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室長去迎接成先生回韓,可能某次接機場景。
相較跟韓宥辰在機場會合時總是吵吵鬧鬧、熱鬧不已,他們兩人的碰面每次都靜得多,或許是因為對方話少很多吧,成賢齊每次都饒富趣味地動著腦筋,想讓宋室長多說一些,或讓他能有更多表情變化,這種挑戰類似試圖讓石頭開口說話,每次成功都會讓成賢齊罕見地有一絲絲成就感,非常有趣,可惜大部分的人都無法體會這份樂趣,連韓宥辰聽了也皺眉歪嘴、一臉嫌惡地說他惡趣味,嚷著要他放過宋室長之類的。
真可惜,其他人總是無法了解宋泰元的有趣之處呢?雖然一直把自己包裝得很好,小心翼翼,催眠自己也催眠他人,他只是隻體型和力量都較碩大的羊而已,多麼滑稽有趣,怎麼就沒有人想把他的這層包裝撕開看看呢?
成賢齊每次想到這一點,總會舔舔嘴唇,在飛機降落過程和機上其他乘客的理由不同,但同樣對即將著陸入境感到雀躍期待。
儘管宋泰元總是一臉面無表情,沈默多於表達,但這個男人依然每次都到場,在他回到韓國的每一次,不曾落下,一定會來迎接他。
踏入入境大廳,又看到這個守在大廳等他的男人,成賢齊不禁莞爾,突然覺得很像看到隻巨大化的伯恩山犬靜靜佇立在大廳,混在其他接機的人群中有夠突兀。
啊⋯⋯可能只有我會覺得他像狗吧?
連他自己也總覺得自己是怪物,但真要選個動物形容,他怎麼看宋泰元都更像是牧羊犬呢。
好吧,但這可能因為自己也是宋泰元說過同為怪物的S級獵人,下次問看看韓宥辰這F級的感想好了,雖然韓宥辰也不是個正常F級,但總歸是個參考樣本。
隨著腳步前進,成賢齊收斂笑意,決定了,今天不跟他玩捉迷藏或鬼抓人。
成賢齊直直迎向靜靜等著他的男人
「真是的,哪有人接機還繃著一張臉。如果你忙就不用來,要交差的話讓其他人來也一樣吧,只是要確認我入境而已的話。」
看到這個在人群中也氣質迥異,一眼就能看見的突兀男人從入境人潮中朝自己走來,宋泰元點頭示意,直接跟著對方一起朝航廈外走去。
走了幾步,宋泰元才開口回應。
「畢竟是成賢齊獵人,還是我親自來吧。」
沒說出口的心思是,
如果成獵人心情不好,自己的同事或部下可沒人能處理鬧事的S級獵人,尤其對象又是成某,棘手程度直接翻了好幾倍。
而且,他總有預感,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來,某人會嘴上說不介意同時藉機鬧脾氣。
聽到寡言的男人如是說,成賢齊笑意加深。
「親愛的宋室長如果這麼想見我,那至少擺出開心點的表情嘛,至少搖搖尾巴或說點特別的話,當隻可愛點的狗狗才更惹人愛啊。」
宋泰元沈默幾秒,無奈回應。
「我沒有這麼想見你,只是來確認成賢齊獵人回國了,那我可以把明天之後的班表都先排開待命。」
「是要跟我約會嗎?」
成賢齊愉悅地發問。
明知道對方在表示自己每次回國的惹事功力,成賢齊就是要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是,是希望您如果能稍微安分點不要製造事端就好,就這一點來說,韓宥辰獵人也是。」
國內最棘手的兩個獵人大概非你們莫屬吧,偶爾加上韓宥賢獵人,但他屬於韓宥辰不動他就不會動的類型,所以還是多分神呼籲韓宥辰獵人安分點比較實際。
「你乾脆發公文給歲星公會、垓埏公會和茁壯飼養所吧,正式點一次通知所有人員比較有效率,我想我親愛的搭檔也會樂意為此安分個一天吧。」
「有個一天也夠了,這方面還請多少向韓宥辰獵人看齊吧,成賢齊獵人。」
的確像成賢齊說的可能只會安份個一兩天吧,但是真的發公文進行宣導的話,他們幾個問題獵人中,八成也只有韓宥辰獵人會因為對他的內疚之類的而真的安分個一兩天。
忍不住看了眼身旁被點名依然一臉愉悅的成會長賢齊,宋泰元眼底滿是無奈,但依然堅守崗位,直到走到航廈外,宋泰元看了看四周,意外於歲星公會的車輛竟然還沒抵達。
「我叫他們不用來接我。」
偶爾成賢齊會想自己開車回去,或更偶爾,自行用其他方式從機場返家,他多得是方法只是看他當天的心情,而今晚⋯⋯。
「想請宋室長送我回家。」
他愉悅宣布今晚的遊戲,這也是他今天選擇安分跟宋室長走的原因,畢竟驚喜總要放在壓軸。
「⋯⋯我等一下還要回辦公室收拾檔案。」
宋泰元看著眼前笑吟吟的男人,無奈說出他的血汗行程。宋泰元只想趕快擺脫這行走的麻煩製造者,回去整理他明天過後接連好幾天可能沒時間處理的急件或待批公文。
「宋室長,請負起責任吧。」
成賢齊馬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什麼意思?」
「你剛剛不是才說要為我空下時間?」
宋泰元有點後悔,自己剛剛就不該對造成加班的禍首這麼說,現在結果來看根本沒嗆到人還自傷。
眼看著男人沒被他說動,成會長決定再接再厲。
「為此,今天我會安份一天。」
他罕見地釋出條件交換,為了想要的大魚,他總是不吝於放出餌料,然後體驗等著對方上鉤的樂趣。
「請容我提醒,再三個小時就午夜12點了,然後今天就會結束,所以這個提案我不認為有什麼吸引力。」
宋室長真敏銳。就算被拆穿小把戲成會長依然從容,面不改色,他繼續努力想讓石頭產生情緒波動。
「那我修改改合約,我會安份24小時,如何?」
「你明知道公務車坐不下我們兩個人。」
宋泰元試圖陳述事實。
「真是的,所以我才一直說要捐贈車輛。」
「請不要老想著公器私用。」
「那麼改為私人餽贈。」
「總價值超過法定得以收受金額了。」
宋室長宛若嘆息說出重複好幾次的婉謝台詞。
「照你這個說法,為什麼我那親愛的搭檔送的禮物你就收呢?」
玩性大起的成會長說出這句話後,兩人腦中同時想起那隻黑羊小怪獸的模樣。
事到如今,可不能再搪塞說是寄放或寄養,他確實已接收了宋。無從辯解,總是說不過這個男人。
看著宋泰元沈默下來,成賢齊反思了一秒今晚自己是不是逼太緊了?
看著附近人來人往,離開機場的旅客或接機者都本能地遠遠繞過他們,但他們兩人誰也沒動,成賢齊游刃有餘地等待著陷入沉思的宋泰元回應。
「成賢齊獵人這句質問是在嫉妒嗎?對於我收下了韓宥辰所長贈與的小怪獸。」
說不過只好轉移話題,但宋泰元語氣洩漏了他的動搖。就算可以隨便說些否認現況的話塘塞成賢齊的質問,宋泰元也不想這麼做,宋已經是家人般的存在了,他無法否認。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成賢齊看了宋泰元一眼,之後放聲大笑。
「是,如果我說我在吃醋,那宋室長就會收下我的禮物嗎?」
對方出乎意料的反應換宋泰元愣住,眼看著成會長莫名情緒高漲,心情看起來很好還從容地乘勝追擊。
「這恐怕有點困難,你的禮物總是太誇張了點。」
「不然,讓你許願吧?或者說提案。」
宋室長已經開始思考是否該打電話給歲星公會的人,請他們自己來領回自家公會長,但可以想像成會長一定不會乖乖撤退。他無奈看了下時間,今天如果能脫身回到辦公室,看來勢必加班到看日出了,還好宋在辦公室讓同事幫忙照看,起碼到加班的人走之前不至於沒人陪他。
宋泰元快速想好工作排程的變更後,回神看著眼前保持完美笑容等待自己回答的男人,看來不陪他聊到滿意,今晚是不會善罷甘休。
「我說過,一切依法行政。」
一貫的原則框架,從覺醒前的從警時期他便駕輕就熟,制度的框框讓他非常安心。
「啊,是因為宋室長還在公務中吧,那真是失禮了。」
這個男人總是如此,舉止應對完美得宜。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幫您聯絡車輛來接送吧?」
暗自鬆了口氣,宋泰元現在想著要趁勢把這麻煩送回家,他就能回去管理室的辦公室。
「所以問題只是沒車嗎?」
「什麼?」
差點忘記這個男人總是不按牌理出牌,而且總是想得比說出來的多,讓大部分的人疲於應付。
「你剛剛說的,公務車坐不下,所以只要有其他坐得下的車就可以了對吧?」
宋泰元默默看著成賢齊想玩什麼把戲,對他的反問不置可否。 「我的意思是,那要開我的車嗎?」 像魔術般,男人一反手拿出一副車鑰匙,笑咪咪看著面無表情的宋泰元。
「身為依法繳稅、精忠愛國的好國民,在深夜的機場無助地提出請求,請宋室長護送我回家不算什麼過分的事吧。」
「⋯⋯。」
宋泰元差點忘記眼前這男人除了我行我素、思考跳耀、話不說清楚、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喜新厭舊且善變、自我中心、實力頂尖但自信自戀、不吃吐司邊以外,還有個缺點:擅長激怒他人。
「您一直都有帶車鑰匙。」
「是啊,以備不時之需。」
宋室長深呼吸,決定放棄替這個早就成年的男人操心他深夜怎麼回家的問題。
「那麼我先告辭了,歡迎歸國。成賢齊獵人,您也早點回家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