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回的 電話後就提心吊膽地，忙碌在許多事情之中，心情相當地煩躁，卻不知該如何舒緩。

揮舞著雙手，情境演奏，在外人看到一定以為自己是瘋子，似乎也沒注意到有人經過。

做人真失敗...在內心想著，手扶掩在臉上。不喜歡爭搶、不喜歡爭奪，可是又矛盾地喜歡招惹，自己還真是個罪孽。趴靠在橋邊的把手，向下望，許久不曾浮現的念頭閃過，皺眉敲打自己的頭。

笨蛋...那樣作有什麼用？

唉？最討厭彆扭的自己了，每次都只會後悔...手掩著臉，是在笑，卻比哭還難看，淚水不斷滑下。什麼時候變這麼愛哭了？是從吵架之後嗎？還是從陷落之後？

滿意的結束無聊的模式，回身看見似乎是熟人，靜靜地再另一頭，支頰望遠。

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改不掉彆扭的個性，猜忌、爭鋒，其實很累。想像陣風自由，卻又想被佔有，其實只是想有個人待在身旁吧？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鷲...叔叔...我想回家...」蹲下靠著牆壁，哭的像個孩子般，抽泣、哽咽，「帶我回家...」世界上果然只有家人、血與淚交濃的朋友，只有自己才可信任。

有道徐徐的風，熱風，點了根菸，「嘶－－－」聽見那細細的啜泣聲，似乎有人想家了，吐出白煙霧，彈了彈煙灰。

「其他都是騙人的...」捂著唇，死命地擦著眼淚，我這個笨蛋、笨蛋、笨蛋，就算這麼做又有什麼用？笨蛋、笨蛋。

「恩，都是騙人的。」平淡的音，但足以進人耳朵。

「咦？」猛地抬起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影，捂住臉別開頭，「琴美先生？你怎麼...？」藏不住的慌亂，還有哽咽。

依舊看著遠邊，只讓人看著那半面揚起的笑容，「恩，琴美在。」不去看人的狀態，或許是禮貌，不去多干涉人的情緒。

「...失禮了。」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真是超級丟臉的啦！！！居然被客人發現自己這麼失態的樣子...實在是，無顏見人了。「這麼晚，這樣很危險。」

「哭的滿臉，比較容易被強姦。」又深吸了口菸，白煙飄向人旁邊，散去。

「哪有！艾爾那麼大隻！才不會有人要！」擦掉眼淚後站起身，雖然有些狼狽，卻還是手舞足蹈地抗議著。

「強姦不會看你大不大隻還是誰...。」壓根沒有理那氣跳跳的人。

「誰要強姦我啊。」驀然無言地看著對方，嚴重懷疑對方的眼睛大概出了問題，哭到眼睛紅腫紅腫、頭髮也散亂地垂落，狼狽到不行的模樣，引得起食慾？除非對方是變態。

「乖。」敷衍的一個字，既然心情不佳就沒想再多說什麼給多餘的安慰，或許。

「你還好嗎？」皺起眉看著對方比往常還要冷漠的側臉，起身湊過去，低聲詢問、卻執著地盯著對方的臉看。

「怎麼？」隨意的把菸尾甩近河水，反問，淡淡的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很怪。」伸出手輕輕地撫過對方的臉頰，皺眉，真的很奇怪、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這麼想著，就突然出手將對方打橫抱起來。

「艾爾，你想幹什麼。」不懂如此身長還可以輕易被抱起，冷靜，冷言。

「帶你去看醫生。」擁著人站在路旁想招小黃，但這種時間的小黃實在有點少，乾脆地、抱著人張望找路，「你身體不舒服，就該好好在家休息才對！」

「艾爾。」對於對方的好心斷言，「我會生氣喔。」

「...那你就生氣吧，有本事就掙脫我。」稍微沉默幾秒，沒有停下動作，語氣帶上些不客氣。「因為我太溫柔了，所以失去太多，既然這樣我再也不要溫柔、不要體貼了。」

「如果你不要在再溫柔和體貼，那該是放下，不用理琴美。」對上人的不客氣，用著冷語，但頭靠著人頸肩沒有其他動作。

「不在溫柔體貼、是不在顧慮對方的情緒，隨心所欲。」微笑地糾正，沿著道路前進，抬頭看著天空、眼神沒有焦距。「我畢竟...是個人...」末尾這句很輕很輕，伴隨夜空中一滴晶瑩閃爍。

「別去醫院，哪都行...。」如果當自己有病，那會真的不客氣。「琴美懂你，艾爾。」不想安慰，超然的想讓對方知道，有人還是會在乎。

「回你家？」淺淺地勾出笑容，沒有回答、只是詢問，感動只需要放進心哩，不需要特意表現出，感覺假多了。「嗯。」

「你家。」如戰場的家不能見客。

「我沒有家。」輕輕地、漾出淡但卻苦澀的微笑，「早就沒有了。」

「我家。」妥協。「想要家，琴美分享給你。」干擾人的步伐，扣下頸脖的揚首一吻薄唇，無聲的安慰。

「...笨蛋。」輕聲地說著，卻沒有抗拒。閉上眼淺淺回應著吻，帶著對方彆扭的溫柔。

輕離唇，「下次顧及一下身分，想當弱受再來慘哭嗯？」小小的陶侃，見不貫男子漢的鬼哭慘嚎，即使想哭也不能讓人看到吶。

「...嗯，不會有了。」意謂著什麼自己很清楚，沒有說、淺淺勾出笑容，抱著對方前進、「別忘記帶路，我會迷路的。」

「迷路了，琴美可以陪你看日出。」淡聲，讓人迷路下去也不錯，還是細訴著要往哪走。

「比起慢性自虐，艾爾喜歡直接點。」聳肩，跟著對方說的地址前進、拐彎繞行，許久，才在建築物前停下。

「自虐？」行逕間望向週遭的景，「也是種享受...。」景色漸漸在熟悉的街道，家前停下，請對方放下自己，領著人進大門、電梯，操出鑰匙和門禁卡。「歡迎光臨，戰場。你是第二位來我家的公關。」第一位是誰就不多加思索。開了燈，能見物都是亂操操的工具布台、車縫機、人台、成山的布料副料堆疊。

「好認真的地方。」處處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認真和用心，不由的讚嘆、跟著走進，感受的到對方的變化、輕輕地從身後擁住人。「謝謝。」

「不會。」沒預料的被擁上，心一驚，傷疤手撫著人雙手，「休息吧艾爾，你累了。」少去一開始的冷淡，神情緩和。告知人客房在哪，望向亂區的布料，不知道是否再去動手。

「你的手還好嗎？」輕輕地執湧起受傷的手，靠近唇邊吻了吻手背，「不，我不累。琴美先去睡吧，嗯？」

「那不過是疤痕。」見著人吻著醜陋處，伸回了手，找到久違的沙發，推開布料，領著人坐下。「不累。」略似有些笑，「想做什麼？」

「想擁著你，可好？」溫柔而淺的笑容，發自內心的想這麼做，「你願意嗎？」已經在慢慢地調適，總不好讓自己永遠消沉。

「是艾爾當然可以。」身子傾向人，靠上那頸窩，攬著人腰際，「乖。」沒來由的想說那個字，柔聲。

「我太乖了。」語意不明的回答，閉上眼感受此刻的溫柔。世界歸零，通通失去後，只能慢慢重建。嶄新的、不一樣的，騙自己好自在，騙自己，就好。擁著對方，沒有淚，只是淡淡的心痛。能慟多久，就多久，醒了就不再有感覺，最好。

「壞男人，總是受歡迎的。」大多。只是擁著對方，不管對方想著什麼，只是如此的動作安慰。

「是啊，太好沒人愛。」聳肩，不曾否認。正因為自己的溫柔體貼，又或許是太過脆弱，所以惹人厭了吧？也許，該是時候收斂了，「小鬼會比較好嗎？」詢問著對方。

「小鬼？」赫然想起之前艾爾的不尋常那段，原來眼前的人也是雙重人格？失笑不能。「都很棒。」只能這麼說。

「嘛、我沒有雙重人格喔。」想想又怕對方誤會，還是解釋一下。「我只是選擇要真實還是假象而已。」摸摸對方柔軟的髮絲，輕輕地、淡淡地，「真實，果然沒人喜歡。難怪真哩，都要躲在門後面。」

「好孩子，別想了嗯？」眼簾輕蹭傳來溫暖的肌膚，「別理那些，只要艾爾能開心什麼都好。」什麼理論擺一邊。

「恩，我會開心的。」擁著人靠近柔軟之中，闔上的眼眸裡總算有點溫度和清明，抹去冷淡和自暴自棄的情緒，自己還是笑著比較適合。

交疊的雙腿併攏，「來、」拉過人身體往自己靠，大腿讓人枕著，「閉眼、都別想了。」撫上輪廓線，觸及黑夜般的細絲，沉沉的嗓音令人感覺舒適。

「你不休息嗎？」探手將對方拉下，額抵著額、緩吐詞句，「一起睡吧。」像是嘗試說服人般地，語氣帶點微啞和磁性。

熱息迎面見著特寫，仰首一吻額，「琴美陪你。」攬上腰際，給人安全感，「乖、睡了。」又一聲安撫，彷彿哄孩子。

「恩。」點點頭，乖順地蜷在溫暖之中。片刻的寧靜和溫柔，只有彼此便已足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