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別再聯絡了。』

這是戴因給安托萬的第二句也是最後一句話，隨後他放下手機，不再理會與安托萬的訊息欄有沒有跳出新的通知。

他在痊癒以後重新整備住處的食糧與藥品，補上摔碎的杯子，恢復到和平時無異的作息接著便打算重新尋找合適的Dom來解決需求。

曾經碰過面的塞弗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他並不喜歡對方輕浮的態度，但或許一開始就要挑這種忠於自我的人才能維持更純粹的指令需求——他實在疲於應付安托萬不時越界的舉動。

安托萬看見戴因最後傳來的訊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他先是錯愕、困惑、還有點生氣，各種情緒來自無從得知戴因這項決定的委屈，一頭霧水的他接連傳了好幾封訊息追問。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怎麼了？你在生氣嗎？』
『回我訊息好嗎？你這樣說我根本不懂。』

『戴因，』
他焦慮了好幾天，傳了好多封訊息，呼喊對方好幾次。
『跟我說清楚。』

最後他沉不住氣換成打電話給戴因，接通時安托萬激動地把悶了多天的不滿說出口：「你這是甚麼意思？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嗎？那你也可以告訴我啊。」

電話另一頭的人先是一陣沉默，接著才道：「我累了……我認為我們並不適合繼續下去，就這樣吧，再見。」

戴因冷淡地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簡直像義務性告知消息，連他是不是不滿安托萬上次擅自決定照顧他都沒對當事人抱怨，安托萬唯一想到的只有那個可能，但他不懂只是友善的關心為什麼會導致戴因決定跟他結束關係，如果戴因不喜歡......或是認為他熱心過頭，至少也給人解釋的機會吧。

因為戴因遲遲不肯回覆他，安托萬只好找上他家想當面說清楚，他不想這麼輕易地放棄，他沒辦法就這樣結束對戴因的感情。

他到戴因住的公寓樓下時看見某個曾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從門口走出，依然是精緻優雅的訂製套裝與像雕飾過的臉龐，整體的氣質從遠處看見就有孰悉的感覺，安托萬看他從戴因家走出來便藏不住對他的反感，而對方見了他臉色有異的表情卻能笑著打招呼。

「嗨，安托萬，又見面了。」塞弗看來沒有閒聊的打算，只是從前方走來看見安托萬便輕鬆地打聲招呼。經過安托萬身邊時卻停了一下，身子靠近他並側頭湊到耳邊。

「戴因是個很好的sub。」他的聲音與他身上傳來的香水味一樣甜膩，那故意壓低放柔的語氣像是對安托萬表達同情或憐憫。

「可惜了......但你也不差，你會找到下一個好的sub。」

安托萬立刻轉頭瞪著塞弗，他的怒火在眼底靜靜燃燒，口氣則是冰冷得冷漠。

「我沒打算找下一個。」說完他拋下對方走進公寓。

電鈴再度響起時戴因以為是塞弗把東西忘在他的住處，於是他想也沒想便打開了門，沒想到看見的卻是安托萬。

「有什麼事嗎？」詫異過後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戴因想像得到面前明顯壟罩在不悅底下的男人在塞弗離去不到五分鐘內看見了什麼。

「你不願意好好跟我談我就自己過來了。」安托萬向前跨步蠻橫地走進屋內，用著比對方魁梧的身材優勢將人逼退入室，順手還把門用力關上。

「你就這樣丟個訊息過來說要結束，連理由都不給我？也不聽聽我的想法？」已經沉悶多天的不滿在剛才被塞弗點燃，想到剛才聽見的挑釁他又感到不甘心地委屈。

「還是你之前就找到新的對象了，只是在等時機把我甩開？」

「不，並沒有那種事。」

戴因冷靜地否定安托萬的指控，佇在門口的他不滿對方逕自踏入的行為，於是反問道：「如果我告訴你理由也聽完你的想法，那你就會離開嗎？」

「……」安托萬用沉默回答，森冷的目光說明他沒打算被輕易打發。

「如果真的無話可說了，我會離開。」最後只沉著聲這麼向戴因保證。

聞言戴因勾起了冷漠的笑容，他道：「看，這就是我想結束關係的原因——你又一次無視我的意願，非要我給出一個你滿意的解釋——我為什麼非得在play以外的場合也滿足你不可？因為我是你的東西嗎？」

未等安托萬回應，戴因盯著他繼續道：「不，你我都清楚不是這麼一回事。安托萬，我不屬於你。」

即使在D/s的關係下曾經有過那樣的允諾，戴因也已經將那個權力收回。

「用不著我提醒你自己說過的話吧？你說不會強迫我收下我不需要的東西，那你告訴我前陣子那是怎麼回事？安托萬，我請你幫忙了嗎？我有允許你在我家翻找東西嗎？我沒有表示過請你先回去嗎？」

戴因近乎質問的語氣裡摻雜了不屑，「少用因為你喜歡我這種理由當作藉口，我根本不需要你的關心——如果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接受你所有好意的sub來滿足你做為Dom的需求，那我們顯然不適合，不是嗎？」

「為什麼要給我一個解釋？」安托萬反而不解戴因為什麼能說出這種話，他的確指出不滿的地方，但是戴因介意的角度只是想把人推遠，安托萬不懂他為什麼能冷漠得無視旁人的關心。

「你不該嗎？戴因，難道我們只是單純上床打炮的關係？」氣在頭上的他不顧討論的內容是否得宜就把聲音揚高，充滿怒氣地大聲跟戴因爭論。

「我們是朋友，我們有感情！我們建立過Ds信任，我們交換過對彼此的信任與需求，那不只是肉體爽過了而已！」難道那些時候互相給予的需求與安慰沒有在他們之間建立起「什麼」嗎？戴因居然要用一段話就切斷他們曾經擁有的回憶。

「擅自在你家找東西這件事是我不好，我很抱歉，對不起。」安托萬唯一能接受的指責只有這一點，但是戴因提起這件事又讓他想起那個光是存在意義就壓迫他胸口的盒子。

「但是其他那些事情，你不覺得那是人與人之間的基本關心嗎？所以你更希望我看見病懨懨的你後直接甩手走人，不顧你的死活嗎？」

他原本是想跟戴因好好談論，希望能動搖對方的決定，沒想到聽了戴因的說詞只讓他氣得失去理智，吵的過程逐漸趨向情緒性的爭執。

「噢，拜託，別把你那一廂情願的想法加諸在我身上。」

興許是受到安托萬高漲情緒的影響，戴因也顧不得維持平時冷靜的形象，他語調逐漸揚高且口氣不耐，臉上盡是挑釁：「你到底要我說幾遍，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所以你說的沒錯，我就算病死也與你無關——這點我想塞弗說不定能做的比你還好，這樣你明白了嗎？我需要的、我期待的Dom是像他那樣的人，而你顯然無法勝任。」

「現在，請你離開我家，」戴因冷聲道，同時拉起安托萬的手腕往外扯，「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傷透安托萬感情的話撕裂他的心，痛楚與難堪變成臉上發燙的熱度，他憎惡地瞪著戴因的臉，從沒想過自己曾經心心念念的人會變成他眼中可恨的樣子，多麼自私無情的人啊！

「噢？你不需要了？」安托萬粗魯揮開抓著自己的手，然後由他抓著對方，手指緊扣戴因比他纖瘦的手腕不留給他甩開的空隙。他用力將戴因扯近自己面前，咫尺之近間和戴因四目相望，嘴角掛起嘲諷的笑意。

「你玩膩了，不想用了，就馬上找一個新的來換，戴因……」他以輕蔑的目光垂眸俯視他，視線近得可以望進彼此的眼底，安托萬感覺自己眼中灼燒著怒意，然而戴因眼裡的冷漠卻讓他心寒，他維持僵硬的笑容諷刺對方。

「你把Dom當拋棄式道具，不想用了就直接丟開，你有用真心跟人交流過嗎？」

「很抱歉，沒有。對你從來沒有。」戴因也同樣揚起笑容，他並不打算對這樣的指責多做解釋，不管說什麼都沒辦法讓人離開已經磨光了他的耐心，憤怒的情緒令他順著安托萬的話輕柔地說道：「現在發現也不算太晚，理解的話就快滾……」

他直接揍上對方，握緊的拳頭直擊臉頰，出拳的狠勁迅速俐落地讓戴因笑著的臉說不出話，安托萬同時鬆開抓著人的那隻手，戴因受力而往後跌坐在地。

安托萬深吸一口氣，胸口像被碎裂的玻璃刺到似的疼痛，他將悲傷隨著話語吐出。

「……我真是瞎了眼才喜歡上你。」

面部一陣火辣辣的疼，跌坐在地的戴因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他按住發麻的臉頰抬頭看向居高臨上的安托萬，因為逆光的關係他看不清楚昔日好友的表情，但卻不影響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揍得可真用力……」

他將嘴裡不慎咬破唇舌而出的血沫吐在衣袖上，無視自鼻腔中滾滾而出的血液滴落在乾淨的襯衫，戴因瞇起眼針對安托萬曾提過注重安全性的部分諷刺道：「你還真不愧是一名注重安全的Dom，暴力使得真順手啊，Maître（主人）。」

「閉嘴。」被他刻意諷刺的安托萬啞著嗓使用指令阻止戴因說話，他心碎得徹底，不想再看見自己曾經愛過的人不斷說出傷害他的話。戴因的臉孔在他視線內變得模糊不清，憤怒與悲傷遮蔽他不想面對的事實。

「閉嘴！戴因，不要再說了。」不想聽也不想面對，原來我愛過的只是我以為的你嗎？

「要我閉嘴？那你得加把勁啊，主人……」戴因撐著牆壁重新站了起來，他忍受違逆指令的不適並彎起眼眸直盯著安托萬，特意使用服從的語氣回敬對方：「你說過會教好我的不是嗎？」

他氣極了，回過神來已經衝到戴因身前雙手扣住脖子將他撞上牆壁。那已經不是之前遊戲時的玩法了，也不是佔有慾作祟所以緊緊抓著他的心態，安托萬強硬的手勁堅實地圈住戴因的頸部，力道之大宛如想掐斷脆弱的脖子，手指深陷皮膚裡甚至不顧是否壓迫到動脈或氣管，手掌緊貼著頸部將他往牆壁靠著往上推，安托萬的臂力可以做到這件事，尤其在他失去理智被惱怒支配感官後，所有的暴力行為都變得暢行無阻。

戴因被他扣著脖子抬高，安托萬光靠雙手握著頸部無法完全把一個成年男人抓起來，但也足以讓戴因腳尖離地，上推的力道加強脖子受迫的壓力，施暴的Dom仍在加重握緊的手，真心想親手掐斷他的頸子。

「咳呃、」被人掐住咽喉的感受並不好，呼吸困難的戴因下意識掙扎了起來，他抓住安托萬的手腕試圖扯開對方卻無果，修長的雙腿胡亂地向前踢踹。

心臟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氣管受迫令戴因發出嘶啞的喘氣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面部因缺氧而泛紅，在那近乎一剎的痛苦中他感受到比過往進行呼吸控制的玩法時更深刻的體悟：這次真的要死了。

求生本能似乎在這樣的念頭竄入腦袋時瞬間瓦解，戴因的視野逐漸模糊，佈滿血絲的雙眼卻彷彿見著生命的曙光，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他心底甚至閃過某種對安托萬扭曲的感謝之意——

死亡將引領他與思念之人再次碰面。

青年的雙臂最終因氣盡而垂落身側，張大的嘴則任由唾液沿著下巴滑落，他不再掙扎，也無法掙扎了。

直到戴因停止掙扎，頭部頹然垂下，安托萬才恢復理智驚覺狀況不妙鬆開桎梏的手，戴因虛弱地倒進他懷裡，失去行動力的樣子看來連生命力都所剩無幾。

「戴因！戴因！」安托萬一邊搖晃他一邊呼喚戴因的名字，得不到回應他趕緊把人放到地面平躺準備做緊急處理，掌根壓著胸口數著拍子施壓，過程中他持續呼喚著戴因，聲音充滿懊悔與愧疚。

「戴因！你快醒醒！戴因……」他腦中的思緒亂成一團，唯一清楚的意識是做心肺復甦的步驟與動作，他對自己失控的錯誤感到悔恨，現在的安托萬願意向對方承認剛才指控的一切錯誤，也願意做任何事表達贖罪，但首先他得讓戴因平安無事，等他恢復意識才有資格向他懺悔。

在安托萬的急救下戴因總算再次睜開眼，氧氣重新進入肺部時給喉嚨帶來一股灼熱的劇痛，原本纖瘦的頸部此刻有些許腫脹和瘀青的痕跡，他的胸口也像是被沉石壓迫般令每次吸氣都得費上不少力。

戴因的雙眼映入安托萬驚慌失措的神情，卻沒有餘力去察覺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那副模樣，而是依循身體的自然反應縮起身子躺在地上乾嘔了起來。

逐漸恢復神智的他頭痛欲裂，渾身都叫囂著難受，眼淚難以自控地不斷流出，戴因吃力地發出嗚咽聲，意識到被救回來的他摀起自己的臉，積累在體內的痛苦情緒此刻令他泣不成聲。

終於喚醒戴因讓安托萬鬆一口氣，隨之而來卻是被巨大的愧疚感籠罩，看見戴因難受後痛哭的模樣他著急得想關心對方，伸出的手在碰到戴因微微顫抖的肩膀前停了下來，指尖懸在半空中不敢更進一步靠近。

「戴因……我……」他緩緩收回手，即使無顏面對戴因仍注視著正在悲傷的他，安托萬眼中也有他自己的難過。剛才瞬間燃起對戴因的怒火與厭惡已經被他流下的淚水澆熄，戴因哭得無辜又無助，足以讓他相信包括前面爭論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不該逼迫戴因，不該對他生氣，他喜歡戴因那是他自己的事，為什麼他會傷害喜歡的人？

「……對不起。」苦澀的滋味梗在乾啞的喉頭讓安托萬連發聲都難受，他沉聲地道歉卻不期待獲得原諒。

「為什麼……」

戴因彷彿沒注意到安托萬的狀態也沒聽見他說的話，他顫抖地放下遮擋臉龐的手，看向安托萬的眼神充滿了恍惚的悲傷與不理解。

「為什麼要救我……」難以遏止的啜泣與沙啞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戴因說的很小聲，卻清楚地傳入安托萬的耳裡：「為什麼不殺了我……拜託你……」

「不！戴因，我不會──」正要說出口的話被戴因的質問扼止在喉間。起初以為這是他反諷的指控，安托萬見到戴因眼中的失望與悲傷忽然發現不是如此，頓時將畫面與曾經和戴因在窒息遊戲中見過的表情重疊，戴因在陷入短暫的缺氧後重獲自由摸著脖子低沉思索，那安靜的眼神現在回想起來是死寂的沉默。

「戴因……難道你其實想死？」

儘管戴因說著喜歡頸部被掌握住的感覺，安托萬卻鮮少在過程中感受到他的愉悅，但也未曾聽過表達不適，即使在不小心失控的那次，戴因也沒有責怪他，只是閉上眼說相信自己。

「安托萬，我相信你。」

面前蜷縮在地的青年和自己說過許多次這樣的話，是閉著眼輕聲說道，或是湊上前難為情般地轉移視線，戴因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少直接看著他，但安托萬卻因為當下心臟怦然的感受忽略了這點。

安托萬回想他們過去互動裡的那些默契與戴因交給自己的信任，裡頭不諧調的線索這時才被他看見，那些細想就會發覺不對勁的事實一直存在，只是安托萬一直相信自己希望的，刻意忽略大腦曾經提醒他的警訊。

「安托萬，我需要你給我指令。」

戴因對做為Dom的他說出這樣的話卻總是推開他的關心，他對他人的淡漠與疏離至始至終未曾消失，以至於在戴因偶爾願意分享自身的脆弱時，那就像是掛滿餌料的釣鉤晃蕩在安托萬面前，讓他以為自己更加靠近了對方。

「你其實不需要我的指令，也不需要我。」終於他親口說出真相，跪坐在戴因身旁的身體沮喪地垂下肩膀，雙手空虛地擺在腿上。

「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殺人兇手，所以你對我說你喜歡那種事，你知道我會想滿足你，因為我喜歡你……」痛苦瞇起的雙眼降下視線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安托萬難受地說出最後一個對戴因的指控：「你好慘忍。」

安托萬的話如同戳破氣球的利刃，還未從情緒中徹底緩過來的戴因一愣，接著掙扎地爬起身抓住他的手腕。

「……不、」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要——沒有要什麼？沒有要利用他嗎？不，打從答應安托萬開始D/s關係時戴因就在盤算如何誘導對方使用指令，他對窒息遊戲一點興趣都沒有，卻需要那種瀕死的感覺來緩和心裡的苦楚——並暗自期望著哪天安托萬失手的可能性，只是這點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

「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想死嗎？戴因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根本不想活下去，沒有自殺的原因是只因為那是艾菲亞的願望，他只是依從愛人的遺言渾渾噩噩地走到現在罷了，並在每晚入睡時期待著再也別睜開眼。

「……對不起、安托萬，對不起。」

最終戴因低下頭啞著難受的喉嚨發出了聲音，悲傷與愧疚滿溢而出，眼淚沿著發疼的臉頰不斷落下，他放開抓著安托萬的手垂落在邊上。直到安托萬說出了殺人兇手這詞他才清楚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自己的無心之舉差點害得面前總是關心他的好友毀掉人生，他根本沒資格再觸碰對方。

「真的很對不起……」

戴因徬徨地呢喃著，他除了道歉並不曉得自己還能對安托萬說什麼，恍惚地想著像他那樣的人如果這輩子都沒辦法得到救贖那也是應該的，不該活下來卻依舊活著的他本就該與痛苦相伴。

被戴因觸碰時他身子頓了一下，而後將視線放回對方身上看見他的悲傷與眼淚，安托萬認為戴因很狡猾，過去與他相處從沒展現過真心，這時卻袒露脆弱的一面並老實地道歉，他為什麼不能維持可恨的樣子久一點好讓他完全死心，看著戴因被淚沾濕的蒼白臉龐，他除了疲憊的情緒居然還留存不捨的心痛。

無法忽視戴因難過的樣子，他把心碎的傷痛擺到一邊壓抑心頭破損的空洞感主動言和。

「算了，我不怪你，我也有錯。」話雖如此，他的語氣生硬得冷漠，像是勉強擠出來的台詞。

望向戴因濕潤眼眸的視線像是對他尋求什麼，眼神憂傷得似在傾訴各種說不出口的話。

「戴因……」你為什麼想死？讓你失望得想離開這個世界的原因是什麼？你與我進行D/s時從沒感到快樂嗎？你有沒有曾經……對我感到一絲心動？

那些他在意的問題最後化為懸念鎖進抿起的嘴吞下肚裡，安托萬撇過頭決定不再看著戴因以免心生更多盲目的眷戀。

「我要走了，你說得對，我們別再見面比較好，我剛上來前有看見塞弗，你該打給他叫他過來，以免你……等等身體有什麼狀況。」

雖然有的話也是安托萬造成的，但他不認為自己有立場留在這裡照顧戴因，他也不願意。

他一言不發離開自己擅自闖入的地方，沒有說「再見」。

終於跑到這裡了！一開始最初的起點，莫名地感動起來

終於跑到這裡了！這張是安＆戴在TL開始前討論關係時畫的第一張圖

過去線也終於從六變成四年前了（雖然我一直打錯），鋪寫的劇情內容都比較沉重正經，辛苦了～

放個未來式塗鴉補補血

回收一下段落伏筆

安托萬個人篇｜《關於失手的夢》

五年前｜《止步於此的》＞曾經碰過面的塞弗

六年前｜《PLAY》＞「你說過會教好我的不是嗎？」

現在｜《獵犬》＞安托萬只有一次與那樣的戴因起爭執，當時戴因留給他的印象是刻意往人精神上的痛點打，打到足以使人還手攻擊他的地步。

看到噗首就感應到超虐的氣氛，想說點開來裡面說不定會有玻璃糖8！！！！……結果真的就是超虐 我也要先吸一口未來TTTTT

piccadilly2020: 本來這段關係的設定是要給NPC擔任的，但當初討論時安托萬那邊表示可以承擔，那就 抱歉了安托萬，請你被戴因虐待一下吧
不過不用擔心倉庫裡的刀和玻璃已經快發完了，剩下八成都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