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lphie】Goodness Knows
🪄🪄🪄🪄🪄🪄🪄🪄
「ObliviOZ!!!」
「ResilincantOZ!!!」
🪄🪄🪄🪄🪄🪄🪄🪄
————————————————
📗
Elphaba和Fiyero悄悄地從地道中爬出,雖然灰頭土臉有些狼狽,但慶幸的是至少兩個人都還活著。
不遠處隱約傳來了歡欣鼓舞的歌聲笑語,看來大家都正在為了邪惡的西方女巫終於被消滅了而興高采烈地慶祝著。Elphaba瞇起眼遙望著高懸在空中接受眾人讚頌的那個穿著粉藍色華麗花瓣裙的身影,微微皺起了眉。
那個女孩還是那麼地美麗耀眼,舉手投足間像是自帶聚光燈般閃閃發光。她的笑容明亮而甜蜜,彷彿從來沒有經受過這世間的冷酷與無奈。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們倆才會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完全不對盤。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那頭金髮,嘖,實在是太刺眼了。
「快走吧,Elphaba。萬一被其他人發現,我們恐怕就走不了了。」Fiyero似乎還在適應剛填充完新鮮稻草的身體,用略為彆扭的姿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轉頭望著她,見到她的表情之後略有些擔憂地問,「怎麼了?妳受傷了嗎?」
「沒什麼,只是……」Elphaba歪了歪頭,露出一抹帶了幾絲疑惑的表情。但她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剛剛有一瞬間我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遺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啊!」
她靈光一閃奔回地道口,趴在地上伸長了手,吃力地從石礫中掏出那頂黑色的尖頭女巫帽。
Fiyero不禁失笑:「啊,妳那屋子雖然不大,但雜七雜八的東西還真是不少,落下什麼也不奇怪。但沒什麼比妳能平安脫險更重要了。」
正在檢查帽子是否受到損傷的Elphaba無暇回應他的笑語。她把帽子抱在懷裡,低頭小心翼翼地將沾在上面的塵土拍乾淨,卻看到有一縷金絲纏在漆黑的帽簷上。她伸手挑起那帶著波浪弧度的金絲,湊近眼前仔細端詳,眉間的摺痕又加深了幾分。
「有什麼不對嗎?」
Fiyero走上前來關心地問。Elphaba搖搖頭,指尖一抖,那縷金絲飄了下來,隨風轉瞬之間就無影無蹤了。她抬起頭指了指遠方的泡泡船,低聲詢問:
「對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捎個消息告訴Glinda我們還活著?她之前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好像很傷心。」
Fiyero嘆了口氣。「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並不是不信任Glinda,但如果我們想要平靜地度過往後的日子,那麼最好的作法就是徹底揮別過去,不再和故人有任何牽扯。況且,讓Glinda知道我們還活著,反而會讓她有所牽掛,不是嗎?」
「……嗯。」Elphaba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輕撫著懷裡的帽子,「我們永遠不會再回到奧茲國了,是嗎?」
「我想是的。」Fiyero低聲說著,語氣中亦不無遺憾。但他很快地收拾好情緒,握住Elphaba的手鼓舞道:「但無論是浪跡天涯抑或海角,至少我們會在一起。」
Elphaba笑了笑,回握住Fiyero的手。她朝著歌舞喧騰之處又望了最後一眼,終於隨著Fiyero一起,頭也不回地奔向未知的遠方。
Glinda優雅地高舉手中閃亮的魔杖,揚起微笑接受腳下群眾的歌頌與讚美。陽光在她的金髮上閃耀著,讓她看起來像是籠罩在聖潔的光輝之下。
她一面向眾人宣告著西方女巫已死的消息,一面說著激勵人心的場面話,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完美地掩飾了她內心的波瀾。
多虧了她的泡泡船,飄浮在上高人一等的視野讓她能輕易望見在場其他人都看不到的遠方。她眺望著那雙熟悉的背影,目送他們相依相伴著漸行漸遠,終至消失在視線之外,在心底無聲地告別。
是的。她從一開始看到Elphie拿出水桶時就看破了她打算詐死的計畫。身為多年的密友及曾經的室友,她當然知道所謂「西方女巫怕水」根本只是個以訛傳訛的無稽之談───要是Elphie真的從不洗澡,那Glinda無論如何也絕不可能忍受跟她同處一室的。
她抱緊了手中的魔杖和書,古老的封皮上彷彿還依稀殘留著另一個人的溫度。她一直以來都沒什麼魔法天賦,Elphie知道、Madame Morrible知道、她自己也早有自知之明。即使Elphie臨別前將這本珍貴的魔法寶典留給了她,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得花上多少的時間和心力,才能摸索出其中的奧妙。
她明白此刻在她眼前展開的,是一段漫長而艱難的路。通往良善。通往強大。通往孤獨。
她能辦到的。因為這是Elphie希望她做的。
但從來沒有人知道,「毫無魔法天賦的Galinda」在課堂上還是學會了一個咒語。那是她天份所及的咒語中最複雜最困難的一個,當初之所以努力學了起來,只不過是希望在關鍵時刻能多少有能力自保。
「Resilincantoz」───以彼之力還施彼身的「返向咒」。
她低頭向下方的眾人微笑著,嘴角還殘存著眼淚的鹹澀和親吻的餘溫。在那個短暫卻又漫長得像一輩子的擁抱過後,Elphie捧著她猶帶淚痕的臉,輕聲地唸出了遺忘咒。她知道Elphie並不是擔心自己會洩漏西方女巫並未死亡的消息,而是不願讓她們之間的牽絆變成她的包袱,更擔心她會為了替惡名昭彰的壞女巫洗刷冤屈而破壞了自己無瑕的形象。所以Elphie決定讓她遺忘與「邪惡壞女巫」之間的情誼,毫無罣礙地當她的善良好女巫。
她明白Elphie的想法。因為她也是懷抱著同樣的心情唸出返向咒的。
邪惡的西方女巫已經死了。從此之後,Elphie會擁有她嶄新的未來。那將會是幸福、美好、快樂、寧靜、遠離紛擾的人生。
而記得曾經的那一切的,只有她一個人就夠了。
以下是碎碎唸時間:
週末去看了《Wicked》電影版,非常喜歡!……老實說之前看到上部的片長有160分鐘時我有點震驚,想說都已經分兩部了怎麼還那麼長,基本上幾乎等同是整部音樂劇的長度了。但實際看了之後覺得雖然電影版加了不少細節導致時長爆表,但節奏並不拖沓,內容也很充實,找不到什麼會讓人覺得冗長多餘的部分。
另外就是選角非常出色。作為一部雙女主劇,兩位女主角之間的火花其實就是決定成敗的關鍵。電影版飾演Elphaba的Cynthia和飾演Glinda的Ariana演繹都非常出色,尤其是Ariana,演技雖然稍顯薄弱但勝在合乎角色形象,基本上幾乎可以說就是Glinda本人了。
電影版還有一些有趣的小地方:楊紫瓊飾演的Madame Morrible去舞會送魔杖給Galinda時,Galinda問她為什麼Elphaba會要求讓她一起上課,Madame Morrible回答:我哪知道,我又不會讀心。
我是女巫,不是靈媒。看到這句我當場笑出來……這句台詞原劇中應該沒有,應該算是關於楊紫瓊的一個彩蛋:她之前在《威尼斯魅影謀殺案》中的角色就是靈媒。
還有一則小趣事:Jonathan Bailey之前拍《Fellow Travelers》時和孔雀Matt Bomer共用一個拖車。某天休息時孔雀發現拖車忽然一直震個不停,想說「Johnny那邊是發生什麼事啊喂~」,後來才知道是Jonathan在練習Wicked的舞步
另外電影中還有很多致敬音樂劇和1939年綠野仙蹤電影的小彩蛋,讓人在觀影過程中會心一笑……不過這些在網路上已經有很多解析,就不多提了。我個人也有一些關於電影版的感想,也許改天會再另外寫一篇正式的心得文,這裡就先不廢話太多。
只是我在電影院裡,看到Glinda唱開場的《No One Mourns the Wicked》,想到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向眾人宣告這個消息,看到大家推倒、焚燒壞女巫人偶時內心又作何感受,眼淚就忽然毫無預警掉了下來。
於是從電腦資料夾深處翻出了這篇碎渣,是當年在倫敦西區看完音樂劇後萌生的腦洞。
關於內文,怕我表述不清楚所以補充一下:中了反彈回來的遺忘咒後,Elphie的記憶中其實還是存在著Glinda這個人的,只是忘了她們之間的情誼,畢竟以她們過去的交情,完全不記得對方也太不自然了。原本Elphie施給Glinda的遺忘咒就是這個效果,她不希望她們之間的關係變成Glinda的負累。
(音樂劇中Elphie一直擔心Glinda被別人目擊到和她來往會惹上麻煩,最後也要求Glinda千萬不要試圖去為她平反)
所以我乾脆安排她施咒想讓Glinda遺忘她們的友誼,好好地快樂地當她的善良女巫。只是沒想到居然被那個「金髮傻妞」反將一軍。
她們其實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對方,保護對方。
另外,「不讓Glinda知道她和Fiyero還活著」在音樂劇中也是Fiyero提出的,但我私心上認為Glinda應該能猜到。
雖然說《Wicked》的小說嚴格來說和《綠野仙蹤》系列並不是同一個作者,頂多算是超級大手創作的大型同人,但想到Glinda從最初那個魔法天賦極差的嬌嬌女,到最後成為奧茲國強大的守護者……
她選擇了成為Goodness,也選擇了孤獨的一生。
還有就是,關於文中使用的咒語:
Oblivioz跟哈利波特中的遺忘咒Obliviate一樣,是源於拉丁文的oblivio,然後因為是奧茲國所以我就想說讓咒語以OZ結尾這樣(喂)
Resilincantoz是拉丁文resilio和incanto的結合……然後一樣用OZ結尾。(毆)
噗首提到,這篇同人是以特定演員演出的版本為原型……原本我對《Wicked》音樂劇雙女主的定位一直是百合姐妹情、但又還沒到真百合的程度。但這個版本給我很特殊的感覺。雖然Willemijn和Suzie之間有非常強烈的火花和令人動容的情感牽絆,但卻又莫名透出了某種微妙的彎戀直氛圍,導致我看完以後覺得後勁非常強。
這篇文就是被那股後勁催生的。雖然看完演出當下的那個情緒讓我寫不出HE,但要說這篇是BE應該也不至於,算是個開放式結局吧。
(電影版Ariana和Cynthia我倒是滿看好她們能HE啊啊啊!
)
P.S.
看完音樂劇當下在地鐵就搜尋了Suzie的IG,發現她果然不直,難怪我覺得她對Elphie的箭頭和對Fiyero的箭頭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的gaydar其實一直以來都算是滿準的……BTW,Suzie前幾年和交往多年的女友結婚了,現在是兩個孩子的媽。前幾天她也在IG發了去看電影版的心得,感謝她的Green Girls。
感謝容忍我又臭又長的碎碎唸。
最後是一點小彩蛋(咦)
「Elphaba,妳的帽子上有……」
「嘿!別碰它。」Elphaba趕在Fiyero的手接近她頭部之前搶先一步飛速地拿下帽子抱在手中,戒備地瞪了他一眼。Fiyero立刻縮回手並做出一臉我沒有任何惡意的表情,她這才放鬆了下來,有些疑惑地問,「這帽子有什麼問題嗎?」
「呃,我只是想告訴妳,剛剛有隻蝴蝶停在妳的帽尖上。」Fiyero笑了笑,饒富興味地說:「妳真的很寶貝這頂帽子啊,當初還特別跑回去把它撿回來。只是這麼多年來妳基本上每天都戴著它……呃,沒有冒犯妳品味的意思,它很好,而且非常地適合妳,但是它已經很舊了,難道妳從來沒有考慮過換換其他造型、或者至少換一頂新的帽子嗎?」
Elphaba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帽子。那是一頂黑色尖頂巫師帽,沒有任何花紋或裝飾,款式再普通也不過,就是那種每個女巫衣櫥裡必備的基本款,根本就毫無特別之處。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材質真的挺不錯吧,雖然戴在頭上看起來尖聳入雲,實際上卻十分柔軟,完全不會硌得她腦袋不舒服。而且雖然戴了這麼多年略顯陳舊,但卻沒有絲毫破損。
「沒有必要換。」她說著將帽子戴回頭上,動作裡帶了一絲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仔細與溫柔,「它很軟,戴起來很舒服。而且……」
「而且?」Fiyero挑了挑眉,面露不解。
Elphba也皺起了眉。在那一瞬間她腦海中彷彿隱約浮現了某些非常模糊的畫面。有誰在笑,有誰在哭,有誰依依不捨地緊緊擁抱,有誰的眼淚落在了她頸間,有誰歡快地喊她「Elphie」,似乎還有誰輕輕地在她耳邊哽咽地說著……
I love you……I love you, Elphie.
那些零碎的光影殘像轉瞬間稍縱即逝,在她還來不及抓住之前就如同清晨的露珠般從她腦中蒸發了。她搖搖頭甩掉方才那段茫然的空白,伸手摸了摸帽沿。
「我不知道……但我想,它對我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