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細一根 𓅅千冬歲的酒精瓶
4 months ago @Edit 4 months ago
#天官賜福 #花憐

娶嫁(下)
兩個人的四角戀
(完)
latest #27
1.

謝憐維持一整個姿勢將近一整晚,他沒有解綁,任由眼淚縱橫於臉面,伴隨妝容的粉霜,刻下明顯的淚痕。

雙目浮腫發燙,謝憐想睜開都難,已經好一段日子沒哭的這麼久,才稍微適應眼皮沈重的壓力時,外頭卻傳出喧嚷聲,大聲到各家開大門嚷嚷。

他們的新房已是在花家的最深處,但竟然還聽得到大門口的喧囂嘈雜,可見的有多糟糕。謝憐正要起身,這時兩道快速俐落的步伐跑來新房的方向。

「謝憐!」

「殿下!大事不好了!」

風信與慕情二人各抬一隻腳把扇門給踹開,發出巨大的碰撞聲,木栓子在那剎那也給他噴飛出去。
謝憐還跪坐在床中央,傻愣愣看著好友闖洞房的激烈畫面。

「這是⋯⋯要滾床⋯⋯?」

「你還有心思想!」

慕情走過去解開謝憐手腕上和腳踝的束縛,罵罵咧咧的。而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沒換,看來是被派去守夜祈福再緊急通知到他這裡來看,雙眼下都冒出了黑眼圈了。

風信站在一旁說:「花當家只留下了一張信紙在本廳,內部人看了急就叫上我們,然而當中又傳說禁衛在抓捕花當家的消息,若他抵抗那必死無疑。所以我們為了確認事實,在花家繞啊轉的,沒什麼發現,也沒看見你。」

風信啐一口痰又繼續說:「操,花家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問了那些人進一概不知,不是不問當家不然就是只會亂,主子不見只會哀嚎,每個人看起來還像個瘋子樣。」
「你連花當家去哪都不知道?」

慕情看向謝憐,此時他才注意到謝憐眼睛腫的跟長針眼一樣,粉底也差不多被蹭糊了,淚痕還印在上頭。

「他把你怎麼了?!捆成這樣,人還不見!你還不反抗!這些年頭的武功是吞進去肚子了嗎!」

慕情扶穩謝憐起身站穩。

「不知道⋯⋯他只有把我捆完後就走了。」

慕情挑眉不滿:「連紅蓋頭都沒掀?」

謝憐失落道:「沒有。他身上還有三郎的味道。」

「三郎是誰!」慕情與風信同時大聲質問

謝憐一開始打算就沒有把三郎的事情告訴他們,即便要說,也是等到一個合適的時間或已經再與三郎碰到面之後,但總是沒想到一回去就要開始準備婚禮,還與父皇賭氣,這是怎麼好提。

然而也不巧的是,他們約的時間就在今天已時太倉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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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他啊⋯⋯就⋯⋯我路上遇到的一位很有趣的小朋友,不僅人漂亮帥氣,眼睛也像寶石透亮,而且他⋯⋯還姓花。」謝憐愈講愈小聲,心裡也愈發心虛。
2.

許多編撰情愛畫本裡,經常會有女子愛上某家大家裡的陪書生,然而門當戶不對,最後為了順利與書生見面,嫁給了當家做小妾,這才順利能與陪書生見上一面。

這段不為人知的愛情即便再刻苦,老天爺總還是會給予他們挑戰。女子做妾本來就會與老爺發生關係,夜晚夜啼聲下還有女子高吟作伴,紅帳之下淚眼汪汪,哭得不是痛而是難堪。

陪書生走了,他的愛人在別人的暖被窩裡,而他僅能在外面癡癡的等著她來,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沒有身分、沒有錢財,是能給愛人多少幸福。

最後女子拖著孱弱的身子依舊與陪書生赴約,揣著希望對方提出帶她離開的邀約,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門當戶不對、沒錢與有錢、被沾染。

沒有一位男性受的了。

陪書生沒有來。

女子不懈的依舊站在那裡直到天明,再來倒下。

那個人依舊沒來。
謝憐當時哭的重摔了許多酒杯與金壺碗盤等,哥哥們相繼拉住他,母后還嚇得站起身要去安慰他,而他父親依舊橫眉冷對,怒吼他這不肖子不懂,國家大事還敢當做兒戲,怒斥其餘下人離開後,他告訴謝憐既出生男兒身,就要為家裡出一份力,若他人做你為女子,那就當一位端莊賢淑的公主,大方出嫁!

「憑什麼!」謝憐掙脫哥哥們,橫衝直撞的道國主面前,咆哮道:「我明明是一位皇子!即便我不在乎王位,但是把我嫁給一位根本毫不認識的人,那誰會心服!」

國主立即拍桌斥罵:「就憑你是公主!」

謝憐聽聞後覺得不可思議,他抹了把臉,徹底放棄頹靡道:「公主就該如此嗎?還是女子就該如此被這樣隨意對待?不管我是男還是女,我不覺得,這是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長大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再看看人民對你的期望!若事成了,自然你就會回家。」
「什麼意思?」

謝憐不懂事情成了的意思。把堂堂一國公主嫁給其他國家稱為政治聯姻,那嫁給一位高官稱為重器人才或保留地位,但是謝憐怎麼捉也捉不透,他要嫁的是誰,有誰可以讓父皇如此急迫的要把他給別人做妻。日前仙樂國富足堂皇,沒有外敵入侵,更沒有外戚叛變,百姓富饒平安,除非是暗處有勢力在興起。

國主稍微平息了怒氣,黯黯說:「憐兒知道花家吧?連我們都觸摸不到的家族,近幾日那花當家愈來愈猖狂,根本不把禮法當一回事。所以我稍一封信給他,賜他一名公主表示重器他,若不答應,那就是叛國!」

謝憐返回自己的寢室時,腦中還不停回放著國主所說的話,他細嚼話中裡的話,再根據哥哥們與他人的耳語,規整了他此去的主要作用。

鞏固權位,暗中把持花家,在適時時有必要的做掉花當家。
風信開門見謝憐臉色不好的很,整個人將近發白的狀態,急得拉上慕情趕緊泡茶送茶點和抱愛劍過來,不知道他是發生什麼事情,總之先安撫他的情緒為先。

謝憐就任由他們忙進忙出,直到好一陣後才洩氣的躺回床踏上。

「你怎麼了?國主對你說了什麼?」慕情環胸坐在藤椅上,風信靠在床柱邊。

「他⋯⋯要我嫁出去⋯⋯嫁給花當家。」

風信聽了,整個人幾乎彈起來,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謝憐在看向慕情。

「看什麼!」慕情被他盯個發毛。「謝憐!你是不會拒絕是不是!你不知道哪人是怎樣的毛性嗎?多少人慘死在他手裡?根本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勢力在仙樂國境內猖獗,國主還冒著危險將你送出去,瘋了啊!」

「我知道。」

「你又知道什麼!」慕情將近是要瘋了,他摔門就離去。
「殿下,不得不說這次慕情說的有理。」風信坐在謝憐旁邊說:「那個臭小子,在我回宮執勤時,讓我們底下的人吃了不少骨頭,雖然沒死人,但臉面被他玩弄丟了不少回。你知道你這次出遊玩,他還派人送信到宮中騷擾,說騷擾還算好聽了,把你哥哥們的陋習爆的一乾二淨,還威脅說下次要把仙樂國最大的秘密給暴露出來。這人真的留不得,但同時也不值得你去冒險。」

謝憐垂下眼瞼,閉上雙唇,一發不語。
3.

時間過得快,在那之後謝憐從此就很少主動去找國主他們,靜靜一個人待在臥房裡面,或者接受禮儀的指導才會出門,自然而然也就沒提他在路上遇到的趣事分享給慕情他們聽。

這下發生了大事,在他們的公主殿下還敢有心思想其他男人。

「姓花⋯⋯?你要確定。仙樂國有被正常列入戶口的姓花可不多,若是要精確一點,非外地人搬進來的,那也只有花家了。」風信眉頭緊鎖。他是沒把握能說出一個明確的數字出來,畢竟上一次查戶口就是為了探出花家的底細,才去查的戶口冊。

「對⋯⋯沒錯。我當時聽到也驚訝了一下。不過我沒有去查過,僅是透過聽聞,所以就沒有太過於深究。他只說家裡不怎麼清靜,所以跑出來晃晃,出手不比高官闊手。但是!他真的只是一位討人喜歡的小朋友!」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問你罷了。」慕情嘆口氣又說:「所以你就跟他出門玩還跟他睡幾晚,還有嗎?」

謝憐看他們臉色越來越臭,小心謹慎回:「沒睡幾晚,就一晚。之後我們在太倉山那個可以看到全仙樂國的斷崖邊,他跟我說了幾句話後,我就給他一顆紅珊瑚珠子,表示約定。就在今天已時,他會告訴我他跟我說的那句話的意思。」

「你就這樣放走他?他說了什麼嗎?哪有人這樣賣關子的!」

慕情抱有質疑。還同時想謝憐也是雄心膽子大,什麼人都可以一起睡一起玩,怕不是沒被拐過。

「也沒有⋯⋯。他說了一句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後,他送我回客棧也就離開了。」

「謝憐⋯⋯⋯我真是服了你。著有什麼好秘密的!這詞就是一首相思詞,他跟你說萬不是他見過你,但你貴人忘事多!不然還能怎樣!」慕情翻了一個大白眼,謝憐當作沒看到。
「我⋯⋯我不太確定啊⋯⋯。人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大也有可能二十變啊。」

「好了!你現在責怪殿下也沒法怎麼辦,趕緊去看花當家留給你的紙條還比較實際!三郎什麼的等等再說吧!」

風信急得抓了他們兩就往正廳跑去。

內院通道根本沒有人,連左右的東西廂房也是,每個角落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甚至給木製傢俱們都上了香油,香爐都點上薰香灰,房內都透露著清雅的松香味。

他們尋遍整個宅院,就像落跑似的,一個人影都沒有,空盪盪的讓人泛起疙瘩。

找人無果,他們只好回中院都正廳前。

兩張高椅前擺放了一張方桌,而放桌上還放著一封信與一朵白花。

謝憐拿起信紙,上頭的字還與留字人一樣豪邁奔放,一定必須前後句對照後才知道才寫什麼。
「殿下,他寫什麼?」風信問。
謝憐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手,用另外一隻手強制捉住手腕,穩定下來才免強能繼續閱讀。
他閉上眼,喘了大口氣,再睜開眼,調整好語氣閱道:「公主殿下,我不配取你。我與下人說了,若明日一早有人為你鬆綁,從這一刻開始,花家的所有便屬於你。很抱歉,可能會讓公主冠上莫須有的罪名,甚至會被旁人閒語,都是我的不是,還請公主原諒了。能再次見到公主,是⋯⋯三郎的榮幸。」

「三郎!不不就是你那位⋯⋯?!」風信差點抬起手要抽自己個巴掌。

「他為什麼不直接了當的說了就好!」慕情直接幫風信搧耳光,讓他不要再繼續結巴下去。

「靠!打我幹什麼!」風信抬手就要揍回去時,謝憐突然對著他們喊道:「太倉山!三⋯⋯花當家在那邊!如果他還在等我的話!」
「風信!你去牽馬過來!我帶殿下補妝!」慕情直接指名風信去外頭牽他們的馬。
「還補什麼妝!現在要人緊!」風信根本不了解,若是三郎真是花城,那他可能都要出人命了,禁衛的抓捕可不是在開玩笑的,尤其是暗衛的部隊,那還可以與刺客相比,而那花當家是獨自跑的話,雖然抓捕機會會下降許多,但還是不可避免萬一已經受傷的話,逃跑會非常不易。

「殿下還是女兒身,等一下還要騎馬,我們不能讓這事傳出去,傳花當家跑了已經是黑了皇家的臉面了,再爆出一個更是傷!還不快去!」

慕情吼回去道。

「慕情⋯⋯別說了。」謝憐把信紙折的小小的方格收進自己的內襟裡的小口袋中。

「不說了,化妝吧。」

「嗯。一定要把這事給結了。」
4.

馬上一縷朱紅在道路上奔馳,快的人們都無法看清馬上是何女俠好漢。

花家與太倉山不遠,大約騎個兩柱香的時間便可到達山腳下。而若是普通的馬,騎到山中央時,就難以奔走,但風信牽的是他們平常乘騎的配馬,因此上山頂都沒問題。

過沒一陣謝憐就騎到了他們所約定的地方。

結果沒有看到該等待的人,反而是一群禁衛包圍在山崖邊,似乎是要把誰逼下山。站在隊伍的最後面是禁衛的主領。

謝憐鮮少與禁衛有互動,特別是暗部的禁衛,他們通常是要協助國主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或者協助明部。

如今動到暗部的人,代表這事不可公開宣揚。
謝憐夾起聲音大聲道:「給我停止!你們在幹什麼!」

他還在馬背上,拉著韁繩讓馬即時停步。

主領回頭,看了是還身著嫁衣的公主殿下和他的侍從,他禮貌回道:「公主殿下,不幸的消息。您的駙馬不願與您結婚,叛離仙樂皇族,國主陛下下令處理花當家,原本是想要任務解決好再通知您的。畫面可能會造成不適,還請公主迴避。風信是吧?帶公主殿下離開吧。」

主領對風信點頭示意帶走謝憐。

而風信並沒有理會主領。

謝憐繼續說道:「有沒有叛變,由我而定!花城——花當家並沒有叛逃,他依舊是我的丈夫!」

主領抬手,示意部分人要準備去壓制謝憐他們。那些人從左腰間拔出小刀,警戒的面向他們。
面對這些刀械,謝憐本就不以為懼。他也從背後甩下劍套抽出愛劍,劍鋒指向機主領說道:「若您繼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哼!別傷公主,其餘隨便!」主領喊。

「我是那個隨便嗎!」風信咬牙卸下長弓,隨意在箭袋中抽三根長羽鷹毛箭,繃在弦上。慕情身上沒帶斬馬刀,不過腰間有隨時配在身的長彎刀。

風信先放弦中下其中一位想要突次謝憐騎的馬,馬肚尤其柔軟,即便他們的馬都有硬盔覆蓋,但多多少少還是有縫隙,只要一刺入,那馬匹將會不受控制,將有機率被當摔下崖。

謝憐只好盡力拉緊韁繩,讓馬兒抬高前蹄,踹開要撲上來的禁軍。但終究漏了縫,馬肚被劃開了一個口子。

那匹馬往後高昂抬首,謝憐一個不穩甩下馬背,好在即時膝蓋腳尖半撐落地。扯開礙事的披掛,大力揮出刀身與平面成一個直線,劍氣揮開又撲上來的人。
「殿下!先快去找花城!」

慕情邊刺退邊扯著喉嚨喊。

謝憐學的門派屬於天下歸心流那一派,但是他其實獨門新創一個方法,比天下歸心流好使,不過有相對的機率兩敗俱傷。

吭那清脆的一聲,劍柄抵住到主領的劍身,兩人蹦起肌肉僵持不下,謝憐嘖聲便伸出腳往對方小腿一勾,主領人重心不穩相後倒去,但還不忘袖裡按出毒銀針往謝憐臉上射去。

慘了!被暗記!

謝憐來不及閃躲,只好閉上眼等待尖刺刺入臉上。

這時他被一個力道往後拉扯,撞上溫暖又厚實的東西,謝憐睜眼一看,是他在花城懷裡,對方不僅還護著自己,還伸出手臂橫在眼前,代替他刺到了毒針。

「嗚!」花城發出一記低鳴。

護腕著實保護了部分手臂,但還是有一根小針意外往邊邊一飄,正刺到沒有保護的地方。
「三郎!」謝憐立即為花城拔出了銀針,撕開層層布料,拿了懷裡劍往針孔處劃十字線。鮮血頓時跟著彎處流下,他開了口就要對上傷口,要把毒素清乾淨。

倒在一邊,腿已經呈現不規則彎曲的主領笑道:「公主殿下⋯⋯你要確定啊⋯⋯這可是我們暗部鍊的最毒的毒素,原本是用來自縊或逼不得已用的⋯⋯只要你嘴部碰到,那我也不好說囉⋯⋯哈哈哈⋯⋯。」

謝憐沒有回頭看一眼說:「我身為一國皇子,你對我射毒針,豈不是犯大禁?」

說完便低下頭,唇瓣貼緊已發炎紅腫的肌膚,小心翼翼的舌根望後製造真空的效果,把毒血逼出體內,吸滿後往一旁呸出。此時的花城看起來已經要迷離了,只是四隻還硬撐著把謝憐護在自己身內。

花城模糊間,看見謝憐唇邊帶血,沒思考剛剛發生什麼事情,就一把把謝憐整個人抱著緊緊的,像似等等懷裡的人會不見一樣。
「三、三郎!你放開!還有毒沒清完!」

謝憐用力推開對方的胸懷,但愈是掙扎,對方卻抱的更緊。

「哥哥⋯⋯真的是哥哥⋯⋯我沒有錯⋯⋯我沒有錯!」

花城幾乎是撕裂的哭叫著,頭不停的蹭著謝憐的脖頸。

「三⋯⋯郎⋯⋯?」

謝憐就任由花城抱著,直到從聲撕裂肺的哭腔變成小聲如孩提的啜泣聲,這始終都沒有放開謝憐一分。

「我等了好久⋯⋯想要找到哥哥⋯⋯但是我走遍天下四海,都沒有見到你⋯⋯這次終於⋯⋯是真的。」

「三郎我以為⋯⋯你為什麼不掀我紅蓋頭呢?」謝憐輕撫花城的頭頂。

「我怕,我怕不是你。即便在牽你下轎的那當下⋯⋯我已經感覺到是你,但我還是⋯⋯不敢相信,不願意去承認⋯⋯怎麼可能⋯⋯是⋯⋯呢?不過⋯真是太⋯⋯。」

花城最後輕輕嘆出一聲,隨後便不再說話,安靜的從謝憐的肩頭滑下,依偎的樣子在胸口。
「好⋯好沒事了。我們乖乖清毒好嗎?」

此時謝憐注意到花城面部已發白唇部發紫,看來吸取毒素是無法緩解的,若是再晚,那將會發生天人永隔的情況。

「三郎?醒醒!別睡啊!你別睡!我想起來了!拜託!」

他身邊沒有火源,若是隨意切斷花城的手,阻斷毒素的蔓延,那必定會先失血過多而亡,但謝憐張忙探去,慕情跟風信已經打趴了其餘的暗衛們,不過自身也多處刀傷切割,免強用武器稍微撐著自己。

「風信!慕情!我⋯⋯我需要火!」謝憐艱難的托起壓在身上的花城,繞過他一隻手,撐在自己的肩上,半拖的方式拉到風信那邊。

「殿下⋯⋯你要做甚!」風信嚇得右腹部的傷口又疼了起來。

「我⋯⋯我必須趕緊為三郎截肢⋯⋯他那個毒素會蔓延的!火⋯⋯打火石⋯⋯。」
謝憐把花城平放於地面上,用蠻力完全撕開其餘遮住手臂的部分,而符文刺青完全暴露於空氣之下。謝憐很堅持,在他們把火升起前,他還是必須先盡力把瘀在傷口處的毒血給吸出來。

此時他們後邊的樹叢發出窸窣的聲響,且聽起來不像是幾隻動物經過,而是龐大的巨大物體前往這裡。

風信與慕情瞬間警戒起來,紛紛落下打火石立刻轉身拿起武器的護住他們。

在風信弓弦在即時,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他們。

「城主!公主殿下!陪嫁娘!你們在這嗎?」

「去去去!滾遠點!擋到我了嘎!」

「按照城主的意思就是要在這裡等啊!」

「求婚沒?」

「我怎麼知道啊嘎!」

謝憐聽到這些聲音幾乎都是在花宅府裡曾經聽過的,都是花城的家人!
他喜出望外的叫道:「在這裡!我們在這!!」

「嘎!怎麼殿下的聲音聽起來像男的,騙人的吧?」

「就過去看看啦!」

「殿下!」風信轉過頭來,臉上十分驚恐,他接著小聲的說:「你沒切成女聲,他們發現就糟糕了!」

謝憐沒理他,反而撿起劍跑過去一刀揮砍,砍下阻擋道路的雜叢與枝條,不到三十步里遠,就看到一叢人夥,幾個手裡還拿著火柱子。

「這裡!三郎受傷了!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忙!」

謝憐大吼說道。

「嘎!真的是公主殿下!」

人影被光線照明了面目,他們竟都不是人類的模樣,而是各各異貌鬼相,根本不像人類的樣子。
謝憐他們傻愣於原地,其中一隻頭為雞頭身子寬大結實,還身穿屠宰郎的衣裝,圍兜還滲血,他用朗爽的口氣說:「嘎!公主殿下,您說什麼呢!我們城主怎麼可能有事情嘎!看看後面城主不是站的好好的?」

「什麼?不⋯⋯不是!三郎他⋯⋯!」

他們幾乎是同時轉了頭,果然原本花城躺的地方已經化成一遍灰屑,而花城本人依舊好好站在主領的旁邊,面色不安的手負在背後,看起來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靠⋯⋯活見鬼了⋯⋯。」

風信與慕情喃喃自語。

「三郎⋯⋯怎麼可能⋯⋯。你剛剛不是⋯⋯。」

花城像是怕被責罵似的,縮縮肩,說:「殿下⋯⋯我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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