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屋頂上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潮,一樣的歡騰熱鬧,人們的臉上卻多了副面具。
幸好落日故鄉沒什麼拐帶人口的販子,不然賞完花,約莫是幾家歡樂幾家愁。話又說回來,都戴著一樣的面具,即使一起出門,走失了該怎麼辦啊?
唯一認得出的,也只有那些攤主。一吃就知道是出自誰家。
搔了搔頭,轉身努力的擠過人潮,拍向某個肩頭,卻於拍上之前,被握住了手腕,而後,掌心交疊,穩穩交握。
彷彿看見那人微微揚起唇角,一如既往溫和笑著的模樣。
眼見轉向人煙稀少處,正朝神社走去,有些焦急的扯住領路的那位。
跟你走散的時候,遇上了荻少將。雖然已經喝高了,但是塞過來的酒很香,想找個地方讓你喝。
一邊努力掙脫神無月的掌心,一邊尋思該怎麼說服神無月換地方。
誰像你是個老妖怪,什麼都見過,我可是生長在不和平的年代欸。
那你更該瞧瞧,夜陰流和荻少將合作的成果,聽說很不錯。
有些衝動想給神無月的後腦勺一掌,順便把腦袋剖開來看看,究竟想到哪裡去了。
見草一色猶豫了半天,吐出了個很平常的理由,而少見的眨了眨眼,並難得的慢了半拍才明瞭話中之意,也不禁揚起草一色看不見的笑意。
確實該適可而止。再逗弄,草一色約莫會翻臉鑽回去大吃大喝,不想理我。
那你怎麼會知道?落日故鄉應該是近期才開始舉行熱鬧的活動或祭典吧?
……你還沒卸任就有過了啊。再說,就算沒有這麼熱鬧的有攤販什麼的,賞花是一定會賞的。玩樂之餘不能讓人有機可乘,所以,我也是會四處走走看看。
我可是惦記著你想吃什麼。誰知道才一個不留神,你就不見了。
想起似乎有這麼一回事,當時他是湊到撈金魚的攤前,興致勃勃的想一試身手,結果一回頭,便不見金主的身影,也沒有多想什麼,立刻起身去找人。
你想上神社,那、那個什麼煙花的,肯定是在那個方向,這樣的話,我知道那座山有個懸崖視野不錯。
充其量也只是個平台啦,說是崖,那崖下的坡度不怎麼陡峭。也長滿了很多不知名的樹木,摔下去也死不了。
一開始覺得看著草一色戴面具很有趣,現在卻有些痛恨這個隔閡。雖然,草一色說不定也是因為面具,才有辦法這麼自然的說出這種話還不覺得害臊彆扭。
想了想,還是低頭湊近草一色,輕觸那不被半面的面具所掩蓋,而外露之處。
楞楞地看著神無月,隨即無措地轉頭拉著神無月大步走向目的地。
揣著懷裡的小酒,拿著手裡的吃食,跟著草一色緩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