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3 weeks ago
With. MIMIWUWU

——凡俗之物忤逆神祇。
https://images.plurk.com/1e1TFhKf3EkfIeqLHKnQZO.png
latest #50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塞佛迪迦不清楚自己來到寂黑之地多久。

毫無變化的世間是多麼枯燥,身浸古怪卻顯露喜悅的同儕讓他鄙夷。他總覺頸脖被無形之物時刻刮搔,雖不致傷殘死滅,但無解題足夠令其惱火,即便套上厚重衣料遮掩,那些感觸也從未消散。

他時常來往學校的圖書館,起碼裡頭章節、知識比外頭更加有趣,靜謐環境得以沉澱心靈。今日亦如此,他雙手持著書籍,想找個尚未被人使用的座位休憩閱讀。不過運氣不佳,多數書桌已被先行來的學生使用,他僅能不斷地踏著步履,遠離熙攘,尋覓淨地。

猜想他人不會特地走遠,棲於建物的角落,持著這般想法的他步伐徐徐。抵達時卻看到外貌人型的青年已經在此,對方身旁座椅閒置著,但他並不想增加無謂的社交。

「……有人啊。」他自言自語著,扭頭打算離去。
「這位同學,來了怎麼不坐呢?」
「又沒有人會吃了你…」

慵懶的男聲突然的、以一個清晰的音量出現在耳邊,彷彿有人輕靠著耳畔說著只屬於你的悄悄話。

然而當你回頭時,卻只見隔了一段距離、靠在椅背上不知盯著你多久的冰院學生,他並沒有開口,隔著鏡片的眼睛似乎瞇起了一點笑意。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倏然喚聲使其愣怔,他很確信自己有聽到,但近得不像是從遠處呼喊,而周圍呎尺也並未有人,恍若是徑直鑽入耳中。

「……。」回過頭,青年依然坐於位上,虛掩在鏡面下的眼眸正斂起,不知是釋出善意,還是對於他方才頓足時的嗤笑。

汝在惡作劇嗎?若是的話,勸汝收手。塞佛迪迦暗忖著,若真能憑空傳遞念想,接獲思緒興許也不是難事。他一手持書,一手輕抬座椅拉遠距離,隨後坐下開始閱讀,狀似泰然自若,然眼神在書籍與青年之間游動的行徑出賣了他。
立即下載
「同學,怎麼了嗎?我比書好看?」
因為是在圖書館,蘼蕪壓低聲音說道,沒有半分想承認剛剛的舉動是自己做的。

蘼蕪瞄了一眼對方手中的書籍,看到出是喜歡閱讀的人選擇的書本類型。

「這個圖書館很不錯不是嗎?什麼樣的書本都能找到…」

「大概是這個學校少數值得讚許的地方了。」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沒有。」未將窺探視為冒犯,同樣壓低音調直當回應問題,隨後垂眸翻閱起手上的書。

「嗯,比課堂講說深入,亦不會有旁人多嘴。」

聽到了褒獎的字詞,塞佛迪迦抬起了頭,停頓一陣後才發話。

「……讚許嗎?吾認同,畢竟這所校院其餘之處皆腐朽不堪。」

「汝貌似也這般想,是吧。」妄下結論。
「這個學園想要我們,也就是他們口中的『失落者』做些什麼,我並不是很在乎。」

「只是『這個星球』擅自的將『我』抓過來,又擅自於我的身上加上各種規則枷鎖,令我十分不悅。」

蘼蕪修長的指尖輕撫著書本精裝的邊緣,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但他笑著的表情似乎看不出有哪裡『不悅』。

「你似乎有許多不滿?」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當然。」

「和汝一樣,吾思覺此地就是囹圄,資訊、糧食、行動,無一不被限制。其給予的說法是 『希冀汝等獲得歡樂』。」指節施力得比方才更重,米白色的紙張一隅因此折損。

「形同牲畜、任由宰制的生命有何意義,又何談喜悅?」
「或許要求『快樂學園生活』有什麼目的在呢?」

「你看見了嗎?那些『迴響』,雖然我覺得理解這些過去實在是麻煩,但或許有什麼人,想要改變我們『悲慘的過去』呢?」

「呵呵、但我不覺得我的『原典』有什麼悲慘的.....」

「那可是讓我十分愉悅的故事呢。」似乎想到了什麼,蘼蕪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塞佛迪迦停下翻閱的動作,將書闔起並置於桌面,藍粉色澤混雜的眼眸首次正視對方。彼此對於原典的看法落差甚大,對方綻放的笑意與想法他沒有迎合上。

「原典——愚昧又自相矛盾的產物。」

「若是如汝所言,根源本就歡喜自在,這個世界方為悲慘本身,揭露就顯得畫蛇添足。」

「吾等皆是忘卻事物之人,又如果評斷與釐清、認同與接納曾未體驗過的自身?……雖汝看似是沒有這方面的憂愁。」

「加諸於吾等的咒詛與束縛亦然,皆是麻煩。」語畢,指腹摸了摸藏在圍巾下的脖頸。
「看來你的『身分』很困擾你呢,同學。」同樣闔上書本,隻手托著下巴看著對方那雙顏色特別的眼睛。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嘗試看看接納自己的樣子喔...那是一種別樣的快樂...喔,雖然我認為『快樂學園生活』是一個陰謀,但我不反對『快樂』本身喔?」

「雖然被掌控的確令人不滿...但畢竟找尋快樂的方式有很多,他們也管不到我如何獲得快樂,不是嗎?」深灰色的虹膜閃過一絲腥紅色。

「你也是喔,同學,雖然我們『身體』被這個地方給控制住了,我們可以做到的是掌控『精神』......舉例來說...」蘼蕪突然講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傾身稍微拉近自己與對方的距離。

「你看著我時,覺得『我』是什麼?」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汝現在是個無禮之人。」未察覺到轉瞬腥紅攀附上人的雙眸,只是闡述自己的好惡,再次移動座椅拉開距離。

意圖操弄精神,並結合方才的喚聲加以思考——塞佛迪迦認定自己直覺無誤,此人絕不是什麼善茬。

「吾對掌控他人心智不感興趣。」

「也勸汝別再動歪腦筋,汝真以為無人察覺?毋須吾細看。」無法確信青年是否真如自己所想,但眼見話鋒順往他方,必須藉發話以維持對談的平衡。
「欸?你把我想的這麼膚淺,我會很難過的。」

「明明我是在讓同學好好認識我呀...」

隨著蘼蕪上下唇的開闔,你逐漸會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接著眼前的景象突然嚴重的扭曲,像是老電視花頻般,在視網膜呈現一道道雜訊,眼前的『蘼蕪』消失不見了,一個龐大的、由密集觸手所構成的聚合體突然的閃現在你面前,那是無法明說的存在,連帶著圖書館都詭異的瀰漫著血腥的氣味。

然而就在下個眨眼的瞬間。

一切又重歸原樣,『蘼蕪』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對你笑著,彷彿方才的一且只是錯覺。

「怎麼,連個認識的機會都不給?」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視覺還未跟上奇異瞬變,由某種長條物密密麻麻,交融、砌合而生的碩大形體陡然浮現。祂的「存在」讓他下意識眼睛緊閉,背脊向後緊靠座椅,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陷落險境。失去視覺令其餘感官敏銳,四溢的腥臭味刺鼻惱人。

看來汝之真身不如外在來得體面啊,怪物,醜陋的東西!腦海擠出的滿是惡言,但肉身不從意識。他抓緊披肩衣料,盡力控制住顫抖的身軀;他低下頭,撥於耳廓上的幾縷金黃垂掛、散亂著。他已無暇顧及,僅能屏氣凝神,欲脫離他也不明瞭為何展露的肢體表徵。

片刻,意識到自己出洋相的塞佛迪迦才抬起頭來,面前依然是秀氣斯文的青年。

「……。」

真噁心!」他切齒地發話,逕自起身打算離開這惡質蔓延的所在,椅腳與地面摩擦,發出吱嘎噪聲。
「咦?別走啊、別走啊~」蘼蕪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手指虛空輕點那準被逃離的身影,剎時無數無法輕易看清的觸手捲上了對方的雙手雙腳。

「我以為我們聊的正愉快呢?不說一聲就離開很沒有禮貌喔…」蘼蕪也不想想是誰先做出無禮的舉動的。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起先是一點一滴,狀似蠕行的蟲攀附上身,待他寸步難行時。如藤爬繞、忽隱忽滅的觸手早已成為枷鎖。無形之力輕易地箝制,邁步與扯弄皆是徒勞,毫無可以脫身的跡象。

祂似乎沒有要放過誤觸禁地的羊羔。

「不曉得是誰先踰越?」他稍加穩定語氣,沒有回望後頭的青年。

「放開,除非汝想要殘缺、想要死絕。」
「欸?怎麼?你想怎麼讓我殘缺?怎麼讓我死絕?」蘼蕪聽到對方的威脅反而更加興奮,觸手纏的越發的緊。

「可惜這裡是圖書館呢,打架可是會挨罵的喔?壞壞同學?」也不知道現在動手的是誰,這麼大言不慚的提起犯規後的懲罰。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恫嚇未能啟效,反而是令其愈發愉悅,禁錮之下的體膚發疼難耐。

「少多嘴,無須汝告訴吾。」提醒不過是鱷魚淚滴。

塞佛迪迦抓握其中一條蜿蜒在腕的觸肢,匐動柔軟逐漸變得寒涼凝滯,上下甩動幾陣,被凍僵的觸手前端應聲斷裂,隨即被拋在地面。接著,膕肌旁的、胳膊上的,清除讓行動困難的障礙後,他傾身邁前,未抓好力道的他險些踉蹌。

「吾沒想滿足汝俗氣的希求。」踏穩步伐、側著身,眼神斜睨著青年。

「滾開、馬上。」否則吾不會輕易放過汝,吾不介意在汝那愚蠢嘴臉上開幾個洞。

這番騷動造成的響音吸引了一些學生,某些露出嫌惡、驚惶或懼怕;而某些正壓低音量,交頭接耳著。
「哈哈!有趣!這是你的『詛咒』嗎?」感受著觸手的感官被切斷前的溫度,蘼蕪不禁在這需要禁聲的圖書館大笑出聲。

他摘下眼鏡,已然變的血紅的瞳眸更清楚的顯現,那雙嗜血的眼睛如獵食者般看著對方,一絲注意力都不留給已然引起小騷動的人群。

「滾開?哈哈、是你先踏進來的吧?壞壞同學?」看了對方許久,蘼蕪才輕輕瞇起了雙眼,抬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雖然他的話語之間並沒有投降的意思。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求饒信號與欲求腥雨,多麼不和諧的奏曲。塞佛迪迦此刻正紊亂,耳朵嗡鳴作響,向來平穩的思緒被一股更為強烈、初始的脈動給取代。

慍怒。

曲膝跪地,於破敗古舊的教堂裡,雙眼以布矇蔽、視野遭到剝奪,受到指引低垂著頭。

輸誠、祈求、崇仰。

「原典」
疑惑、不解,因為父輩闡述的世間,純潔得古怪,尋求答案之人於是破壞庇護,直面真相。

隨之而來的,是恐懼。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是啊,它們皆是「沉沒真實」的掌中玩物;
卑微造物僅能對其或信或愛、或油生懼怕。

𝘚𝘢𝘪𝘧𝘶𝘳𝘥𝘪𝘬𝘢
而「凡俗之物」不甘屈於虛偽神祇。

「汝所言甚是,吾踏往禁地,吾自作決定。」他走向闔上眼的青年,同樣地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一步、又一步,直到兩人僅相距咫尺。

「塞佛迪迦·溫徹斯特,銘記這個名諱。」

這將是汝最後習得的詞彙!」金黃龍爪掀開披肩,朝著對方的面容便是一掌,熾熱氣息隨之融化周圍的空氣。
「以姓名做為收尾多麼可惜…」
塞佛迪迦。

在逐漸炙熱的空氣中,突然竄出了密密麻麻的觸手,如一片烏雲籠罩了兩人,也隔絕了外頭不必要的麻煩和實現…

觸手同時抓住了對方的軀體與手腳,也同時將蘼蕪包裹進這個由恐怖形體所構築的『空間』之中,使兩人的距離更加接近…

你或許聽到了狂風吹拂的聲音、亦或破空的撞擊聲,基本上可以確定,兩人正被觸手包圍移動著…

「屬於你我的時光,被打擾就不太好了…」

蘼蕪的臉仍然距離那金黃色的龍爪只有狹窄的間隙,但他似乎對於往臉上招呼的熱浪沒有恐懼,纏繞對方的觸手逐漸發出類似肉體被炙燒的滋滋聲,稀薄的空氣充滿濃厚的血腥味…
「你可以稱呼我『蘼蕪』,塞佛迪迦。」說著輕如耳語的呢喃,蘼蕪甚至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被自己禁錮的龍爪,滾燙的溫度使他食指的外皮瞬間崩毀燒紅,蘼蕪露出更加興奮的神色。

這時,觸手忽然停了下來,蘼蕪順勢向後退了幾步,隨著移開的觸手群,被禁錮的四肢與軀體終於被解開…你看到了天上的圓月、如墨一般的夜空…

你們不知何時已位移至校內無人的角落。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當再次恢復自由之身時,雙足已佇立石磚與草地所造的地面,晚風輕輕吹拂,但此刻的夜毫無恬靜與清幽,詭譎瀰漫擴散。

手覆在方才被纏繞住的地方,警惕著數步外的青年。經由綜上所有,精神世界之感受,身體痕跡所思憶,塞佛迪迦得出一個感覺熟悉,卻又苦澀難嚥的答案。

祂令他想到 的創造者——喜怒無常、操弄生命的虛偽之神。 一生皆以謊編成,而虛無做為終結。無論如何朝外奔馳、如何茁壯成熟,其之幽影依然伴隨左右。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而面前的「蘼蕪」給予他相似的感受。

當神祇顯現真身時,他意識到,壽命不過是可被丈量、了無特徵的數字,畢生思索深究的事物不過是一粒細沙,是多麼的渺小與無意義,而他的「存在」亦是。

凡俗之物不願接受答案,絞盡腦汁做出無謂抵抗。

「那是汝侵占之身體,本來的姓名?」他沒有馬上展開新的攻勢。而是面朝對方、步伐橫移,開始在蘼蕪身旁緩緩繞著圈,想要多加觀察惱人的觸根究竟從何而來,又該如何防範。

「何必困在窄小的容器裡?虛偽神祇無法自力更生?可悲至極。」塞佛迪迦理智感到割裂,唇齒卻任由身體本能推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步步走向愈加失控的處境。
身在狩獵圓圈的中心,蘼蕪只是閒適的站在那裡,張揚的觸手在空中蠕動著,卻沒有先一步行動。

「有一點你說的很對,這容器實在太過狹小。」看著自己的、屬於人類的雙手。

「並不是我不想完整脫離這個容器喔?是這個星球不允許,我的本體已然變成了『詛咒』。」

「所以你也無須害怕呀!我可是你的『同伴』呢!同樣的不認同『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則!」他將一隻手向著對方平舉,彷彿這是個接納的舉動。

「至於姓名…你是在問我的真名…嗎?」這時候才開始回答對方頭一句的提問「呵呵…我是為你好喔…一般的物種是無法『聽見』我的真名…」
「好奇嗎?想知道嗎?我是…███▞▟█▙▜██———」

時間好像慢了下來,宛如慢動作一般,你可以清楚的看到蘼蕪上下唇的開闔、唇周肌肉的收縮,像是組成一個又一個的音節,但你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你只能聽到擾人的高頻尖銳聲,彷彿被砲彈轟炸過後產生的耳鳴,使那些拍打在你耳膜上的聲響,並無法被解讀。

——不該過分探求,因為那是█████的存在。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偏執的深掘招致絕滅。塞佛迪迦被無法名述的語言給震懾,駭人的嘈雜令他暈眩,他捂住柔軟的長尖耳,隨即便感受到帶溫的液體流淌過掌腹,與此同時,鼻腔也嗅聞到一絲腥甜。

「唔、少自以為是……吾永遠都不會是汝的同伴。」他的雙眸緊斂,額角處冒著薄薄冷汗,袖口端隨意地擦拭濡濕上唇的鮮血。

他瞥了一眼暈染鏽紅的布料,即便精神能夠勉強承受,軀體終究會因為多次的侵蝕而倒下,不能夠再拖延。「祂」是自身無法匹敵之存在,興許選擇脫逃才是上策。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他本是這般想,可身體卻選擇再次觸碰禁地,如飛蛾撲火。

其餘的四肢也覆上一層厚重鱗片,龍化雙足向後一蹬,眨眼般的時間便欺近蘼蕪,銳利的墨色尖爪緊鎖住對方的腰際,彷彿想要將其攔腰折斷。

「不如讓吾助汝一臂之力吧!」操縱著時而灼燒時而刺寒的溫度變化,並持續施加掌腹握實的力道,他的面容因此猙獰,露出獸般的雪白尖牙,而耳朵與鼻腔的創口仍在溢出鮮血。
「哈哈!」
啊哈哈哈!不錯!你真是美麗的物種啊!塞佛迪迦!」任由利爪緊鎖腰際脆弱的血肉,大量鮮血從裂口流淌而出,隨著而來的是一條又一條的觸手從傷口中竄出,它們撫摸著對方爪上堅硬的鱗片,像是在不合時宜的讚歎著美麗的造物。

「你不需要這麼熱情,明明我一直都只是想好好溝通呀?」語畢,方才還溫柔觸碰的觸手,突然使出異樣的力度,絞緊了進行攻擊的利爪。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當觸碰轉變為緊錮,劇烈疼痛自末稍傳遞至中樞,他痛苦地叫出聲,身軀向前傾斜,保衛機制在此時卻是讓他朝往險境。下一瞬間,痛得鬆動的尖爪再度收緊,嘗試扭轉局面。

「侵入 『精神』算哪門子溝通?」他逞強抬起頭,用著對方慣用的詞彙反駁,吐出的氣參雜腥味。

「操弄、把玩生命,僅為滿足自身行動。汝之 『快樂』還真是令吾作嘔!」

「吾不會屈服於汝……吾不會屈服於汝……吾不會……吾不想……」他歇斯底里著。時而昂起首、時而低垂頭、時而扭動頸脖,發話音調先是劇增,而又驟降。並不像是朝著蘼蕪發話,而是抵抗著不斷湧出的恐懼——身體訴說著的「塞佛迪迦」。
「我可以理解,這樣的『快樂』並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沒有放開縮緊的觸手,蘼蕪用眼神掃視著對方的面容,接著就是勾的更上揚的唇角。

——啊…多好的表情…

盡情的大聲嘶吼吧!用力的抵抗命運吧!是不是很想做到?!是不是很想贏?!哈哈、哈哈哈!

更多的觸手包圍了對方的軀體,那些來自深淵的未知之物好似感覺不到溫度,空氣中散步著血肉沸騰的滋滋聲響、以及濃郁令人作嘔的苦腥味,那些觸肢斷掉後再生、斷掉後又再生,編織成無窮無盡的網,笑看著它腹內仍就掙扎著的——已被抓在手心上的獵物。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畢竟這終究是自 分離而出,概念近似的「詛咒」,濫用的代價即為反噬。灼熱的攻勢減緩,本在攻擊姿態的銳爪也退至守備,艱難地欲將纏繞於身的觸角盡數拔除——破滅、消散,隨後迎來新生,源源不絕的鬚狀長肢仍緊錮著,印證了造物的蚍蜉撼樹。

「……!」那聲音在重重掩蓋下,含糊不清,也幾乎是同時,四周的溫度回歸正常,昭示著挑戰者的戰意燃盡。

「咳咳……吾知曉了,汝非吾可以觸及之存在……」片刻,他才拉開吸附在嘴旁邊的阻礙,鮮血隨著話語傾瀉而出,直直落在魆黑的觸手上。

「能否讓吾和汝……讓吾……」只見他聲音變得飄忽,眼睛湧出血紅色的淚珠,淒慘神態毫無起先的狂妄。尚能行動的指節輕輕擺動,似乎是自己不太能大聲發話,希望蘼蕪可以靠近一些。
「喔?這時候放低姿態是什麼意思呢…」蘼蕪做出思考的模樣,故意拖延時間似的欣賞著對方淒慘的樣子。

——或許吧,靠近就會有詐,但那又如何?

「來了,什麼事…」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對方,慢條斯理的彎下腰…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讓吾——」汝豈敢如此毫無防備?氣若游絲的音調狹帶著複雜的情緒,原先渙散的眼眸重新聚焦,龍爪迅速地抓牢蘼蕪的肩膀,頭高高後仰然後、向前朝著對方頭部使勁一撞,也不顧自己是否會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勢。

既然原先的手段沒用,塞佛迪迦不介意卑鄙抑或偏激。

背後的衣料鼓起,隨後是纖維撕裂破損的聲音,約莫其身長兩倍,帶著淡淡米白的金黃翼膜舒展開,撇除掉青筋略浮的人型臉龐,他就是個呲牙咧嘴的走獸,毫無兩人甫見面的沈著。

「讓吾禮遇汝……死前去看看最後一次的風景吧。」碩大翅膀拍動幾下,風壓以兩人為圓心向外擴散,枝葉、青草皆隨著其擺動。

堅硬的龍角直接撞擊頭部,巨大的衝力使蘼蕪的身軀後仰,身體向後仰倒之始,突然以詭異的姿勢停在半空。
「呵呵呵…」
哈哈哈哈!很有創意的攻擊方式!還有呢?再來啊!
鮮血從額頭流淌而下,染紅了他的眉眼,但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興奮的笑意,絲毫不見任何痛楚。

他看著對方展開寬大的雙翼,巨大的風壓吹亂了蘼蕪束緊的長髮,髮絲如同暴風雨時的海浪般隨風擺盪,就像虛空中張牙舞爪的觸手一般。

「喔?風景?那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待喔?」蘼蕪沒有嘗試掙扎或躲開,反而操縱著觸手纏繞絞緊了對方的身軀。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新的束縛讓舊有傷勢更加疼痛難耐,塞佛迪迦忍下示弱的叫喊,將振翅的頻率增加,所有思緒皆想著,該如何讓面前之人支離破碎——

「受死!」他攜著蘼蕪,無序地撞入林立校園的樹木,繁茂植被此刻變得扎人。緊接在百樹之後,映入眼簾便是湖面的瑩亮湛藍;同時,一股刺寒自結著冰霜的銳爪處蔓延,似乎是想要加固並增加祂「容器」之負擔。

唔……不可能!去死!!」孤注一擲卻見成效甚微,發狂的飛龍將神祇壓在高聳建物的石砌外牆上,緊貼牆面一路向朝往漆黑夜空攀升。以尚能移動的頭顱與雙腳,胡亂地撞與刨劃著對方,粗暴且毫無計策的戰法也僅是增添他稚幼身軀的傷勢。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最終,無察覺後頭實物變換卻依然發力的他,狼狽地摔落至青藍色的塔頂屋緣上。那輪潔白的明月依然高掛,而戰敗者已無法靜心賞閱。

「為何……吾為何……」依然無法自證己身?依然得屈於某物之下?他緊抓著屋瓦,以免因傾斜墜落而亡,而溫熱的淚液已無法止下,由眼眶溢出,與暗深的血痕交融、暈散在面頰上。
快速移動的景色、破空呼嘯的冷風、以及茂密的枝枒——都變成了利刃般的武器,蘼蕪的臉上及身上增添了不少劃痕,然而血痕遍布的那張臉上,一直維持的一張笑著的臉。

他感受著對方的憤怒、無力,再來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被胡亂的衝撞,甚至用力的摔在冰涼的屋瓦上。

蘼蕪沒有加大他的攻擊,甚至沒怎麼反抗。
他彷彿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笑看著對方嘗試破壞、殺死這個身體『身體』。

——他看到了那張落淚的臉。
——憤怒、無力之後的——失望。

「咳、——呵呵呵...」
蘼蕪的觸手仍纏在對方變化的身軀上,此時他被夾在瓦礫之間,身下是被迫拖曳出的深溝,彰顯著對方用了多麼大的力氣。

他以詭異的姿勢,如恐怖片運鏡般的,一卡一卡的仰起脖頸,將那已經布滿血痕的臉,轉向對方。
「怎麼了?怎麼哭了?」
一隻觸手蠕動著逐漸攀上對方的臉龐,抹走了對方的淚水,使對方臉上的血團暈得更像是一團團的血紅山茶。

「不需要難過呀?你不該看著『不可達成』的結果,該看看這個過程。」
「多麼絕望又不要命的攻擊!我給予你高度讚美喔!」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體認情感的功能總被咒阻堵塞阻隔,於是無法明瞭、更無法覺察那些細微的轉變,哀恨忿怒抑或歡喜愉悅,皆是他所認定的,脆弱不堪之事物——展現出來是哭、是笑,根本無所謂,反正是一樣多餘。

「咳咳、吾毋須……汝之認肯……吾亦不在乎過程,挫敗又有何欣賞的必要?」

「既然汝在此……具有形態、亦有生命體之反應,並非『不可觸及』,今日僅是吾一時大意,但終有一日——」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https://images.plurk.com/3osY3603QKqoZBStbBDs3k.png
「吾會征服汝。」

他回望蘼蕪,同樣滿面血痕。非人眼眸似發著螢黃色的光,鱗片褪去、帶著青紫的前臂移動,伸出拇指停在對方面前咫尺處,大言不慚地說。

是挑釁、亦是顯露出他的本心——凡俗之物為證不凡;終將征戰未知、忤逆神祇。
蘼蕪注視著對方閃著不屈光芒的眼瞳,他沉默了許久,才突然笑出聲。

「哈、哈哈哈!『征服』?!你很有趣啊塞佛迪迦同學…」蘼蕪面對挑釁反而收起了對方身軀上最具攻擊力的觸手,彷彿視對方的威脅為無物。

「憑你?…喔,抱歉,我不是針對你的意思…」邊說著邊藉著觸手悠閒站起的蘼蕪將自己固定於塔頂的磚瓦上,低頭俯視著掙扎、反抗著的塞佛迪迦。

「沒有人能征服『我』,雖然接受挑戰很有趣,但我還是好心提醒你不要浪費生命,塞佛迪迦。」

「不如用你的生命做些更有趣的事,不是更好嗎?」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既然『時間』變換之通則已不復在……吾思,隨其延展、綿延之生命亦同。」他不甘示弱的也站起身,只是腰桿無法完全挺直,像是老者佝僂的姿態有些滑稽。

「反正於此也是蹉跎光陰,找點事情打發也無妨;浪費與否也由吾定奪,和汝無干。」

「還是說,汝懼怕了?」參天巨木自然是不怕啃食幾塊樹皮的昆蟲,縱然他深知,身心皆體會這般道理,卻也沒有想要就此屈服,仍用著傲慢的口氣發話。
「欸?我是在為你好喔?這樣下去會壞掉的可是你喔?」蘼蕪對於對方挑釁的話語沒有憤怒,反而刻意的撫了撫胸口做出『痛心』的樣子。

「而且還把『我』當作『打發時間』的瑣事,真是失禮啊…呵呵呵…」

「隨便你,塞佛迪迦。」

「不過,如果你變得煩人又無趣,我就殺掉你喔。」他雖是笑著,但那雙瀰漫著血腥的雙眼顯示著無情。

——那是『神』看向地面『螻蟻』的神情。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那種事……不曾有過,亦不會發生。」是否認自身會因探究而死亡,亦是對於枯燥假設的反駁。

站立無疑增加著身體的負擔。吹拂而來的涼風無意,像是雨水般自然淋落,可對岩石而言非同小可,溶蝕、瀕臨掏空。疲倦近乎是要吞噬塞佛迪迦,可他不想在蘼蕪面前失去意識。

「嘖……今日就此打住,停留賞月抑或歸去全隨汝意,告辭。」語畢,他再度將雙翼舒張開來,向黑墨般的夜走去,當蹣跚步履抵達高塔之邊緣,他便一躍而下,消失在視線中。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興許仍有機緣碰頭,在此之前他需要做足準備——智謀、武技,任何能以扳倒「祂」的基石,今次哪怕只是略窺未知的皮毛,也依然感到成就,體膚下傳來久違的鼓動。

他如同,皆踏往攻克神話的道路上,以證自身存在獨特。
被留在塔頂的蘼蕪,看著逐漸縮小到身影,劃過圓月、進而消失。

「再見。」

也不知說給誰聽的道別話語。
只見他周身空氣一瞬間的扭曲,他也消失在無人的夜色之中。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很感謝伊斯雷中的交流邀約!還配了圖!塞佛不屈服的表情和眼神非常有張力!很好看!!
很佩服伊斯雷中的用字…塞佛迪迦的用字遣詞都好特別但又和情緒融合的很好!!場景敘述也很厲害…我五體投地
蘼蕪本身物種因素,只能用神玩弄螻蟻的角度對待塞佛,中之真是萬分抱歉…
希望塞西耶克高塔不要損傷太多…應該…不用賠吧…(但懲罰大概跑不了,都是帶項圈的那個的錯!!(蘼蕪:
𝓘𝓼𝓻𝓮
1 months ago @Edit 1 months ago
感謝蘼蕪中的交流!

非常喜歡充滿餘裕,具有理智探析事物與視普羅生命為玩物(個人解讀希望沒有太冒犯)兩面性的蘼蕪…… 拋出自身獲取「快樂」的方式富有哲理,能夠有理念交流十分滿足,談及校園時感覺兩人都頗有怨言真的好好笑

蘼蕪中的文字總是很有畫面感,能夠用文字建築畫面這點真的是非常厲害!像是外神突然現形,或是一些蘼蕪非人之感的部分處理得很細緻,生動得就像是在看影視作品的感覺

也很感謝蘼蕪中讓我在交流個人塞了很多私心(原典)這邊才抱歉讓塞佛說蘼蕪是偽神……(壓他的頭下來跟你道歉

賽西耶克的同學真的很抱歉……打擾你各位的讀書時光(捲起袖子)(拿起斧頭)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