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早上狙擊自己的人吧。
布列依斯露出了幾不可見的笑容,暗紫色的瞳孔流轉,殺戮的欲望叢生,心臟因為感知到危險而加快脈動。
同時也不否認的興奮,但是腦海中還有個聲音在要求他恢復鎮靜,不過,如同泥牛入海。
一步一步拖著木然的腳步,他回到了被狙擊處附近,雨愈下愈大,包裹腳傷的布條被水浸濕,儘管經過基礎的處理和敷藥,幾乎是大面積紅腫的傷口逼迫著人停止步行,他便緩步的走到另一個山穴躲藏著。
將食物跟飲水簡單的果腹,布列依斯沉了口氣,大概,不遠了。
在進洞穴前停住,拿出一罐飲用水便直接往腳上倒下,傷口碰到清水,更加刺痛,火辣辣的,閉上眼感受著這感覺,清醒多了,臉色一沉握緊機槍走入洞穴內。
小心翼翼的走著,注意自己不要發出聲響,發現到了洞內深處躲著的人影,對方有著一頭自己印象深刻的髮色,布列伊斯嗎.....不管怎樣,不是他就好,決定後舉起槍械,抵在對方腦旁。「找到你了,布列依斯。」
「阿貝爾。」一反人類常態地,布列依斯用平淡的態度面對著拿槍抵著自己的人,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金髮閃著光芒,紫紅色的瞳孔定定的望進天藍色的眼瞳,裡頭有明顯可見的殺意:「早上你大概打中了不少小鳥吧,嘰嘰喳喳的很吵呢。」
「還有,拿開你的槍,在這種地方用遠程武器會有什麼後果你該知道。」淺淺道出的話語語氣冷冽,布列依斯必須仰著臉才能正對上阿貝爾的視線,但即使如此,氣勢竟也毫不遜色。「除非你是希望子彈彈反或者是讓洞穴崩塌,不管哪種都是我們兩個一起死在裡頭。」
笑容勾起。「其實也還不錯?」將槍丟往離兩人都很遠的地上,在對方視線隨著機槍移走時趁機將布列依斯壓倒,雙手制住對方,問出自己在意的事。「你還好嗎?」自己也是有在注意廣播的,自然知道對現在的審判官心情絕對不好受,雖說狙擊這樣的人的自己也沒資格過問就是。
「你的殉情對象似乎找錯人了?」雖然被壓制在阿貝爾身下,但對方出手的時候自己便將手肘微微空出一段距離,趁人不注意時用力的砍上手筋,左腳同時踹出,一個旋身逃出掌控範圍內並退開了一段距離。
對方的問話讓人一愣,最後終於理解地道出:「多餘的同情就不用了,你有更適合放感情的對象。」腦中浮現了在影之世界和對方相處的記憶,其中不乏有融洽的情形,他知道阿貝爾的關心不假,但是……
生死關頭之際,布列依斯咬了咬唇,攏上黑灰色彩的神情帶著瘋狂的感觸,他從腰間拿出自己被派發的美工刀,歪著頭看向男人:「你要毫無反抗的去死我也不會反對的。」
語音一落,他就用極快的速度衝向阿貝爾,兩人的腳上都有負傷,就這點他們的立場是相同的。
起身,淡笑。「我沒有要跟你殉情的喔。」有些疼,不過這不算什麼,看向對方向自己衝來也只是冷靜的拿起雙手劍擺出迎戰姿勢,腳還在痛,可是對自己而言適當的痛楚反而有加強的效果,彎下身而後往上迎下了對方第一擊。
在迎下對方的攻擊後順著方向,一個轉身一劍揮向布列依斯,另一隻手掏出了兩組一直藏著的刀叉丟向對方臉龐,對方直接反應便是想躲過自己眼前的攻擊,於是刀叉沒傷到對方並掉落在地上,劍峰卻順利劃過布列依斯及時擋住自身的右手臂。
有些可惜,不過也沒繼續進擊,冷著臉維持攻擊姿勢等待著對方。
鮮血從右臂泊泊流出,沒有想到對方手上的武器有如此之多的自己栽了一次,雙手劍加上能當暗器的刀叉,自己手上卻只有美工刀──絕對的不利。
不過在這裡的人註定只有一個可以活著,逃不掉就只能打了。
他所落下的地方正放著自己幾數日都不離身的火箭筒,沒有辦法在這裡射擊就只能拿來當鈍器使用,疼痛的右腳將武器踢起,布列依斯同時就往左移動,在人感到詫異的時候,左手接起了火箭筒,往阿貝爾的左肩上用力一擊。
不過不愧是被大小姐稱為近戰王者的傢伙,他回神的速度比自己想像得更快,武器只有稍微擦過,連擊中骨頭的聲響都沒有。
讚嘆於對方受傷後還能有如此的行動力,火箭筒擦過自己的左臂,血微微滲出,沒有在意,在對方離自己相當近時身體猛然壓下,一拳直直揍向對方腹部。
聽見布列依斯壓抑住的聲音,只是微微皺起眉頭,翻了下手腕,一劍砍向對方胸口。
「唔!」
臟器被嚴重擠壓的痛覺讓血氣上湧,唇邊溢出血沫,過度的疼痛讓殘存的意志甦醒,肺葉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唯一的直覺反應就是伸手阻向劈砍下來的刀。
左手手掌將雙手劍稍微抓偏軌道,他感到指節似乎因為碰觸到刀刃而皮開肉綻,整個人被巨大的作用力向後壓上石壁,有些不平整的石頭尖角從背後畫入肌膚,所幸的是因為有盔甲保護的關係,劍刺入胸口的深度並不深。
但是自己也應該是要死了吧,過度劇烈的吐息著,布列依斯看著眼前的男人,唇緩緩的動著,卻牽動了胸前的傷口,幾乎聽不到語音。
看著對方,停下動作,持劍走到布列依斯面前,臉上有著想遮掩的歉意,抱歉,等等就讓你去見梅莉雅跟古魯瓦爾多,之後便深呼吸了一口氣往前站了一步,舉高雙手劍,落下。
而布列依斯卻勾起了笑容。
他深刻的覺得,殺害自己的是阿貝爾或許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吧,他了解他的個性,那是一個正直而且溫柔的人。
男人會俐落地用一劍送他走,而且是以最快速不用痛苦多時的方法。
鮮血流淌的右手輕輕舉起,他想伸手撫上對方滿懷歉意的臉,卻因為脫力而整個人往前倒在人的身上,手指擦過頰邊的同時劍尖也穿入自己的盔甲、肌膚直到血脈。
「……不要難過……這是我,自己選擇的……」
細弱蚊聲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生命流逝的跡象就黏膩的流淌在對方的胸前。
「是你讓我、咳、解脫……咳、咳……所以,別怪自己……」
精神已經開始隨著劇痛恍惚,青年用力的擠出最後一句話語,銀白色的髮沾染了血液的緋紅:「謝謝你……」
聽見對方的話,本來撇開的視線看向布列依斯的臉,有些愕然,一會過後咬唇,而後開口。「辛苦了、好好睡一覺吧....」向對方露出一個真正的微笑。
用著最後一絲力氣望向,布列依斯被陰霾覆蓋多日的容顏也變回原先的無垢的神情,光之審判者應有的容顏,和煦的微笑著。
這幾天他已經活得夠累夠久的了,是時候好好休息了……
對不起,梅莉亞,哥哥沒有好好遵守跟你的約定,但是,哥哥真的太累了,請原諒我最後一次的任性。
哥哥還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做到失去你也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他只能努力讓自己不被黑暗帶走。
吶、古魯瓦爾多,這次,全部都是由我自己選擇了。
雖然被意志的混沌苦惱以久,但是他還是以自我意識掌控了選擇權──包含放過多妮妲、不盲目的為梅莉亞報仇、幫庫勒尼西引開敵人,並且不為了規則要求而去殺人。
不知道那個黑王子能不能知道他努力過了,雖然這就是結局,不過,這會是你希望的結果嗎?
茫然對著虛空的紫色瞳孔忽然恢復了原先的清明,彷彿真的看見了什麼一般。
『布列依斯。』
黑太子用那平常毫無表情的容顏勾起了微小的笑容。
『哥哥,辛苦你了。』
而梅莉亞牽起自己的手,歡快的引向面前的那熟悉的房屋,露出燦爛的笑顏: 『歡迎回家!』
連眼中也溢滿笑意,布列依斯閉上了沉重的眼皮,斷了最後的吐息。
耳裡現在迴盪著剛剛的那一句謝謝,靜靜的將劍抽出,看著對方的身軀沿著牆壁慢慢滑下,臉上皆是說不出的苦澀,已經盡力想讓對方不要感到痛苦,不過做再多都無法抹滅自己殺了布列依斯的事實。
「抱歉、」對不起,奪取了你的性命,我不求你們的原諒,只希望最後能讓你們不再感到痛苦,只希望你能見到你所珍視的兩人,將對方小心抱起放在一旁,看了許久伸手敬禮便轉身離開。
布列!!!!!
辛苦布列了,各種意義上來說、總覺得大家都是很溫柔的人
布列!!
肉痛啊公主大人
布列!!!!1
公主...公主...一上噗就噴淚 到底
公主!!!!!!!!
布列...
布列!!!!!!!!!!!!
到底
公主...
心!!好!!痛!!
嗚嗚嗚
(語無倫次
布列!!!!!!!!!!(哭死)
希望這次是真的三個人可以遠在一起!!!
公主!!!!!!!
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