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還沒有大到足夠影響飛機起降。

轉過身，背靠著圍欄，無力的順著圍欄滑落，攤坐在地上。頭仰望著灰色的天空，雨水打進眼裡，疼痛的閉上眼。

渡了另一把傘到陌生人面前，冷俊的顏容，動作意外溫和。

突然感覺不到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張開眼，意外的看到了不熟悉人。

彎下腰牽起人，隱藏在動作後的言語，是下了大雨，怎麼不回家。

愣著被著人牽起「你、……？」努力的在腦中思考，沒有認識這人的記憶。

（拉起脖子上的識別證到人面前）工作人員。

「來趕人的？」沒微挑起，盯著人掛在脖子上的識別證。

沒權力。（一閃即逝的笑。小小的航管席不被賦予趕人的使命，那是人民保母該做的）

「那麼是…？」湛藍色的雙眸直直盯著人的紫羅藍色。

（視線飄移，想著要怎麼回答）天空的守護者。

聽到人的回答先是愣了下，隨後悶笑出聲「天空的守護者？」抹去臉上的雨水「那麼請問這位『守護者』出現在這裡把我拉起是？」

（聞人言，拿下識別證）現在不是了。（把傘塞進人手中）你很難過。

看著人拿下識別證的動作，一瞬間心裡哪邊被觸動了「很難過？是有點。」難得的誠實，也是真的傷心了。努力墊高腳肩讓人也撐的到傘，偷偷的在心裡咒罵人的身高。

（收起自己的，接走人的傘，默默的替人撐著。）

「……」發現原來人手裡也有拿傘，一秒想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臉上窘迫的紅起。是因為人太高所以沒看見傘嗎？

（將人往身邊帶，離開鐵圍欄回機場）你要換個衣服。

「不是很想換……」聲音悶悶的。

（替人撥掉頭髮上的雨水，側首，秀緻的眉微微皺起）

「不要皺眉。」忍不住伸手撫平人的眉。

（薄唇微彎。像是提醒，摸了摸人的臉頰）你也是。

「我很乖，我沒有。」拿得心情極好似得，對著人眨眼。

不要逞強。（拿出手帕，按掉人臉和脖子上的濕處）

「逞強？」往後退一步，和人拉開距離「我要怎麼換衣服呢？」

（沉眼，紫眸一下子暗了顏色）有廁所。

「衣服？」輕笑，連眸裡都帶著笑意。

大夜班的同事.....（指了塔台的方向，那裡留著六名三班成員）

偏著頭、像是在思考，湛藍色的眸平靜的像是毫無波瀾的湖水面「好。」

（點頭。目測無誤的話，也許同期的衣服是可以穿的）等我。（叮嚀後，秀出識別證穿過航廈，讓地勤的車子載自己到另一頭的塔台）

ˊ乖巧的按著指示站在原地等人，突然、玩心大起。蹲著躲到旁邊的樹叢裡。

（拿著乾淨的衣褲回來，卻沒發現人。靜默了一會，他走了嗎....?）

悄悄的躲在旁邊，看到人走回，將身體往裡縮，就怕被發現。

（耳尖聽見樹叢傳出的悉簌聲，轉頭，嘆了口氣）那裡很髒。

乖乖的從樹叢後走出，臉上沾了點污泥，雙眼閃著乖巧無辜的光。仔細看說不定可以看到貓耳之類的貼在頭上，像是小動物認錯討好的模樣。

（替人抹掉臉上的泥巴，讓剛好巡經的地勤載一趟回航廈。）

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拉住人的手、亦步亦趨的跟著，不熟悉的地方總是多點不安。

（握緊人的手，想讓人放心。一路回航廈的路上耳朵充斥著同期地勤的叫罵）換完衣服我載你回去。

「回哪？」偏著頭思考，似乎不能理解人說的話。

離開機場。（沒有下文，帶著人到航廈廁所換衣）

接過人遞來的衣服，進了空間較大的殘障廁所，將衣服換掉。看著懷抱裡那一堆濕濕的衣服，到洗手台、努力將衣服扭到最乾後，將衣服折好，抱在懷裡走出廁所。

（等待期間去要了袋子，把人濕透的衣服裝進裡面，手扶著人的背到附近的停車場）

「衣服，很剛好。現在、要去哪裡？」沒有目的地，只能跟著人走。有種…要被拐去賣掉的感覺。

你想去哪裡？（開副駕駛坐的車門，讓人坐進去。回駕駛座發動車子，好心替人調冷氣出風口的位置）

「沒有想去的地方。」搖搖頭，抱緊了手中的袋子。夜深了，卻不想回去。

（用手帕擦乾人的頭髮）很晚了。

抿緊了有點蒼白的唇「你找個公園把我放下來就好。」

（凝眉注視著人，過了很久才又開口說話）不行。

「不然呢？」側過頭，望向人。

（視線向右下角移動。又是靜默思考好長一段時間）不想回家？（紫眸盯著人，兩道俊秀的眉蹙起）

「……」沉默著將頭轉向，看著窗外。點點頭。

（打開車頂燈，提高能見度。正要進場的飛機就在眼前降落滑行。）

眨眨眼睛，看著窗外的飛機進行滑落，每一次感受都不一樣。

我陪你。（枕在椅背上轉頭，唇角微微上揚）

陪我？（轉過頭，盯著人看）我以為機場的工作人員很忙。

有換班制度。（拿出手機，滑開按鍵鎖看時間）這一班要撐到清晨，再由我接手。

你不用休息？（皺起眉看著人）你對陌生人太好了。

（只是一笑回答，趴在方向盤上）這樣不好嗎？

就不怕被騙？（輕嘆口氣）你累了就睡吧。

（閉上眼搖搖頭）你會騙我？

（挑起一邊的眉）不會，快睡。

你呢？（只露出一雙眼看著人）不睡？

不想睡，我又不像你一樣累。（輕笑出聲。）

接早晨班，習慣一整晚不睡了。（看見人笑了，也放心不少）你多少睡一點。

…你快睡就好。（輕聲說，腦裡計畫著甚麼。）

（一整天操勞的確需要休息。人的一句話讓自己放鬆，闔眼睡下。）

等待人的真的睡著之後，悄悄的打開車門，傘也沒有拿，想要偷偷的離開。

祝好睡，希望你有個好夢。（低聲留下祝福，腳往外跨去，輕手輕腳的關上車門，不發出大聲的碰撞聲吵醒人。）

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