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求的對象是『中之』的話,由『中之』來敘述也是能行的吧?」看著一旁的洋介困惑的模樣,我心情很好的笑了出來。
「總之,這孩子的生活目前還挺普通的。他才剛當上祭司不久,還沒正式上任呢。我倒是很期待能看到他上場的模樣,畢竟有著蟒蛇的大小,加上黑色的部分只呈現在尾部的斑紋和頭頂花紋,為了整體的平衡勢必要站在祭祀隊伍中央。」
滿意的點頭,我伸出一隻手穿過洋介的髮絲,處在不同維度之下這個動作只是徒然,手雖然在他的長髮中穿梭實際上卻什麼也沒碰觸到。「他的色澤真的很漂亮,本來飽滿的黃色因為父親帶有的白化基因之緣故變得較淺,身上也出現了淡淡的花紋。咳,抱歉,好像有點扯遠了。」
收回手,苦惱的抓著後腦勺。「等等,讓我想想還有什麼能分享的。我怕自己太起勁,在變成流水帳之前先成了某種跟蹤狂獨白。」我盯著洋介,上下打量。
「啊,洋介的臉現在看起來有點兇狠對嗎?但是他小時候其實很可愛,『像洋娃娃一樣精緻』、『美型正太』的那種感覺。」說著的同時我用指尖描繪著洋介的五官。
「洋介六歲前是祖父母照顧,後來則是姊姊們帶大的。小時候因為獨特的髮色加上沒有父母陪伴這點,洋介很缺乏安全感和歸屬感。畢竟他知道父母在世,也隱約意識到自己和家人不太一樣。」
「不過最一開始在姊姊們身邊是很受寵的,畢竟誰不喜歡安靜乖巧的小可愛呢?」看著洋介閱讀原典並試圖搞清楚發生在身上的事情,我繼續說道:「別誤會,他的姊姊們並不討厭他,只是後來洋介和期望的太不同了。就像你以為養了隻貓,結果卻成了老虎的那種感覺?」
「總之,他們很喜歡逗洋介。特別是發現他某些反應很純情,發現在高大的身軀裡仍然是那個小可愛的時候。我是說,這就是反差萌的萌點啊。」
「不過這種相處轉變還是讓洋介心裡有了個疙瘩,而他也不是個懂得表達自己想法的孩子。太內斂了,把這些事都壓在心底,又常常一個人。」
我湊向了原典邊看邊開口:「你瞧,連這裏邊記述的內容都是用條列式呈現的事件。能夠感受到情緒的部分,就只有從忽然詳細描寫起來的地方,才能瞧出一絲端倪。」
「父親是不知道他的存在,母親也不是不愛他,只是性格更『蛇』一點。祖父母也對於這個性感到頭疼,帶大了三姐妹之後,誰能想到還有個混血孫子。」
「其實一開始洋介的母親是有想過要親自養育,因為當時她以為洋介是混了人類的血脈,所以打算按照人的模式去照料。」
「生下來後才發現是個蛇崽子,後續就比照蛇的方式處理了。一般來說會用蛇的姿態成長到一定階段,才會化形成人。但是洋介化人的時間實在太早了,他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化形了。」
「正常狀況下,大部分的物種當本體成長到身心穩定時,才會擁有人形開始適應人類生活。所以,洋介的狀況可以說是一個特例。歷史上有無類似的狀況,可能還要翻閱一些典籍或國外的文獻案例。」
「不過從其他生物的角度去看,蛇類也是偏早化形的那一匹人。特別當這並非他們的天賦時,就更顯得有些殘酷了。畢竟前面提到的『用蛇的姿態成長到一定階段』,了不起化人時最大不過十二歲的模樣啊。」
「十幾歲就要去社會上走跳自然是無稽之談。所以各種不同族類之間,往往會有各自的作法。最常見的其實就是委託給更適應人類生活,或者天生性格上更傾向人的親屬照顧。」
「因此洋介一開始才會在遠離塵囂的祖父母身邊成長,然後又到了姐姐們身邊熟悉現世。雖然成年後理智上了解母親的作法,但是心裡依舊過不去那道坎。」
「總體來說,他一直覺得著自己和周遭格格不入,並因此兒鬱卒。這也是為什麼他喜歡黑暗、水,還有深海。畢竟在這些地方,感受另一個生命,不是依靠視力,有時更不是仰賴感官。」看著洋介的眉頭逐漸深鎖,面色逐步凝重,而他手上的原典也來到了尾聲。
「我好像有點說太多了。總覺得越講越瑣碎,都快要變成過年聊八卦的親戚了。不過,在洋介去集合之前,還想在多分享一些趣事啊。」雙手抱胸,下意識用食指在上臂敲著節奏,維持這樣姿勢的我在洋介身後來回徘徊。
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著,「不然分享蛻皮的故事好了。第一次發情期嗎?呃,這樣有點過分了。或者一小段洋介對深海的回憶也不錯。」最終得出了結論。
「那就先從洋介的蛻皮小故事開始吧。首先,蛇本體蛻皮之後,人類皮膚也會變得很敏感,所以洋介基本上蛻皮完的第一天會請假。另外他特別喜歡在蛻皮後用本體泡在海水裡緩和這種難受的感覺。」
「其實也不是很精彩的故事,就是有次高中時期蛻皮後硬著頭皮去上課,結果渾身被衣服磨得全身難受。最後去了保健室聯繫姐姐,然後早退回家了。」
摸著下巴思索,「回家後當然是被三姐嘲笑他不自量力。所以洋介當時很慶幸沒有講出來,當時躺在無人保健室等待時,悄悄在被子裡把衣服幾乎都解開的這件事。其實可以理解,畢竟有些肌膚本就脆弱,又更敏感的話實在太要命了。」
往下潛的時候,將不再依賴視覺。
周遭的水壓就是最緊實的懷抱。
從水流感受來者,
從熱度描繪輪廓,
從電荷判斷強弱。
繼續深入,
感官逐漸,
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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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感,在底層才是唯一依據。 判斷彼此的真實,讓存在感, 碰撞。
視覺成為謊言,
水流僅供參考,
熱度曖昧不明,
電荷四散跳躍。
決定我們的是,靠著本能認知的瞬間。
沒有客觀的觀測,只有這抹飄渺是存在的佐證。
每一次往下潛的時候,都非常舒適。
只要不停深入,就能夠從所有人的視野裡逃離。
當不再能仰賴視覺。那一刻,我便與你們相同。
繼續深入。
一開始失靈的是對水流的感受,因為在這個深度水壓已經麻痺了我的知覺。
接下來消失的是對熱度的偵測,因為一切過於寒冷,就連我也是,萬物化為了一體。
最終被剝離的是對電荷的判斷,因為大腦已經無法承載資訊,接收的訊息亂竄,一切都在躍動。
在這個深度,憑著本能移動。
對外界的感知,完全來自第六感,那飄渺的直覺。
兩個生命體知道彼此在那兒的證據,唯有依靠自身的存在感。
幾乎像是告白,「我感受到你,而你也感受到我。」 即使下一刻就是至死方休。 ......不,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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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介仍舊皺著眉頭,他緩緩的張開口,隨後又闔上。
最終他只是起身朝鑒定師行禮後,便帶著衣服、學生證和原典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中之,即使他看不見,仍朝他的背影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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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飄了,在下深感羞愧。
但是改正需要時間,來日方長。
【內心:我寫得一團亂,而且懶得改,對不起。(捲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