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風平浪靜,波紋淺淺盪起又泯滅,激不起一點浪花,蒼白的陽光被薄雲籠著模糊地灑落,哪怕曬久了也帶不來暖意。你們離附近的島嶼並不遠,可那些長著翅膀的聒噪土匪連個影子都沒有,這裡安靜得像是暴風雨的前夕,但你們知道,明天仍舊會是這樣一個無風無雨的日子,就像昨天、前天和大前天,還有一直以來的那樣。
這是一片死去的海,並且不介意讓所有路過的傢伙都變成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不論願不願意,只要還在海上混口飯吃,總是會聽到這片海域的名字鑽進耳朵,誰不知道海神洋這名字就是為了叫墨瑞瑪那混蛋管管這裡,不要讓這片死寂的海把人當小魚乾一把一把地吞了。
在成片如墨的海面上,那個白色漂浮物顯得格外突兀,半圓弧的造型上有豎紋的凹凸。一晃眼,它就像是會自體繁殖似成了兩個,然後是五個、十來個、數十個……。它們隨著浪無助地起落,像群海中的幽魂般載浮載沉,安靜地盪了過來。
刺鼻的腥味竄進了鼻腔,你在碼頭聞過這樣的味道,和那些漁夫擦肩而過時,這浸在他們骨子裡的氣味便會纏上來,那是海裡的東西死去的味道。
在海上度過大半時間的人不難辨認這些傢伙,這種被視作遠行吉祥物的鯨魚們偶爾會跟上船隻雀躍肆意地伴遊,不少人將這視作海洋的祝福,認為牠們的陪伴能讓船員在無盡的汪洋中不失去方向。
那些吹著哨子的傢伙是這麼說的,若能看到這些黑色砲彈躍起時腹部的那抹白,就代表這趟旅途會一帆風順。
能一次看到這麼多白腹,你們還真是運氣好到嚇人,
對吧?
並沒有太多的思考時間,荷賴號很快便被層層圍繞,曾見過最大的鯨群也沒有這個陣仗。白色幽魂無序地飄盪,像是種無聲的控訴,那些大傢伙僵硬的姿態讓人困惑,光滑皮膚鼓脹成異常飽滿的球狀,看上去有些滑稽。
某個瞬間開始你察覺到了低沉的頻率在耳際迴盪著,它似乎一直都存在,悄悄浸染了每條神經。
暈眩困擾著思緒,但腦內不時的抽痛保證著你的清醒,之前嚥下的食物在胃裡翻騰,喧囂著想回到新鮮的空氣中。一個小朋友輕輕蹭向船身,如同生前它興致一來的撒嬌,不祥的預感在此刻攀升至了頂點。
𝓐𝓰𝓻𝓲𝓾𝓼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噗。
噗。
噗。
噗。
很輕巧的破裂聲,深紅色的煙火綻放了。
碎肉、內臟、骨塊。
像是精心設計的驚喜,連鎖反應似的一個接著一個,血肉組成的煙火大會開始了。
爆炸的力度讓船身不住擺盪,所有能從體內掏出的東西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奮力噴發,為它們唯一的觀眾演示了生命最後的燦爛,漫天的血雨朝你們落下。
原先懶洋洋趴在船欄上曬太陽的狄刻在一陣天旋地轉後,雖然得益於下盤穩定沒有像角落那隻鸚鵡一樣摔得東倒西歪,但也躲不進船艙裡頭。
她望著漫天血雨分神的想著不知道一會的船隻會臭成怎樣,又該如何清理……現在的她已經不方便爬上爬下清理船頂和旗桿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才會炸成這樣?
血肉爆炸的聲響過於怪異,阿格里烏斯抓著船沿,還試圖向外探頭。
「到底是什麼東西?」肯定不是他媽的鯨魚!
「嘖,抓穩別掉下去了啊!」本想看看發生什麼事情,沒想到下一秒他們就開始爆炸,顧不上白色背心有可能會被爆炸波及染紅,緊抓著旁邊的船邊穩住身子。
——雖然說看見那跳躍出水面而露出的白腹某種出海人的幸運,但是這種
白腹可一點也不好,只要是靠海生存的人都知道死亡的鯨類腹腔承受不住爆炸會有跟炮擊差不多的威力,就在想要航行避開時卻沒來得及。
腥臭、肉塊,還有原本在為胃部半消化物就這樣撒向天空取代雨水。
「啊啊--這整片海域怎麼死成這樣?」就算努力的操控卻也必不開這樣的接連爆炸,想漫天血雨時卻因未爆炸威力在船上摔個亂七八糟,身上都沾上了,而放眼望去似乎還有更多這樣的未爆彈在海上漂流。
「……現在有些路線被這些海上屍體擋住,只有幾條路可以走了。」
望遠鏡也沾上了一些血紅,歐諾彌亞擦了擦也難以消去那個氣味。
「還想開?」他真的很佩服所有掌舵的傢伙,「不是,我是說,這還能開嗎?」
把船當推土機。
「一直待在這兒也不是辦法,不能開也得想辦法闖過去。」天曉得這些東西待會還會引來什麼鬼玩意兒。
「硬著頭皮也要過去囉。」對阿格里烏斯比劃了一下現在的路線,況且本來就要前進的——因為這樣而卡住返航也太得不償失了。
「現在不過去只怕在海流推移下,屍體會越堆越多,那才是真的無法航行了~」
你們毫無畏懼地——也可能只是嚇傻了——迎上了這場腥風血雨,白混著暗紅的肉團大肆地砸到了甲板上,所有人無一倖免地被這些半固態的黏稠玩意兒沾上了,驚世駭俗的味道撲面而來,你這輩子從未如此後悔自己長著鼻子,你相信這個味道不是能夠簡單去除的。
離這越遠越好,你想著。
「好噁心。」探頭出去的傢伙僥倖躲過了大面積的噴濺,只有腿上被濺上了巴掌大的血肉。腐臭味超他媽重。
接受度
他媽也太臭了吧?
負責掌舵航行嘗試過去得到的結論就是,又不能放開舵所以直接被漂亮的血肉煙火再次淋了整身,這簡直比暗巷裡的臭水溝還臭。
接下來不知道要洗幾天澡才可以把身上去除氣味。
「我接下來一定要去泡個玫瑰浴除味……」
「哪個海妖在海上製造垃圾煙火啊!」
「嘖!」儘管已經試著去閃躲也依然被骨頭碎塊砸中左腿,劇烈的疼痛感一度懷疑是不是骨折了,渾身散發的腐臭味也令人作嘔,不幸中的大幸算是沒有砸到眼睛或是沒有斷掉?乾嘔幾聲後開始找尋姊姊們是否平安。
「我的老傑啊……」他將濺進液體的手套隨手丟棄。從那聲爆炸開始他就認命,早起有些宿醉的他原本選擇放棄面對這一切,可腥臭和被砸到痛覺卻不打算讓他逃避。
他循痛處發現了右下臂的傷痕,握了握掌還不至於影響活動,只是施力卻有些困難。
「這下麻煩了……」祈禱這詭異液體別感染傷口就好。
「各位還好嗎?」看起來有些大型魚類的骨頭也隨之被炸了出來,應該沒有把船上砸破洞吧??
而且現在可能是帶著對海妖的憤恨而感覺身體很有活力。
龐大的身軀意味著不可以避免的也沾染了大量的污穢,饒是一向負責肢解處理屍體的狄刻此刻也為作為詛咒體而敏銳的五感感到困擾。
總之駛過了屍塊煙火大會她便開始用尾巴將大塊的肉團扔到船外,被砸中的前肢很疼但還能忍受,以其他四肢做為輔助還能行動。
「噢,老傑的眼睛。」回頭時看見歐諾彌亞的慘況,阿格里烏斯眉頭皺得不行,決定這個月在船上稍微禁點欲。
努力不這麼明顯的與船長保持約
程度的距離,不忍直視的慘狀。
反正濕了都濕了,乾脆地去打了一桶船上的水把身上大塊的血肉先沖刷掉,一邊撈水潑在二妹的屁股上。
「變大隻看來也沒甚麼好處呢?」
注意到阿格里烏斯的眼神順帶把水潑過去:「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耶!」
緩慢打掃的途中聽見了姊姊的聲響,稍作思考後向姊姊比了個我沒事。
「幹嘛?我又沒說什麼!」阿格里烏斯裝著無辜。
的不願意的去拎水桶。
幫忙意願
我不要,這群女人臭死了,裝沒聽到。
在船長犧牲自己全身的掌舵下,你們幾乎就要衝出這場可怕的災難,將那片飄滿不明物體的暗紅海面拋在後頭,前方就是親切可愛的蔚藍海洋。全速前進帶起的風吹散了些令人作嘔的氣味,一道吟唱般的鳴叫劃破空氣,喚醒了不知何時停滯的思緒。你驚覺剛才數分鐘內,你的腦子裡只有一件事。
必須離開,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你甚至無法注意到海上如此明顯的異常,四周的海水不知何時已變得近乎漆黑,像是有什麼匍匐在水面之下,望不到邊界的陰影壟罩著你們。
物體破水而出的聲音傳進腦子,巨大的牆壁從四周猛地竄起,然後──
一片漆黑。
劇烈的顛簸讓你不得不抓緊任何觸手可及的東西來保持平衡,你幾乎以為船會就這麼翻覆,好在潘尼達絲似乎對你們不值錢的小命還不感興趣,你們溫馨的小船在暴風雨般的起落中堅強地衝出一條生路。一次重重地下墜後,濺起的水花如雨般淅淅瀝瀝落了下來,四周終於安靜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包裹著你們,淡淡的腥味騷動著鼻腔,船隻似乎正平穩地行進著,你能聽見水波盪開的聲音,此外還有個若有似無的低頻響動幽幽纏繞著,但當屏息細聽時卻很難捕捉到它。不論如何,你們似乎總算是能夠稍微喘口氣了。
黑暗中驟然出現的亮光是多麼誘人,你突然有點理解那些被燈籠魚吞下肚的獵物,那抹藍靜靜地綻放,美好得讓人嚮往。
湛藍的星點隨著深入逐漸密集,低頻的振動吟唱著,讓人耳膜發癢,船前進的速度緩了下來,藍光幽幽地點亮了透不進光的空間,你們逐漸看清了四周。
「……我……」
發光的藍色晶礦成簇地鑲在了濡濕的暗色肉壁上,隨著細小的氣流微微起伏著。
可以確定你們應該是被一隻難以想像的巨獸一口吞入了腹中,牠體內的空間大得出奇,你們的船隻航行得毫不費力,這怪物似乎仗著體型龐大就什麼都想來上一口,一些破敗的殘骸在下方的水面飄著。
「錯誤……孽……」
先是細小的碎屑,接著開始出現較大的沉積物,看著眼前斜著插在水中的桅杆,你明白這肯定不是這隻怪物第一次把船隻當零嘴吞下。
「……日……晶……出口」
那道從你們深入魚腹就混在低吟裡的聲音,喃喃低語著什麼,破碎的字句隨著前進愈發清晰。
「我們不該……錯了……報……」
聲音從一個黑暗的角落傳來,你們必須非常靠近肉牆才能稍微辨識出聲音的來源。
「誰他媽在說話?」海神洋上只有他們,能說話的東西要不是海妖,要不就是先於他們被吞進來的人。
「這還真是倒楣到家——」聽有聽過,但是沒想過自己遇上。
被魚吞了這種事情,在海上流傳好久也有很多人多少經歷過,只是現在一片漆黑中出現的藍色光點,也無法撫平歐諾彌亞心中的煩悶。直到有個細小微弱的聲音傳來,是亡靈在低語呢?還是也是一樣被吞入腹中的人?
這不得而知,得問問才行。
「是誰!」只要用稍大的音量就足以再這巨大的魚腹之中造成回音,那人應該會聽得見。
有聲響?生物?
自從上回從凡羅海的遭遇開始,狄刻就開始對在這種視野不清晰的地方說話的東西覺得厭煩了,即使在她記憶中她本不會這麼在意這些事情。
輕嘆了口氣,她放棄細想自己的情緒和聲響的來源了,她相信她的姊妹會處理的。
姊姊稍大的聲音造成回音,瞇眼像看清這附近哪裡有生物的跡象,但似乎掃視一眼也沒看到。
「這聲音來源聽起來像……」不像是與他們在同個平面。米諾陶四處張望,礙於回音及生物體內所產生的獨特聲音,他只能嘗試在可見的範圍內尋找著來源。
當與之對眼時時他不免產生了陣冷顫。
「……在那裡。」他向眾人說著,並指向一個他自己也覺得不合理的位置——
是誰。
是誰。
是──
回音一聲又一聲,無人回應。但有細微的聲響從米諾陶指的方向傳來。
「對……但不能……那條路是……可以……」
那是一個人類,大概是。
他半個身體埋在濕滑的肉壁內,肢體不自然地扭曲著,嘶啞的嗓音不停呢喃著混亂的話語,你沒辦法從凌亂的鬍鬚和頭髮中窺視到他的神情,但從聲音和暴露在外的軀體來看,就算沒被鑲在巨大海怪的體內,他也應該已經半隻腳踏入棺材。
在你們足夠靠近時,囈語的人猛然抬起頭,毛髮下的一雙眼睛映著藍光。
「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他顫抖著說。
「什麼東西在那裡!你是誰!」被臭暈好一會的終於醒來了。
為了氣勢他飛到了阿格里烏斯頭上,大聲的對著肉牆裡鑲嵌的玩意質問道,也不管自己爪子將腳下人的頭髮踩的亂七八糟。
「你這東西為什麼在我頭上?」阿格里烏斯難得沒有去抓鸚鵡,但不妨礙他和鸚鵡吵架。
那人口部的鬍鬚顫了顫,不成句子的狀聲詞刮擦著你的耳朵。
「……一個罪人。」良久後他說。
靠近點仔細看後似乎是個人類?只不過他半具身體埋在內壁裡,肢體甚至不自然地扭曲著,死已然是遲早的事情。
「那你又是為什麼會在這裡?」厄瑞涅接著詢問。
「祂很美吧?」那人注視著虛空,囈語般呢喃著。
「祂是最完美的,我們的假想是對的,我對祂做的一切都——」他的嘴反覆開合,只吐出了嘶嘶的氣音,眼珠不自然地滾動。
「喔我的墨瑞瑪啊,我們都幹了什麼?」
「……踩著合腳!」冬不會說其實只是因為他覺得阿格里烏斯又高又呆是一尊合格的樹。
「什麼意思?對誰做了什麼?」阿格里烏斯這輩子最痛恨說話不好好說的人,他真的沒有聰明到可以解藏寶圖以外的謎。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有人卡在牆面.....?這還算是活著嗎?
噁心
那人一動不動地緊盯著發問的阿格里烏斯,像是船前的雕像般死寂,然後古怪地嗤笑了聲。
「你也會的。」粗礪的笑聲刮擦著耳膜令人不適,他顫抖著還能控制的軀殼,上氣不接下氣地咳起嗽來。
「它來者不拒。」他在喘息間斷斷續續吐出。
「你他媽的?」詛咒老子?
厄瑞涅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這傢伙怎麼這麼語無倫次,對著姊姊指著對方然後比出神經病的手勢。
「呸!白癡阿邦少在那邊詛咒別人!爛在裡面吧!」冬可見不得人唱雖自己的主人,雖然主人變了很多但她一定會好好的!
「看來是關太久又鄰近死期才會有這種狀況呢。」同意妹妹的比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對眾人的言語,他只是癲狂的大笑。
「你說一開始就錯了,那是什麼意思?」看著眼前還能稱作人的詭異物體不免打了個冷顫,對方的話不免讓自己有些擔心,是不是他們的結局真已注定如此,或只是虛張聲勢。
「什麼都錯了!」那人激動地瞪大死魚般渾濁的雙眼,你不確定他是否還能視物,「不該是這樣的,是我們不該窺探世界的真相嗎?這是懲罰嗎?為什麼?我們做錯了什麼?」
淚水從他眼角的皺褶擠出,眼底的藍光盛放。
「啊哈、哈哈哈——這是我們自找的,活該、活該!」怪人上半身劇烈地扭動卻沒能移動半分,他情緒近乎癲狂,比起人類更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覺得自己有聽懂他在發什麼瘋
沒有參與問答的狄刻只是無聊的在用尾巴掃甲板,一邊想著船員們何時結束。
「誰知道神經病在想什麼,你才活該。」
「……」受夠這個不把話說清楚的人了,但他身為這裡的原住民?姑且還是問移下:「我們要怎麼離開?」
覺得有神經病
不可理喻的神經。
「你聽得懂祂們的語言嗎?」那人的身體晃了晃像是想做些什麼,但顯然無法達成,最後他只是向上翻了翻眼球,模樣可憐又可笑,「那條路只讓知曉的人通過,我永遠無法踏出我親手打造的出口,」
他唸了串複雜繞口的音節,你有聽沒有懂。
「哈、這是祂的詛咒,我太晚才明白了。」
那人對你們大多數的問題都只給予了夢囈般的片段字句,出口、錯誤、罪孽幾個詞彙在他口中反覆,在數次問答後他陷入沉默,沒有焦距的目光緩慢地掃視過每個人的雙眼,古怪的喀咖聲從他喉中溢出,美麗的藍色安靜地包覆了那雙眼睛。
四周的肌肉緩慢地蠕動,一點一點將他吞沒,你們看見他咧開嘴角,凝固成一個過於工整的僵硬笑容,直到最後一根髮絲也消失無蹤,光滑的肉壁上剩下漾著藍色光芒的結晶,像是一個扭曲的人型。
喀咖。
還未等你們從那詭譎的一幕中回神,船身突然開始劇烈擺盪,原本平靜如死水的體液掀起了波瀾,令人牙痠的擠壓聲從船的底部傳來,接著逐漸向上。
伴隨堅硬物體的撞擊聲,你們在難以站立的甲板上看到那剪刀狀的東西死死扣住船緣,兩顆透澈的藍色眼珠被眼柄托著悠晃地探了上來。
你從未聽聞過這副模樣的海怪,將近半船高的蟹狀生物揮舞著不成比例地巨大的螯,細長的足部將軀幹高高撐起,殼上成片的藍色晶體肆意生長,難以辨識它原先的形體,看似普通的揮擊都能讓船體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巨響。
於此同時,後方也傳來了相同的聲響,天知道這個啥都吞的大王八蛋吃了多少這樣的鬼東西,藍色的幽光隨著它們移動而閃爍,將戰鬥的舞台徹底點亮。
「那看起來像是螃蟹?」阿格里烏斯看見不遠處的蟹狀生物,「為什麼牠們這麼......生氣?」氣得有點紅。
還真的有聽沒有懂神經病發言。
雖然預期中可能會遇到一些海中生物,但是沒想過他們會用如此哀怨?憤怒?的眼神看過來。
「這種生物為什麼要衝著我們生氣?」沒有懂。
幾乎在海怪探出頭來的同一瞬間,欺善怕惡的鸚鵡已經高速的飛回船艙裡了。
ᴍɪɴᴏᴛᴀᴜʀ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這鳥到底來幹嘛的。」忍不住吐槽。
突然想吃螃蟹了。
思考是不是螃蟹聞到自己在黑石酒館上新的時候嚐過的龍鯊蝦拉的味道,不可能吧。
餓
「牠們可以烤嗎?」
餓了
餓
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
狄刻最近還蠻喜歡吃生食的,那個龍鯊蝦拉還不錯,這個螃蟹感覺也會不錯。
「……噢,是喔。」來到這船上後他覺得自己可能沒懂過女人。
「什麼,你也覺得牠們看起來很好吃?」找到同伴了。
「什麼,這麼臭的狀況下你們還餓了?」歐諾彌亞都快要臭到自殺了。
一旁螃蟹聽到的憤怒值
【戰鬥ROUND1】怨懟的 變異的鋸緣鏽斑蟹 x2
HP650
復仇螃蟹A HP250
復仇螃蟹B HP250
「
嗯,新鮮的螃蟹很好吃,黑石酒館的新品也很好吃。
」
「
龍鯊蝦拉,葷的,沙拉。
」
【速度競賽】
螃蟹A
+5
螃蟹B
+5
「ㄟ~居然偷偷出去吃好料。」跑出去嫖妓的女人最好是閉嘴。
ᴍɪɴᴏᴛᴀᴜʀ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原來是幫同伴報仇嗎……螃蟹都比人重情義的世道。」想想自己的
塑膠船員們忍不住感慨。
「那我們等等試試看能不能把牠們做成沙拉?」覺得狄刻報的菜名
的酷。
「
我有外帶回來,在冷藏倉裡。
」
鼓掌贊同阿格里烏斯。
螃蟹B,找人幫復但找不到
I →
[真是蟹了]
P / 特殊骰 →
[鰲甲衝擊]
+20 被擊中的船隻於 下回合開始 持續 3 回合[負面效果-破損],每次-10點耐久。
【速度競賽】
螃蟹B
+5
奇怪的大螃蟹顯然不是你們這群歷經滄桑的無根者的對手,湛藍的身軀在幾次不甘地顫抖後徹底倒下,緩緩沒入泛著冷光的體液中,一切又歸於寂靜,只有如蛆附骨的低沉頻率縈繞在耳邊,你開始有些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有聽到這道聲響。
什麼都吞的巨大鯨魚顯然不介意吃一點無用的人類貨幣,要是能找到些金銀珠寶就更好了。
「螃蟹!」看著螃蟹沉沒,阿格里烏斯遺憾
「螃蟹!!!」
「你們有那麼想吃喔?!」太遺憾了吧?這群人 !!!!
「你們到底餓多久?」明明每天都把飯吃得精光。
「你不覺得嗎,牠看起來很好吃。」
「你們是餓多久!」
不然通通去吃龍蝦沙拉算了(完全不怕被報復)
無辜的點點頭,認同阿格里烏斯的話。
「可是,烤起來肯定會很好吃的姊姊……」
「我被剛剛臭到沒有食慾,你們這樣很健康......很好......」身上還是很臭。
海怪的消失讓空間重歸昏暗,讓那道光芒顯得格外耀眼——鑲在牆上的人型結晶閃爍著,儘管接近會吞人的活體牆壁感覺不是什麼好主意,你們還是想盡辦法看到了那行突然出現的圖樣。
它就這麼靜靜地發著冰藍色的光芒,像是從那個不久前還在和你們對話的結晶上爬出來似的,絲線般纖細的裂痕閃著光芒連接到了這行東西。注視這些歪曲的線條令人眩目,耳際持續轟鳴的低頻聲響摻入了雜訊,你回想起那些在碼頭叨叨絮絮讚頌信仰美好的教會混蛋,他們似乎會使用這種符號。
這麼大一隻的螃蟹還有兩隻,不知道能吃多少頓呢......
狄刻默默想著,在心裡可惜得連連嘆氣。
「…………。」看著眼前的奇怪符號,總覺得這些圖案似曾相。
「這好像有看過?」之前從哪兒減到一本書上好像有這個符號。
「哪裡看過?」賞金獵人迷茫不解。
「之前有撿到一本書上好像有相關的符號。」那群可愛的白團子留下的一本書。
雖然東西在房間裡,但是現在的歐諾彌亞一點也不想往房間走去。
好臭。
ᴍɪɴᴏᴛᴀᴜʀ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我記得……對了。」從不知道衣服哪裡掏出來了之前殺戮時獲得的書本,上面還殘留著N隻儒亙的血漬。
「
連缺OO因型都能懂的O學入門O南~
」 拿出時還似乎聽到了某種
音效。
「哈,你好像以後還可以去演喜劇喔。」笑聲
花了
秒在書上找答案。
「應該是這個吧。」拿給眾人看同時指著書頁上的4。
「你是把這本書當日記在翻?」每天翻?
「那就往指示那邊走囉~」能早點出去越好。
心急想洗澡
「畢竟我是個勤奮向上好學的十大好青年。」不要瞎掰好嗎。
聽完姊姊的解釋後點點頭,然後就看到米諾陶僅花2秒的時間就找到答案。
不見天日的平穩航行讓人很難判斷時間的流逝,如果不是眼前出現的分叉路,你一度以為船並沒有在前進。廣闊的空間被分成四條不同的道路,小心一點的話勉強能讓你們的船隻通過,黑黝黝的洞口像未知生物張開的大嘴,正耐心等待獵物進入,你們注意到洞口內側有微小的藍光閃爍。
你們決定前往最右側的通道,狹小的通道幾乎是貼著你們的船身,除了偶爾響起的碰撞聲,這段航行簡直安穩得令人困倦。像是為了方便你們入睡,船燈貼心地在同一時間全數罷工,無盡的黑暗一口吞噬了你們。
就像有什麼東西在阻止光亮,不論原理為何,只要是能發光的物體都失去功用,在純然的漆黑裡,時間的流逝難以捉摸,行進的距離更無法掌握,只有船身輕巧的擺盪提醒著航行仍在持續。
剎那間,一道藍光閃過,速度快得像是幻影,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無數道,像是漫天流星的倒影被水面捕獲。
在噗通的水聲中你們看清了流光的真身,一隻隻細長的小型魚躍出水面,鱗片在接觸空氣的瞬間泛起銀藍的光芒,又在落入水中時熄滅。
在這場小型流星雨的盡頭,你們看見了願望成真。
走在黑暗中都快失去時間感、直到看見水面上點點藍光才讓歐諾彌亞提振起精神,原來船隻不是沒有前進,只是在黑暗中難以確認。
滿漂亮的
要是沒有那麼臭肯定會很浪漫的
「還真漂亮啊...」但同時一邊想著要不是身上沒有那麼臭肯定會更有氛圍的。
相信流星雨與願望關聯
「可以看見這種東西就是運氣很好吧。」心情非常好,「運氣好的時候就該找到一些好東西。」
願望?賺大錢算是一種願望吧。
「那當然是要銀財寶。」錢財可是維持生計最佳願望。
……浪漫氛圍不到三秒就被過於現實的話題給掃光,果然是我們船。
相信流星許願
跟姐姐永遠在一起,跟姐姐永遠在一起,跟姐姐永遠在一起,因為很重要所以許了三次。
不相信流星許願但注意到姊妹的反應配合的也做了個祈禱的動作。
「大餐!大餐!」顯然鸚鵡不知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ᴍɪɴᴏᴛᴀᴜʀ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阿邦,通常說出來就不會成真了。」對著鸚鵡聳聳肩。
每位船員獲得 -18銀50銅
每艘船獲得 -未打磨的藍晶 x400 +
x4
紅bz - 多功能維修套組 x3
藍bz - 機械零件 x5
綠bz - 藍晶 x150
黑bz - [索羅爾群島仲裁者] 部件A x2
怎麼不早說!!
算了反正冬相信主人會給牠吃大餐的。
還真的有寶箱!
打撈起來開箱囉!
「看來願望還是有成真的~」
厄瑞涅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寶箱!
再次開闊的視野讓人呼吸都暢快起來,這裡的藍色結晶比先前都要密集,如同灑落漫天的珍珠般閃爍。成簇的晶體從水下一路蔓延向上,像是支撐著天地形成一個巨大的柱體,溢著淡淡的光芒,將整個空間鍍上一層柔和的螢藍。
喀咖、喀咖。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在空曠的空間迴盪著,穿著堅硬鎧甲的長條型怪物攀著晶柱從上方向你們張牙舞爪,甲殼上附著的大量藍色結晶讓牠們幾乎與那根頂天立地的柱子融為一體。
鬼知道那些節肢動物是怎麼垂直爬在光滑結晶體上的,但顯然牠們對你們存在於此感到相當不滿,巨大的尾巴在水晶上拍出成片清脆的叮噹聲,像是某種警示,你捕捉不到那些混濁眼睛的目光。
下個瞬間,帶著巨力的藍色海怪砲彈朝你們急墜而來。
Ah shit, Here we go again.
「狄刻。」回頭看狄刻,「你身上的蝦味散了嗎?」
還是比較懷念螃蟹。
她一邊想著一邊向阿格里烏斯搖頭,表示自己覺得散了。
覺得這些蝦冰蟹醬看起來還是很來勢洶洶
「那他們為什麼看起來還是他老傑的生氣?」相信狄刻,但是不了解龍蝦。
想吃
不管怎麼樣還是看起來很好吃。
ᴍɪɴᴏᴛᴀᴜʀ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相信兄弟的直覺
「怎樣,你們全都偷偷去吃好東西了?」
「難道是因為……我買了110個龍蝦沙拉的緣故?」
「我是沒餵飽你們嘛!」賺錢賺得滿滿的基本上不愁吃穿了。
還以為阿格里烏斯感覺很常泡在酒館裡應該都有吃過了,原來沒有錢吃嗎?
上次因為一場遊戲而剋扣人家零用金的狄刻默默的想著失禮的猜測。
看來我的直覺果然是……
「……
到底誰會沒事買這麼多沙拉!!」那我們不是活該被報復嗎。
110個?
狄刻愣了
秒。
「
喜歡就買沒什麼問題啊。 」只是龍蝦太小心眼罷了,我家妹妹怎麼會有錯呢。
「我沒吃到,買那麼多是有什麼用!」
~此時厄瑞涅的房間內~
真的有100多個我們沒唬爛。
去跟他領!
「殺完龍蝦給我一份!」
好奇真的有這麼好吃嗎
「食物怎樣都好,快想想辦法處裡那些龍蝦!」
用
的音量指著指著那些螃蟹喊。
此時此刻,憤怒的龍蝦們靠近了
龍蝦3
龍蝦4
I →
[蝦次一定]
P / 特殊骰 →
[鰲甲衝擊]
+20,被擊中的船隻於 下回合開始 持續 3 回合[負面效果-破損],每次-10點耐久。
荷賴號:603-58=545
龍蝦3/龍蝦4:250/250
+5/
+5
龍蝦3
龍蝦4
I →
[蝦次一定]
P / 特殊骰 →
[鰲甲衝擊]
+20,被擊中的船隻於 下回合開始 持續 3 回合[負面效果-破損],每次-10點耐久。
荷賴號:545-10-23-60=452
龍蝦3/龍蝦4:1/250
+5/
+5
高蝦立判。
這些混帳海鮮就該好好地待在餐盤裡,休想踏上食物鏈的頂端!海面上飄浮的破碎晶體就是你們勝利的煙火。
習慣是恐怖的,那惱人的低頻噪音已經如同空氣一般,就只是存在著。
你的眼睛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在那堆殘破的甲殼內,你看到了那堆閃閃發亮的好東西,還有一些你並不是想看得這麼仔細的生物組織,泛著金屬藍色光澤的暗紅爛肉包著骨質的棒狀物,透亮的球體正在四處滾動,還有那坨纏繞成團的細長絲線……龍蝦應該是不會長頭髮的,對吧?
每艘船獲得 -未打磨的藍晶 x650 + 閃爍藍光的堅硬甲殼 x4 +
x4
「我們......修下船吧。」雖然也還沒清裡但是有點破損了。
臭海鮮們...!
「其他人去挖挖看戰利品~?」
「我去挖龍蝦肉。」很想吃。
反正龍蝦有人會處理,於是在開打前狄刻便挪動腳步去船艙裡把龍鯊蝦拉準備好端上來。
走上來時正好已經高蝦立判,儘管畫面並不下飯她還是湊到眾人身邊推銷似的將自己買來的三碗龍鯊蝦拉分享給還沒吃過的人。
「……現在這個時候?」米諾陶覺得不可思議,那要拿嗎
沒有拒絕的理由。
「妹妹給的當然吃囉~。」妹妹給的當然吃。
「嘿,你們看甲殼。」把龍蝦剝了個精光,順帶刨了些肉回來。一上甲板卻正好看見龍鯊蝦拉嘟到自己面前。
直接把甲殼塞進船艙。
「謝啦。」快樂進食。
好吃
戰鬥完不就是吃零食的好時機嗎?多吃才能多動,動了就該吃。
吃了一口覺得好吃
「餿了?」嚼嚼,覺得味道有點怪,這可能是他頭一次沒吃完手裡的東西。
好吃
ᴍɪɴᴏᴛᴀᴜʀ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oO(到底……100碗是買來做慈善是不是……)
有夠難吃。
「?」大家反應都好怪於是自己趕緊進去拿了兩碗,一碗給二姊一碗給自己。
吃了一口
正常啊。
注意到大家的臉色不對,將阿格里烏斯沒吃完的接過來嚐嚐。
剛剛端上來的
。
妹妹端過來的
。
吃一口三妹買的
「吃吃。」把自己手裡那碗塞給厄瑞涅。
好像應該現場吃。
…… 這些人肯定味覺有問題
吃一口阿格里烏斯的
很,很好吃啊?!
「
下次新品還是去吃剛料理好的吧。 」認同姊姊的點點頭,但還是把妹妹遞過來的吃完了。
因為沙拉奇怪的味道而陷入了一時的寂靜,細小的窸窣聲引起了你們的注意,要不是周圍這片令人抓狂的寂靜,你肯定會錯過這麼小的騷動。
更多奇怪的符號進入你們的視線,就在海怪們圍繞著的巨大晶柱上,破碎的結晶匯聚成形,正盡力發出它最耀眼的光芒,像是想要訴說什麼。
這些歪七扭八的線條分開看的話似乎有點眼熟,但當它們湊在一塊時就讓人困惑。
在你們和晶柱面面相覷的時候,那行符號似乎逐漸失去了控制,幾次閃爍後它黯淡下來,組成它的結晶開始鬆動,一顆顆墜入水中,最後只剩下了原本光滑的平面。
【荷賴號】使用了基礎工具箱x1、普通工具箱x1
船隻耐久度+150=602
一回生,二回熟。你們熟練地取出那本潔白到不似這個世界造物的書籍,希望它能再次展現奇蹟。
「
連缺OO因型都能懂的O學入門O南~
」
音效again。
鼓掌音量
跟著鼓掌
鼓掌
「我看看喔……」這次用
秒的速度找到了答案,心裡默念了著上面所寫的東西——切半、移動、三角函數。
……蝦?
ᴍɪɴᴏᴛᴀᴜʀ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那個~好像是那裡吧,走那裡。」偶包男不會承認自己看不懂,就隨便指了條路讓船長開過去。
反正也沒有人看得懂,於是你們決定聽從專業的意見前往左二的通道,黑暗奪去你們視野的同時帶來一道隱約的歌聲,你聽過這個旋律,聽說當陸地未分裂時母親們就在唱著,讓孩子遠離危險與不幸安然入睡,這是甜蜜而溫柔的搖籃曲,不應該滿溢悲傷。
海上的歌聲一向不是什麼好兆頭,但你們無法回頭,只能任由那心碎的女人悠悠地吟唱,一個散發幽藍光芒的洞口出現在轉角,你們的船隻輕巧地停下。
洞穴裡沒有半個人影,只有成片的花朵無風搖曳著,冰晶般剔透的花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在血肉組成的地面上隨著歌曲的旋律輕輕擺動,你們在花田的最深處看到了那個古樸的箱子。
每位船員獲得 -
18銀50銅
每艘船獲得 -
未打磨的藍晶 x400 + BZx4
紅bz - 多功能維修套組 x3
藍bz - 機械零件 x5
綠bz - 藍晶 x150
黑bz - [索羅爾群島仲裁者] 部件B x2
在踏入花群時你們擦撞到枝葉發出細小的摩擦聲,歌聲嘎然而止,窸窸窣窣的聲音成倍的放大,混雜著腳步聲,一如你們所製造出的聲響。
你們在洞穴的深處回望時才注意到那個角度刁鑽的小洞,有株落單的花朵佇立在那。
你們湊近了那個洞口,為你們獻唱一路的那個聲音響起,「我永遠愛你,諾亞。」那花說。
「誰是諾亞?」
悠哉地走在隊伍最後尾,尾巴無意識的隨著自己聽見的模糊旋律晃動著一直到歌聲結束,也沒聽見最後花兒的話語。
「……或許是哪個母親的執念吧。」綜合方才聽見的搖籃曲如此推斷。
「那這隻鯨魚可吃了真多人進來。」毫無情調。
「這裡會不會有寶藏呢~」不是自家姊妹的事情也懶得多想。
寶藏沒有,但有個巨大的造物停在你們面前。
這可能是你這輩子看過最大的船——如果它不是只剩這麼一丁點的話,你們不得不抬頭仰望這個巨大的造物,儘管它早已面目全非,但仍能窺視到製作者驚人的技藝,你對造船技術的認知難以理解這樣龐大的無機物該如何在海面上航行。
七成的船體已經被暗紅色的肌肉組織包覆,就像和這隻巨獸融為一體似的,不時的微小顫動時刻提醒著你們這些肉團屬於一個在仍在呼吸的生物。
藍色的晶體霸佔了每個縫隙,像從四面八方湧上的海浪,吞噬了這艘三桅帆船的每一吋,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你注意到一路帶著你們前行的液體在此停止了流動,船隻的行進逐漸趨緩,在幾次似乎擦撞到什麼的晃動後,最終靜止了下來。
你們環顧四周,發現這個廣闊的空間沒有任何能繼續航行的道路,這裡或許就是終點。
別無選擇,現在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那艘佔據了大半空間的破船,死海馬當活海馬醫,希望那裏面的東西不會讓你們失望。
多虧了那堆胡亂生長的結晶體,登上這艘小山一般的巨船並沒有花費你們太多的心力,但登上甲板後,沾附著不知名液體的光滑結晶平面反倒成了阻礙,時不時出現的爛肉和碎片總在一不留神時讓人失去重心,成簇晶體像是暗器般無處不在,如果不想被扎個屁股開花,行走時最好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在湛藍和殷紅的交界處,那片尚未被蠶食的異色吸引了你們的目光。
那是一扇快要被鯨肉完全覆蓋的墨綠色門扉,暴露在空氣中的雕花相當繁複,卻多以筆直的線條和幾何圖形組成,你沒聽說過哪個地方流行這樣的花紋。
陷在軟肉中的門把上還有些尚未剝落的金漆,你猜這艘船的主人非富則貴,以位置來猜測,這扇門後大約會通往船長室,但你們可能需要先把這扇門從這坨肉中挖出來。
霉味混著腥臭撲面而來,裡面的空間比預期的要小,大半的房間已然坍塌,被濡濕的肉團取代,剩下苦苦堅持的梁柱也被擠壓得扭曲變形,被精心錶框的畫作有些落在地面,有些苦苦堅持。原本靠牆放置的數個書櫃傾倒在地,大量的書籍散落一地。一張能供十來人圍坐的圓桌立於房間中央,桌子中心有張幾乎占據整個桌面的地圖,圍繞圓桌的椅子和酒瓶們東倒西歪的翻覆在地,僅有位於主位的那個座位屹立不搖。
裡面的某些東西引起了你的興趣。
自知自己擋路乖乖的在破開門後退到門邊,等大家進去再進去。
脆弱的紙張泛黃碎裂,僅看殘留的部分你也能確定這張地圖和你所知的航海圖相差甚遠,尤其是那些另外標註上去的筆跡,暈染開的墨跡拉出了長長的路線,但並不是你認知中的任何一條海路或是洋流。
「……」有點奇特的路線?總之就是先記下來,如果可以帶走這張紙那就更好了!
厄瑞涅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看看書
就連神殿附設的圖書室都不會出現這麼多書,有錢有閒的天殺有錢人啊。
精裝的結實外殼保留了這些書最後的體面,不至於徹底散架。
你隨手翻了幾本,裡面使用的語言不是你認識的任何一種,單看圖片推測的話似乎大多都是和生物相關的,還有不少關於天文、洋流和地質礦物以及建築工程。
注意到妹妹再翻看角落的書籍,湊過去也隨手撈了一本起來看,對於裡頭陌生的語言反而引起了興致,有點想搬回船上。
注意到聳立椅子的異樣上前查看。
這張椅子明顯比倒在地上的那些要來得精緻許多,你很快便發現它端正的原因——這張椅子被死死地固定在地面上。
它似乎承受了一些撞擊,左側扶手有著不尋常的縫隙,想辦法撬開後,你拿到了一本保存狀態尚可的[墨綠色手記]。
偷書慣犯稍微看過後依舊默默收起來準備帶回家,收藏++。
跑去看了看起來相對名貴的畫。
這些大多是風景畫,看上去皆是名家之作,其中一幅的畫框格外華麗,吸引了你的目光。
稚嫩的筆觸在紙面大肆揮灑,童趣的線條似乎試著勾勒出一家三口,一個瞇眼微笑的金髮女人,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還有一個緊握兩人雙手掛著大大笑容的孩子。
圖畫的右下角署名般寫著歪曲的文字:諾亞。
「算了,不值錢。」
「這樣看起來,好像有人想住在鯨魚的肚子裡...?」
「瘋了吧~」看這邊意外的器具都滿齊全的,想在這裡住下也未免太瘋狂,這根本與世隔絕,還只能依靠鯨魚吃進來的東西維生,怎麼想都不想要住在這鬼地方。
「諾亞?該不會這些是……」米諾陶調查完走到阿格里烏斯身旁,注意到畫上的署名並結合自己看到的筆記似乎有了什麼想法。
沒有特別去關注其他人的動靜,狄刻只是默默地將書堆一本一本塞進自己用圍在腰上的袍子做出的簡易包袱,打包死人的書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拜託,這是免費的書籍诶。
「其他人那邊有什麼嗎~」東看看西看看好像沒有太多值錢的。
瞟了一眼米諾陶手裡的東西,但也只是瞟一眼。
「有很廉價的畫框跟畫──」
交換情報間,水晶般清脆的碰撞聲叮叮咚咚地在頭上響起,緊接著便是天搖地動,劇烈的晃動讓人幾乎無法站立,屋內塵屑揚起,木板破碎地吱呀哀號,昏暗的室內突然打進一束光亮。
你們和窗外的東西對上了視線,那顆巨大的眼睛安靜地凝視著你們。
藍色結晶緊貼著破口,中間的圓點延伸出放射狀的細線,雲霧狀的細小分子在其中翻騰,讓本該透亮的目光變得混濁,周圍的一切鋪上一層幽藍。
圓點輕輕顫動,從左到右緩慢掃視屋內的每一吋,恐懼勒緊心臟,麻痺了思緒和行動,時間的流動被無限拉長。
刺耳的轟鳴聲炸開,苦苦支撐的梁柱在最後的尖叫後徹底斷裂,光亮灑落進來。
你們抬起頭,看見了牠。
牠雙足站立著,像把弄積木般將整塊屋頂捏在手裡,藍色結晶取代了皮膚,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它整個軀體。
牠將屋頂往旁一拋,大量的晶塊和肉團隨之飛落,砸落水面發出濕潤的噗砰聲,紅白交錯的生物組織從縫隙中擠出纏繞包覆著晶體,結晶再刺破血肉竄出,牠在每一步中崩解又再生,僅有眼睛一動不動地緊盯你們的身影,你對那道溢出藍光的視線有種詭譎的熟悉感,你肯定在哪裡見過。
腎上腺素給了你無限的力量,你用無法想像的驚人技巧高速回到了船上,第一時間進入備戰模式。
被吞噬的無名者
每次重挫都帶走了一點那怪物似人的體徵,血肉和晶體像是爭奪著地盤在牠身上不斷生長又崩落,爛肉鑲著藍點稀軟地成灘落下,妖異的紅在水面擴散。
在又一次致命的攻擊後,這個彷彿毫無知覺的怪物身體猛地膨脹再膨脹,大量結晶從被擠出墜落,撐大到極致的肉膜緊繃而脆弱。
那對藍色的眼珠顫動了下,接著向外迸出,大量的液體像是找到了宣洩口般傾瀉,水面隨著注入而上漲波盪不斷。
不過數秒那巨大的身影就如溶解般成了一灘不成形的黏稠漿糊,緩緩沒入水裡。
「好像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凶狠?」還在準備搬砲彈的某人想了想,白擔心了。
一分藍晶一分貨,看來十萬藍晶確實了不起。
「不愧是花了大把藍晶的炮台呢。」打起來就是不一樣,雖然十萬塊還是有點痛。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筆記本,隨後收進了隨身包中。
安息吧,至少最後你得到了平靜。
你們在滿地紅藍交錯的狼藉中尋找可能有用的東西,聲聲泣血似的悲鳴在空間中迴盪,一隻毛茸茸的小生物從角落竄出。
每艘船獲得 - 未打磨的藍晶 x1000 + 50銀 + COINx1
未打磨的藍晶 x2500 傑拉爾德的畫像 x1 密醫手稿 x1 變異巨鯨油脂 x1 [索羅爾群島仲裁者] 圖紙 x1
寵物 - 海貓
每位船員獲得 -
1金50銀
珠寶飾品 x10
隱士絞繩 x1
注意到小生物似乎朝自己跑過來,下意識接住了對方。看清後才知道是隻海貓,而對方正同時在自己懷裡蹭著撒嬌。
從寶山中翻出密醫手稿就直接收進自己的豐收書包,反正在姊妹中也只有自己對這東西有興趣了。
顯然狄刻並沒有將雜工算入考慮範圍。
忙碌的在血肉堆裡翻找物品,將所有東西分門別類,在翻出畫像時思考了一秒。
「這玩意兒是老傑的粉絲?」
「不知道呢?」感覺有滿多東西挺莫名其妙的。
而且居然這邊唯一活下來的是一隻貓。(看起來他很喜歡米諾陶就隨貓去吧。)
並沒有給你們多少喘息的機會,你們尋找戰利品的行動被空間劇烈的收縮強制中止,鑲在肉壁的晶體隨著大幅度蠕動如流星般墜落,帶起成片脆響。
那道幽魂般附著的低頻響動大了起來,你不覺得你真的聽見了聲音,頭腔裏卻縈繞著旋律,破洞般的哀傷漫了上來,你感受到被潘尼達絲注視的不甘。
世界在坍塌,同你絕望的心一般。
你們來時的通道湧進了大量的液體,水位隨之上漲,四面八方的肉壁開始噴出水柱,夾帶著點點藍光同流沙般傾瀉而下,很快水面便沒過了洞口,並且持續攀升,直到頭頂的肉壁已經觸手可及也未停下。
水勢不可擋的從各處灌進了船艙,很快你們便失去了浮力,開始逐漸沒入水中。
船桅已經觸頂,在擠壓中發出令人牙酸的悲鳴,更縮短了你們下沉的時間,眨眼間所有的一切都被吞沒。
溫暖的液體包覆著你,哪怕貼著頂端也沒有一絲空隙可供呼吸。
儘管思緒開始渙散,缺氧的痛苦不知為何遲遲沒有襲來,你只是安靜地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隨著最後一點氣泡上揚,藍色光點們伴著你飄然下墜,你身在慢速播放的流星雨中心,一切溫柔得不可思議,像是本該如此。
意識沉在朦朧的海中,在黑暗襲來的前一刻,巨大的拉力將靈魂和軀殼一同向下拉扯,你撿回了掙扎的方式。無法掙脫的水流抓住了四肢,你在窒息的黑暗裡墜落。
耀眼的光線和新鮮的空氣一同嗆入,你感受到身體脫離了水的包覆,隨著慣性飛翔,清爽的風拉回了神智。
湛藍的天際對適應昏暗的眼睛來說過於眩目,那個彷彿不該存在於世的龐大身影映在你模糊的視線裡,那隻把你們當小蝦米吞的怪物高高揚起的尾鰭正對著這個方向,那道從牠接近腹部位置噴射而出的水柱顯然就是讓你們重回天空之下的逃生出口,你和一堆被牠胡亂吞下的怪東西一起在海面上形成漂亮的拋物線。
失重感襲來時你看到你們可憐兮兮的船先一步落下,乘著速度和浮力在在海面上俏皮地彈了幾下,旗幟在風中飄揚,殘破的零件隨著衝擊灑落,你有預感船廠的老頭又要扯著你們的耳朵大罵不珍惜再狠狠薛你們一筆。
好吧,無論如何,能離開那個鬼地方真是太他媽的好了,你看著漸遠的巨大身影緩緩沒入水中,留下一道瑩藍的軌跡在海面擴散,等著落入海面的衝擊襲來。
意識矇矓間感覺到巨大的拉力將靈魂與軀殼一同像下拉扯,窒息的感覺並不好,手無意識的掙扎試圖抓住一線生機──
「咳、咳咳!」睜開雙眼卻是湛藍的天空,下一秒是失重感襲來,直到船彈了幾下才總算結束這場詭異的冒險……就是修船估計得花上不小的費用了。
「我以為剛剛要死了!!!」一連串的被擠壓被水灌入的過程讓人覺得船是不是要毀了人是不是要栽在這裡,但結果來說,整船的人都活著。
只是船上..........髒得不可思議還有些地方理所當然的受損了(被壓又被丟哪艘船受的了啊!),還有亂七八糟的腥臭味。
「那麼!大家都在的話整理一下船就返航了!」
咳了
那麼久才躺平,總覺得頭髮都癌在滴水。
「我他媽的,回酒館要吃鯨魚肉。」
「我的寶貝船兒啊!!!」
米諾陶咳了幾聲緩解窒息帶來的不適,他鬆開緊抱著的臂膀檢查懷中小貓是否無恙。
「……嗯,沒事就好。」小聲說並摸了摸頭安撫下小東西,環視著周遭看來他們已經脫困了。
「啊,那個鯨魚肉的算我一個。」老子還不把鯨魚吃到滅絕。
重新回到陽光下是那麼的令人欣慰,在確認姊妹的安危過後她又重新趴回船欄邊,就如他們遭遇該死的鯨魚探險前一般。
先休息一會吧,船還能返航就行了。
阿格里烏斯躺在甲板上揮手,表示自己聽見了。
移動錢袋肯定會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