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白羊毛,如雪,如鍛鍊光明的銅,如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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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的雕刻家AU超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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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test #11 噢,Alastor,愛石頭勝過愛人。
他的身邊離不開這句話。
在撿了滿兜口袋石塊回家,母親摸著他的頭,無奈又溺愛地注視他膝蓋沾上的灰土時。
在撫著大理石,眼裡如錘落在鐵上迸出光芒,又一次回絕了同儕前往酒館親吻威士忌與金髮姑娘頸間香汗的邀約時。
噢,Alastor,愛石頭勝過愛人。
他對情色旖旎興致缺缺在工坊間不是秘密,從不在吻手禮時摩挲掌心,跳舞時摟在女孩腰際的手指總是安份。
「猜猜怎麼著?那小子肯定那話兒有問題!」
與他不對盤的約翰說,酒精在他唇舌間把話音攪得亂七八糟。
「你懂什麼?」有漂亮女孩噘著嘴反駁,「或許他是難得一見的紳士呢?他看起來像是。」
嗤笑流淌在啤酒泡沫裡。
「甜心,得了吧!」有人說。
「就讓我們當成他雕的像會在夜晚活過來幫他含老二吧。」
低俗的言語在酒館裡碰撞出一連串笑聲,「男人聚在一起總是這樣的。」有人替他們辯駁。
Alastor此時闔著眼睛,躺在工坊的硬板床上。
金色的存在造訪他的夢鄉。
祂發出聲響像十把小提琴同時演奏在他耳邊。
「人類,你得塑像。」
「我每天都在塑像。」他答,「何況他們視偶像崇拜為惡。」
「你在乎他們口中的善惡?」
他在夢中挑起眉頭——夢裡頭的他是否擁有五官?算了吧,這是它解讀時該苦惱的。
「我不在乎他們如同我不在乎你。」
祂低歎,管風琴一般的音色嗡鳴不散。
「這不是請求。」
他聽見了,又沒聽清,在夢裡沉沉睡去,嬰孩一般無知無覺。
生活如往常繼續,雕刻、烈酒、雕刻、爵士、雕刻。
親手塑造出形象的甜美讓他沉醉其中,當槌敲在鑿上,手臂輕微如蟻蝕的麻癢如電流般擊中他的神經,比起熱愛,也許以成癮冠名更為合適。
庫房中央被棄置的大理石仍被布幕掩蓋。
Alastor白天造訪酒館的次數變得頻繁。
將琥珀色液體灌進酒壺,酒保覷著Alastor眼下如傍晚樹影一般的青色,又在他遞來銅板時發覺指尖的顫動。
「嘿——」蓄著落腮鬍的男子欲言又止,「你最近還好吧?」
輕啜了一口威士忌,「噢,當然,當然——我甚至睡得比往前都更好。」
「看起來可不像。」
「天知道,」他聳肩,撢去了爬上袖口的蒼蠅,「走了。」
夢裡沒有開裂的土地亦沒有洪水,只有輕哼的歌與笑聲,橄欖枝和蘋果葉。
比羊水更暖,比懷抱更堅實柔軟。
有什麼在帷幕之下撐起了形狀,如胎兒的腳印浮現在母親血管分明的肚皮。
不是沒人看見,但始終沒人發現,直到第一個人指著喊出了那一聲:「看!」才恍然發現那並非錯覺。
於是亞麻布被扯開,簌地一聲。
輪廓尚且含糊,無法錯認的六張羽翼已經宣告是什麼被孕育在這塊岩石裡將要孵化。
Alastor站在遠處看人們議論,眼珠如血痂凝固,若有人回頭目睹,嶙峋似將要掙破皮肉而出的顴骨比視線末端所在更像死物。
「我知道。」
「我一直知道。」
「你一直知道。」祂歎息。
Alastor醒時報時的鐘聲正敲到最後一下。
燭火穿過睫毛投下的陰影與黑眼圈融在一起,他定定注視著,蜷曲的金髮在寬大帽簷下,渾圓的眼比鹿和兔子更軟弱,腦中的迴響還沒散透。
他用指尖描摹自己從未創作過的創作,悲憫而喜悅的嘴角,替花朵遮擋惡意的手。
他高於它,如同祂高於他們。
蝴蝶翅膀,拋出而未懸的硬幣,眼睫顫動如枝枒破土。
左手攢著的鑿哐啷一聲落地,鳴的鑼,響的鈸一般,Alastor高高地掄起了槌。
祂並未摀住破碎的眼窩,鎏金流淌比蜜更稀,比血更稠。
於是祂第一次昂首看向人類。
「這是我應當償還的。」
脫去大能的天使聲音清晰,甚至輕快。
Alastor看著自己發著光的槌面和袖口,他笑得比第一次吮乾淨指尖血珠的那刻還要由衷。
嘿,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Well, Alastor…
異端,怪胎,偶像崇拜者,
愛石頭勝過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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