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流河」「齊邦媛」「心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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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魟魚·quirky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到第二章完全理解為什麼有人拿《大江大海》跟這本比,卻又從頭到尾瞧不起《大江大海》。

說的是很像的事,但格局和本質都截然不同,在《巨流河》之前,《大江大海》跟我老家屋後的水溝一樣,6歲小孩一抬腳就過了。

而《巨流河》是他身邊每個人都有一段的,不可能跨得過去的天險。

我童年在祖母身邊曾聽長輩說,長城修到鐵嶺就停了;十七世紀,清朝進了北京以後,康熙皇帝下詔不再修長城。自秦到漢、唐、宋、明,邊患未斷,明末,滿族大軍長驅直入,長城延袤數千里,何能阻擋?
康熙說這句話真的是有說服力到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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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長工到了大概是十華里外的鎮上,居然找到一位醫生,能騎馬,也肯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深夜到我們村莊裡來。他進了莊院,我這條命就揀回來了。母親抱著不肯鬆手的死孩子,變成一個活孩子,一生充滿生命力。
不知道該說什麼。人死多了就一般了,死了就死了也不過一條命。但還是有人沒辦法死了就死了。

十年間,我父親曾在暑假回去過四、五次,最多住兩、三個月。有一年,我母親懷孕很想吃櫻桃,那時櫻桃只在每年七、八月收成一次,在鄉下就有挑擔子的小販,從鎮上到各鄉村兜售。有一天小販來到村子口,我那二十一歲的父親就跑到村口去買,沒袋子裝,就用長袍的大襟兜著櫻桃回來。那一兜櫻桃,從村口走到莊院,九年中支撐她許多孤寂的歲月。
十年一次。行吧。難怪照片比本人有用。

春耕解凍的時候,奉軍又進關參加直、魯、豫軍閥的混戰。京奉鐵路離日本領事館只有五百公尺左右,從傳來的聲音斷定,運兵車和鐵軌磨擦損壞得很厲害。奉軍這樣不予人民生息,即使他不追殺,齊世英也不能回去了,唯一的盼望是早日脫困,另尋生路。「但是,今生只剩我一人,我也要反抗惡勢力到底!」
1. 我真的很喜歡這種用聲音說事的書。

2. 他爸爸真的不該結婚生子,但那個年代大概連這種想法的線頭都還沒出現。
好難讀完的一本書,一看到她談她媽媽就很難過。
她的一生發生了太多,她媽媽也是。亂世裡所有人都是倖存者,但他們要闖過的難過比男性多一倍。

黑暗的江上,落水的人呼救、沉沒的聲音,已上了船的呼兒喚女的叫喊聲,在那個驚險、恐懼的夜晚,混雜著白天火車頂上被刷下的人的哀叫,在我成長至年老的一生中常常回到我的心頭。
北溟魟魚·quirky
3 months ago @Edit 3 months ago
小時候看印度的火車,會想「這不是很危險嗎?不會掉下去嗎?」

答案是,會。只是電視不可能在闔家觀賞的晚上八點播這個部分而已。
這本書另一個難受的點是裡面的每個字都是戰爭的第一手資料。她從東北的草原開始顛沛流離,幾乎每一次離開某個地方的原因都能在歷史課本裡找到。學業是在夾縫中完成的,妹妹是在她眼前死的,軍閥混戰和日軍入侵踩過的都是她熟悉的土地,記憶中是有故鄉的,但在那裡待的時間太短她又太小,所以視覺上是模糊的,被刻在海馬迴的是聲音和氣味。

我們(抗戰初起時)實行焦土抗戰,鼓勵撤退疏散,然而對忠義的同胞沒有作妥善的安置,對流離失所的難民沒有稍加援手,任其亂跑亂竄,自生自滅,這也許是我們在大陸失卻民心的開始吧!

——孫元良

我記得有一位數學老師姓伉(⋯)長得很高,未婚,同學們都覺得他很英俊,我不覺得怎麼樣。抗戰時期大家都穿棉襖、草鞋,他卻獨樹一格,穿著白西裝。

那時,他對我們班上一位女生頗有好感,她是南開的校花,就坐在我隔一個位置上。我們經常有小考,伉老師就在我們座位之間走動,往來巡查,有時低頭看學生會不會寫、有沒有問題。每次,當他伏身到那位女同學位置去看的時候,全班同學都怪相百出,擠眉弄眼、推來推去。我們那時用毛筆寫字,都有硯台,有一位同學非常生氣,覺得他太討厭了,怎麼光是看她,就磨了一盤墨在硯台裡,放在桌角上,讓它突出桌沿一點,伉老師走過時就撞上了,墨汁淋到白西裝,大約有半個身子。他用天津話生氣地說:「這叫麼?這叫麼?」意思是:「這叫什麼?這叫什麼?」女孩子這樣整男老師,有時候好可惡。
現在會被送性平喔。
但在台中大概就不會(幹
張忠謀跟齊邦媛居然都是南開中學的。

後來,我隨雜誌社到防空洞去躲警報時,總編輯賈午伯伯最喜歡說,「來來,我來考考你。」他考我的那些章句,指引我讀英文文章的重點,早已超出高中英文範圍(南開的英文水準已比別校高)。
考考男珍貴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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