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因為衝擊而暈眩的腦袋,想要起身,卻發覺了自己的窘境。
只是,自己事實上並不是被攻擊的目標。目標,是身邊尚未清醒的人。
「唔.....!」已經很久沒有受過槍傷了,全身因痛楚冒起的冷汗,大口、緩慢的深呼吸,以減低痛楚蔓延全身的不適。
子彈直接的貫穿了腿部,沒有直接的傷到蹆骨,但骨頭應該有受到了影響,以這種程度來說,還可以走路。
重重閉起眼,再睜開,撕下了因滾落山崖而破爛的西裝外套袖子,又撕了內裡比較乾淨的襯衫,先包裹住大腿,然後再由上方做止血綁帶的處理。
以事發的時間來看,時間大約已經是下午,但不適那麼清楚到底幾點了。
山谷植物生態茂密的生長著,遮蔽了陽光,事實上能見度並不高。
這裡是深山谷,對方可能會以為中彈的兩個人已經滾到山谷之下沒有了生存機會,停止搜尋,回去交差。
但這麼深山的地方,要爬回一般道路等救援是相當困難的事,就連要等李斯特發現來尋,大約也得過一段時間。
畢竟,自己只是來山里參加當初說好,原住民朋友的婚哩,順便喝喝久違的純正小米酒。
鈍痛感,暈眩,還有隱隱作噁的嘔吐感,吃力地睜開眼皮,入目的是一片的綠。「……嘶--」倒抽一口氣,可能是摔到後腦,連想轉頭都帶起劇烈的疼痛。
轉動著眼睛,如果沒記錯,自己意外地,被同事救了,奇妙的際遇。「練前輩?」喚著。
等待身體習慣痛楚,緩緩地爬起身,檢視自己身上的傷,大多是跌下來時的擦撞傷,跟後腦撞擊可能有點輕微腦震盪,但整體來說還是無礙。
四處用眼睛作確認,用耳朵做探察,附近沒有人為的危機。
聽到聲音,望去。「抱歉,看來,謙好像拖累道您了。」注意到人包紮過的腿,有些蹌跟地走了過去。「練前輩中槍了……」原本應該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槍……
只是此時天色又微微暗了幾分,春天的天氣是如此陰晴不定,夜晚山中的氣溫,是相當可佈..
聽到人說話,回頭,「沒想到你有仇家?」嘿嘿的笑起來,一面轉移話題,一面想著陰涼的晚上要怎麼度過。
靠上人身側,失笑。「多多少少有一兩位,只是沒想到會這樣不被信任,非要滅了口才能安一點心。」看看逐漸暗下的天色。「練前輩有手機嗎?謙是被綁來的,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外,都被拿走了。」
「東西都在DN-01的車廂裡。」手機,大概不知道死滾到哪去了,總之裡面有發報器,要是受到嚴重損商會發出訊號的。
不行,這樣不成,光靠兩個人的體溫要露宿,必死無疑。
皺了皺眉頭,出乎意料而且不擅長的狀況,一直是苦手跟罩門,舔舔唇,看了看身旁的人。「練前輩的狀況要先趕緊送醫才對。」站起身,環顧四周。
「呼....嗯,要是我現在有辦法,我想就不必待在這了。」掙扎著起身,向四周尋找著有沒有能起火的東西。
「真他媽的...」就著痛感,很順口的不知道是問了誰家的母親好。
找了一面看起來有比較多可徒手攀爬點的岩面,抬頭看了看高度,聽到回話苦笑了下。「也是呢。」脫上身上不方便行動的襯衫,抓住攀爬點。
濕冷的山谷,岩壁上布滿青苔,看了看手,挫敗地下來。「不行,太滑了,爬不出去。」
有點無措,卻又不知道該怎辦的走回練前輩身旁,坐下。「會有人發現我們嗎?」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不知道是詢問還是自語,這樣說道。
雖然,自己知道在當保全的死黨,有在自己身上投注人力保護跟監視,但這次自己被綁架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時間差跟搜索的時間,也要一天左右。
「誰知道.....?」惡笑了一聲,掏出懷中的德國HKP7,老朋友。
「要是出了什麼事,謙會一輩子不安的。」看了看練前輩掏出的槍,倒也沒有太大訝異,抬手轉動了下耳環上的紅鑽,小型的定位器,只能祈禱收的到訊號了。
「這附近太潮濕...」有點不穩的起身,扶著岩壁,有點不耐煩的,拖著傷腿往前走。
看著練前輩移動,連忙起身扶住人。「等等,你受傷了!亂移動不好!」
「能出什麼事?大不了幾年後一堆白骨,這種深山更快的。」一面摸索著,有沒有隱藏的洞穴。
「我沒有必要在這裡等死,你要跟嗎?」轉頭,因為氣溫降低的結果,使得冷汗慢慢的侵奪自己的體溫。
很好。順勢的讓謙扶起,「仔細找找,有沒有類似洞穴的地方,也許裡面還有可能有能升火的材料...」也不是逞強的時候,有人幫忙,當然好。
「洞穴?」邊扶著人邊用手貼觸著四周的山谷壁面,最後才再較為偏僻的角落處,找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山壁擠壓崩落後形成的淺穴。
困惑地看了看人,畢竟自己對野外求生這塊領域,實在是低下到不行。「這可以嗎?」略矮的入口,大約要彎著腰才能進去。
「替我看看,裡面有沒有乾燥的材料可以燃燒?」低溫,讓自己眼前顯得有些模糊。
「..........!!」冷汗頓時又冒了出來,不過這樣子就可以維持意識。
連忙彎身走進淺穴裡,在角落的地方,塞滿了不知道是不是獸類啣來還是自然堆近得枯草跟枯枝。
抱著可作為燃料得枯枝出來,正好看到練自殘的一幕。「前輩!」連忙上前用手壓住傷口,訝異觸手摸到的低涼體溫。「體溫好低!」
「不必管我...」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將HKP7彈匣退出,將剩下的子彈,取出了一顆之後,再放回槍中。
找了塊看起來堅硬的石頭,將子彈卸解掉,取出之內大部分的火藥,再塞點乾草進去,然後復原子彈,再度將奐了內容物的子彈放回槍中。
將槍中卸出來的火藥,灑在少量的乾草堆上,接著將上了膛的槍,微貼草堆。
「不想頭暈或是耳鳴,就先摀住耳朵吧。」接著做好準備的姿勢。
「生火?」依言摀住了耳朵,略為憂慮的看著人的動作。
「你說呢?」語畢隨即聽得巨大的“磅”聲,迴盪在幽靜的山谷之內。
「還得再..勞煩你一下,把火...接續到洞穴裡,看樣子今天晚上得在山洞裡....過夜了...。」成功之後頓時無力,精神有些恍惚起來。
注意到人的狀態,上前幾步由後扶助人。「牽知道了,前輩先進去休息?」半抱帶脫得,把人帶進山洞裡安置在靠外點的地方坐下。
走進深處,挑了應該是被獸類拖咬進來,比較大的枯木,堆成塔形,灑上點乾燥落葉,這才把剛剛升起的火接了進來。
確認火勢穩定跟空氣對流沒問題,這才又跑了出去找了不少可作燃材的木頭回來,希望能藉著火勢烤乾一點,備用。
來回幾趟後,才就著火光,看清楚練前輩的臉色。「練前輩?」蒼白,帶著細細得冷汗,還有因槍傷失血而起的失溫現象。
憑著意志,紅瞳微睜,見著已然穩定的火焰,安心的,想將姿勢調整為自己比較舒服的方式。
「.........。」現在這狀況,只要是動,傷口就會痛,已經無謂著有沒有牽動到的問題。
「接下來謙能坐什麼?找食物還是求救?」有些自責的看著人,畢竟對方是因為自己受傷,而相當不巧的,自己所學的是內務相關的管家課程,對傷口處理也不上手。
「接下來謙該作什麼?找吃的還是求救?」有些自責的看著人,自己所學的都是內務系統的管家課程,簡單的傷口處理也步是很上手。
需要暫時的休息,撐起上身,將外套脫下,「我自己有,你還是用你的....」不行,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盡量不要讓火熄滅,我想這工作應該很簡單吧?」至於食物....「忍著點吧?還是你想找找有沒有野味可以打,我也沒意見,要不,我晚點自行找吧....」聲音也模糊掉了,漸漸進入沉眠。
看著人閉上眼,連忙上前扶住人,讓人躺下,把上衣摺疊後,塞在對方的腦後,身手有些不知道這樣作對不對的,探了探人的鼻息。穩定的呼吸。
撿了一隻燃燒得正旺的樹枝,往天色已經昏暗的穴外走出去。「野外求生第一步,要先找到水源,有水源處,基本上就可以找到食物。」席德爾說過的,但自己是從來沒有實行過就是。
昏暗的天色不太好行走跟辨識,一出洞口,便聽到草叢中有聲響,看了看手上的火把。「太顯眼了。」但又不行不拿,循著聲音,往剛剛的草叢處走去。
「潮濕的泥土,或是有水藤的地方,水源處。」喃喃地念著被教導過的東西,但,誰知道水藤長什麼樣?腳下一絆,連忙跨出一步穩定前撲的身子。
踩上的泥土,有些濕軟,低身摸了摸,繼續往前走,同時注意著身旁草叢的聲響,雖然沒有野外求生的經驗,在森林裡打獵倒是有過一兩次,要是被什麼出來覓食得動物攻擊,就真的很有趣了。
『呱!呱呱!呱---』越往深處走,細小地響起的蛙鳴,還有微弱的水聲,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在前方的岩壁上有著湧出的水源,跟盤聚凹陷岩縫中,露出一截的蛇。
看了看盤聚起來的身體,大約有近兩尺的身長,全身佈滿黃色與黑色的漂亮花紋,頭部兩側各有一條明顯的過眼黑帶,正吐著蛇信,看著引領自己來到水源邊的蛙類。
看的蛇快速地從岩縫中彈出,在半空中如箭射出,一口吞下還猶自鳴叫的蛙類,自己對蛇的辨識度不高,只能保持冷靜地看著蛇,以防突然被攻擊,看著蛇吞食下青蛙後,蜿蜒著,朝自己蛇行而來。
伸展開之後,更顯得,可能不只兩尺的蛇身,反射動作得把火把往蛇前面威嚇地一晃,被激怒的蛇仰起上半身,快速地吐著蛇信。「……。」應該,不是毒蛇,快速地思索著毒蛇的類型,跟常常聽到在宣導的蛇類都不一樣。
一把搶過謙手中的樹枝,自己手上正拿著少許的乾燥木材及用外套包的一包乾燥落葉,快速的將火往蛇的面前揮過,「快找粗一點的樹幹!」光跟火只能擋一下子吧,低聲吼著那愣住的人。
被吼了一聲後,才回應過來的,找尋著地上的樹木斷枝,摸索著才抓到一隻大約手臂粗的樹枝遞了過去。「這!」
一把搶過人手上的木頭,粗糙傷人也顧不得了,將剛剛併在一起的等待燃起的樹脂分開,一面舉起火把,往蛇方向照明,一面舉起拿著木頭的手,就是重重的砸下去。
一次沒中,便用火把再次威嚇裕強街進攻擊的蛇、跳開、在度狠狠的重砸幾下。
頓時水花四濺,而蛇則被砸死在水源畔,血水沿著水流,漫了出去。
混亂,可以說是無法反應地,看得眼前的畫面,動不了,一向習慣的思考後再反應,根本來不及,深深的挫敗感。
「...........。」粗重的喘息,迴盪在兩人的耳中。
徒手將被砸爛蛇頭的蛇提起,「嗯,以食物來說,也夠了。」
好像小小的開了威能,剛剛保護人的時候,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右大腿中槍傷的傷患。
沉默地站起身,一手伸到對方的腋下,撐起人。「如果謙的運氣夠好,就不會把練前輩害到這樣子了。」
不過危機一過,腎上腺素一降下來,就有種歡樂的感覺。
「無所謂,別朝那些有的沒的方向想。」不過腦子裡想的,大概就沒嘴巴上說的那麼豁朗。
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脫離習慣的環境,自己的無能。「謙先背前輩回去,等等再過來取水。」
撐起人,半拖半拉的循著原路走回洞穴裡讓人坐下休息,順手把剛剛撿進來烘乾的木材丟進火裡。
這麼快就沒體力,難不成還是回台灣之後過太爽造成的?
想想就惱了,難道要叫老K改天在自己身上開幾個洞訓練訓練才成嗎?
將剛剛的蛇身,隨地的甩在了一邊,「哪,這就夠吃了。」一面看人。
看著甩過來的蛇身,愣的半秒才抓過。「謙去處理一下。」剝皮清洗什麼的,剛剛好像在水源處那邊有看到勉強可以用來盛水的大片葉子的植物。
看著突然下起雨的天空,捧著蛇身,足足愣了三秒,才半探出身子,就著雨水清洗蛇身,剝蛇皮,看著少說快兩尺的蛇身,有些不知道從何下手。
「這比檢定階級考試還折騰人……」小聲的碎念,摸索著四周的石塊,猶豫的要用砸得砸斷蛇身還是怎樣,背著練前輩好一會,才拿著用樹枝穿好的蛇肉串,回來,就著火烤。
轉動著串好的蛇肉,自己也不知道到底這東西吃起來好不好吃,轉頭看了看,應該是很有經驗的人,無聲的。「前輩?」
看著人閉上眼,有些心驚得放下手中還半熟的蛇肉,湊了過去,輕晃對方。「前輩?練前輩?」
外套在剛剛的時候就燒掉了,中了槍,加上非常不妙的下起雨來的濕冷天氣,觸手到的是低於正常溫度的體溫,連忙拿過剛剛用來墊頭的上衣,抱緊人往火堆處靠近。
其實沒有什麼感覺了,甚至快要忘記,目前身處的狀況。
那場禍事,被姦淫致死的大哥,強迫自己張開稚嫩雙腿的外國人,與殺死那群沒對自己得逞的外國人的人。
噴濺四處的血液、腦漿,他抓住自己的手想要扣板機時,手的顫抖與無力感。
再度睜開眼,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過看著剛剛枯木的位置,沒消耗多少,時間應該不長。
「.....這升不了火,別把我當木頭鑽。」淡淡的皺眉。
太專注在幫人回溫,反而被突然出聲的聲音一嚇。「謙,謙只是在想幫前輩暖起身子。」收回手,翻動立在火堆旁的蛇肉串。
「還不錯啊,至少比我會煮菜。」自己的廚藝,在部隊裡稱為最後的晚餐,雖然只是戲稱,但是難吃的程度可見一斑。
皺皺眉,看著根本沒調味過的食物,遞給躺在自己胸前的人。「試試?謙無法擔保味道就是。」
接過,一面剔除骨頭一面吃著,吃相竟然還算豪邁,「絕對比經過我的手來得好吃。」
看著沒調味過的肉,自己怎想也碰不慣,拿起另外一串,遞給人。
準備起身靠躺到山壁,大概抓到移動中不使右腿使力的方式,「你自己先把被雨淋濕的衣服稍微弄乾吧,這雨有可能會下一整晚。」提醒道。
看著自己剛剛清洗東西時弄濕的衣服,倒也不扭捏得直接脫下,裸身地,在洞穴內找幾支木材架住,就著火烤乾。
「知道外面會冷還那麼靠近,」有點好笑的看著人沒幾兩肉的身體,「過來吧。」在一邊堆了些細枝,將人之前電在自己景下的上衣攤在上面,示意人到身邊,同時也是較接近火堆的一側。
看了看人那邊,畏冷地,走了過去靠在人的身側,把四肢湊向火源烤火。「下雨會增加搜救的困難度,對吧?」
「一般的搜救隊,那的確是會。」不過要是李斯特一時被逼急了往國外求援,那就....
大手非常自然的,就環上人的肩,可能是職業病,也可能不是。
抬手轉了轉右耳上的紅色耳環。「練前輩的傷勢比較令人擔心吧?」希望席德爾能察覺到自己失聯這件事。
看著人撫上自己肩上的手,微溫的溫度,看起來是回溫了。
「我頂多是久沒中槍欠訓練罷了,改天再去給他中個幾槍應該就沒甚麼事了。」順口胡謅起來。
講得好像訓練吃辣似的,吃辣只要不過量上癮是可以,但不能中槍中上癮就是了。
皺起眉頭,畢竟是自己害的人,也不能說什麼苛責的話,抿緊了唇,轉頭看著火堆,丟了幾根木材進去,難得的弱勢。
本來就沒指望這種無聊的笑話能讓人笑,到真沒想到卻引得人看似一副更低落的樣子。
「....你先睡吧,我剛剛睡了一陣,晚點讓你起來守火堆。」畢竟是荒郊野領,還是得小心野狗群之類的,而且兩人身上都帶有血腥味,就算是經過雨水沖刷已經讓附近大幅減低了氣味,但還是得小心。
望著背向自己的身影,下意識的拿指尖輕滑對方的背脊。
在人的指間滑過脊椎的瞬間,不可止的顫慄,回頭微妙得看了人一眼,當作是不小心劃到的。「謙不累,受傷的人才要多休息。」
沉默了一會,「你真的知道現在的處境嗎?要是知道,就睡一下補充精神,我中槍,但好過你這個沒有野外求生經驗的人。」不耐煩,只好往人的弱點戳下。
大手往人的肩膀一按,讓人冷不防地往自己輩彎中空出的位置躺下,塞得剛剛好。
「真的想幫忙,就睡吧。」帶著強硬,但不失沉穩的口氣
咬咬牙,不知是該怒還是惱得被人強硬地壓下,因為說的是事實,無從反抗,握了握拳頭,下意識反抗的動作,躺在人得臂彎中。
熨燙過來的體溫,由高度緊張鬆懈下來的精神,濃濃地倦意襲來,可能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總情況下,自己居然有了強烈的安心感,縮了縮身子,依言閉上眼睛。
被半迫之下睡去的人,此時才有辦法去仔細端詳對方的樣貌,之前的狀況不是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就是莫名其妙的危機哩,這麼近的看,還是第一次。
黑灰短髮上殘餘的少許髮雕已經被雨水跟剛剛的危機給弄得乾淨,只剩下還帶了點殘土灰塵的微乾髮絲,有些狼狽的垂在額間或頰旁,精實的身體,一點贅肉都沒有的體型,看肌肉的線條,在在顯示著此人受過相當嚴格得室內專務訓練。
自己的興趣本來就是撫摸人的皮膚,用著指甲及指尖,輕滑感受著對方看不出來的好膚質。
精神卻在注意著四周的動靜,與接下來該怎麼脫困,以及是否會有敵席或是救援的來到。
過沒多久,停止了享受(?)的動作,開始做身體的修習跟精神的戒備。
淺眠地,知道有人再碰觸著自己,溫暖舒服的感覺,久違地親暱感,可惜疲累的身體作不出任何反應,只能跌進更深層的睡眠層中。
在不知道睡了多久,自沉沉的夢境中醒來,看著身旁人,乾澀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是生理反應,還是怎了,落淚。
千篇一律的夢,作著自己是被留下來的人的那個夢,這個事實,像是扎在心上的一根針一樣,每呼吸一次就痛一次。
付出地,以自身身為管家的身分而驕傲,同時也不能被剝奪的,位居主人之下高位的自尊,可笑而滑稽的愚蠢,終究不過就是物品,可能比狗還不如。
根深蒂固地,遵循著主人的命令,被教化的,不能有反抗的情緒,自己到底是什麼呢?
在母親大人細弱的手再也牽不起自己,只剩下一罈枯骨,在第一任侍奉的主人要自己保重,離開了自己,在無數的人需要了自己,而把自己能付出的都付出後,換來的是被一把推開,一巴掌的醒神。
曾經為此,滿懷著恨意過,恨著自己的家世,恨著只把自己當成是商品一樣的父親,恨著不把自己當人看,一再贈與他人的前任主人,被命令著,不得不接受的淫宴,用肉體換取來主人的榮耀。
恨著離不開,逃不了,陷在這一堆爛泥裡的自己,還害的朋友也跟著陷進來,只為了讓自己逃開這爛泥,為了自己隨口說說的自由。
也為此,挑起了一些過往雇主的不安全感,急於滅自己的口-------低了低眸,看著人腿上的槍上,不能,放過,如果能活著出去。
想來對方是入了夢,而造成了某些影響吧,但並不想多問,只淡淡的與人說:「現在只要想怎麼活下去就好,其他的就不必想。」
某些情緒上的微妙反應,其實是查知的到的,尤其是當這種狀況,身邊的人是如此接近的狀態。
「那些惹我受傷的,我睚眥必報 ...,我先休息,接下來就拜託你。」緩緩的躺下,沒收去讓人枕著脖子的手,只整了個較舒適的位置,讓身體休息。
爬起身,背對著人,注視著火堆,從所在的位子看出去,洞穴外是滿天的雨幕,沒有手機,連手上的手錶都被搶去,對時間的流逝沒了感覺。
略感口渴跟饑餓的,起身走到洞口,以手盛接著雨水喝著,然後往洞外站了幾步,濕冷的雨水瞬間淋濕全身,也讓剛從夢境中掙脫的自己醒了過來。
低了低首,轉身回到洞穴內,坐下,烤著火,讓濕冷的身體回溫。
沒有什麼危險的氣息,卻只感覺身邊的人起了身,往洞外移動,不知道是剛好下雨想洗個澡,所以淋雨,還是要讓自己的情緒冷靜而淋雨,總之不久之後,就自動的回來,坐在火堆旁烤著火。
感覺到有人接觸自己,本來就緊繃不安的精神,反射地,抓住人的手往前一拉,隨即跨身上去壓制。
「.....。」本來就是坐姿的狀態,又受傷不想使力,被人這樣反身一壓,就直接島回本來的細枝與落葉堆。
不過雖然被壓制,尚自由的右下臂已經準備好反擊姿勢。
「把我當敵人,吭?」淡淡的說道,卻沒有怒意,臉上反而淺淺堆疊笑。
等到看清人之後,一愣。「抱,抱歉,練前輩。」有些慌亂得從壓制的動作爬下人的身上,聞言,更是不知道如何解釋。「不,不是當您當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