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利亞不再操我,丹尼斯不再揍我,有家可以回,有床可以睡,有飯可以吃,有人可以陪,說真的,我真的真的真的一度以為我時來運轉,可以當個幸福的好大哥,直到丹尼斯有一天滿身是血走進家裡,說他在玩Cosplay。
自從丹尼斯昏迷癱瘓以後,格羅利亞經常會在晚上偷偷出門。
出發前,他總是會來我的房間,確認我已經入睡,再從靠花園那邊的後門離開。我想他是低估了我神經纖細的程度,即使他的腳步聲和鼻息不足以吵醒我,門開關上鎖的聲音也能讓我嚇醒,他們以為這小鹿斑比似的PTSD是誰調教出來的?太天真了。
自從丹尼斯昏迷癱瘓以後,格羅利亞那張美麗淡漠的臉就塌了,面色日益蒼白。
細想,雖然丹尼斯受傷時,我嚇得不知所措,但他留下的句句「遺言」彷彿都另有深意,彷彿在告訴我,只要他一倒下,格羅利亞就會自殺。
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我是大哥,對吧?
大哥就得負起大哥的責任,好好照看兩個弟弟。
我拿起鑰匙出了門,尾隨格羅利亞好一段路,然後?
然後我被巧妙甩掉了,在森林外圍迷路。
我打了個噴嚏,動手把暖氣溫度調高了些,打R檔倒車,沿原路離開。
人都有想獨自靜一靜的時候,有不需要陪伴的時候。
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否讓格羅利亞不自在,也希望不是我操心太多,他只是去靜一靜,不是去尋短。我希望格羅利亞明天還是活著回來,帶回雙份濃縮咖啡和南瓜派。
我挖挖耳朵,拍拍腦袋。
自從丹尼斯昏迷癱瘓以後,我偶爾會出現滿是髒話的幻聽。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聽見開門聲。
PTSD讓被窩裡的我被嚇醒,下意識豎耳傾聽,直到紙袋的聲音和咖啡香讓我知道是格羅利亞回家了,才敢鬆開撅緊的屁股。
話說,我在緊張什麼呢?爐爐要是能一腳踢開大門拿著假陽具衝進來,那反而才是現在最值得高興的事。
我爬起床,去敲格羅利亞的房門,沒有回應,也許他睡了。走到客廳,看見格羅利亞倒在丹尼斯最後躺過的那張沙發,滿身是血。
連滾帶爬衝過去,鼻息還在,脈搏還在,沒有出血性傷口,身上的血不是他的,我鬆了一口氣,腿軟跌坐在地,眼淚鼻涕都被逼出來了。
還好格羅利亞是睡著的。
若他睜開眼睛告訴我他也在玩Cosplay,我絕對朝他姣好的臉蛋揍上一拳。
我從房間裡搬來毯子,鋪在格羅利亞身上。
看他蒼白的臉色,想必是承受著很大的痛苦。溫熱的淚水不自覺滾落眼眶,我趕忙在滴上弟弟的臉龐前用袖子擦掉。
我好沒用。
自稱是大哥,自覺要照顧弟弟,可是我沒能救到丹尼斯,也幫不了格羅利亞。
我像隻懦弱的小鹿斑比,只能在黑暗中瑟瑟發抖,看著命運一槍一槍奪去我的至親。
自從丹尼斯倒下以後,我找到了新的紓壓方法——騎車。
丹尼斯需要寸步不離照顧,我無法規劃數天數夜的行程爬山,待在家裡拉琴又會吵到格羅利亞,因此,只要壓力大到難以呼吸,我就會跨上我漆黑的Kawasaki Ninja,在沒有速限的高速道路上狂奔。
「謝謝……?」大學生愣愣接過餐點,打開紙袋確認內容物,「呃……」
「兩份麥香鷄,兩份薯條兩份雞塊,一杯大杯雪碧和一杯中杯檸檬紅茶,請確認餐點無誤。」我掛起我最燦爛的營業笑容,豎起大拇指,「別忘了幫我按讚留好評哦。」
我重新跨上機車,倘佯而去,讓後座包包那個大大的WUBER商標深深烙印在大學生的眼底。
我知道他們想問什麼,富家公子哥來送外送?
開玩笑,哥可是當過乞丐的富家公子哥。
現在,我需要一點營業用的假笑,需要一點沒營養的對話,需要呼嘯過耳邊的風,需要爛透的幽默,我需要這些讓我暫時忘卻生活裡的窒息感。
有短暫一陣子,我以為自己翱翔在雲端,但命運一個神轉折,讓我發現自己在直直下墜,所以——所以我只能拼命拍動翅膀,努力學飛。
幻聽傳來,我瞥了眼手錶。
早上六點半,醫院要開了,該回家去給格羅利亞捲根菸,然後去看丹尼斯了。
捲菸其實是一種手工藝,對吧?
我盯著手裡捲得歪歪扭扭,菸草東一根西一根刺出來的可悲作品。
聽說格羅利亞喜歡吸菸,每天早上給他捲一根菸至少還是我能做到的。
雖然,我不知道讓弟弟把尼古丁、甲醛、苯和亞硝胺吸進身體裡,到底算不算是真的在幫他。
捲完菸,我走到廚房,打開爐灶熱鍋,從冰箱裡拿出半瓶紅酒、切好的洋蔥,和前一晚沾裹麵粉的牛肉塊,開始燉肉。
我所想像中的家,是幼時管家告訴我的,是童話書裡讀到的。
在一個家裡,相愛的家人們就算在平凡日子裡也會給彼此準備小禮物,疲累了一天回到家後,家裡會有熱騰騰的食物。
我還不太確定「家」是什麼,但特別是在這樣的時期,我想給格羅利亞和丹尼斯一個感覺溫暖的「家」。
不只是為了他們,也為了我自己。
熟練地換尿布,清屎,擦澡,翻身,把打成泥的紅酒燉牛肉從鼻胃管灌入,照顧丹尼的日子讓我想起照顧母親的日子。
換過花瓶的水,插上一朵白色大理花,我在床邊坐下,凝視丹尼斯的臉。
就這樣閉著眼睛,他還挺人模人樣的,乖巧、沉默,安靜帥,不會口吐穢語,不會動不動就勃起,現在的他看起來只像是睡著了,隨時會睜開雙眼似的。
不,還是又吵鬧又可怕的丹尼斯好。
我拾起他的手,握在手心。
他沒有回答我。
哪怕他現在醒過來,揍我一拳,說我噁心,我都會比較高興。
我不能哭,至少在格羅利亞和丹尼斯面前,我絕對不能哭。
我是大哥,我得成為他們兩人的支柱。
跑完外送,順便帶回了兩個麵包和一杯咖啡,推開門,格羅利亞又坐在丹尼斯的病床邊。
他的兩眼已經腫得像熊貓,我知道他三天沒有闔眼了,即使強硬把他拉回家裡,他也睡不著。我很懂失眠的痛苦,可是這陣子,家裡安眠藥減少的速度實在快得不對勁。
據說人只要十四天不睡覺就會死掉,我感覺格羅利亞正在故意把自己推向死亡。
「今晚早點回去休息吧……你已經三天沒闔眼了,爐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他這條命恐怕是為了昏迷中的丹尼斯而勉強懸著吧,只要我搬出丹尼斯,通常他都會乖乖聽話。
但今天沒有。
天啊,他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還要去哪裡遊街?
耳邊幻聽已經開始譙出了我這輩子聽都沒聽過的難聽髒話,哦,又來了,我幻想裡的丹尼斯在大發脾氣,這樣下去,丹尼斯要變成我的新人格了。
我鐵了心要讓格羅利亞回家休息,便試著讓自己的語氣強硬一點:「還是回家吧,好嗎?」
他還是走了。
而我傻楞楞站在原地,像被男主角忽悠過去的白痴偶像劇女主角。
——操!幹你媽的智障白癡!快追!把他打昏帶回去睡覺!
好了,別罵了,丹尼斯。
你沒得過憂鬱症,你大概很難懂吧。沒準備好受到幫助的人,強迫拉住他也沒有用。
況且,你倆之間堅不可摧的羈絆鐵壁——並不是我一個天降大哥可以介入的。
胸口像被掏了一個大洞,我捏住鼻子阻止眼淚掉下。
回頭轉身確認丹尼斯,尿袋是空的,尿布剛換過,胃管塞有拴緊,心律穩定,呼吸正常。我不想照格羅利亞說的乖乖聽話,他不回家,我也不想回家。
九楠
6 days ago @Edit 6 days ago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將前方的車尾燈糊成兩朵鮮血似的紅花。
身為一個不虔誠的教徒,我闊別兩年再次與上帝對話。
主啊,祢為什麼認為自我傷害,對他人而言會是一種救贖呢?
上帝沒有回答我。
我差點忘了,上次穿女裝跑進教堂入教,牧師拒絕替我受洗。
我把車停在加油站,進了小賣部買一包甘草軟糖。
顏色豐富的卡通圖案包裝,上頭畫了一個邪笑的南瓜燈,轉眼之間,萬聖節又要來了,還記得我們之前刻南瓜燈的時候,丹尼斯瞪我的樣子像在質問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可他依然依著格羅利亞的希望動起手來,把南瓜臉鑿出了一張鯊魚嘴。
我把軟糖放進購物籃,再挑了幾包奶油餅乾。
今年我還要再做南瓜派,打成碎泥從丹尼斯的鼻胃管灌進去。
我喝下一口罐裝綠茶,走出小賣部外,看了眼手錶,六點三十分,再跑最後一單就該回去照顧丹尼斯了。我拿出手機,點開應用程式,看到外送地點在家附近,想也不想就按下接單,點開內容,卻是我看過最奇怪的一張訂單:
街角哪有洋房?街角洋房就是我家。
我一愣,往下滑。下單者的名字是格羅利亞。就在我高興他終於回家叫外賣時,我看見了備註內容:幫我買一束白色大理花。
那一瞬間,丹尼斯彷彿成為了我的新人格。
我跳起來,直奔我的機車。
不祥的預感應驗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猜中格羅利亞的打算,或許是直覺,或許是丹尼斯冥冥之中與我同在。格羅利亞不在家裡,我擰油門直衝醫院,在丹尼斯的病房裡沒找到他,我又一路奔上頂樓,果然,黑暗之中,有個人影站在欄杆旁。
我從體型和輪廓認出了他,是格羅利亞。
「操操操操操!幹你媽的智障白癡臭南瓜派格羅利亞·敏丁洛克!!站在原地!!別動!!!!」
哦天啊,丹尼斯,你怎麼可以用我的嘴罵這麼髒的字?幹。
真的是丹尼斯嗎?或是……那只是一個我的大腦認為現在最需要的人格?
為了留下他,我可以像丹尼斯那樣滿嘴操操操幹幹幹,我可以氣急敗壞、大吼大叫。
「操!!什麼叫我不要過去!!!你要是敢跳下去!!!你要是敢!!!我會……」
我會怎樣?我好像也不能怎樣?
我像個白癡似的上竄下跳,跳著轉了個圈,好像可以把我的靈感抖出來似的。
「我會讓你下地獄後!看見我和丹尼!」我以死相逼,但這還不夠,還遠遠不夠,「我還會抓著……抓著你的丹尼斯猛親!還會在你面前做……做……啵啵!」
哦,我說了嗎?
我說了啵啵(poppen)那個字嗎?那麼下流的字?
「對啦!操!就是啵啵啦!!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過來!」
過來,格羅利亞,你再不乖乖過來,我的羞恥心也要爆炸了。
我像條瘋狗似地亂吠亂叫,卻不敢貿然往前,生怕我再往前一步,他就要往下一跳了。
他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菸,游刃有餘的惡趣味。
終於,他回頭看我。
明明在微笑,看起來卻很悲傷絕望。
我很想跟他說,我懂,我都明白,我也很痛苦,我也在努力,可是轉念又想,這麼說會不會太過傲慢?我沒有從小和丹尼斯相依為命,我的痛苦有他的千分之一嗎?
「法爾是墜落的意思。」格羅利亞輕聲問,「那大哥知道墜落的反義詞,是什麼嗎?」
「怎麼?找死前還要考我英文?!」我慢慢挪動腳步朝格羅利亞靠近,像等待機會的獵豹,「是上升(Rise)……起飛(Take off)!垃圾(Abfall)!意外(Unfall)……等一下、你說的是英文還是德文?一定要墜落嗎?就不能夠是秋天的意思嗎?」
我的拖延戰法似乎奏效了。
我猛然一撲,攔腰抱住格羅利亞,謝天謝地,我抓到他了。
「你現在要跳,就得帶著我去死!我死你死!丹尼就沒人照顧!所以他也會死!」我手腳卻不受控地顫抖,眼淚和鼻水不斷流下,「所以……所以!」
淚水模糊之間,我彷彿回到那台賓士黑頭車裡,與沉默的父親對視,迴盪在我倆之間的,只有引擎聲和空調運轉的聲音。
但丁在地獄裡都有維吉爾陪,要下地獄的話我們也一起走,好嗎?
「我曾經以為墜落的反義詞是升起,但不是……」他看著我,輕聲說,「墜落的反義詞是敏丁洛克。」
我不懂,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啊。
爐爐,我弄不懂你二哥,拜託幫我解惑啊。
但丹尼斯沒有回答我,格羅利亞也沒有。
他只是望著出口,沉默了數秒鐘。
「如果都死了,大概會很輕鬆快樂吧,我是這樣想的,但……像我這樣的怪物,又有什麼資格要求輕鬆快樂呢?又有什麼資格留著丹尼送我的東西呢?」
他不自殺了,往樓梯口走。
我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我懂了,不是懂了敏丁洛克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我懂了他的想法。
這個但丁不下地獄了。
對他來說,這裡就是地獄。
對他來說,活著就是受罰。
他要在永恆的痛苦裡折磨自己,如同困在迷宮裡的彌諾陶洛斯。
看著他的背影,我腦海裡彷彿響起了壯烈的布蘭詩歌,令我雙腿發軟。
幫幫我吧,丹尼斯。
手捲菸草、紅酒燉牛肉、溫暖的家、陪伴……我無能為力,我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拉住下墜的格羅利亞,我盡力了,可是我做不到。
所以幫幫我吧,爐爐。
再這樣下去,下一個跳樓的就是我了。
——揍他!把他一拳揍醒!告訴他、他根本就不是怪物!
幻聽彷彿啟示降臨於我,在我回過神前,我已經一個箭步飛奔而出。
我飛撲出去,攔腰撞倒格羅利亞,將他撲倒在地,然後揪住他的衣領,狠狠一個頭槌——不!不要頭槌!那絕對很痛!
在我回過神以前,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我睜開眼,看見格羅利亞稍稍放大的瞳孔。
「煩……煩死了!」遮羞心態,我立刻跳起來大吼,「你只要知道我很愛你就好了!你不是怪物……你是我弟弟!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弟弟!」
我開始結巴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臉越來越紅。
為了轉移焦點,我立刻跑回去,撿起被格羅利亞放在欄杆旁的物品。
菸盒、手機、染血的西裝外套、丹尼斯、丹尼斯、丹尼斯……我想起了他剛才的話,「怪物」與「沒有資格」。
你為什麼認為自我傷害,對他人而言會是一種救贖呢?
因為你把自己看做是怪物嗎?
明明你是我和丹尼斯捧在掌心的至寶?
我從口袋裡掏出南瓜造型包裝的甘草糖,塞進西裝口袋。
忍住眼淚,撐大眼眶,我裝出氣呼呼的樣子,往格羅利亞的方向跑。
「爐起來看到你亂丟他的東西,他絕對會殺死我的!所以你給我拿好!」
他不接過,我硬塞回他的手中。
好了,我要哭了,我撐不住了。
我不再管格羅利亞,頭也不回地離開頂樓,往下跑,跑到廁所裡,把門鎖上。
後來的三個小時,我坐在馬桶上,像孩子似地嚎啕大哭。
帕格尼尼的曲子能讓提琴手忘卻悲傷,因為高難度技巧需要高度專注力。
每一次呼吸、每一下拉弓,每一條絃的顫動,呵成一氣,練了千百遍的曲子,不容許一個音的錯誤。至少在這四分鐘的曲子之間,我可以全然投入於音符的流動,拋棄法爾·祖赫特這個名字,忘記大哥的身分,成為一個純粹的奏者。
冬天開始前,我們把丹尼斯從醫院接回來了。
除了省下高昂的住院費外,就近也好照顧,我向醫院提出的理由是如此,但真相是,我不想再看到格羅利亞站在二十樓高的欄杆旁了。
那之後,他沒有再做出自傷自殘的事,半夜也不再偷偷出門。
那之後,我經常會在丹尼斯床邊拉琴,希望音樂的力量有一天能將他喚醒。不是有份研究說過嗎?莫札特的音樂能讓孩子腦袋變聰明什麼的……
哦,搞錯了,那是胎教。
春天將至,院子裡的花都開了,丹尼斯還是沒有醒來。
少了他,家裡少了很多聲音,我發現自己竟想念他暴躁的怒罵,想念他強而有力的拳頭,想念他把我銬在床上對我……不,那個就不想念了。
我抬起頭,發現格羅利亞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
我極少在他們面前拉琴,也沒提過我多年前曾是個職業中提琴手,只有在格羅利亞出門的時候,我才會來丹尼斯的房裡拉琴。
被他撞見我拉琴的樣子,我頓時有點僵硬,但想想,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便勾起微笑。
格羅利亞走進房裡,在丹尼斯床邊坐下。
我收起提琴,用長回了琴繭的手摸摸他的頭。
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格羅利亞不是愛說話的人,我的話也一天比一天少。
我們之間的沉默會持續多久呢?在丹尼斯醒來之前,還有十年?二十年?如果可以,我希望丹尼斯現在就醒來,用無數的「幹」、「操」、「操你媽」把這個日漸空洞的家給填滿。
我想,格羅利亞已經死了,在他站在醫院頂樓欄杆的那一天,格羅利亞已經殺死了自己,從那天以後,他只是呼吸著的屍體,活著,又不算活著,之所以還站在這裡,只是為了承受這地獄般痛苦的刑罰,名為「生命」的刑罰。
與其注視這樣的格羅利亞,我寧願被丹尼斯的拳頭痛揍千百遍。
壓抑在胸口的空虛與痛苦日漸蠶食著我的價值觀,我的理性在慢慢崩壞。我的手從他的頭頂向下移,順著他的脊椎滑下,我彎下身,親吻他的後頸。
一定是這個用沉默堆砌起的家讓那個離開已久的人格回來了。
但這一次,我醒著。
「……操我,格羅利亞。」
我附在他耳邊低語。
「就在這裡。」
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呢?滿足肉體的空虛嗎?
不,不是。
我想要丹尼斯氣醒,想要他掄著拳頭朝我狂揍,把我揍到跪地嘔吐。
不知為何我腦海想到的是每天餵丹尼吃南瓜派,餵到他氣醒為止wwww法爾大哥真的好辛苦啊!抱抱棒棒的大哥
Tealize: 兌現和我想法一致
我也想說可以每天把打成汁的南瓜派拿去灌鼻胃管,灌到他氣醒為止
想說大哥會先留言,但應該跟我一樣寫完有一種只想向天揮拳說: fuck yaaaa的爽感啊(然後虛脫倒下)
所以我來告白了!!!
fuck yaaaaa 好棒的法爾,法爾幹得好啊啊啊(用力拍法爾)法爾我要外送!!!!!
外送一個法爾到我這裏來啊啊啊(抓回家關起來(法:怕爆
法爾的內心狀態好棒,好得人疼
好喜歡小九用音樂、詩句加入文字,讀起來好有聲音啊,像看電影一樣,有背景配樂的感覺超棒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法爾哥哥!哥哥你好香!你再這樣下去會被圍爐的呀(尾隨
Tealize: 再不起來,三餐就是南瓜包子、南瓜燉飯、南瓜義大利麵、南瓜派……
wolf125555: 我早上真的整個Fuck yaaaaaaaa然後虛脫
本來想要寫到法爾大哭就收尾的,突然想要使壞一下就來了個誘惑
敲碗看羊我要看肉因為當初不小心設定了一個維也納,大哥的音樂家設定突然點爆,一邊寫文要一邊找配樂XDDD
倒是地質學家設定快被我遺忘了墨墨喜歡真是太棒了我好開心!!
二弟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啊!!!
dodokuo: 朵咪竟然有追!! 我好快樂
我要尾隨陰暗尾隨三兄弟的朵咪
Tealize: 圍著爐圍爐!!
在爐身上舖桌巾,煮南瓜火鍋,把他氣醒
君羊
5 days ago @Edit 5 days ago
其實我更吃串法爾⋯⋯1V1,爐在旁邊男鬼打手槍就好
羊肉糧吃吃吃!!!
在大哥腦裡的爐好可愛!!!串串法爾快原地做愛,把爐氣醒,他能更可愛!!!(
是說開篇的法爾有股孤寡美人的香香感,下一刻就跑外送,變烤雞香了,這拐彎有點太猛,我要時間承受(
然後通知所有爐的仇人,他討厭南瓜,可以寄到他家(不
a4light: 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腦海跳腳的爐真可愛
大哥孤寡不了,孤寡香香美人只有二弟
法爾:爐爐,免費的南瓜太多了,我們每天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