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嘆他那雙有魔力的手指,帕布洛.塞恩斯-維耶加斯的魅力實在過於驚人,我想親吻他的鞋尖以示對於他魅力的忠誠。每當塞恩斯-維耶加斯修長的雙手撥過他的吉他,迷人的音樂就隨之在音樂廳出現。一種非凡,令人眼球完全移不開的驚人魅力。去年塞恩斯-維耶加斯來臺舉辦了獨奏會,很遺憾的錯過了那場音樂會。但後續在各大社群媒體看到他的琴聲是多麼的有變化性多麼的驚人,還很疑惑吉他到底能做出什麼不凡的聲音。我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塞恩斯-維耶加斯用撥奏的可以撥出盛夏烈陽、細雨瀰漫、皇宮繁華、情人呢喃。甚至在安可曲裡,塞恩斯-維耶加斯的琴聲有小鼓般的擊樂,敲擊如金戈鐵鳴。
或是五根手指創造出如鋼琴高低聲部搭配的的方式,低音聲部分解和弦高音聲部詠嘆著情歌的旋律。夏日煙火般的音色調配,塞恩斯-維耶加斯的琴瞬間讓人穿越到西班牙南部的炙熱中。右手的五指不停的弦上輪動,或時而瀟灑的同時揮擊。真是如白居易琵琶行裡寫道:「輕攏慢撚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大絃嘈嘈如急雨,小絃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長榮交響樂團的聲音的確改善了不少,但問題是幅度夠嗎?以今晚的演出來說絕對有所不足。ESO 改善的項目確實是非常顯著的。樂團整體的一致性非常明顯的提升,家庭交響曲裡的賦格段落ESO互相拋接的十分順暢。且原先過於軟糊的表現方式也比起之前調整不少。但樂團對於音樂的情緒表情演奏的平淡無味,以開場高大宜的加蘭塔舞曲來說,ESO的確做出整齊的演奏,也跟上指揮想要的快速。但ESO 卻沒有做出這首樂曲裡的狂舞,拉的很快很急。但即便指揮帕佛.巴萊夫給出更為狂熱的手勢,樂團卻沒有能力再做出更為炙熱的表情處理,或甚至是給出舞蹈式的躍動特質。
另外樂團的層次變化也是太過單調,不論是音色、音量甚至樂句的粗細都是如此。理查•史特勞斯的家庭交響曲理應可以做出細膩的層次處理,夜晚與日出應該由樂團給出不同的音色。但ESO卻用一致的方式演奏,很難分辨出哪裡是日哪裡是夜。音量的層遞也顯著的遜於NSO 或TSO所能做的層次變化,大聲的音量就只剩下一種大聲的方式。過分固定的大聲,會導致原先可以靠音量塑造推疊的音樂張力毫無施力,也讓聽覺過分的疲憊,因為整場過頭的音量真的是會造成身體不適。音樂的小聲也沒辦法做出細膩這個特質,音量既下不去也柔不了。
音色的配適是今晚最為致命的問題。木管的過分強硬,音樂線都像是硬擠出來的用力。管樂音色表現粗糙,音準也令人擔憂隨時暴走。弦樂或許還算可接受範圍,但聲音卻有些過於乾直。更難以忍受的是,理查.史特勞斯的旋律應該像是銀白玫瑰一般的絢麗柔滑,何以ESO全盤演奏成劍一般的刺耳?。在前場李堅與ESO的合作中就覺得樂團的音色調配有點不均,但因得阿瑪迪斯那場樂團的配置很小,不算顯著。但今天的理查.史特勞斯樂團將舞台塞得滿滿當當,這個問題就極為殘酷的浮現出來。ESO對於指揮想法的呼應性也令人疑惑,不少見巴萊夫給出明確的聲部指示要做旋律的調配或是聲量變化,但ESO 卻自動的…略過,繼續用平穩的步伐演奏。
ESO或許往改善的起飛跑道上滑行過去了,但是否能順利起飛還需得等後續演出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