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將所有紅色的衣服都拿出來掛起，口中啃著雜草，過著非常另類的聖誕節。

『……找布魯蹭飯好了，不然去酒吧吃霸王餐。』啃著啃著，杏仁決定去找學園中兩位比較可能提供食物的朋友去。

正巧坐在中庭中，正在欣賞著夜空，手上拿著手工餅乾，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

在中庭的樹上，看到下面的教官非常悠閒地吃著餅乾。杏仁倒吊在樹上，打算用著樹根慢慢勾起對方的餅干。

緩緩抬頭，對著人露出微笑。「晚上好，杏仁同學，要吃餅乾嗎？」

「……」被發現了，杏仁一個翻身跳到教官旁道：「好～」樹根應該沒被發現吧？

把餅乾交給杏仁，勾唇一笑：「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是出來找人疼愛的，還是出來找食物呢？」在夜色下，那張笑臉反而顯得邪佞了一些。

「……」直接一秒是想說找食物，不過和教官並非太熟悉，總不好直接討大量的。「呃，我打算回宿舍整理一下……有點亂的房間過冬。」冬天是萬物都變得死寂的季節，在中庭也不能吸收到太多的養分，的確要快點弄好被破壞的房間了…

「房間亂了？是平常沒有整理嗎？」笑了笑，又啜了口熱茶，把餅乾整盒交給杏仁。「需要幫你整理嗎？」

抱著餅干開始啃著，杏仁有點難以開口地道：「嗯……平常很少住，入學以內只住過一次…」唯一一次因為試點料理，就發生爆炸了。「教官方便的話…真的太好了，以往都是山裡的動物們幫我…我都不知從何入手…」

「爆炸了？」一愣，回神過來後開始大笑，點了點頭。「好啊，現在去看看好嗎？幫你做個整理，看你想要怎麼樣的房間。」

「咦？」杏仁吃驚地摀住嘴，剛剛想的東西竟被發現了？他無措地看著教官，這樣破壞了學園宿舍應該不會有什麼後果吧？「呃…普通的適合植物的房間就可以了…不用太麻煩…」

「好，那麻煩你帶路了？」輕笑，把周圍的東西收拾了下，起身，轉向杏仁的方向。

「好…」伸出手，捉著對方衣服的一角，慢慢向前走著，印象中教官是看不見的，所以特別小心周圍的路面。不小心滾了下樓梯的話可糟了…

「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伸手揉著杏仁的頭，笑的好像很開心的模樣，對於這位學生的態度感到十分的好笑。

「可是，教官看不見嘛…」對於視力杏仁覺得非常重要，每每他假寐時從樹上掉下來時，就非常感到其重要性。「會滾落樓梯的。」學園都是西式建築，最多就是樓梯。

「我是看不見，但是我感覺的到，就算抱著你走也沒有問題的。」笑了笑，對於被牽的小心翼翼的舉動，真的有種格外愉悅的感覺。

「是這樣的嗎？」杏仁眨眨眼，想想，也是，畢竟對方是教官，很強大的。「教官一定練了很久了…不看東西走路。」杏仁放開了手，開始小碎步方式跑了好幾步，再轉頭看看教官是否有跟著。果不其然，對方完全沒問題的跟下來。

見此，杏仁浮起難得玩心，開始快步跑著，不過每次都沒多遠，絕不超過十米，就停下來轉頭看著。

感覺人起了玩心，倒也沒有阻止對方，只是把手插在褲袋內，踏著緩慢穩健的腳步跟著杏仁，並沒有因為閉著眼睛而追丟了人，在黑暗之中反而更能清楚地捕捉到對方的位置。

「嘩，教官好利害。」微微喘氣的杏仁，最後停在一間房門前道：「杏仁跑得這樣快也追得上。」微微平伏一下自己的氣息，道「啊…那是我的房間。」

將房門打開，入目的是如廢墟般的房間，傢俱什麼的完全看不見原樣，地上盡是黑黑灰灰的炭、灰塵、玻璃碎等等。杏仁皺皺眉頭看著地上，再拉拉身上過長的裙擺。上次來這裡已經弄髒了一次的說…

側過頭，才剛踏入門內，就感覺踩到炭灰，一愣了下，側頭看著杏仁，低吟了聲：「知道了，這裡讓我來處理好了？你暫時先去員工宿舍，睡我的房間？啊，我養了隻貓。會怕貓嗎？」

挽起袖子，一身鬼氣纏繞，稍微睜開了緊閉的那只鬼眸，開始打掃起杏仁的房間，先把地上的灰塵給掃去。

「可以嗎？要我回去拿東西打地舖嗎？」教官的房間能裝得下自己的衣服嗎，還是別將衣服搬過去。「貓倒是不怕…」又不是本體，小貓應該不會對自己磨爪。「不用杏仁幫忙嗎？」

「啊，可以的話幫我餵餵那隻小貓吧，食物在廚房的櫃子上。」輕笑。「我房間不小，你可以直接睡我床上沒關係。」已經拿了水桶跟抹布在擦地板了。「杏仁喜歡什麼顏色呢？幫你上個漆吧？」

「……餵小貓嗎…呃，食物是乾糧的話可以哦，不然我怕會連教官的房間都…」看了看自己的房間，杏仁有點不好意思。看著教官在抹地板的樣子，他開始脫下外層的衣服，只餘下一件白色的長袖單衣。挽起衣袖，對教官道：「如果只是抹地板的話，杏仁也會哦。」

將衣服小心地放在一旁，跪在地上乖乖與教官一起邊抹邊道：「我喜歡藍色，天空般的…」

「是乾糧喔，只要拿出來倒在碗盆裡就可以了，不然倒地上我回去在整理就可以，窗戶開著他也會自己出去玩耍的。」看著人的模樣，笑了笑，也把外套脫去，只餘下一件黑色背心，換著水桶的水，擦拭著牆壁。

「藍色嗎？我知道了，那衣櫃跟櫃子就交給我了？」輕笑了幾聲，半跪在牆邊，不過幾下的時間，就把牆壁跟地板擦拭的乾淨。

「咦？」左看右看，看到周圍不知不覺地變乾淨，感覺非常神奇。上次明明花了一天時間都沒什麼進度，那到底是什麼巫術？「會有衣櫃嗎？」聽見這個字，眼睛頓時變亮。「衣櫃我想要大一點…比衣箱還要大的～」杏仁張手比了比大小，對於衣櫃以外其他傢俱倒是沒什麼要求。

「這當然沒問題，我用比較堅固的木頭幫你釘。」輕笑，把抹布擰乾，稍微看了下一房間的大小，伸手揉頭。「大概明天晚上就好了，要幫你弄張床嗎？」

「慢慢來好了，不急的教官。都晚了，明天再做吧？」用著衣袖抹抹對方額角的汗水，聽見對方的問話，杏仁想了想：「床啊…軟軟的是很舒服，不過杏仁不會整理他，很快就會堆滿衣服…最後都是睡在衣服上，那不如一開始睡在衣服上。」

「我幫你做個窩吧。」聽到人這樣說，不禁笑出聲音來。「整理的話，你只要把衣服丟到窩的兩旁就可以了。」思索了下，拿起衣服掛在肩上。「你有個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比較重要，人不能沒有窩的。」

「窩……」不知為何，杏仁想起會在樹上築巢的小鳥們，自動代入了可以在裡面吃飯、睡覺和玩玩的地方。以前只睡在樹洞和草堆，冬天時找熊啊等等的毛茸茸動物窩著過，倒是沒想過起個窩。「會很溫暖的嗎？」以前去過布魯的房間，床總是香香軟軟，躺上沒多久會變得非常溫暖，不過有奇怪的風進來。

「當然會很溫暖。」失笑，伸手揉著杏仁的頭。「放心交給我吧？」勾著外套，稍微打量了下房間的大小後，在心中決定要買的材料尺寸跟顏色。

「嗯。」乖巧地點點頭，杏仁開始想像著自己的窩。「弄好之後，杏仁叫小鳥弄點吃的出來當入伙酒，教官要來哦…」

「好。」輕笑。「那你先去我那休息吧。」勾著外套，準備去把材料弄齊全。

「嗯，那我去餵貓。」點點頭，整理好衣服之後打算離去前，像是想起什麼轉頭問：「教官要為你準備什麼食的嗎？只吃餅干不飽哦…」雖然他只會弄飯團。

「我會順便帶回來。」輕笑，揮揮手往校舍外走去，準備道學院內的雜貨店去般材料回來。

「路上小心。」揮揮手，杏仁轉身跑去教官的宿舍，打開門的時間，果不其然看到小貓正在門邊。大約以為是主人回來吧？在櫃子上，找到了貓乾糧，便拿出一點餵點小貓。看著牠津津有味的樣子，杏仁好奇地看看手中的貓糧。「好吃嗎？」說罷，一手拿了好幾塊丟進口中，咀嚼，吞下。

「味道不錯…」坐在地上，杏仁將貓乾糧當成雜糧吃著，一邊打量著房間的佈置。「意外地整齊呢…」打量時，一旁貓咪像是反對對方消化自己的食物，而發出喵喵的抗議聲。

把材料準備好後，便開始打稿，然後動手鋸起材料，大概兩個小時，一張衣櫃跟架子，以及一張蛋殼式的小窩就有個大致上的雛型了。「現在剩下的就是上色跟補牆壁了。」把衣櫃搬進房間內，調和了油漆的顏色就打算開始動工。

「嗯嗯……」吃著吃著，看到小貓開始將行動升級使出貓貓拳來攻擊自己，杏仁拿了一小堆貓糧伸出他面前，擺出一副求饒樣子道：「知道了啦～來～」正當小貓乖乖地走來吃的時候，杏仁收回手將手上的貓糧放入自己口中。「喵！」看著小貓生氣得爆毛，杏仁吃吃的笑著：「好好好，不逗你了……呃？」

他伸手入盒子中，左找找右找找，找得他面色發青，找得小貓亮出爪子都找不了一塊貓糧。原來不知不覺間，杏仁已經吃光了。「啊…不要緊，我再找找有沒有…啊啊，別爪我的衣服啊！那是本季新款啊…」

剛好把杏仁的牆給補好，正在上油漆，已經把內部的家具給放好了，油漆上完待乾後應該就差不多了。

開著電風扇讓油漆快乾，看了下杏仁屋內的樣子，天藍色的油漆，一個三層的雙門衣櫃，還有幾個可以放置食物的木架子，最重要的是角落那張雞蛋般的小床，上頭鋪著軟軟的粉藍色軟墊，看起來就很好睡的模樣。「大概差不多了。」開著電風扇讓它吹，慢條斯理地拿著ㄧ些乾糧跟剩下的材料回自己的房間。

被小貓來爪子抓來抓去，杏仁心急地抱著衣服，邊找有沒有其他東西餵食，邊逃離貓爪的魔咒，最後不禁大叫：「教官…快點回來…」

ㄧ打開門就看見學生被自家的蠢貓欺負的很透徹的模樣，皺起了眉，伸手就把香香給拎起來，看著香香生氣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杏仁，你沒有餵牠嗎？」這隻蠢貓只要肚子ㄧ餓就很惡霸。

「餵了…一點…」嗯，一開始有給過幾塊，可是之後全落入自己肚子就是了。他整理著自己的衣衫，目光有點遊離道：「不過好像吃不夠……盒子又空了…」

「是嗎？」失笑，把袋子裡的貓飼料倒出來，看著香香狼吞虎嚥的模樣。「杏仁，你的房間已經好了，只是現在在等油漆乾，你明天再回去看吧？」

「好，謝謝教官……」有點羨慕地看著小貓吃得正歡的樣子，杏仁用著渴望的目光看著小貓。想當然，小貓接收到杏仁的目光，立即以捍衛自己領土的姿態，對杏仁張牙舞爪。這個情況使杏仁頹了一下，整天就是吃了幾塊餅干和半包貓糧實在……

「肚子餓了？」輕笑幾聲，開了個罐頭給香香，轉進廚房開始開爐子做晚餐。「吃麵好不好？我煮拉麵，一起吃吧？」在廚房內準備著食材，燒著開水準備煮湯。

「好～」聽到有吃的，杏仁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再沒有垂涎小貓的糧食。「拉麵…有蕃茄嗎？有蟹柳嗎？有蛋嗎？」

「有，會幫你加的。」輕笑幾聲，替人把想吃的食材處理好，端著拉麵走了出來。「喜歡吃螃蟹嗎？我另外炒了蟹肉喔。」把東西放到餐桌上，丟了幾塊生魚片給香香吃。

「螃蟹…喜歡，也不喜歡…食起來不麻煩我會很喜歡…」蟹肉是很好吃啦，不過要用很多工具才能吃到的話，倒不如吃蟹味棒。

「已經處理好的，這是只有蟹肉的部分。」把盤子遞出，把筷子交給杏仁。「拉麵很燙，慢慢吃。」

「很香～為什麼大家都這樣擅長料理…」拿起筷子將麵夾起，呼呼吹了幾下，再放入口。麵線入口清爽彈牙，味道濃淡適中。「很好吃哦，教官快請～」說完，杏仁不禁幸福地開始加快吃的速度。

「沒辦法，家裡很多人要養。」輕笑數聲，跟著拿起筷子吃著自己的麵，把碗裡的叉燒夾給杏仁，斯文的用著餐。

滿口麵的杏仁看著教官優雅的食相，想想，也將自己擺正，學著教官的姿態斯文地吃著。雖然他口中還吊著好些麵條，但看起來的確比剛剛斯文了很多。「教官有家人？」

「嗯？有啊，有很多家人，來任教前我們都住一起，所以很熱鬧呢。」看著人的模樣，輕笑出聲。

「……」聽見此話，杏仁的表情有一瞬間迷惑，但沒維持多久又回復平常道：「教官很喜歡自己的家人？因為血脈相連？」

「算是吧？雖然有時候會有很讓人失笑的事情發生。」眼神稍微凜冷了一些，嘴角卻是勾著無奈的笑容。「倒也不算是血脈相連吧？只是因為，我沒有必須討厭他們的理由啊。」

「討厭需要理由？」突如其來出口而出的一句話，讓杏仁立即改口：「啊，我是說…如果喜歡一個人沒理由，那討厭一個人、對一個人沒反應什麼的…都不需要理由就是…」搔搔面頰，杏仁扯個奇怪的笑容道：「像我的父親，我們大約連彼此的存在都快要忘得一乾二淨。」畢竟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事。

「也是，確實不管是喜歡一個人或是討厭一個人都不需要理由的，但是對我而言，既然沒有理由，那我就去喜歡吧。」像是被觸動了什麼一樣，他的鬼眸有些閃動著光芒，帶著一絲氣息，然後掩沒。

「真是簡單的理由…」大約是因為優雅食相於杏仁來說太沒效率，所以沒多久已經放棄了。放下筷子、雙手捧著碗，將拉麵直接倒進口裡去。再次抬頭時，雙頰撐得大大，明顯將麵全部倒進嘴裡吃掉的樣子。

「山裡我也很多孩子們要養，可家事什麼的他們都不讓我做…」『還是說禁止他做？』想了想，最後沒有說出心底那句。

「被疼愛是件好事情啊。」他微笑了下，側過頭。「時間也差不多了，陪你回去看看你的房間？油漆應該乾了。」

擦擦嘴，杏仁站了起來應了聲好後，在教官不留意的情況下，裝著去搶小貓的零食，如不意外看到他再次爆毛的樣子，吃吃地笑著跟著打算離開房間的教官。

「杏仁，我家香香是笨了點，但是請不要太欺負他了。」失笑，從懷裡丟了零食給在地上炸毛翻滾的蠢貓，伸手揉著杏仁的頭，一邊關上門，一邊低語著。

「被發現了。」笑著被揉著頭，與教官肩並肩走著，不久來到自己的房間。一開門，一些油漆味道傳來鼻腔。將門完全打開之後，看見了自己新家後，不禁捉著教官的手臂搖著道：「教官教官教官教官！好漂亮漂亮漂亮！！」想想，剛剛還是一個廢墟，現在竟然變得如此漂亮，太強了！

見著自己的手被抓著搖動，只是輕笑，抬起了手指著角落的蛋殼床。「吶，給你做的小窩，還喜歡嗎？」側過頭，讓人在屋子裡打轉，順手將電風扇關了起來，拉開了窗簾。

杏仁撲上蛋殼床上打滾，柔軟的感覺讓他感動非常，他終於可以做出用被子捲著自己的勾當了。一個翻身，杏仁將自己捲著，只有頭部在被子的外面，對教官說：「非常喜歡啊！之前的房間也沒有這樣漂亮…教官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

「你喜歡就好了，要是又炸掉了，我會在幫你做一個的。」他轉身走到小冰箱外，把一些食物冰進冰箱。「我幫你做了一些可以馬上吃的飯糰跟三明治，還有涼麵跟果醬，只要買麵包回來塗果醬，就可以直接吃了。」

「……」杏仁覺得感動得無言以對大約是這個感覺吧，頓時他覺得教官背後正在發光，變得很神聖的樣子。杏仁合十雙手，仰望著教官問道：「教官，你是天使嗎？不，是杏仁的救世主嗎？」

「我只是個教官而已。」失笑，伸出手來揉著杏仁的頭。「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再到宿舍找我，不要感冒了，你的衣服我全收好了，棉被也在櫃子裡，知道嗎？」

「好～」低著頭被揉，想著今天到底被揉了多少次頭。杏仁問著教官：「對了，教官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春天時杏仁的家，水果什麼的大自然產品滿多，要我留點給你嗎？」小鳥教，作妖也要懂禮尚往來，教官為了自己做了這樣多的東西，不為對方做點什麼實在有違小鳥的教訓。

「你好好聽話，過學校的生活，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就好了。」他伸出手往杏仁頭上敲了一下，然後輕笑出聲。

「啊，是因為教官不能接受學生的…嗯…外賣？不，收賣？」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揉了揉笑道：「我可是乖學生啊，每天有照鏡子練表情。」

「是收買。」糾正了杏仁的話語，伸手捏住了人柔嫩的臉頰。「我只是覺得沒有什麼好謝的，這是舉手之勞而已啊。」又伸手揉著人的頭，帶著笑意說著：「要是什麼事情都要求回報，那我不是顯得太市儈了嗎？」

「不是你需要別人回報，而是別人想回報你也不行嗎？」對於過分覆雜的事，想多了腦袋是會出煙的。杏仁可不想燒著，道「嗯，那個，教官收下吧。不是回禮哦，只是想給教官而已。」

杏仁突然從袖子拿出一枝花出來，淡淡的清香讓人感到舒服，粉紅的花瓣在寒冬之中也開得異常漂亮道：「那是一朵脫離了輪迴的花朵，不會凋謝的。是杏仁無意中催生出來的，世界只有一朵～名字也沒有改好…」

「這麼貴重的東西，真的要送給我嗎？」他伸出手接過了花，微笑看著。「不留著自己收藏嗎？」指尖觸摸著花瓣，低低嘆了口氣：「脫離了輪迴，永生存在的存在，真的是一種幸福嗎？」

「很貴重嗎？對我來說，這是舉手之勞而已啊。加上我沒有收藏同類的興趣，這大約是教官你與此花有緣吧？」學著教官的口吻，說著對方的話，最後笑了笑道：「子非魚焉知魚樂？幸與不幸，除了自身，誰都不能評價。」

「子非魚，焉知魚悲。」伸手點了點杏仁的鼻子，接下花朵，親吻著花瓣。「我收下了，會好好照顧他的，謝謝你。」對著杏仁露出溫和的笑容。

「嘿。」杏仁笑了笑，見教官開心地收下也有點高興道：「很開心你會喜歡，其實…很多人都會認為永生的東西都很可怕，希望你能看到那朵花兒的本質。」對於倫理以外的東西，產生厭惡，從而不肯好好看清真正重要的東西，這也未免太過可悲了。

「沒有什麼是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唯一真正會讓人害怕的，只有人心。」抱著花朵，低嘆了聲。「永生的存在並不是罪，倘若這是罪，那便是註定我要與他一起承擔的，因為，鬼也來自無界之中，注定永生寂滅。」嘴角勾起，伸手拍拍杏仁的臉。「早點休息，嗯？」

「人心？對於弱小的人類來說，也許那是唯一的武器吧？」

伸長雙手，本來摸摸教官的手，但疑於身高有點差距轉向拍拍胸口道：「銀杏樹也有仿如永生般的漫長壽命，曾經一度被認為是什麼神聖之物，但其實也不過是一株樹。如同教官，你也不過是一縷幽魂，最多也是很會煮東西的鬼。那有什麼罪？這點破事，教官就別多想了。」

「鬼魂跟鬼是有差距的。」不禁輕笑，低頭在臉上印下一吻。「好了，你該休息了，太晚睡覺的話會尿床的喔。」

「我只會流口水不會尿床啦！」雖然不反應自己被當成小朋友，不過尿床也太…頓了頓，不小心說了自己會流口水的習慣，有點無地自容地對教官道：「……教官晚安…」

「晚安。」輕笑，慢條斯理地走遠。「記得好好休息喔。」笑瞇了眼，慢慢的走回校舍。

關起房門，杏仁打開衣櫃看著佔了一半衣櫃的衣服，嘆息。『樹洞中和我衣袖中的衣服…夠不夠位塞入去…』杏仁一甩袖，將次元袖子中的衣服甩出來，開始慢慢整理自己的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