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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陰得讓人不適，彷彿連潮濕的空氣都在威脅討海人，危險的氣息靜靜籠罩在甲板上，像被水沾濕後又曬乾的火星子，不知何時就會誘發一場猛烈的爆炸。如果說世界之初以爆炸開始，那我們也當以爆炸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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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船上儲存的鯨魚油脂不翼而飛，沒人知道去哪了，甚至猜測起是不是海狗或海貓合謀著將其分食殆盡，那麼更讓人擔心的應該是小動物們的血脂。不管它最後流向哪，我們都失去了燃料和一部分的烹飪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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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那天殺的鯨脂呢！！！」

尖銳的悲鳴從船長室傳出。

珍貴的鯨脂莫名從寶箱中消失，任誰都會發狂，里夫著急地翻箱倒櫃，所有東西都散落在地，此番景象好似被洗劫過。（當然、她也打心底覺得自己被洗劫了，弄得戲劇化點是剛好而已。）


安寇在聽見淒厲的尖叫後火速趕往船長室，然後理所當然地被抓來當搜查犬。

老傑的眼睛，她簡直是要把西奈德號翻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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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ke a shot in the dark,
⠀⠀⠀⠀⠀⠀It's just a walk in the p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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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總之他們收起了梯子，獨留這位可憐的提燈手(?)承受其他人的怒火。海浪拖著鹹濕的味道向上升起，在甲板的水分緩慢地蒸發時一點一滴緩慢地溜進。濕熱的空氣讓人感到暈眩，彷彿放縱酗酒了兩個禮拜一樣走不動路，神父曾說「我們應當節制」，你卻在胃出血的最後一刻才想起來。

散發著不妙的氣味，相當不妙，程度不亞於執行死刑前突然想上廁所般的坐立難安。緊張的氣氛壓著每個人的腦子，對話似乎要劍拔弩張起來。

「那個老水手可說了，這燈永遠不會熄滅…！搞不好某天擦擦還會出現實現願望的精靈呢？」麥爾若利韋作為厚臉皮老將軍，即便遭受了船長的狂暴輸出依舊紋絲不動，甚至拿了塊高級絲絨帕擦拭手上的油燈。

「擦你媽！不准再摸那個破燈！」
「那可是他媽的鯨脂啊！換個破燈回來？腦子進海水了嗎？！」說著就來氣，里夫掄起拳頭又想往麥爾漂亮的臉揍去，「我巴不得來個精靈實現讓我殺了你的願望！」

「好了，冷靜點小拳王。」安寇把里夫拎了起來，任憑她在空中又踢又蹬。
「……麥爾，要是這盞燈沒有什麼作用的話，里夫一定會一直耿耿於懷的。」他嘆氣。

「啊！不要打臉！！」他嚇得馬上用手臂擋起臉蛋(儘管里夫大概要踮腳才能打到他)，抱著那盞漂亮的燈縮到一旁。「那可是船廠老爹！你不相信我難道不相信他嗎！」
「哎呦……小鸚鵡。」他搔搔頭，重新把燈拿好。「要是真沒用，我再賠你鯨脂得了。」
「當然以身相許也可以。」還是忍不住耍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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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
⠀⠀⠀⠀⠀⠀⠀⠀⠀⠀⠀⠀雨⠀⠀⠀⠀⠀⠀
⠀⠀⠀⠀⠀⠀⠀⠀⠀⠀⠀⠀⠀⠀⠀雨⠀⠀⠀⠀⠀⠀⠀⠀⠀⠀⠀⠀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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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船船船船⠀⠀⠀⠀⠀⠀
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
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
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海

麥爾的話音剛落，第一滴冰涼的觸感就優先落在臉頰上。
天空忍無可忍地落下雨珠，一陣大吐為快噼里啪啦打在樟木上，火急火燎地表演歌劇。
浪高高地躍起，甚至快要超越桅杆，他們急切地停下爭執，奔走去收起船帆，調轉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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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全平息之時，天上
⠀⠀⠀⠀⠀⠀⠀⠀⠀⠀⠀⠀⠀⠀⠀轟隆隆隆-
⠀⠀⠀⠀⠀⠀⠀⠀⠀⠀⠀⠀⠀⠀⠀⠀⠀⠀雷
⠀⠀⠀⠀⠀⠀⠀⠀⠀⠀⠀⠀⠀⠀⠀⠀⠀⠀⠀⠀雷
⠀⠀⠀⠀⠀⠀⠀⠀⠀⠀⠀⠀⠀⠀⠀⠀⠀⠀⠀⠀⠀⠀雷
⠀⠀⠀⠀⠀⠀⠀⠀⠀⠀⠀⠀⠀⠀⠀⠀⠀⠀⠀⠀雷
⠀⠀⠀⠀⠀⠀⠀⠀⠀⠀⠀⠀⠀⠀⠀⠀⠀⠀雷

閃電迸發，瞬間將你們的雙目灼燒成一片白茫，又在毫秒之後雷聲大作。

​

經歷過無數的你們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菜鳥，這場暴風雨來得突然，就連阿邦都知道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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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強烈的風雨不斷刮向你們，但那清脆的搖鈴聲還是能清楚聽見，並　　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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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於燈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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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逐漸轉小，寒風刺骨，你們無法肯定究竟是正巧遇上了她，還是她找上了你們。

她在浪中安穩地來到你們船前，索仍舊被烏雲遮擋，這片海彷彿獨立於另一個世界外。

「年輕的無根者們……」

「爾等手上可持有那被人宣稱永不熄滅的燈？」

她的長舟前掛著一盞燃有綠色火焰的油燈，精緻的深灰色斗篷則遮掩住她的面容。

「蒙潘尼達絲感召，凡持有不滅明燈者，歸順其下，將不必再畏懼凱蘿黎爾斯的威脅。」

「歸順……？」
「怎麼又是燈！」

「你看，我就說這個燈有用！」他興沖沖地舉起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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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問題後，她的笑聲低沉。

「潘尼達絲 向來無欲無求，歸順的代價取決於爾等能奉獻出什麼。」

「唯一的條件只有歸順者必須親手將奉獻物送入虛無之境。」

她舉起了拿著漆黑搖鈴的手，一聲、二聲、三聲地搖著。

「風雨消退時，吾也將離去，把握時間做出選擇吧，年輕的無根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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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人會歸順，也沒有任何東西會被奉獻！我不想再跟這破燈扯上關係了。」她加重了語氣。
「里夫，她說只要歸順就不必再畏懼凱蘿黎爾斯……那可是與墨瑞瑪相沖的神。」
「所以？」
「要是歸順的話，或許就不用擔心死於凱蘿黎爾斯的陰晴不定了……這對我們都是好事。」

「歸順的代價取決於奉獻出什麼……」他思考了一下，「是不是付出的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既然要供奉神，獻祭人命才足夠誠意吧？」語氣輕佻地說道。

「人命？開什麼玩笑！不管是我的船員還是這艘船任何一個東西都很重要，我是不會給出去的。」

安寇望著那盞油燈的火光在風雨中搖曳，雨水打濕了一切，唯獨那抹綠仍在漆黑中閃著微光──或許那就是一線生機。


經過適當的沉思，他開口，幾近自言自語，「……這樣吧，既然你不想奉獻船上任何東西的話，就由我來做這件事。」

「你…？你要奉獻什麼？」里夫皺起眉頭，她看不見安寇的表情，只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捲起右手的衣袖。

「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經被詛咒了……別擔心、是章魚，切了這隻手臂也會長出來的。」他熟練的將粗繩繞緊上臂，接著把腰際的匕首抽了出來。

里夫幾乎是一瞬間就奪走了他的匕首。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吐出的字句像是有人在擠壓一顆潮濕的氣球，聲音怪異，她的臉上蘊含著複雜的情緒，「所以那時你少了一隻手回來是這個原因？為了隱瞞？這一年來你都在默默的承受……這些？」

「……里夫，你也知道詛咒體是弱勢的，我沒辦法冒著會被丟下的風險坦白這一切。」

「我又不會丟下你！」里夫的聲音急促而破碎，就像是想搶在安寇否定她對夥伴的忠貞之前，否定他所說的一切。我才不是那樣的人……難道我是嗎？我像是會因為夥伴身負詛咒而逼人跳海的王八，所以寇叔才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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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爾若利韋靜靜在一旁觀察著，迅速地理解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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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總是覺得安寇有股子猶大的味道，他就坐在耶穌的旁邊一言不發。這其實沒有什麼必要，如果真要說他們付出了什麼，那現在應該已經輸了情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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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他沒想過會這樣的，大概自己也有點責任(畢竟是他把燈帶上來的)，「爸爸跟媽媽吵架了，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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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就是說離婚前也要好好思考下嘛，搞不好哪天你又憶起當年回心轉意啦?」若利韋上前去，用手臂抵在兩人胸前分開，「而且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別這樣浪費了老爹的生猛海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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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帶笑容將安寇腰間的刀鞘提起，接過里夫手中的匕首插回去，「要說這船上最值得付出的東西那就是我！偉大美麗的麥爾若利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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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熟練地把腰間的手槍抽出上膛，裡面填著滿滿的子彈是他每天睜眼要做的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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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鸚鵡，我的船長，」他把那把擦得锃亮的MAS-1873握進女孩的手裡，槍口在靠近人時牢牢地抵在心臟的位置。「把我奉上，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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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毫無防備，好像隨時做好了被射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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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似乎從槍口那側傳到了里夫握著槍柄的手。那是一個穩定而規律的節拍，不快不慢，與她的脈搏成了鮮明的對比。要知道，鳥類的心跳非常快。一顆小小的、潮濕的心臟在脆弱的胸膛裡急促地跳動。

或許小鸚鵡這個稱呼確實適合里夫。
但想通這點的時機還可真糟糕。


「不行……我說了沒有任何人會被奉獻你是聽不懂嗎……」以往總是響徹天際的嗓門，此刻飄渺地被雨聲蓋過。她想把手抽開，卻使不上力。

面對死亡，這有什麼好笑的？

里夫作為年輕的船長，可謂初生之犢不畏虎，但她唯一畏懼的就是失去重要的事物，船隻與夥伴就是她的軟肋，因為那是她的一切、她的生活重心。就算出生入死的次數多到數不清，要親手送走自己的船員又是另一回事。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我什麼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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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e just another sharp shooter
Got your finger on the trig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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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e aiming at this big head of 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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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from there you can't m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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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nly trouble 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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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我可有兩個淚靈之貝，至少可以玩三次天堂之門，呃或地獄之門。」他輕聲說著，似乎是不想被旁邊和更遠處的人聽到。「雙手握好，食指按下去，你開過槍吧？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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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ve to put you, put you in 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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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嗡鳴聲越發劇烈，麥爾的唇瓣一張一闔，字句卻成了悶響如同正溺死在水中。

──淚靈之貝。

她想起來了，是那個淚型的藍色結晶貝殼。

火藥的氣味在兩人之間炸開。

一切都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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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hands behind my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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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他慶幸他是笑著的。
⠀⠀⠀⠀⠀⠀⠀⠀⠀11公釐口徑的子彈結結實實穿透他的背部，在胸口能看到明顯燒焦的痕跡，他安詳地躺下，經歷了一場隕石撞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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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armed, we're face to 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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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won't get a second ch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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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久違從心底湧上，他仰視著他的殺手，感到詭異的幸福。疼痛還是讓他劇烈地換氣，像破了洞的氣球一點點消逝。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在張開嘴時口腔被血液湧上，緩慢黏膩地從嘴角流下。現在似乎是沒什麼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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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got friends in low pla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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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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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淚靈之貝從他手中滑落，他在的靈魂奔赴潘尼達絲之前鬆開了手指。這究竟是出於對夥伴的信任，對求生的渴望，還是一場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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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於瘋狂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推出金屬子彈的瞬間那股劇烈的跳動，讓他嚐到從未體驗過的刺激感。他大概已經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被復活、或丟入海裡喂墨瑞瑪、燒給佛剌瑪當小僕之類的，只有那一刻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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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ahead, go for the k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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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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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間，里夫什麼也聽不見。

鮮亮的血花綻放、噴濺在蒼白的臉上，她的眼珠圓睜、嘴唇顫抖，緊握槍枝的手在麥爾細長的蒼白手指離開之時不禁發軟，槍就這麼掉落，一發走火的子彈呼嘯著射穿布帆。

她像洩了氣的皮球跪在地上，淚水從她的碧色眼睛掉下。

里夫感覺到她體內似乎存在著一個純粹的核心，而它正在碎裂、崩塌，有某種非常尖銳的東西正在體內緩緩成形。這令她作嘔。


『我巴不得來個精靈實現讓我殺了你的願望！』

『你看，我就說這個燈有用！』



啊，那操蛋的燈。

當麥爾擋在他倆之間，推搡著里夫到他聽不見的距離竊竊私語時，安寇就該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了。

他又再一次地來不及阻止一樁慘劇。
而他比誰都要明白，里夫無法承受這些。

「里夫？里夫？妳聽得見我嗎？」他跪到里夫身側，搖晃里夫的身子，但對方沒有任何回應。她的軀體同樣冰涼得像是死了，瞳孔因恐懼而緊縮，毫無生氣地盯著地上逐漸變大的血泊。


此刻重擔又全都落在他肩上，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安寇直起身，長舟前的那盞油燈倒映在他的眼裡。

事情真的不該是這樣的。

他想起這些年來和里夫喝酒談天時，少女的手在空中揮舞，指尖沿著獵戶座拉出一條弧線一直到大犬座，描繪著未來的藍圖。安寇在這之前都是陸地的孩子，他靜靜地聆聽眼前的少女講起書中記載的海上記事，眼中閃著快樂的柔光。

『──先是謐寧洋，再來是凡羅洋跟海神洋，最後最後、總有一天我要去世界中央，南格拉西洋！』

或許那就是一線生機。安寇看著她的側臉這麼想。

GeraldsEyeball

「……我們接下來要前往南格拉西洋，請告訴我，那裡會有什麼？那裡就是所謂的『逆命者深淵』嗎？」

她目睹著船上發生的一切，見證了你們的哀愁與決絕。

「逆命者深淵──」舟上那人重複了這個詞彙，似乎是在回想。

……

「吾並未聽聞過此地，但那風雪之海可遠比汝等想像的還要更加混亂與危險，」

她將舟上那燃有綠焰的燈取下。

「不過是有聽聞最近那裡平靜不少，也許是出現了一個暫時的掌管者吧。」

燈中迸發的火星轉瞬即逝。

「悲憤的無根者喲，謹記眼前的死亡永遠不是終點。」

「在冰層之下究竟掩蓋著什麼，只能由汝等親自驗證。」

──

【官方回覆已結束，請繼續進行支線】
※ 後面將接續交換[不滅冥燈]的劇情，可依照規範自由發揮。

聞言，安寇先是面露失望，接著神情轉為困惑。

他往船沿走去，每踏出一步，左腿義肢似乎變得更為沉重、金屬碰撞與鞋底拖行的聲音在腳下作響。

接著噪音停止，他伸出手接過那盞燈，遲疑了一會兒後試探性地開口，「掌管者……那會是誰……？」

理所當然，沒有回應。

他目送長舟消失在漆黑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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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冥燈迎上船之時，照亮了潮濕的甲板，餘光瞥見一旁的地板上有個東西折射出藍綠色的光。

那是淚靈之貝。


黑色的血泊在膝下像是深不見底的水池，里夫就如即將溺斃的人在最後一刻浮出水面，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被潮濕的空氣嗆住氣管，止不住地咳。

她顫顫巍巍的手往前搆到那顆淚形的貝殼，黏膩的血汙覆蓋在結晶表面，她的掌心也是血，不斷地打滑。

「求你了、快起作用。」

聲音幾近絕望，又滿懷希望。
像是命令、像是懇求。

她把淚靈之貝壓上麥爾一片死寂的胸前，那兒已不再滲出絲絲縷縷的血。


「快起作用。」


「快點、快起作用、快起作用、快起作用、我求你了、快起作用、快起作用、拜託、快起作用、快起作用、快起作用、快醒來」

掌中堅硬的觸感消失無蹤，淚靈之貝化為了粉末。

他從漆黑的沼澤中被拉起，淚靈之貝流入他的心臟填補起來，適宜的溫度再次流進指尖。他猛地喘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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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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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還帶著血，視線上移看他的夥伴，露出幸福而滿足的微笑。他伸手用拇指拭去女孩臉上的淚珠，咳嗽了幾聲，用略帶沙啞的嗓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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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r hand's too shaky for the job.

那貝殼將已死之人從潘尼達絲之處帶回，又讓其歸於迪亞波利卡的麾下，打破了潘尼達絲的法則。奉獻與昇華的路途已不復存在，除非再次將心臟和羽毛放上天秤。

不知道長舟上的人對淚靈之貝有何感想，但機會只有一次，這個問題已經無從得知。

又或許這一切在她眼裡就是一場鬧劇。

里夫想起她幼時偷偷跑到岸邊，向外海走去、突然下墜的感受。當帶有溫度的指尖碰觸到頰側之時，那就像腳底終於踏上陸棚緩坡的安心感。

她的表情古怪，似哭泣、似微笑、似憤怒。

Shut your mouth before I regret it.

𝐅𝐈𝐍

謝謝官方…越來越期待主線五會有什麼了…掌管者…

謝謝麥爾中…男鬼迫害小女孩真的是太好看…我好愛麥爾講老爹的生猛大海鮮跟猶大…整個都喜歡…怎麼這麼會寫ㄚ… 麥爾趕快變異一下讓里夫嚇死…（語彙力0

謝謝太開心了……對此交流就是本企劃麥爾高光時刻……男鬼現場逼迫小女孩開槍真的假的 老爹要對生猛大海鮮好一點……

里夫真的會被他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