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喜歡花瓣枯萎的味道，偶爾某年母親節街上派玫瑰，過了那天後便一瓣一瓣拆下來放進小盒子裡。
枯萎的花瓣會有靡爛與花香混合的味道，過了好幾年只要打開盒子都能聞到。有點像死去腐臭但屬於植物清幽，沒有動物蛋白吸引昆蟲，吸引望死靜寂，與它同在的香氣。
那年買的人格失格是精裝版，愛不釋手，逐個字都反反覆覆描摹，與笑容下臨死的靈魂共嗚。中學時中文老師是大陸派的，大抵是覺得求死覓生小家子氣，問他日本文學的問題經常一臉不認同，又不好意思當面辯斥。總是不明白，但又沒想要改變他。也許摧毁自見的確難形響人。

本來這本書應該在大一時看完的，畢竟每一個字都珍惜，已看了前半本就應該看完後半本。收拾行李箱時一直被提出：帶這書作甚，沒用。大抵又是跟那位中文老師共鳴。後來行李箱被塞進一半到現在都從未碰過、全都丟棄的東西，是不禁想也許母女天生要互相折磨。

夾進花瓣時沒想過要嗅他腐爛的味道，想法只要一出現便會馬上被感應到，不是哭鬧就是直接上手。所以連想也不敢想。現在的味道變得更為濃郁優雅，像老牌古董香水的餘韻，我想不透小小一片花瓣酵出沉醉意味。與這書倒是不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