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地在屋簷上奔跑著,接著蹲點在太師府附近,藏身。
他自己剛來到京城時,早已經將許多皇家地點探個清楚了,要怎麼躲避守衛、如何走位躲入視線的死角這些他直覺得能夠使出來。
這一次,陶二爺交代來的事,他可不願搞砸。撤去了一身白色的衣袍,他現在的身分,不再是飛賊白禮一。而是受僱於陶二爺的小小伙計而已。
他一笑,張手往自己的臉上擺弄了幾下,自己的能見度還是能夠勾到警戒的程度的,眼框外頭卻與自己平常閒晃的面容相差頗大。
好久沒用這招了啊,果然用面具還是會讓人想偷懶偷懶的啊。
他由隱蔽的地點上跳了下來,快速的撤換掉了身上的黑袍。一身太師府裡夥計的行裝,確定沒問題以後,便走了出去。
他懷裡揣著要替換的畫卷,思索著太師府家裡的地理位置。
穿過一樓的長廊以後,太師的書房裡有個機關,拉開最孫子兵法下面的向右第三本書就可以開啟密道。若沒記錯的話,之前他自己常跑去那兒玩。
找到畫軸擺放的那個房間時,他也輕而易舉的看見了就在已攤開來的另一捲畫軸找到了要替換掉的那卷畫軸。
稍微打開來大約確認了一下,便將兩個卷軸替換了過來。
二爺他並沒有說,接下來要如何處理這卷畫軸。藏著就怕等會掉了、還是先燒掉為妙。
戒備太鬆散了。比起上次。這個太師,應該會察覺到有人將要來這兒替換畫卷還是什麼的吧?能讓二爺如此擔憂的這件事,不得不讓我也開始警慎地去對應。
他決定到了外頭、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再將畫卷銷毀。他明白在這間擺放室之中,還有人。
而他自己暴露在外,可顯得明顯。但或許是因為身上所穿著的衣服是太師府裡頭所統一分發的服裝,才讓另外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不是府裡的人。但也不是友方。看來、方才翻閱畫軸找尋著什麼的那人應該是被殺掉了吧。
他笑了笑。門外以及身後、左右手兩側,都出現了異族打扮的人。
「別動。」嘴角彎得更明顯,「咱們目的應該是相同的。」他輕輕地拍了拍桌面,「但你們不清楚我是要找誰的吧?」
看這副打扮,是和那個皇甫相思有關的人嗎?聽夏說過,似乎是什麼......呃、什麼來著的?
總之,就是夏的同行。不過比較可怕的是用蟲子吧?以血餵養飢餓的蟲子、以身養蠱嗎?
那些人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手在特定的位置擺了擺,他便感到有些不舒服。
雖說是連夏也忌憚......但是、硬要拼的話,還是夏比較厲害的吧?
娘子......妳可得保佑我啊。我這條命、還得替妳活著的啊。
他咬碎了藏在牙縫間的藥丸,那是東宮夏在與他分別時遞給他整把的毒藥。
以蠱攻蠱,以毒攻毒。這藥、猛烈的,在普通時刻咬碎時,便會立即猝死。
阿夏啊,雖然我常常不滿一些你的舉動,但你這次......我以後替你送信怨言不會再那麼多了啊。
他感覺到身體短暫的恢復,在腦海中計算了一下到世子府的距離,大約還是能夠勾到的吧、他家的庭院。
(面向著門口的那個人)白禮一,四海為家。喪偶,條件人品超好,徵婚中!怎麼樣、帥哥,我條件不錯吧!交友廣泛、最親密的好友是東宮夏哦。
趁著對方大愣的時候,用力的將他擠到一旁,身上的衣服被對方掏出來的刀子割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他捂住傷口,跳出了圍牆。快速的升起了一把火,將畫軸點燃,扔向了馬房的乾草堆。
霎時,火焰瀰漫到了周圍,引起了屋內熟睡的人們開始滅火。
他有些吃力的跑了一段距離,自己的體力早已不濟,卻還是得硬是咬牙的撐下去。
蠱毒解了,可那幫陰險的傢伙刀尖抹上的毒藥還沒解啊。得快些到達世子家了。
他看見了熟悉的街道,往圍牆內用力地一跳,在著陸前意識已經渙散。
他的身軀用力的撞在地面上,渾身發著高燒,本能的喘息著。雙眼緊緊的閉起,眉頭皺的死緊。
他易容後的臉皮在路途上便自行脫落了,原先乾淨的臉龐沾滿著灰色的髒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