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mi
1 weeks ago
#黃金神威
二刷完漫畫的尾形中心雜感。
latest #29
yomi
1 weeks ago
想起通知表上作者說尾形是「努力讓自己不論何時都能保持平常心」,我赫然發覺尾形的冷靜並非來自他天生的情感淡漠;相反地,他的負面情感太過強烈,而他又無法誠實面對內心的傷痛,才導致他採取了極端的方式來壓抑自己的情緒,不斷自欺欺人,最終走向了自我毀滅。
yomi
1 weeks ago
尾形的母親真的不愛尾形嗎?尾形的嬰兒時期若沒有母親的關愛,應該很難健康長大,而且她也曾經唱搖籃曲哄尾形入睡。只是後來,她的精神狀況逐漸惡化,讓她失去了和兒子正常互動的能力。
尾形發現他再怎麼努力,母親眼中都還是只有那個「父親」、那個「了不起的軍官」,這令他感覺到被忽視和不被愛,進而產生了對母親的不滿,甚至是怨恨。這或許也是因為尾形對愛的理解過於非黑即白,認為只有完全專注於自己才算是愛吧。
yomi
1 weeks ago
尾形下毒應該不是為了「讓母親在最後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否則他可以選擇期待父親來參加他的葬禮(對,我指的是自殺)。實際上,尾形可能是再也受不了長期被忽視的痛苦,而想從中解脫,只要讓母親消失,他就不必再一次次地失望了。
於是尾形合理化自己弒母的行為,他想親眼確認父親是否還愛著母親,自己的出生是否只是一場錯誤。然而,父親沒有來參加母親的葬禮,尾形因此認定自己是由沒有感情的父母所生出來的「有缺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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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mi
1 weeks ago
只要相信自己是有缺陷的人,就不必去面對自己所做的殘酷行為,以及其中所蘊含的痛苦與罪惡感。自此,尾形否定了自我價值,深信自己本就不值得、也不需要被愛。他選擇封閉內心,不再嘗試去獲得別人的愛,這更加深了他的孤獨與絕望。但說到底,尾形心中的「愛」,早就被他的負面情感扭曲得面目全非了,那不是尊重、關懷、信任,而是佔有、控制、操弄;那不是溫暖的陪伴,而是偏激的嫉妒。
yomi
1 weeks ago
尾形確實渴望過母親的愛,但他也許並未期待父親愛他,因為父親不僅拋棄了他們母子,還成為母親情感上的唯一重心,對他來說父親就像一切的罪魁禍首。換言之,即使父親真的愛他,他也早就無法接受了。
尾形想當上少尉,是為了證明那個嫡子不值得父親拋棄他們母子;想當上第七師團長,是為了證明父親不值得母親去愛。如果連他這個有缺陷的人都能成為少尉和第七師團長,那就代表這些身份根本毫無價值,而依附在這些身份上的愛與認同也會變得無足輕重,如此他就可以否定自己一直以來的痛苦與失落。
yomi
1 weeks ago
在軍中,尾形第一次見到花澤勇作,那個「被父親選上的兒子」。在尾形眼裡,勇作擁有他所沒有的一切——父親的愛、高貴的出身、眾人的推崇,這令他不禁感嘆勇作是「在雙親祝福下出生的孩子」。而這樣的勇作,卻真誠地把尾形這個私生子、部下當作兄長仰慕,這反而加劇了尾形的嫉妒。勇作有多高潔,就會讓尾形感受到自己有多卑劣,於是尾形不斷嘗試,想扒下勇作的「假面具」,證明勇作其實和他、和所有人都沒有兩樣,如此他便能緩解內心的自卑感。然而,他都失敗了,這種痛苦令他想讓勇作消失。
yomi
1 weeks ago
在戰場上,勇作拒絕了尾形要他殺俘虜的要求,並表示「無論是誰,都會因為殺人而產生罪惡感」,這深深衝擊了尾形,因為他相信不論是否得到父母的愛,人類的本質都沒有差別,都一樣沒有罪惡感,所以自己是正常的。但勇作卻流著淚擁抱住尾形,對他說「兄長絕對不是那種人」,想喚醒他的良知。
尾形內心或許有點動搖,但他如果承認自己有罪惡感,就會顛覆他原本的自我信念,否定他過去的所作所為,讓他不得不去面對那些一直被他壓抑著的痛苦、失落和被愛的渴望。因此,他必須證明自己沒有罪惡感,就算殺了勇作也一樣。
yomi
1 weeks ago
尾形為何不是認為,如果自己有父愛,就會有罪惡感?反而他是想驗證,如果自己有父愛,勇作就不會有罪惡感。說穿了,尾形也許只是用驗證父愛來合理化,極力想除掉可能會勾起他罪惡感的勇作;如此一來,他又能恢復平靜,繼續相信世上不存在真正高潔的人,而自己沒有罪惡感也很正常。
然而尾形最終並未獲得父愛,反倒證實了勇作真的是個高風亮節的人,和自己截然不同。雖然尾形對這點感到耿耿於懷,但他選擇繼續當個有缺陷的人,避免正視內心深處那可能存在的罪惡感。
yomi
1 weeks ago
勇作不在了以後,尾形或許才開始隱約感受到,自己永遠失去了某種東西。每次身體不適時,他就會無法再壓抑心底那股無以名狀的情感,因而產生幻覺,看見勇作出現在他面前。尾形眼中的勇作,總是在對他笑,會關心他冷不冷,甚至幫他躲過子彈,這是否表示,尾形明知自己殺了勇作,但潛意識中還是希望勇作會繼續愛著他?
yomi
1 weeks ago
在與阿席莉帕一行人同行時,尾形常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周圍的人也因此不信任他;唯獨阿席莉帕總是真誠相待,嘗試以溫暖和關愛打開他的心防。尾形確實有感受到她的溫柔,但這份溫柔仍無法融化他的冷酷。
阿席莉帕堅持「不殺」的信念,使尾形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至死都保持高潔的勇作,那股他不願面對的情感再度席捲而來,讓他無法逃避。尾形堅信世上根本不存在真正高潔的人,於是萌生了除掉阿席莉帕的衝動,就像他當初殺死勇作一樣,以此來驗證他的信念,斬斷那些令他痛苦的記憶。
yomi
1 weeks ago
然而,尾形屢屢失敗,每當他舉槍對著阿席莉帕,勇作就會現身阻礙——這或許象徵著尾形內心深處仍有僅存的良知。最後,在阿席莉帕的毒箭作用下,尾形陷入了錯亂,無法繼續壓抑深埋已久的情感,曾經刻意逃避的罪孽紛紛浮現,他終於意識到在他眼前的勇作其實是他罪惡感的化身。
尾形會認為勇作是唯一願意愛他的人,可能是因為在勇作身上,尾形第一次感受到世上有人會為他的存在感到欣喜。然而,為了否認內心對愛的渴望,尾形選擇了有缺陷的人才會走的路,他想透過否定他人的價值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痛苦與空虛。但如今,尾形領悟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有價值的,他值得被愛也曾被愛過,他過去會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不是因為他本身毫無價值,而是因為他選擇了否定自己的價值。
yomi
1 weeks ago
這份領悟雖然讓尾形第一次反思了自己偏執的信念,但同時也讓他內心深處的罪惡感徹底爆發。尾形無力面對自己的罪行,只想結束一切的痛苦與絕望。在生命的最後,當勇作對他說「兄長是在祝福下出生的孩子」時,尾形彷彿得到了他一直求而不得的愛與認同,那是他畢生都在追尋的答案。

這一刻,尾形終於與自己的內心達成和解,從無盡的痛苦中解脫,得到了真正的平靜。
yomi
1 week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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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mi
1 weeks ago
我對尾形的想法三天兩頭都在變。
總之還是先寫下來了,基本上我是從304、310反推回去的。原本我寫的像尾形批鬥大會,但後來還是決定盡量以尾形的角度出發。
接下來是一些比較零碎的想法。
yomi
1 weeks ago
在戰場上,尾形用「每個人都犯過錯,被殺了也是罪有應得」來合理化自己殺敵的行為,就如同杉元說服自己「俄國士兵跟我們日本人不一樣,肯定會死得毫無痛苦」,這是否在暗示尾形其實也有感受到罪惡感?宇佐美看起來就沒煩惱過這種問題。
杉元對開膛手傑克說的那句「比起被誰生下來,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更重要吧!」很適合甩在尾形臉上,但我想他也不會聽的。
yomi
1 weeks ago
就在勇作感覺到尾形一直避著他的時候,尾形主動邀約了勇作,最後把他帶進妓院裡。雖然鶴見中尉拉攏勇作的計畫沒有成功,但尾形表示他一定會誘勇作上當。可想而知,尾形之後應該不會拒絕勇作的親近,而勇作或許也會覺得尾形是個平時冷淡,但在弟弟有難時(比如踩進糞坑)還是不吝相助的好兄長。雖然我覺得尾形應該是一邊幸災樂禍,一邊借他褲子。
話說回來,綁架鯉登時,尾形綁匪輕撫鯉登的背,看似是在安慰他,但作者說其實面罩下是滿面笑容。真是性格惡劣啊。
yomi
1 weeks ago
一年前,我第一次看尾形要勇作殺俘虜那段,只覺得花澤中將太不公平了,一樣都是兒子,憑什麼勇作就可以保持清白,而尾形就必須滿手鮮血。如今,我已經花了一年思索尾形這個人,自然有了不同想法。首先,旗手和狙擊手的職責本就不同,而且旗手必須一馬當先衝入敵陣,勇作還得保持不殺,無論如何都比在後方的尾形危險多了。其次,尾形是因為不滿鶴見中尉取消暗殺勇作的計畫,才想證明勇作並不高潔,希望讓鶴見中尉改變心意,所以尾形對勇作話術一堆,就是想操控他。最後,連我都知道不能故意殺俘虜,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士兵可能也殺不下手吧。反正勇作要是殺,尾形就有理由讓勇作死;要是不殺,尾形還是讓勇作死了……太不講理了吧!
yomi
1 weeks ago
尾形說「阿席莉帕不但賜予我光芒,還會殺了我」,可能是他發現聖潔的偶像原來也是會殺人的,所以他就想像勇作為他扶著槍,當他扣下扳機後,代表勇作也殺了人(協助自殺),可以陪他一起下地獄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希望勇作殺了他啦。
至今還是不懂「尾形選擇自殺是為了救贖莉帕」這種解讀。這不只輕視了莉帕願意和杉元一起下地獄的覺悟,而且依莉帕的個性,難道她看到尾形自殺後,就會覺得人不是她殺的嗎?更別提莉帕後來也殺意滿滿地準備向鶴見中尉射出毒箭,她完全不需要這種救贖吧?至於尾形,他在最後忙著思考自己的人生,大概無暇顧及他人了。
yomi
1 weeks ago
童年缺愛的小孩似乎容易發展成討好型人格,但尾形卻反其道而行,直接否認愛、拒絕愛。尾形不是口是心非的程度而已,他是真的抗拒和他人有情感連結,所以直到最後都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因此,我不會說尾形打獵給同伴的行為是在「討愛」;相反地,他深知自己和各陣營都是因利益而結合,必須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能博取同伴的信任,一切都是為了達成自己的最終目的。我認為尾形早就不信愛了,所以也沒人能用感情攏絡他,包括鶴見中尉也是。
yomi
1 weeks ago
在這場金塊爭奪戰中,尾形想達成兩個目的:
1.藉由取得土地權狀的功勞,進入士官學校。
2.把鶴見中尉逼到走投無路,讓他協助自己當上第七師團長。
尾形既然從一開始就是奧田中將派到鶴見中尉底下的間諜,他實在沒必要醉心於鶴見中尉。至於弒父、狙擊勇作,我覺得是尾形本來就想做的事,跟鶴見中尉沒太大關係。不論鶴見中尉許給尾形怎樣的未來,那也要他真的能叛亂成功才行,尾形自然是選擇奧田中將比較有保障。尾形認為鶴見中尉分心在太多事情上了,所以他應該是不看好鶴見中尉能勝出,但又認可鶴見中尉運籌帷幄的能力,於是才想利用他。
yomi
1 weeks ago
奧田中將和花澤中將是對立的派系,但他卻讓花澤中將的私生子、當時還只是二等兵的尾形去當間諜啊……
我覺得尾形並沒有打算尋求父愛,而且尾形口中的愛,早就不是他小時候想從母親身上得到的那種溫暖的東西了。但我看到作者說「勇作和尾形聊天時,尾形只會一直問父親的事」,又開始有點遲疑,直到我弟跟我說「恨也會一直問啊,知道對方過得很差就會很爽」——可以!這很尾形!
母親、外婆、勇作、莉帕應該都有給過尾形愛,但他偏要覺得只有勇作愛他,那我也只能盡量思考原因了。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答案吧。
yomi
1 weeks ago
尾形的弟弟,如果不是像勇作這種高潔的人會比較好?
先不談這樣的弟弟還會不會是父親理想中的兒子,或是這樣的弟弟還會不會去親近尾形;我猜尾形的內心會舒暢許多,想著「大家果然都和我一樣」,然後繼續當個有缺陷的人,大概也不會在意這個弟弟了。真是皆大歡喜?
尾形和勇作在不到兩年的相處時間裡,的確沒能做到互相理解;但那些尾形認為能理解自己的人,比如宇佐美、鶴見中尉,究竟是真正幫助了尾形,還是助長了他的自我毀滅?老實說我真希望尾形被勇作抱住後,可以直接揍他一拳,大喊「你又懂我什麼了!」然後把一切都說出來……好吧反正沒發生。我覺得其實也沒有人真能讓尾形想開,除非他自己有這個意願,結局也是藉由毒素才強制卸下他內心的武裝。
yomi
1 weeks ago
寫完這些,突然很懷疑我腦中那個又騷又可愛的貓貓是誰……果然只是妄想嗎?排毒過的?
yomi
Yesterday
思考一下愛4和鶴見中尉的關係。
鯉:崇拜鶴見中尉,認同他的大義。
月:鶴見中尉是救命恩人,給了他生存意義。
宇:迷戀鶴見中尉,心甘情願當他的棋子。
尾:對鶴見中尉的大義沒興趣,也不太可能想當棋子。
尾形既然知道鶴見中尉算計了鯉登、月島、宇佐美,應該早就認為這個人不可信了。但也有可能是他覺得自己已經為鶴見中尉做了許多骯髒事,但鶴見中尉卻沒有依約當他的參謀,所以他才想用逼迫的。總之很難說其中有情感成份,比較像利益交換的問題。如果尾形真的只是想要鶴見中尉關注他、愛他,那他應該是個失職的間諜。
y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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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月島的自我價值感也是相當低落,但他竟然不容許鶴見中尉的真正目的是私人弔唁……也許他還是希望自己是在做有意義的事,這樣他一直以來的犧牲也才有意義,如此看來他是有自我價值感的吧?
至於尾形就是想否定一切的價值,畢竟他連自己的價值都否定了。一切都沒有價值,那些因求而不得的愛所帶來的痛苦自然也沒價值。所以我不會說「尾形做了這麼多,只是想被愛」,母親終究已經不在了啊。我認為尾形是因為得不到母親的愛,而失去自我價值;最後因為領悟了勇作的愛,又找回自我價值。
兩人的差別或許在於是否曾經被愛過並懂得去愛人,但尾形的情況讓我不禁覺得,接受別人的愛也是一種能力。
yomi
Yesterday
尾形在殺了勇作後,果真得到父愛會怎麼樣?也許尾形就能證明勇作和他一樣沒有罪惡感,世上沒有高潔的人。但我很懷疑花澤中將真能給尾形他想要的愛嗎?尾形得到了父愛,過往種種就能當作從未發生嗎?況且當初鶴見中尉的說法是勇作死了,尾形就會得到父親的寵愛,這麼一來他們就能控制花澤中將——也太動機不純了吧!所以我總是在懷疑尾形是否真心渴望父愛。
yomi
Yesterday
要解讀尾形這個人,我現在的體悟是,千萬不要被邏輯鬼才尾形百之助的想法牽著走。他只用自己和宇佐美總共兩個例子就得出「不論是否得到父母的愛,人都沒罪惡感」這種結論,代表他這一堆驗證根本不是在探求什麼真理,而是在想方設法說服自己。我也不認同勇作說的「無論是誰,都會因殺人而產生罪惡感」,但勇作難道有因為被尾形否定就想殺了他嗎?只能說,尾形應該學習解決自己的情緒,而不是解決讓自己有情緒的人。
yo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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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對尾形有諸多怨言,但我還是看不得有人說「勇作對誰都很好,並沒有特別愛尾形」這種話。我不希望尾形人生最後的一點安慰被否定,我想相信他確實曾經感受過被愛、被珍惜的溫暖,所以我才會去分析花澤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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