許是說故事的人在認知上「警告」帶有重要性或別的原因吧。札希一臉平靜如既往的死水表情繼續以那優雅的指尖述說著故事的後續,聽著不同立場、不同年齡、不同經歷的兩人,發出那些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響。

『 然而巫師並沒有這麼做,溫柔的巫師跟著綁走冰狐的車來到的城鎮,想要小心翼翼的、無聲無息的、不驚動到城鎮的,將心愛的冰狐給救回來。 』

『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看到冰狐的皮被高掛、美麗的眼珠子如寶物般被珍惜的裝進了容器裡、牙齒與爪子被巧手工匠製成了能夠像他射擊的箭矢與被砍了會好痛好痛的小刀。 』

『 即便有教訓獵人跟所有因此獲利的商人的能力,他仍難過得逃走了,因為他不想傷害其他人。 』
『 他回到森林裡,過著失去冰狐的生活。 』
『 他忘了替左思草澆水、忘了替美麗的巴尼狄帕梳毛、忘了熔岩樹若不定時澆灌火焰,發光的果實會逐漸石化失去光芒。 』



『 他要他的冰狐回來,但他回不來了。悲傷與憤怒在懊悔之中增長。 』



『 「我能替你做些什麼嗎?」失去光彩的左思草用乾枯的聲音問巫師,巫師沒有回答。 』

『 「我能替你做些什麼嗎?」處理著打結頭髮的巴尼狄帕問巫師,巫師沒有回答。 』

『 「我能替你做些什麼嗎?」最後一顆發光的果實如心跳般發問,巫師沒有回答。 』


『 他意識到身邊的事物都是如此溫柔,就算他包裹著懦弱、虛偽的溫柔,卻沒有人責怪他。 』

『 一切都是太溫柔的錯,若在最開始人們就害怕巫師、害怕森林,那麼獵人就會害怕他,不會有珍貴的東西死去。 』


『 他把獵人的皮高掛在屋頂;他把商人的眼球挖去,一顆顆鑲在門上;他將工匠的骨頭裝飾在樹上,只要風一吹,就能讓整座森林發出喀喀喀的聲響。 』

『 他奪回了冰狐的一切,將他的皮、眼睛跟爪牙都視如珍寶的帶在身上。從此,他和冰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


誰都聽得出來這所謂的幸福快樂是虛偽的迴轉,且至此也絕對不是個「適合小孩」的故事,更別說這裡還正好有一個可能六歲左右的小鬼頭。他將視線投向一大一小,若有幾分期待,想必是預期了人類也只會有不舒服、不高興、害怕或不理解等反應,並且在這其中試探跟尋找著預期之外的反應或回饋。


反正我是挺滿意,要鼓掌還是要拍成電影他都無所謂。


『 如何?這故事還不錯吧,挺激勵人心的。只可惜我個人更喜歡琥珀樹脂的做法,還不會臭。 』

𓆰 賽西爾 🐚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然後,或許是出乎他意料又不那麼出乎意料地,他從那個他撿來的、從一開始就覺得怪的人類小鬼,聽到一陣寂靜。

平靜無波。

就像是所有最湍急激險的漩渦永遠伏於最平穩的水面之下,漸漸,那陣平穩表面終於泛起了紋。

隨之而來的是極端洶湧的翻騰,鋪天蓋地的欣喜。

混著微量的愧疚、混著一點點茫然、混著稀薄的悲傷,包裹著傾慕跟羨慕跟憤怒跟渴望,海浪捲起的泥石砂。

劇烈地鼓掌。

孩子聽著這個故事,順著敘事者,毫無阻滯地滑入故事主角的視角,故事將他帶回那個下午,以及更之前的好幾個下午。

血味及腥氣,灰塵黏著書本纖維,有限的天空,有限的文字。

可故事的主角與他不同,巫師不僅僅能以目視,還能出手。
他能全身而退,他能得回他要的。

他不用重複他接下來的結局,而巫師與他最根本性的不同,他想,就是這身能夠超越常人的能力。

這就是故事的便利之處,他聽著,不用感受悲傷,不真的失去什麼,卻意外體會了一把與己無關的、反抗一般的快感。

好方便。他想著。好方便,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但凡是渴望的——全部都能掌握在手中。


看來家長當初或許包含著幾分嚇唬意味的故事被小鬼以奇怪的要點給抓住了


他是不值得喜愛的孩子,比起巫師的下場,他更關注巫師能夠得到什麼。

他是不值得喜愛的孩子,他的情緒及同理能力尚未被培養就已經被剝奪。聽著人的悲傷,無法理解悲傷。

他是不值得喜愛的孩子……所以,他噤聲,他蜷縮,他在巨大的威脅前方迴避而過。

他終究是不值得喜愛的孩子。


熔岩樹澆下女孩艾娜的鮮血,一切的解答該怎麼做,他知道了



那是多麼地令人喜悅。


就好像這麼大量的喜悅,真的能掩蓋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𝔼ℂ°༚ꕥ༚°樁椰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這絕非適合學齡前孩子聽的故事,曾經作為母親的人反射性的判斷。

更別提她腿上還有個年紀相仿的孩子,鑑於這不是她的骨肉,女人則忍住差點摀上男孩耳朵的動作——別人的家教外人管不著,但她不禁想著這小小孩平時究竟都聽了些什麼。

「這故事聽來頗具你的個人特色,大孩子。」不是鐵軌列車壓人,就是花圈祭祀之俗,死意的氣息濃烈一如曾經從對方身上聽來的種種,她絕對不是在嘴人怎就這麼愛講些死人故事。

畢竟喜好是沒有對錯的,作為心胸寬大的大人,她懂得包容對方所堅持的這點童趣。

「雖然我不認為五歲的孩童能夠理解故事構成的事件與代表,但它確實不無聊。」難不成六歲就能懂?

注意到懷中暫且是沒什麼動靜,眼下的角度她沒能看清楚孩子臉上的表情,了無更多肢體動作的模樣更令她無從判斷,樁椰就這麼沉了會兒,令方才組合成篇幅故事的字詞跑過腦海。
𝔼ℂ°༚ꕥ༚°樁椰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除了生命,巫師拿回冰狐的所有
「若這故事有後續的話,你覺得巫師會在失去冰狐的懊悔中沉浸多久?」

——但那將不再是他的冰狐。

「且,下一個相仿『冰狐』的存在出現時,你覺得巫師會怎麼做?」
不同的眼光會有所不同嗎?

她不清楚,但她想抓住每個供予驗證的機會。
𓆰 賽西爾 🐚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Dryaspetala:

懊悔、下一段故事,這些問句不算直擊中孩子最有興趣的部分,他稍稍向前傾身,伸過短短的手,把裝著派的盤子進一步抱進自己的雙臂中,整個人往後又坐了一些,投身於本該不屬於自己的柔軟懷抱中。

都是短暫的、都是暫時的,所以屬於他的這份派,他勢必要親自用雙手緊緊抓住。

他嚼著派,鬆軟的派餅裂在盤上,原本的形狀崩散而開。於是不知所措的孩子,抓著被他人賦予在手中的尖叉銳器,碎塊重新聚形。

別想那麼多,所有的美好都被他掃進嘴中。嚼啊嚼啊嚼,他從盤子上勾起一雙大眼看著對桌,對於所接觸到的問題都要好好探知答案。


『 下一個相仿的冰狐? 』
正得意於故事闡述的札希彷若沒料到這樣的反饋,靜靜地用指腹貼在唇畔,凝視著樁椰的雙眼,似要將對方的靈魂給穿透。
下午的陽光偶有鮮明刻劃枝葉陰影的時刻,昏暗與耀眼一度變得鮮明,隨後又因天上飄過的雲朵變得模糊。

『 誰都知道愚蠢的巫師注定要懊悔一輩子,但反正現在有「冰狐」在他身邊,那些懊悔又有什麼重要的? 』

札希揚起下顎,以那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指尖往空中繞了兩圈,像是在無聲譏諷著這個問句的單純天真。

『 至於下一個相仿的冰狐……真的有?那也不過就是移情與填補的心態。冰狐就是冰狐,相似的終究是相異。無論如何,那就得看巫師重視的究竟仍然是冰狐,還是另一個他重新尋獲的珍視之物。萬物於虛無飄渺的意識之中皆是如此,既不具覆蓋性,卻也不具有不可取代性。 』

誰都很難斷定札希究竟是以往回答問題都如此認真,還是此刻的回應充滿了誠意與對愚昧無知的譏諷。他重新端起了自己的飲料,視線未曾從孩子的眼神、反映、呼吸,與樁椰的發問中轉移。
「那你呢。」

稚嫩的童聲突然接進話題中,昭示著孩子的嘴巴已然清空,也更加明白地表露無論那些用字與詞語是有意或無意地隱晦與彎繞,確實,這裡有雙眼睛在看著,有對耳朵在聽著。
那小小的腦袋轉著、轉著,忠誠或固執或愚蠢又聰慧地,正不斷將不該被孩子接收的話語一絲不漏地處理解析乾淨。

「你跟巫師一樣厲害,如果遇不到下一個冰狐,你可以再造一個?你會?」

嗡嗡鳴聲自腦中響起,紛飛於無人能撇見的暴風雪中。
札希面無表情的臉方才微微抽動了一下,他心無波瀾的將視線從發問的小鬼身上,不著痕跡地轉移到了樁椰身上。無聊的問題,不值得他回答,但他大發慈悲的回答了小鬼頭的提問。

『 我並不需要冰狐,小鬼頭。 』

誰又知道那是在睜眼瞎話還是鋼鐵般的發言,他的指尖在平板上優雅的移動,隨輕輕提起,播放著下一段語音。

『 那麼小喜鵲,妳又是基於什麼理由提出這個問題?但願妳的回答是有趣的。 』
Dryaspetala (標個免漏)
樁椰在對座人的注視下再次挪開視線,深深地將大氣中被寒冷包裹的氧吸入肺臟幾近飽滿,這舉動甚至多少會影響身前的男孩,她能在略窄的目光中意識到深色的小腦袋瓜隨她一陣呼吸稍稍移動,又隨著她輕啟地唇吐出大量空氣時歸於原位。

濃白的煙霧自紅唇間洩出,大量白氣隨微風遠飄消融在空,人兒將略帶沙啞的粗糙音節組合回應:「當巫師最後如願以償奪回失去的冰狐後,在他人生這個階段之下對於自己又因此理解多少了?我感到好奇,於是假設問題。」

「並覺得你會給我些許經歷上的見解,好驗證我的問題,畢竟你是把故事帶出來的人,大孩子。」誰知道說故事的人從何選擇了這個故事來演說,而闡述者勢必要接受會後聽眾的疑問,這是潛規則可不是嗎?她只是利用機會罷。

藍眸掃過佈滿午茶殘骸的桌面,她清清喉,三番吞嚥潤喉僅為要說的內容做足發話準備。
「就故事而言,不曾擁有所以如此珍惜,巫師生命裡出現無可取代其左右的存在,然後失去。那麼更之後的故事呢?抱持著長達一生時間的懊悔也好,只要生命尚未結束的那一刻,已經烙印在骨裡的痕跡勢必會影響餘生,而他的餘生會怎麼過?」

即使明白生命勢必會有難以填補的缺口出現,而她也為了不再迷失苟且的讓日子流逝,她仍做了許多無法替代失去之物的慰藉之舉。就如男人所說的,這不過就是慰藉與填補的心態。

不可取代之物是無法輕易被覆蓋,亦然被取代的。

「所有的彌補與慰藉之舉只會一次次在意識裡強烈的告知自我木已成舟,沒錯,後知後覺的,人們只能提起事實並選擇如何繼續過下去。」

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

至今她仍深陷在選擇裡尋找答案。
「我今年三十,大孩子,然而我已無法想像接下來七十年——當然,如果我能活到百歲的話——我的餘生會怎麼過,這是我好奇的理由。」自曝年紀的女人如家常閒聊,迴避異色雙眸的眼神終於再次交會。

這話或許在他人耳裡聽起來毫無關聯,無所謂了吧,她沒有說白的打算。

比起血族,她僥倖的認為自己不需要再為了先天的種族優勢活過餘百年的時間。那些苦痛反覆咀嚼即使可能越嚼越淡,殘留在意識裡反覆侵蝕與折磨的時間並不會就此完全消失,她沒打算揹著這些苦楚如此之久,傷痛的餘燼總能在無謂小事上再度搧燃出燙傷人火苗。
𝔼ℂ°༚ꕥ༚°樁椰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樁椰抱起男孩走向對座,穩穩地讓那雙短短小腿安穩放置於男人身側,給予孩子一記摸摸頭,便回到位置喚聲巴塞躺臥上腿。

她揉著乖臥在腿上灰狼粗軟的毛髮,凝視對座的一大一小,將自己那份尚未吃掉的女王派拉近以叉子戳下一口的份量。

「如果今天有這個魔法或技術,能夠再造或還原失去的對象,你們會做嗎?」咬下派前,她將問題拋往桌子對面。
Dryaspetala:


騰空離地,大人無須向孩童解釋自己的行動或意圖,賽西爾在毫無預期中被抱起,在熟練而施力得當的懷抱中,他甚至不用特意調整姿勢以維持平衡。

不透過言語被安撫,於是孩子們都是敏銳察覺環境變化的最好接收者。

他們會自己觀察世界,他們會自己蒐集資訊,他們會自己思考,若沒有開口或提問或與誰確認——他們會自己形成理論與解答。

他在拍撫中下意識半瞇起眼。

大人忙著聊天、忙著說故事,他抓著空檔把女王派一掃而空。
𓆰 賽西爾 🐚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他知道甜派裡包著什麼,他見過完整無缺的一整塊核桃。
那該多令人垂涎多令人嚮往,軟硬變化的口感該多令人期待多令人欽羨。

在離開孤兒院前,他也曾對於一塊鑲著水果碎塊的派汲汲營營趨之若鶩——


褐色的果實,在嘴裡碎成好幾塊


胡桃屬植物的氣味濃烈地散開,銳利的尖角刮得人口內生疼。

他微側過身抬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家長確認神情,一如平常,那無表情的嘴角仍維持在原位。

已經吞下去的女王派不可能再吐出來,即使嘴裡都是混著絲絲腥鏽的殘存香氣,也無法讓曾經的那塊核桃回到盤中。
𓆰 賽西爾 🐚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不會。」

孩子的一雙眼睛望著剛剛才給予自己溫暖與擁抱的人,原應代表著生機的一對草綠,看不出遲疑或猶豫的波瀾,他睜眼,他看著。

如果生命能夠再造,巫師就不會只帶回冰狐的皮毛眼睛跟爪牙。

後知後覺的,人們只能提起事實並假裝視而不見,繼續稀里糊塗地過下去。

覺得不夠也沒有意義、重來一次也沒有意義。
吞下核桃的人注定要嚐著血味,無論是原本那塊核桃還是嶄新的另一塊核桃盛在眼前,讓人再度獨自感受嘴裡的尖銳隱隱作痛。

曾經覺察的瞬間就是之後刺痛的每一瞬間。

傷口會發炎、會潰爛、會癒合,然後永遠留下痕跡。
札希乍看平靜地望著闡述理由的女子,指尖持續在杯身上緩緩觸摸著杯套上毫無殺傷力的隔熱厚紙鋸齒邊緣,這段沉默被延續了幾秒。視線在孩童回答時,視線一度僅以眼球的運動微微轉向,最後回歸至原點,凝視著前方的人。

他並不討厭假設情境,不如說根據理解假設問題背後的用意能夠增添他生活上的樂趣。這也是他發問的原因,理解一個構築式的運作方式、拆解其零件,攤在他的面前──小喜鵲的「聲音」固然讓他偶爾感到有些煩躁,但是那與他因而渴望將每個零件拆出來並不衝突。

看似毫無關聯的細節總有關聯,這是他從以往經驗中所知的、人類的運作原理。

所以他並不反對樁椰提出的理由,之所以好奇後續、之所以好奇他述說這個故事的理由、也之所以認為故事能驗證敘事者的經歷──

迂迴於心中的慘劇扭曲了事實的認知,他不覺得自己曾經作為故事裡的任何一個當事者。他只是一個吟遊詩人,而他相信他把故事說得比任何一個白癡吟遊詩人都說得還好。

『 三十歲也才剛開始罷了,小喜鵲。 』

那聽起來就像是有誰難得貼心在安慰人「一切都還來得及」。而實際上,那對一個自認對人類頗有研究的大孩子來說,僅僅是意味著「你們也不過才剛學步」之類的嘲諷。

後知後覺的,人們只能提起事實並選擇如何繼續過下去。
札希的視線下意識往平時曲堤西會待的位置看了一眼,隨後又將視線擺回小鬼頭的髮旋上,像是在恥笑孩子頭頂少了個黃金比例漩渦般的以鼻腔笑了一聲,從未將嘴角鮮明勾起,卻讓人覺得他在難得微微上揚。

『 若今日魔法與技術抵達了這樣的高度,我會做。 』

深邃的異色眸子直視且直白的坦誠回應,仰頭俯視自己的指甲,用拇指輕輕的觸碰著每個指背,接續著輸入文字。

『 然而當逝去的人僅僅是被你的記憶塑造出來時,也將再也不是你所失去的人了。大腦會竄改記憶,以事實作為基礎強調美好抹去負面、或是放大悲傷忽略好意,讓你信以為真—— 』

『 而那又何妨?先不論是否真的有慰藉或麻痺用途,至少這項技術是很值得研究的。 』
「你剛剛才說不需要冰狐,又說會做?」前一刻沉在孩子眼底的決斷瞬間崩塌,小小娃皺起眉對著君王不客氣插起腰,今天恐怕是國王跟君主一決高下的日子。

「你明明不需要,還造一個,被造出來的冰狐不是很可憐嗎?」

『 「需不需要」與「要不要嘗試執行」是兩回事。就跟人體實際上並不需要更多精緻澱粉與甜點,但人們仍會選擇品嘗甜點一樣。這世界上純看心情決定的事物可多了,小鬼。 』


看看誰正在用什麼樣的語氣跟今天遊戲勝出的女王說教。


札希的視線此刻飄到了巴塞的耳朵上。總算是有點興致想要餵點蘋果給狼的札希無奈沒有關鍵道具可以在小鬼頭被物歸原位後還把小喜鵲身邊最後的小動物拉攏至旗下。他突然拋開了剛才的話題發問——

『 這裡總有賣什麼巴塞愛吃的……牠吃魚頭嗎? 』牠吃魚頭嗎?
一個不會,一個會。

眼前兩個人給出相異的答覆。

大人的思考視角與孩子不同,或許單單是憑經驗與體驗的差異,當前車之鑑樣本數夠多時自然能假設與想像更多的可能性,同時給予事物既定印象的情感判斷;而孩子往往可能會給出大人既定印象外的立場發言也不一定,沒有邊界與框架的事物是難以預料且捉摸不定。

當然,有時倒是十分好預測就是。

被造出來的冰狐不是很可憐嗎——

她有預感那位與男孩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或許在聽到相似的回應時同樣會這麼想

友愛與善良的慈悲,值得受人珍惜之想。
𝔼ℂ°༚ꕥ༚°樁椰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大男人的話相較刺耳,即便這是她預料內的答案與想法、即便道理更加切實,那些她刻意迴避,通過他人之口所言即是的事實;她早就知道了,但她更不想自動去拾起的道理。

斐塔拉從不認為自己做足面對的準備,於是視而不見;

不甘認為自己能接受任何慈悲寬恕,於是奔波驗證著那些假設;

當事實條件直通自身的無能而為,再藉他人之手挖掘創口,直視處處存在已久的膿瘡爛血。

女人不知何時撫上黃銅鍊墜的手緊實地握著墜子須臾,直至對座人言出一聲「小鬼」頓時鬆掌,出神而忘嚼食吞嚥殘留在舌根的派皮渣與唾水相融,沙質地的混合物被下意識的吞入腹底。

膩口甜餡、嘈雜鬥嘴,揚眉的一對藍在問句尾端直視著死魚眼。

是桌子上的死魚眼。
𝔼ℂ°༚ꕥ༚°樁椰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巴塞。」說實話她不曾拿這種不帶肉的骸骨給自家狼孩子吃過,基於問答與出自她本身尊重孩子意願的想法,樁椰從那列排整齊的魚頭中撿起其中一個,湊向巴塞嘴邊。

灰狼嗅了嗅那塊乾癟的骨,下秒便含進嘴中,小魚頭在狼的雙顎中顯然的翻滾片刻,最終那塊可憐的魚頭並沒有被咬碎,反倒是沾滿了犬唾液的被甩到一旁的白皚雪地上。

在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大灰狼的反應

女主人只是笑著聳肩,揉了一把那垂到不能再低的狼嘴角。

「市集的話......應該會有一種叫做Lingonberry(越橘)的莓果子,味道......痾、很特別,巴塞也挺喜歡的。」她伸出食指與拇指,以捏物的動作比出較為窄小的距離示意。「只有這麼大的紅色果子,如果你們沒吃過的話可以試試。」
Dryaspetala:

「那不一樣,甜點被吃又不會痛。」孩子為自己的立場反駁。

那麼,打造一個無意識的死物就沒問題了嗎,無論有多麼相似的擬態只要沒了感知是否就不需要探詢意願的存在,若一個實體之所以珍貴是由於是否能感覺,活生生的抹去其知覺讓其歸為能完全受其打造者希望的樣子,是否比並非真的如此十惡不赦。

即使是心思再怎麼複雜或過度吸收而顯得早慧的孩子,不會明白出於直覺的、可稱為天真的純粹反應,從社會馴化的角度柔軟細剝下去,也能被稱為殘忍或邪惡。

誰都是以己身為出發,以己思去論斷。王者一般理所當然評判著世界。
就如小小王者在聽到對於水果口味曖昧不清的描述,動了動眼皮,一下子轉移了視線,任性地隨意分配自己的注意力。

「啞巴,我想知道是什麼味道。我能吃吃看?」他大膽推測既然是巴塞喜歡的莓果,肯定香香甜甜很好吃吧?

札希面無表情地將漿果植物的名字收進耳中,賞心悅目的將視線從帶給他歡樂的醜陋狼臉上轉回了那時刻不寧靜卻於此刻多了點點綴的女人身上。

若要說有什麼一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也捏不清個具體。有趣之所以為有趣,便建立在某些事物的千變萬化之上。

『 既然是吶喊臉冠軍狼喜歡的,自然是得好好嚐嚐。 』
『 曲提西。 』


男人鍵入的字句於空氣凝聚為實體,習以為常的拋出球,然後理所當然等著熟悉的聲音接下那顆球。

直到凝滯的沉默真正讓人意識到球並未發出落地的聲響、也沒有如預期導出反彈與摩擦,札希才意識到自己當著幾人的面犯了個錯。

札希並未朝著曲堤西以往所站之處看去,而是重新端起了早就杯他喝空的杯子,毫無波瀾地盯著空泛的杯底,自視心中未有任何一絲崩塌,也沒有任何事物該重新建構。

『 我老忘了他今天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

他很直白地承認自己的疏失,而這或會是難得看到札希以旁人難以察覺的形式倒吸了一口氣。他放下杯子後,一手端著小方塊站起。

『 不如我們買點越橘帶去看極光,晚點回去再跟他好好炫耀一番作為懲罰。 』
究竟是罰了什麼,又或是為何會覺得這般炫耀對於曲堤西來說有任何意義──沒有人多想,至少札希本人是沒想通過。他的視線掃巡在座之人,確保食物都被解決,並且沒有任何一個人還需要時間品嚐後,又看了一眼樁椰。

『 你呢?小喜鵲。若有技術你是否會選擇製作冰狐? 』
「我想,但我不允許自己這麼做。」樁椰邊是著手整理桌面上的空盤空杯,很是習慣地收拾著餐後物品——就當作曲堤西今日不在,替那可能不習慣做這些活事的大孩子盡舉手之勞。

婦人心難耐多管閒事,即便她早已不符此身份。

「在我明白冰狐永遠不會回來的那刻,我便不會留下與牠有關的所有。更別提牠所遺留的,尤其那些聽起來像屍塊、會發臭的部分。」即使那不過就是個故事,且她方才並未掃興的直言而論,但終歸這女人還是忍不住提起有關巫師奪回來的東西——到底誰會把好朋友的軀體殘骸留在身邊,這太變態了。

「回憶終究是不能被覆蓋與彌補的,重複卻相像的事物對已經失去的當事人來說似夢似影,人心底總是明白不在的就是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失去一次就不會回來的事物,注定都是拿來給某個生命添彩的離開。」
𝔼ℂ°༚ꕥ༚°樁椰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如女王派、兩位大人與一位孩童、敬獻祭與極光,冰山與融雪。

她在失去了重要的事物以後回到家鄉,卻又在這看見數不清相似過往,但她明瞭這些與自身過去無關的,每個畫面無不是一種驗證。

眼前依然能隨時間長大的生命,都是她無法停止稱羨的存在。

「話說的大,我只是明白,就算這種技術讓我重新見到冰狐了,在任何我發現到『新的冰狐不是我所認識的冰狐』的同時,當下從希望裡被拖出來的絕望是我無法承受的事實而已。」

她先一步起身,在收拾整齊的疊收餐具前直視男子與孩童,「為了不讓自己被過去所困,人或許得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抵抗與接納……才行吧?即使這聽起來具有矛盾。」


羨慕的人深知無法移開目光,於是乎選擇移開目光

Dryaspetala:

一如既往有人代勞,他便不會輕易意識到平時有誰都已經替他打理好一切。札希似若無他想地看著遠處的山峰,好似根本沒把那份收拾的行徑放在眼裡,卻又不可控的接收到紙盤或塑膠摩擦堆疊的聲響。

當樁椰直視而來,某種聲音仍在札希的腦門裡大量的反覆地撥放──刻意用寒霜鋪蓋的旋律早已彰顯其輪廓,偶爾有人會把聲音的旋鈕調大。習慣開始讓札希本人重新被麻木覆蓋,即便有某個聲音還在無人能見之處嚷嚷著「更多、更多、需要更多。」刺激著誰很努力很努力去抵抗或接納的事實,但他本人也也意識到那些聲音已經不困擾他了。

哼,這點小事果然不會困擾到我。
這僅僅是加入了材料的當下,而封蓋意外成了關鍵的舉動,細微的酵母菌隨時間將材料中的單醣消化分解,生成能量、維持其生命,進而產生了人們最愛且得以高昂出售的副產物──酒精及二氧化碳。而這個過程總是需要一點時間,對一桶葡萄酒而言、對一個冷淡而優雅的陛下亦是。



『 人類本來就是矛盾的生物,妳大可不必感到自責。 』

不幫忙整理收拾的人歪著頭,長髮隨著腦袋傾斜如瀑般朝地面靠近了莫約三公分卻仍懸著,3C產品話說得好像誰表面上真的自責了一樣。那在誰的耳裡又或許是多麼難能可貴的貼心。札希當然不會把自己歸類在矛盾生物的範疇之中。
札希認為小喜鵲終歸是個善於認清現實的人,腦袋瓜清晰很重要,至於小喜鵲本身如何面對倒是其次。但,若小喜鵲能把那些埋藏的故事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並釋懷的話,那個臭老頭很快就會對她失去興趣,而他也能享受腦子裡的清閒。

於是原先其次之事終究被默默黑箱了位置,造就了誰就此不再閃避那雙藍色的視線,一手還不忘把剛才遺失的孩子壓著著頭頂,彷彿在無聲對小鬼頭暗示著「我手若沒離開你哪都別想去」。

而頂上的重量壓下,威脅的指令卻沒有確實以言語落下。有些概念即使不斷以語音軟體言談,教育者從未認真而嚴格的以行為身教。所以不一定真的要照做、不一定真的要說出想法,大家都會像自己那樣自行推論,他沒有聽到看到沒有意識到即不用對此作出反應。

不反應就是沒有聽到沒有看到。
賽西爾抬首,孩童細軟的毛髮刮過長者的掌心,敏感而細微地觸動人體本能的感受與覺知。壓制的結果永遠只能是順從,或只不過稍微有趣一點的另一方,反抗。

啞巴大概是打字打得手臂痠了,那好吧,他就在這再待一待。
他不是不習慣當啞巴偶爾為之架掌架臂的靠墊,就如他躺在沙發上看書時,若啞巴當天心情好,啞巴的腿也會是他的枕頭。

那很公平。

賽西爾安分地待在椅子上,良好的禮儀教育沒讓那雙小短腿掛在空中晃啊晃,喉嚨底處,某種發酸的乾澀感規訓著他的一言一行,描述著何為聽話、何為好孩子、如何受人喜愛——「更乖、更乖、你要更乖」——那些人嘴一開一闔。
所以為什麼呢,什麼是聽話,遵從大人的願望是聽話,願望不一定要說出口,不說出口也要能正確反應的孩子才是聽話。
啞巴是啞巴,無法符合定義上的說出口,那麼以平板打字算不算是將願望說出來?
如果沒有說出來還需要執行嗎?他應該要遵從嗎?遵從算是實現了啞巴的願望嗎,那麼,願望不說出來也可以實現嗎。

或者,反過來,巴塞沒辦法說話,就沒有實現願望的資格嗎。巴塞喜歡吃越橘,無法言語就不能被滿足願望嗎?

但他想讓巴塞實現願望。他能讓巴塞實現願望。不是哪天,而正正是今天。今天他擁有這項權力,他是王。他能做決定。
𓆰 賽西爾 🐚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他突地轉向啞巴。
札希掛在他頂上的那隻手臂在孩子的視野中擋住了半張臉,露出一顆眼睛。

綠的那一側。

好像想起了有什麼事啞巴沒聽話。

「你還沒拋媚眼。」賽西爾抵抗成人手臂的重量,艱難地抬著下巴。老師們說過,說話時要直視對方的眼睛:「你不會?」

這句話真的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孩子也從未考慮是否包含任何諷刺的意味。
正如他此時此刻轉回頭,對著給予親暱的對象理所當然回應——趁著某個大男人的臉部肌肉如凍結般僵在那的時候。




「怎麼會困在過去?阿姨沒有力量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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