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廢棄大樓準備全面整修的前一刻,我趁著夜深沒有人的時候將薩也接走,但今後,該何去何從呢……?
沒有想過,沒有思考過。
雖然薩也叫我再度混入人類的家庭裡,過著不愁吃穿的小女孩幸福生活,可是我不願意。
因為我不想要在有離別這樣的痛苦了……
八十年後我還在,但是與我相處的人類卻不在了,八十年,是多麼短暫……?
突然的想哭,其實自己並沒有真的想要這樣永恆的生命,可是每當想要自己奪取自己性命時,內心卻掙扎說不要。
我並不怕呀……
腦筋一片空白的站在頂樓上吹風,突然的,腦海裡毫無預警的浮現某次因好奇心拜訪後的
對談。
去找他吧……即使聊聊也好,已經不想要再一個人了。
就這麼想著,毫沒有知覺的拍動著翅膀,手中緊抱著呼呼大睡的白色貓娃娃,往一座山的方向飛去。
這種時間了,對方應該……睡了吧?
看著不遠處的木屋,下意識的停在屋頂上。
「我真的一點都不聰明……」小聲的喃喃著,「這時間打擾,一定會被討厭的呀……」
坐在屋下的長椅仰望星空猶如每日行程,時間已至深夜,而風裡帶著的氣息也冷了些。
走進屋裡,睡前將門窗拉緊些,不讓風從細縫間透進,孰知卻聽聞到外頭傳來微微聲響。
絲毫沒有感覺異狀,抱著像是已經睡死的薩也仰望著。
「……咿啾!」涼風吹著吹著,身上衣服本來就沒有多保暖,於是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門外傳來聲響,不由得皺緊眉頭,拉開門跨步至屋外,抬首對著聲音來源看去。
沉默了會,「……下來。」喚道,如同那天和這個孩子見面的時候,一樣的開頭。
「唔……」不小心吵到對方,是不是生氣了呢……?
怯怯的縮了縮頭,抱緊了薩也猶豫了下後,乖巧的落下地面。
「我、我……」我什麼,後面一片空白。
「冷了,進來吧。」看眼孩子身上單薄的衣料,轉身入屋,以火柴摩擦盒邊生火,點燃燭台上的蠟燭。
雖屋裡空蕩蕩的,能夠拿來招待的也僅有山裡摘來的水果,但至少能夠不受寒風摧殘。
「唔、我……對不起……」最後出口的,卻還是一句道歉。
默默點了點頭後,便跟著對方進屋。
左顧右盼著,雖然是木屋,確有種很暖活的感覺,和自己所居住的大樓不同……啊,很快的,那裡也不再屬於自己了。
「……」靜靜看著孩子而沒有說話。
孩子果真依上回的話而再次前來,自己倒也沒有很訝異。看著孩子的同時注意到孩子正瑟瑟發抖,拿起放在床舖上的被子,展開,以不太溫柔的方式包住孩子。
「唔……?」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怔住,用著有些驚惑的目光仰望著。
突然想起這時的時間已是對方要休息的時段,慌張了起來:
「對、對不起!這時間卻還來打擾,我、我還是先走好了……!」
聞言蹙眉,天冷了、晚了回去也危險,即使是非人類也一樣,但沒有開口制止,僅是沉默頷首。
「這個……謝謝你哦!」
將被子遞給對方後,帶著淺淺的笑容說著,神色帶點複雜的轉身,似乎想從窗戶離開。
『笨鸚哥,這裡很好,霸占不就得……』薩也突然小聲開口,連忙把薩也的嘴給塞住,下場當然是被咬。
稍微轉了頭,看著對方沉默而乾笑兩聲:
「那麼……晚安哦。」
「……晚安。」
回去小心。這句話梗在喉間說不出口,靜待著孩子離開。
笑了笑,跳到了窗台上,帶著像是快要窒息的白色貓娃娃離開了木屋。
……不可以再親近了,應該是明白的。
這個人也許會和以前認識的那些人一樣,只要再過了幾十年,就不存在了。
抿了抿唇,一咬牙,直飛向高處,惹來薩也的憤怒抓咬。
「……啊,忘記問他的名子了。」
許久,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情。
「來日再問吧……」
淺淺的笑著,今夜依舊在夜間漫步著,打發起還有些長的時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