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月、六月。」
踏足磚上的跫音正巧配上她反覆三次的單詞,微妙的韻律在夏蟬開始鳴叫前填滿了空隙。
道峰習慣性的走在左色後面,望著她執拗地踩在兩種顏色磁磚接縫處,步伐卻又是那麼的輕盈。
「六月怎麼了嗎?」
「嗯——是沒什麼。不過要說有什麼的話,可能也有什麼。」
左色一貫地回以了晦澀難懂的詞句,道峰本來也沒有想要理解,只是詢問。
左漸聽過兩人的對話,很是不能理解,道峰大概知道旁人對他們兩個相處模式的困惑,不過沒有半點想要解釋的心思。
「左色。」
「嗯。」
「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嗎?」
「嗯,蝴蝶對吧。」
左色沒有回頭,也沒有疑問,只是逕自地向前走。
「明明只是三歲的小女生,就有放生的概念了。」
「因為很可憐啊。峰如果被關起來,也會這麼覺得吧。」
腦海閃過了已然積灰的記憶,那時的他沒有「被」關起來的概念,只知道自己出不去。
左色大抵是不知道的,道峰沒有對任何人講過這段故事,也沒有想要對任何人提起。
「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左色的腳尖停在磁磚的末路,接著回頭望向道峰。鏡片後微瞇的眼角淬著純粹的喜悅。 道峰向前,握住了左色的指尖,微弱地「嗯」地回應。 他在那天放開了手裡的蝴蝶,卻牽起了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