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夜晚城鎮的大家,眼淚悄悄地滑過我的我的臉龐。
雖然月光灑在大街上,加上點點星光的陪襯,令這城鎮看起來是這樣的美不勝收。
但是我所看到的,卻是在這片漂亮的夜景下,人們臥倒在陰溝、人們無家可歸、人們在和肌餓及病魔搏鬥的場景。
就算想試著拯救這些人,但身為雕像,這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總是說著深愛這座城市,為了它可以放棄一切甚至犧牲自己,但結果呢?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又何以大言不慚的說出這些話?
這樣不就和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王子一樣了嗎?
* * * *
那天,依然很快樂的我,在宮中到處閒晃,一邊欣賞百花齊放的美景,也一邊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腳步輕快到,根本都跳了起來。
就這樣,半走半跳的,到了水池旁,原本就是要一直這樣走下去的,可眼角的餘光卻瞟到一名坐在水池旁、貌似很難過的少女。
那時的我,非常不解也非常好奇,就在這兩者的驅使下,悄悄地往少女的方向靠近。
當自己走到少女身後,正想大喊讓她知道身後有人、順便嚇少女時,她卻突然轉過頭來,反倒是自己被嚇地退了好幾步。
少女見狀,便也立刻起身想要抓住我幫我平衡,只是我在她快碰觸到我時,即時平衡了。
接著我對她微微一笑,「我好像沒見過你耶!是新來的嗎?一個人坐在這裡發愁又是為了什麼呢?」
她在聽到我說的話時,眼中閃過了驚慌,只是那時的我並不引以為然,因為在這座皇宮中,鮮少人是處於悲傷狀態的,之前似乎有聽到說如果在這裡掉眼淚被人看到的話,好像會被……抓去輔導?
不過,少女很快的恢復正常,並以不確定的口吻詢問,「你…就是快樂王子?」
唔…原來外界是這樣稱呼我的呀!很好!我喜歡!
依舊是面帶笑容,我以輕快的語氣道,「嗯!我就是,是說你到底為何在哀傷呢?這世界明明就是這麼的美麗,每天吃得飽、睡得好,我想不到哪點可以讓人傷心的啊!」
那時的我,就這樣狂妄地發言了,根本不曾受過苦,卻自以為自己看到的世界,和所有人一樣。
悄悄地,她低下了頭,「什麼都不明白,卻自以為很了解,為什麼這世界可以不公平至此?」少女難隱憤怒的心情,最後有越說越大聲的趨勢。
「什…什麼?我有說錯什麼嗎?」依舊不明白的我,試圖想要平復對方的情緒,但似乎有越弄越糟的傾向。
「吃得飽?睡得好?你是在了解所有人的情況下而出此言的嗎?」
話剛傳到自己耳裡,她突然笑了,帶著嘲諷的輕笑。
「你知道嗎?有多少人臥倒在街頭無家可歸;有多少人在夜裡,為著沒有食物可吃而餓死,而現在你居然說想不到哪點可以令人傷心?」她話語裡透露著激動,連肩膀也在微微顫抖。
莫約過了幾秒,我才慢慢地回答,「對不起,從來就沒有人告訴我這些,可是這些真的都是真的嗎?」
似乎是聽到當時的我還不相信,少女又帶著嘲諷輕笑,「既然不相信……」她突然頓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抬起頭,帶著淚的雙眸看著我,接著才開口……
說的同時,她從懷中抽出了小刀,並以很快的速度將小刀插入我的胸口。
睜大眼睛,因為以前就沒有對人防備的習慣,也導致讓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刀子送到我胸口。
只不過更令我訝異的是,在我倒下的同時,淚流滿面的少女也剛好將另一把小刀劃過她自己的脖子,到今日依舊不解少女為何要這樣做。
於是,兩個人,雙雙倒下。
* * * *
似乎到現在,自己都還不明白,應該是和自己一樣深愛這個城鎮的少女,為什麼最後會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
而又為什麼,自己現在對少女的話已深信不疑的時候,卻又是座無法動彈的雕像?
難道上帝就不能稍微眷顧一下,這座他看著已久的城市?
可惡……
這天,突然厭惡自己這雕像,只能看,不能幫助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