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認為,眼前這過於誇張的數量仍令人無法掉以輕心的應對。觀察著魔物們接下來的動靜,抓準在魔物撲上前的時機搶先發動了機智,縱身前衝至魔物身後朝著碩壯身軀之上那尺寸明顯低智商的腦袋、迴身一記飛踢。魔物應聲倒下,立刻上前拾起看似殘破不堪的武器。
但立刻打斷思考的是魔物隨即迎來的下一波攻擊,似乎是見了方才同伴被自己一腳踹暈的場面而有所警惕打消近身攻擊的念頭,揮動手上破舊鈍器對自己進行攻擊。
但多隻魔物同時圍攻上來,別說以手上這可能敲沒幾下就破損的武器反擊,連閃避都漸漸感到困難。
沒辦法繼續這樣耗體力下去,其它魔物遲早也會一併攻上來…
利用機智的優勢,在閃避的同時抓準時機將臨時武器舉至熟悉的位置——直接發動了茨架。
周圍地面瞬間竄出具有銳刺的茨狀光芒,將貼近自己不斷發動攻勢的魔物給完全貫串、同時將其行動給限制住。藉機把其中幾隻魔物收拾掉之後,破舊的暫代武器也宣告報銷,便再拾起已倒下魔物的武器,望向已被魔物入侵的長廊。
沒辦法從這裡通過,看來只能由中庭的路線繞到房間。雖說往室外走被包圍的風險較高,但是手邊這種有等於沒有的武器也沒辦法硬闖過這裡…
握緊非慣用的武器,解開通往中庭方向的茨架一角殺了出去。
望向擺放著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的位置,但此時這個位置是空的。
行李已經拿走。
判斷騷動發生時阿奇波爾多人應該是在房間內,行李跟武器唯有被帶走的這個可能性。
花了不少力氣才闖進來,現在要再跑出去找人,這並不是什麼多輕鬆的一件事情。
——糟透了。
但也只能再往回折,手無寸刃地留在室內最後下場跟在外面被包圍沒什麼兩樣。
邊思考邊踹開就近障礙物接著遍往回跑,此時沿路滿是魔物。實在不懂魔物聚集在此的用意為何,但是現狀除了將眼前存在全部抹殺掉以外也沒有其他選擇。
否則被抹殺的將是自己。
硬是殺進了廚房,卻沒見到弗雷特里西的身影。
或許神經緊繃的緣故牽動起慌張與焦慮的情緒,僅僅隨意張望就能收入眼底的室內、窗外仍不見弗雷特里西的蹤跡。魔物仍陸續不知從何處冒出。不斷往牠們眼中唯一獵物——我,的方向推進著。
儘管這種狀況實在很難保持冷靜。警覺地注視著週遭魔物的任何動靜,就怕被搶先了進攻的機會甚至是反擊、逃脫的機會。
努力平息重喘著的氣及焦躁的情緒,以手背拭去面上汗水,順手將遮擋視線的濕濡瀏海往上隨手一撥。突然俯身前衝,以仍處機智狀態的速度企圖再次突破魔物群。
但體力早已耗損無幾,在勉強穿過幾隻魔物後來到室外後卻不及反應接續著湧上、更難以迴避的小型魔物。衣擺被緊抓著不放,魔物們分別揪著自己衣物、手臂,硬是往各自方向硬扯。
已失去平衡點,在被完全拖行或是扳倒前仍盡全力施力抵抗,決定先甩開一隻是一隻。掙脫開來的右手朝著勉強算是流暢的方向揮拳反擊,順利擊退兩三隻魔物。但仍不及思考下一步動作便又被抓上,巨大獸爪揮過眼前、自己雙頰被整個掐住並被強往施力方向扯著,兩頰被鋒利指甲划過的瞬間感受到火燒般的痛楚。
已是極限的軀體毫無任何反擊的餘地,抵抗魔物強壓在身上的力量逐漸流失。緊繃的情緒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間閃過的放棄念頭。
早知當初,
就不應該讓武器離身嗎…又或者是早就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不管是哪一個,都是自己的決定的吧。
……又能怪誰呢。
「…、!?」
腦中瞬間炸出尖銳的雜訊嗡鳴聲,但說話的聲音卻又非常清晰。
這樣的狀況令人似曾相識…心中一股不安頓時蔓延開來。
究竟…、
透過獸爪指縫望出找尋自己也無法肯定其形體確實存在的聲音來源。
「………」
僅一瞬間,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掃進眼底。
那身大衣,從在這個地方醒來時便穿著在身的大衣…除此之外,熟悉的還有、
自己的面孔。
方才鳴聲與說話聲都來得突然,沒先察覺到什麼不對勁。而現在更是肯定…
『對方』正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儘管『對方』是出現在離自己有段距離、之間也被眾批魔物隔著的位置。但聲音卻清楚回蕩在腦中,回音不真實震盪著。
原先的不安已消逝無蹤,取代其的是說不上來的凝重感,甚至忘了自己仍正被魔物群攀扯著。但也緊接著被接下來的狀況拉回現實。
霎時後方傳來充滿力量的獸類怒吼聲,對此感受到震撼的同時面前的獸掌力道突然鬆開,魔物瞬間往一旁飛了出去。
「白、白胡!」
發動奇襲的白胡立即鬆開口中已失去知覺的魔物,接著發出凶猛的威嚇聲來斥退週遭魔物。
警示發揮效果,原先緊扯著自己身上的力道明顯減弱。不放過這個大好機會,猛然一個肘擊撞開後方魔物,隨著跟著往後倒的力量順手按上魔物作為支撐,接著迴身踢擊掃向前方,魔物應聲倒下。警惕地退到白胡旁保持利以反擊的姿態,視線再度掃回自己的位置,卻除了魔物以外什麼都沒有。
再迅速掃向四處,成堆魔物盡收眼底,仍連個『人』影都沒。
『看見自己』——
若非夢境的話怎麼說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當然,這個地方沒有任何能反射景象的物品。更是為了確認又望向了『自己』的方向。
根本無從解答,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