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輕聲兩個字在聳立於本地的最高地標附近,拿著手機,等著人回應。
杯緣抵在唇上,綠眸沿著小男孩的身影移動,頓了下,最後放棄那杯咖啡。居然忘記最重要的事,只顧在這裡神遊,翻開手機螢幕迅速撥了通電話,「在哪?」接通後的第一句話。
輕步移到廣場,遠瞧見咖啡座上接聽電話的背影,聽著人聲音沒收起手機,收起步伐聲在人身旁彎身側首,嚇人。「這裡。」
低下頭哼出了一聲笑後,抬首,「我看見了。」收起手機,壓了咖啡的錢在桌上,牽起對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午安,琴美先生。」
笑看著人的禮貌,「午安,嚴先生。」手機收回棋盤格圖紋的側背裡,上頭的logo經典而優雅,「說好的文藝之旅,走吧。」側下頭點笑。
喜歡書店的味道,很讓人心情安定。踏入書店後,輕起唇,問到:「琴美先生平時都看什麼樣的書?」
「琴美常看繪本、......不怎愛囉嗦的主觀論經批判文。」倪了眼新書架上的某地方官員封面圖後,又隨手帶起本愛情小說,「都看。」翻了幾頁,視線在人的祖母綠。
「我也不愛看那類書。」一笑,翻開了本世界教堂總覽,裡頭一座由人骨建成的教堂讓自己感到有趣了起來。「繪本?那有沒有特定喜歡的繪者呢?」
「沒有。」自己也意外的回應,沒有多深受喜愛的獨特,只有喜歡眾多數的美感堆疊,所謂的博愛?心裡想著,下顎懶惰的靠上人肩膀,隨著視線看著人骨教堂,「有人會想在裡頭定終身嗎?」親暱的動作,氣息彿上人頸側。
「定終身啊?」一手滑到對方腰間輕輕一摟,向後翻了幾頁,看著人骨教堂內每個角落的特寫。就連白天都昏暗的不得了,只能勉強用幾根蠟燭照明,訂定終身什麼的應該不太可能。「有空,想去看看。」
「感覺別有番風情,嚇嚇新娘子應該不賴。」無聊的惡趣味,騰出只手幫人翻頁,「不坐著看?」瞧見這親暱的模樣,媽媽牽著小孩說不要看,竊笑著什麼鬼,嘻嘻出笑音,彼些打趣。
兒童不宜的警告聲並沒作用,反而是讓自己玩心大起,摟著人腰桿的手稍稍施力,「站累了,想坐著?」
感受到腰間的手收緊,笑了「可不能站在這邊打擾到其他人?」提起本藝術家畫集和今年的時尚目錄書,領著人到沙發坐下,「比較舒服呢。」細聲笑容微起。
輕笑了聲,坐下後的手還是往人腰間摸去,「琴美先生覺得舒服就行。」雖有冷氣調節,兩個大男人的身子靠在一起還是有些熱。看著人手上的東西,有興趣的湊了過去。
「當然有舒服的嚴在旁邊呢。」作勢的輕靠,還未翻開手上的書瞧見人的視線,晃晃書,「有興趣?」翻開精裝書,裡頭是莫迪利亞尼的畫作集,看著位英年早逝的浪漫情感畫作。
應了聲嗯做為回答,綠眸盯著那本畫作,「那麼,想要更舒服嗎?」講出的話根本不對話題。鼻間哼出一聲笑,有點在作弄人。
不襟莞爾,側首在人耳畔輕聲「什麼更舒服?」翻過一頁,注視著每一幅沒有眼神的畫作,「莫迪真惡趣呢,」又翻到一頁,瘦長的大裸女像,「真迷人。」
像是故意迴避話題,另一手幫忙翻頁,看著那個穿黃毛衣的女人:「很漂亮。」嘴角彎出一個弧度,笑了。
「嚴跟莫迪一樣是惡趣的人呢。」淺曉得對方在轉移,望向那笑彎的弧唇,挑眉。「莫迪利亞尼是位很浪漫感性的畫家呢。」視線沒移,翻翻另一本,裡頭都是現代奢華的精品。「不過浪漫感性敵不過現實的英年早逝。」有些互諷的兩本書,也或著代表著本身的極端。
笑著,沒有說話,這幾天複雜的心情搞得自己皮笑肉不笑,卻深知不能將情緒表露。靜靜看著人翻頁再翻頁,身子向後傾,手也鬆開人的腰,摸了摸下巴。
眼尖的看人微妙的表情,更多感受到略不同的氛圍,放下手邊的書籍,手支撐在人跨前的軟座位,側身迎上前,「親愛的嚴,覺得無聊可以跟琴美說,」語未畢,輕挑的語氣轉探測,修長的指尖撩上人下顎頸窩,「說說看?」
細端詳著,在那流利的短鬚髮後,注目見精工雕琢的耳環,「很特別,不過琴美先前看過相對的款式,最近流行天使惡魔嗎?」偏首遙想在慕夏展覽撿過的天使翅膀造型耳環,簡單的設計,似乎很像對款。
「不無聊,怎麼會無聊?」唇角勾出帶點苦澀的笑,瞇起綠眸,像個貓咪似的感受人的撫觸。相對的款式?疑惑的想到,低下頭,良久才出口:「我甚至有點忘了,是什麼時後跟他分開的。」帶著自責。本來不應該對著人吐苦水,現下卻都說了。
「分開?」搔著人的手沒有離開,上癮似的摸撫似乎相當喜歡,想著既然可能是對款式,情人?可能。覺得對方的氣語相當的難受模樣,在心理。靜靜的聆聽,溫文的表情加了點心疼。
看自己講得難過的,伸手摸了摸臉頰,一片乾。「我找了他十幾年,現在卻連找到的是不是他本人都不確定。」雲淡風輕的說到,語氣像說床邊故事一樣輕鬆。句末,沉默了一兩分:「不說了,出來玩的,就別說傷心事了。」抓住人的手移開自己,牽起:「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偏頭想了下,嚴真癡心,或許自己可能沒有那種勇氣找十幾年情人,思索著嚴的話、整型現在很發達是沒錯,被人切掉思考想像,「嘛、會找到的呢,近在身邊也說不定。」聳肩說笑,回握上那只手,「吃什麼呢?」帶起書本起身。
或許吧,或許就在身邊也不一定。心忖著,說餓,卻不太想吃,不知道要吃什麼。真是矛盾的思想。在心裡給自己嗤笑了聲,而後柔柔的給人一笑,「看琴美想去吃什麼,嗯?」
「琴美不怎餓呢,喝茶?」提出,附近就方便的有咖啡廳,彼愛書香和咖啡香的。似乎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咖啡廳,不知又一次對方會不會覺得無趣呢,等著人反應。
「好。」莫名的一笑,看著還尚餘幾個座位的咖啡廳。果然是台北的地標,不下多少時間座位就所剩無幾。「就喝茶吧。」淡淡的說到。
順勢的將書放回架上,看久了職業上相關書籍都覺得累,輕揉了下眼,與人來到座位,隨意點了杯茶。有些閒意,雙手交疊看著對方,嘴角輕揚幾度。
瞇起綠眸笑得開心,「美景?」停下笑,惡意的,明知故問。
「恩,那美景裡有個帥哥在跟琴美聊天呢。」見人有了笑容,放心了些。服務生送上了茶,舉杯輕啄。
跟著無語,卻是享受靜,心如止水的品茶香,偶然的想起一個人,也很久不見了呢,杯放回杯盤,伸手清撫了下自己左耳上的指環,真是的.....,想著。
看著人的舉動,注意到了耳上的東西:「重要的人?」憑直覺這麼說。
「不能視為重要,的重要。」被人察覺的誠懇道,相互矛盾,複雜的心情隨時間淡去,依舊珍惜的那人給的標記。
「每個人都有難以啟齒的過去。」誰沒有呢。凝望著人的誠懇,卻笑了出來。
「不難以啟齒,這是你的前輩送的,琴美很珍惜它。」輕而易舉的說出口,覺得沒什麼好掩護,就算對方想要下文也沒所謂,因為那耳環是個自己值得小小驕傲的存在。
黑澤?是個不太熟悉的前輩呢。好奇心就快驅使著自己繼續問下去,能問的嗎?別問的好。半垂了眼,有些累了。雖然是自己先打斷自己的回憶錄,但.....
見人沉默又矛盾的表情,想當然爾,失笑。「累就休息一下,嚴。」有些親暱的喚聲。
「對嚴來說,大家都是好人。」毫無防備的笑容,是卸下心防的象徵。「謝謝。」淡淡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