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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熱過後的油煙味竄進了他的鼻腔,夜光磨蹭著早晨時光的安詳半晌,隨後沒什麼留戀地睜開眼,不意外地看見身側的位置上空無一物。
夜光下意識地伸手觸碰,床墊空留冰冷的溫度,一如往常地澆熄了他的期待。
他伸手將棄置在雙人床彼端的襯衫撈起,粗暴地將其拽上身後,便拖著裸露的雙足走出了臥室。
中島後方、正悠然地哼著歌打蛋的早希在夜光甫出房門的那刻便抬起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早希先一步地展露笑容,卻是夜光奪得了話語權:
「洗過澡了嗎?」
語畢,夜光便大步邁向前、沒幾步後便來到了早希身側、並伸手觸碰女子那鬆散地斜倚在肩上的馬尾。
「嗯,因為汗的味道有點重。」
早希將手上裝著蛋液的碗拿起,夜光卻舉起手臂、先是伸手奪走了對方手上的瓷碗,接著跨出一步,攔截了正準備前往爐火處的早希。
「頭髮還有點濕,我先幫妳吹頭吧。」
「但早餐--」
「晚點吃早餐也沒關係吧?食材就先冰冰箱--啊!還是說早希小姐餓了?」
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並不大,夜光的視線仍舊是平視著早希,手上的行動卻是阻卻了早希所能做出的其他選項。
早希不發一語地注視著夜光,透澈的紫眸澄澈見底,夜光卻從來沒打撈出她究竟在想些甚麼。
無聲的攻防持續著,夜光忖量的下一步已來到了Plan E,早希這才揚起唇角,恬然的面容卻總是掀起夜光心跳的驚瀾。
「好啊。」
話語方落,早希迅速地抬起腳尖掠過了夜光的身側,而夜光僅能以視線追著對方的身影。快速切換角度的側臉在他的凝視下,倏地翩起視線睨了他一眼,女子仍掛在唇角的巧笑打碎了方才刻畫的寧靜怡然,卻也替那張向來處變不驚的臉增添了一分鮮明。
「記得要關瓦斯。夜光さん每次都會忘記。」早希來到瓦斯爐旁,突兀地切開寧靜的語調裡混雜似若有無的責備,眼底卻不見譴責、而是閃過狡黠的微光。
「不好意思,謝謝提醒。」夜光瞇起眼角,並移動腳步、將手中的蛋液放入冰箱,接著走向早希並攬住對方的肩頭,「這樣收尾事項就差不多了吧?」
早希微微地抬起臉凝視著他,一反方才良久的沉默,重新嶄露笑容道:「是啊。」
揣在懷裡的數個計劃宣告無效,夜光端起回應的微笑,重新拾起了最開始的意圖。
吹風機無機質且反覆的機械聲響填滿了整個房間。
「浴室太小了。」
夜光在早希第一次看見自己拿著吹風機來到房間時,他便先一步地開口解釋,早希沒有反駁甚麼,只是淡漠地瞥了眼一旁色調樸素的床單。
儘管雙方並未多談,但夜光總覺得早希看穿了這份舉動比起體貼,更加接近自己想要更進一步觸碰對方的渴求。
夜光放下梳子,女子解開髮圈後的髮絲隨意地垂落在身後,他抬起指尖以輕柔的力道將其撥開後,女子微微曲起的潔白脖頸,以及未能被領口所遮掩的半截菖蒲刺青便應入了眼底。早希在這裡過夜時向來只穿著白襯衫和內搭的細肩帶背心,也確實符合她一貫簡約乾淨的形象,但那過度適切的樣貌卻令夜光感到質疑。
儘管看過數次赤裸的模樣,他也不覺得自己真正地理解了對方。
夜光的指尖繼續動作,他將指尖彎曲、束起女子身後的所有髮絲,卻意外地在動作中翻弄了襯衫領口的一隅,露出了一道不甚明顯的圓形紅痕。
他沒有虔誠到能清楚地記得自己曾觸碰過、親吻過女子身上的那些部位。交纏時所保有的理性僅限於用來思考怎樣才能讓對方更上一層的愉悅,並將那些可能會傷害到對方的想法交付於囹圄。男人皆是如此,他不過留了一層為對方考量的狡詐,那是為了對方所想,卻也是算計了好感後得出的答案。
這筆紅痕所揭發的記憶讓心底暗湧的思緒突破理性,讓他狀似不經意地以拇指撫過痕跡。
夜光覺得自己有些踰越了界線,可兩人的界線打從第一聲邀請後便模糊不清,唯有界線一詞的存在鮮明無比--畢竟那便是早希自身給予他的印象。
早希似是意識到了他的猶疑,卻沒回頭,僅就維持著相同動作問了句:「怎麼了嗎?」。
夜光那「沒有」卡在喉間,眼前所開展的兩條道路有著截然不同的樣貌,他卻是偏選了那條乍看下無光的險峻峭壁。
「有痕跡。」
「嗯?啊--是嗎。」
早希的反應就像夜光起床後被詢問「早餐想吃甚麼?」的語調,隨興而淡漠、且毫不在乎。夜光姑且還能將早餐的提問歸咎於早希埋首於煮菜一事,但現在的回應怎麼想都不適用這個解釋。
自尊讓他放下吹風機,冷靜卻讓夜光收回了其他想法,僅就輕附在對方耳畔邊,以床邊私語的語調低喃:「妳不記得了嗎?」
另一支空閒的指尖則是覆上早希此刻立在椅子上且並列在一起、光潔無暇的大腿。
早希對他的觸碰不以為意,反而別過頭望向夜光:「那你記得嗎?」
儘管是自己開了頭,早希的話語仍像是早已鋪陳好好、只待自己跳進來的陷阱。夜光收回傾斜的身體,拉開一段距離後語帶曖昧地回應:「我對其他事情比較有印象。」
「那就扯平了,不是嗎?」早希盯著他泛著熱切的眼眸,眼底透著些許笑意,卻是把夜光的話語擊回最初的發球點。夜光還沒來得及反駁,早希便繼續道:「會消失的東西不代表不重要,但記不住的東西更沒有存在的價值吧?」
早希的話語持續之際,夜光的指尖再次攀附上了女子那脆弱纖細的脖頸,已然被覆蓋的痕跡只要不被翻開,除卻兩人以外便無人知曉。專屬於兩人的祕密令他感到愉悅,可脆弱而不堪的痕跡也令他感到不甘心。夜光的指尖滑落至早希的肩頭,輕柔慢捻地帶著隱喻,試圖喚起對方身體過往所承受的記憶。
「早希小姐的意思是要讓我多留下一點能讓人記住的事物嗎?」
「我不會要求他人這麼做,記不記得所憑藉的是人的意志。」早希伸手按住了夜光不安分的指尖後,朝向吹風機的方向瞥了一眼,「……但是記憶這種東西,意外的很容易地藉由反覆的行為而被馴養吧。」
撇除夜晚來臨時兩人的坦誠相見後無法說謊的身體所給予的應答,早希此刻的話語縱然依舊曲折,卻給了夜光肯定的答案。
可夜光不滿足於此,瞇成新月的眼眸裡充斥著征服的渴望,他反手壓住早希的指尖後,便在對方指節上反覆磨蹭,猶如狩獵者的褻玩。
「那是代表我所做的一切終會得到結果的意思嗎?」
「那是代表我很享受夜光替我準備的吹頭時光的意思。」
早希卻抽開手,抬手越過了夜光拿起了吹風機後遞給對方,清澈的眼眸裡訴說著勝利,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大人俯視著一介平民的踰矩,卻仍是對此開了恩典:只是既不容得異議、也未有越級申訴的權利。
夜光望著自己手裡空無一物的模樣,倏地想起了每個早晨睜開眼後、身側無人的被窩,不願服輸的意志促使著他傾下身,接著伸出食指與拇指揉捏早希未有任何裝飾、圓潤小巧的耳垂。
親密的舉動向來只能停留在夜暮低垂時,那是夜光與早希之間的默契,但有此默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早希本該無可撼動「界線」。可既然此刻的夜光已越過了界線,那他想看看自己能被容許到何種程度。
早希雖是盯著他,但似乎並未預料到夜光突如其來的動作,只見她在夜光輕觸自己的耳垂時便發出了一聲細微卻黏膩的驚呼。女子熟稔的音節如同鑰匙,一併喚醒了本該被晝夜分隔後便不復存在的記憶。
兩人的視線依舊交會於空中,早希眼裡沒了方才的餘裕,本來柔婉的眼底淬進了幾分迎戰的鋒芒。夜光再次勾起唇角,不緊不慢地接過吹風機,於再次打開開關、任由無言的風聲填滿房間之前,帶著十分的誠懇開口:「我想跟早希小姐一起做早餐。」
指尖按壓開關,他在機械音啟動之前聽見了那聲不知是出於女神的寬容,抑或是接下挑戰的餘裕回答--
「好啊。」
在模糊的界線裡,天秤偏向了某一方,儘管夜光現下尚未知曉,他卻從未有過任何退卻的念頭。
當初設定的目標:不寫出任何一個細節讓人感覺這兩個人昨天有打炮
但後面偏向敘事者夜光的時候很難不去提到這件事,不過覺得寫得滿快樂的雖然我的夜光就是一個ooc,莓有要道歉
剛想了一下我的早&夜光之間的課題?大概就是甚麼樣的感情才能被稱為是愛?
早希因為自身的過去所以無法輕易地向前踏出一步,也無法對他人抱持著友情以上的感情,是夜光的話語以及舉動打碎了她凝滯的時間,讓她理解了孤單地背負過去前進的喬凡尼並非只有自己
可儘管如此,這份感情對早希比起想要靠近對方,或許更偏向想看夜光還能成長成甚麼模樣,這種守望的感覺
之後兩個人對彼此有意思,因為都不服輸/不想要輕易臣服於對方後相互試探對方的底線,所以有了進一步的關係→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ㄉ混亂ㄌ
蒼河🔔
2 months ago @Edit 2 months ago
想到
寫這篇的時候的某一天我突然跟朋友說
我意識到原來我夢向文比較偏向小說欸
朋友:現在才發現?
今天有針對這個議題想到一點延伸的東西但是我現在忘光光 燈楞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