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少年放了下來的瞬間,少年立刻往後退,也不知道身後的狀況是什麼一昧的後挪著,一直到腳跟踩空才大感不妙。
『埃,到底有多蠢?看不見就乖乖站好啊!』
一個伸手,將少年拉回,順勢的拉到自己懷中,而少年則是一愣後,十分迅速的將薩也推開。
『……大爺我可不喜歡不乖巧的啊。』
「誰要你喜歡!」
少年惱怒的喊著,而薩也則是一派慵懶,抓了抓自己那白色的短髮後,懶懶開口:
『那不然,告訴我為什麼穿女裝?』
「為什麼要跟你說?」
『……』
最後,僅有的耐心也被磨光,薩也再度抓起少年的手,殺氣幾乎都溢出來了。
『你最好讓我對你感興趣,要不,我就直接剝來吃了。』
「……」
太過明顯的殺氣,讓少年抖縮了一下,見到這反應,薩也突然覺得有點高興。
至少他不排斥看見這類型的反應,而且還覺得挺有趣的?
「……剝來吃,你果然是危險的東西。」
『……』東西?
還在疑惑的同時,少年撇過了頭,小聲的說出四個字:
「離家出走。」
一時之間沒意會過來,之後才後知後覺理解的薩也再度睜大雙眼──為了離家出走而穿女裝?
『等等,你知不知道你穿成這樣更顯眼?』
紅長髮加上好看的臉蛋,而且你身上的也不是什麼居家服耶?這種彷彿是千金小姐再穿的高級洋裝可是很容易受注目的。
這時,薩也突然想起一件事。
當初會注意到眼前這個少年……是因為他的壽命將盡。
「我只知道,要打扮成跟平常完全不同。」
沒有感覺到薩也思考著,一派認真的回答。
如果一個靈魂逃過了死劫,那麼,食靈者對這個靈魂就會失去興趣。
……但是從頭到尾,薩也都無法將視線離開眼前的少年。
嘴角淺淺勾起,薩也一派輕浮的用手挑起少年的下巴,後者反射性的想要扭開頭,但薩也卻動作更快的將其下巴扣住。
『名子?』
「……你這個人真的很沒禮貌。」
明明暗淡無光的雙瞳是看不見的,但卻讓薩也感覺他正在瞪他。
「問別人前要報自己的吧?」
原本的輕笑突然有些抽蓄,薩也忍住爆發的衝動,扭曲了下臉後,緩緩回答。
『薩也。』
用扣住對方下巴的手施力,讓對方更靠近自己一些。
『你呢?』
「……可以不要動手動腳嗎?我都感覺的到你呼吸了,不會嫌太近嗎?」
『……』
毛病有夠多!
惱怒,將手鬆開,雙手環胸。
這樣總可以了吧?!
少年摸了摸自己那被捏到有些微紅的下巴後,閉上眼轉過身。
「薄雪。」
再一次的愣住。
該說偏女性的名子?還是要說優雅好?但薩也可沒這麼細心。
『你爸媽是把你當女人就對了?』
聞言,薄雪只是默而不答,但是粉薄的嘴唇卻微微抿起。
『幹嘛?被我說中?』
「爸媽爸媽的煩不煩。」
這下薩也可是無辜踩到地中雷。
接下來的數十分鐘,薄雪都安靜不作聲,搞得薩也十分煩躁的抓起頭,甚至對薄雪擺明了自身身分,對方也是一副「命要你拿去」的樣子,實在是……
提不起興趣吃!
輕撫著唇,薩也再次起了念頭。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薄雪絕對不像外表那樣淡然生命,直覺來說,甚至渴求活下去。
『你想要看見嗎?』
沒頭沒尾的拋下這麼一句,薄雪一時間沒有做出回答,但是就根據薄雪在地一時間張開那暗淡無光的雙瞳這舉動來說……
「想。」
打從出生起,就無法分辨顏色。
媽媽說夕陽很美,爸爸說日出很燦,但是這一切在還沒完全理解時,他們就都走了。
留下沒有地方解答的好奇心獨自流浪。
看到薄雪的表情瞬間,薩也愣了。
這是他預見薄雪起,第一次看見對方如此反應大的態度。
勾起嘴角,他知道自己又有樂趣了。
『想看見,我可以讓你看見。』捧起薄雪的臉,像是惡魔低語著般小聲細語著。『條件是,給你一雙看的見的眼睛之後,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全部。』
聞言,薄雪微張嘴,已經做出「好」的嘴型,還沒發出聲音,硬是轉了個彎。
「你這樣說感覺好色。」
僵化。
薩也立刻鬆手,臉上瞬間布滿紅。
『不要就算了,免得我浪費力氣。』
但是這次換薄雪抓上薩也,先是慌亂的揮舞著手,在抓到薩也的衣袖瞬間,另一隻手也抓上來。
「我開玩笑的!我想看見!」
『……』
薩也突然明白所謂的「又好氣、又好笑」是怎樣的心情。
帶著沒什麼溫度笑容轉過身,再次捧上薄雪的面頰。
『應該會不舒服,忍吧。』
薄雪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薩也便俯身,吻上薄雪的眼。
「啊、啊……好痛、好痛!」
先是因為薩也的舉動而僵住,還沒來得及臉紅,薄雪便感覺到雙眼像是快要燒起來般的疼痛。
過程大概一分鐘之久,舔了舔嘴,薩也站定身,抹了抹嘴。
『看我。』
「……好痛、什麼應該不舒服,痛死我了。」
一邊抱怨,一邊緩緩的張開眼。
第一次感受到光線而感到不自在的眨了幾下,一直到適應光線後,直直盯著薩也發呆。
而看著薄雪順利的習慣,薩也帶笑:
『嗯,原來如果色彩沒被奪走,是綠色啊。』
「……好詭異喔。」
對於已經習慣黑暗、甚至打從一開始世界就只有黑色的自己來說,此刻的感覺除了新鮮,就是詭異兩字。
看著薄雪皺眉,薩也微微俯身,帶著勝利的笑容。
『記得嗎?你是本大爺的了。』
「不要一直強調……」
拼命的揉著眼,對於薄雪來說,要完全習慣「看的見」似乎還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