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在溫暖的被窩裡翻身。彷彿沉睡了很久很久,一直做著光怪陸離的夢。夢中的他身軀奇異地細小,擠身漆黑的狹縫之中,卻充滿著安全感。『...卡比...以後就只有你一個了...』聽及柔和的聲線喊著那個多年沒聽及的名字,才慢慢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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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暗的環境裡坐起來,伸手去打開床頭燈,一直及不到才想起自己身型變小的事件。
『...已經...忘掉了呢。』完全不記得那柔和的聲音是屬於誰的。說一點不記掛那些屬於過去的記憶是騙人的,但他一點都不願意選擇痛苦。攀爬著,好不容易打開矮桌旁的燈,桌上一碗藥湯,壓著綴滿秀麗字體的字條。
「...恢復的藥...?」小小的字條被鉅細無遺的叮嚀佔滿,寫下藥湯的功能、用法、連味道稍微辛辣,喝下去後會讓舌頭輕麻、墮入瞬間的失神狀態也記載了,唯獨材料是商業機密,隻字未提。
依照指示,先輕輕嘗了一口,辛辣直落喉底如同吞下一口火球,骨骼同時燃燒起來,卻又像被力量充滿渾身似的。回神過來時卻已恢復到六歲左右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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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靠啊...醫生。」不,應該說是惡趣味嗎?既然可靠,又為什麼每次都非得用這些叫人死去活來的法子呢...把沾滿汗水的瀏海往後撥去,一手摸摸已經重新長成手掌大小的角以作鼓勵,又大大灌了一口。這次是比上次更嚴重的燒燙之感,像靈魂得活生生從肉體被剝出一樣,痛得他在床上掙扎苦叫。
啊──!!」清晰聽見自己自己的聲線由幼嫩的童音漸轉成熟。一輪惡耗後身體一口氣長成至十七八歲左右。在手裡被抖晃著的藥湯還剩一半,把那也喝下的話大概就能恢復到原來的模樣了。只是,此時已再沒勇氣提起碗子。
透支脫力地托著腦袋,把披在臉上的及腰紅髮攏起,漆黑蹄指微微一彈,一道冰藍水流憑空出現,如同蛇身般環住碗身將之帶到流理台上,水流便化為霧氣,於碗口封上一道水膜。一連串動作幾乎沒經思考,順暢流麗得沒話說。直到回神過來他才恍然發現──妖力終於恢復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方圓五公里內的水氣完全受自己控制,房間內一下子有三百張水鏡在一吸氣時同時展開,在一舒氣時又同時閉合。重新運行全身的妖氣興奮地在周身躍動著,將髮絲提起、無重力地飄揚。
十八歲的身軀似乎因為沒受太多麻醉藥物的擾害,妖氣運行起來特別順暢,就似一呼一吸間都能掌握大氣中水氣的流動,一盈一息都在他控制之中。
『嘛...這樣也不錯呢...』心情是的前所未有的好,隨便穿上單薄的黑色襯衣和牛仔褲,走出露台也一點不覺得冷。赤足踩到陽台邊上,直接就從那裡跳了下去。
一道巨大的水柱平地而起,在空中承接下墮的身軀,再將人捲至空中,如同飛龍般騰空高速飛行。安乘龍首之處,鳥瞰冬日裡懶洋洋的學園,心情無比暢快。
「啊啦...樹?」在中庭裡看見一棵高聳入雲的魔樹,這樹的葉片是全白的雪花,拼合起來在夜色下銀光閃閃。樹頂被安置下一顆被施了魔法、持久閃亮的星芒,頓時恍然大悟。「敢情學園也慶祝起人類的節日來了。」乘著水龍下去,果然看見理事長有關聖誕禮物的告示。
「真是的...就說那傢伙再冷若冰霜也只得那外表了。」說到底是喜悅的日子,何不湊湊熱鬧。一個回首,水龍便聽命乘載主人歸去。
水龍在夜色中行走,直奔宿舍的陽台,還未到及人便如同羚羊般矯健地跳入,水龍瞬間化為空氣中的霧氣消失。走入房間,直接走到床邊將床下的皮箱拿出。「乖乖,有想我嗎?」雖然只是一兩天的事情,但差點就要與這裡面的東西永遠隔絕了。輕笑著撫上皮質的表面,皮箱產生共鳴應聲打開。
從畢業後一直跟著自己的皮箱裡放著不少七亂八雜的東西,大部份從魔界搜來。就上次從魔界回來後也帶了不少玩意,就是一直被那奇怪的黑色花紋纏繞,沒心思把戰利品拿出來處理。從皮箱的夾層裡取出一個頗大的漆黑玻璃瓶,走向浴室。
玻璃瓶本來是透明的,之所以看上去像黑色是因為裡面塞了隻泡在類似福爾馬林的液體裡的骨翼鳥標本。骨翼鳥如同其名,鳥翅沒有羽毛,翅膀由只有外露的骨頭,卻完全違反物理定律地飛得又快又高。那漆黑的鳥身像前臂那麼大,翅膀展開時比身長寬廣五六倍。
將瓶子打開,讓鳥標本滑入浴缸時那雙巨大的翅膀幾乎佔據了整個缸子。一邊回想著捕獲此鳥的過程,一邊徒手把一雙骨翅剝下,剩下的鳥屍就隨便扔進垃圾袋裡。由於骨肉受滲泡多時,要把骨頭拆開簡直輕而易舉。
「那...開始吧。」期盼著多年沒做的手藝沒有生疏,挽起袖子,積極地開始長達整夜的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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