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言,許久未見了,這幾日生意可好?」含著淡淡的微笑,他踏進廳內。
「仲言見過世子。」仲言放下茶杯,起身作揖「託福,京師外城箭樓的補修工程,已經確定將經由漕運輸料。這條財脈陶家可以吃上一年。」
「世子睡得可安穩?陶某早上聽巡城的捕頭聊起,昨夜城內似乎不太平靜。好像是太師府那裏出了點事......。」
「因為太師府緊連兵部官署又臨近內城,據說還驚動了禁軍。」
「是嗎?」他歪著頭想了下。
太師府?那隻小貓是闖入太師府才害自己落得那樣境界?
晚些再讓紋伯查查好了。
或者眼前的人會透漏些什麼給他?
「我是尚未入睡,不過這裡離太師府上有段距離,雖然有聽見喧囂,但你也知道……」
一個不受重視、被排斥的世子,哪得允許探聽太多,不是?
「世子有要不要檢查一下,看看王府裡面有沒有掉了、還是"多了"一些什麼?」仲言露出微笑。
「掉了什麼倒是沒有,至於多了什麼……仲言似乎意有所指?」揚起輕輕的笑,「難道仲言覺得太師府遭竊和爵有關?」
「根據情報,禮一離開太師府時,行動明顯變慢,不是中毒就是受傷。但是他沒有選擇我的『陶邸』或密醫群聚的『蛇窩』,反而跑到比較遠的『鳳王府』......」
「或許是禮一跟唐門之間有些我不知道的來往?若是跟唐門有關,禮一不是被救就是被宰了。我現在怎麼樣都幫不上忙。」仲言心念電閃,已有計較。
「仲言不敢。」拱手賠罪,依舊是笑吟吟的說道「只是聽江湖朋友提過,高明的飛賊得手後,如果一時脫身不易,為了避免人贓俱獲,都會將寶物放在事發現場附近。」
「為了避免受到誤會,仲言提醒世子,把鳳王府的東西仔細檢視一下。就算有多出來的"東西"只要好好保管,之後物歸原主,相信也不會有甚麼問題。」
「這就不勞仲言擔憂了,爵想,若有飛賊入府,府內的管事和守衛們不會不知道的。」因著陶仲言話中刻意加重的『東西』二字眨眨眼,唇邊泛起興味的笑。
看來這陶二爺應該是知道小貓竄進他府第了,就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站得小貓那邊還是太師那邊?
記憶中對方和太師似乎也有生意往來,看來小貓傷癒之前別讓他亂跑較好。
雖然彼此還撐不上是朋友關係,但既然是父王舊識的朋友,他莫寒爵就沒有不管、不幫的道理。
「爵就謝過仲言了,還託您特意跑這一趟通知。」輕笑拱手。
「世子言重了,其實仲言這次求見,還有另一見事要告知,只是......。」仲言左顧右盼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他側著腦袋想了一下,有紋泊在,府裡應該都是安全的地方,況且他也不會讓人接近而沒查覺,但他並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底細。
「去內廳吧。」他站起身引路,「裡頭沒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去的。」
「謝世子,仲言只談一件事就不會再叨擾的。」往內廳走去。
「世子,仲言就明說了。事情是關於江湖兩股勢力之間的恩怨。」
「仲言雖非江湖中人,但對於皇甫族與苗人仙教之間的齬齟也略有耳聞。」
「最近,仲言在京城的眼線提供情報。仙教在京師的會所,有大規模的人手調度。皇甫族對朝政的干預動作頻頻。」仲言略停,看了看這位世子......。不,是看看這位唐門要員的眼色。
「本來就相當緊張的關係,有升溫的趨勢。朝廷雖視而不見,但有心人已經開始利用兩方的恩怨搧風點火。」
「仲言只是想說:陶家是做生意的,但我們的家訓是:不拿無辜人的血價。京師中,跟江湖人士有關的高官要員跟我們都有來往。我們是最不希望大家失了和氣的。」
「所以,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希望鳳王府,甚至是唐門方面,能助仲言一臂之力,化干戈為玉帛。」仲言鞠躬下拜。
他沒有說到關於相思的事情,因為他還無法預知這位世子的表態。皇甫族對敵仙教已經是個大麻煩。要是仙教跟唐門再來個「蠱毒大戰」京城恐怕什麼生意都得停了......
「唐門裡頭不是爵能做主的。」他笑著眨了眨眼,「但,是朋友,爵能幫的就一定會幫。」
他是莫寒爵,不是唐霜,可給不起保證。
更何況唐門也不是他說了算。
「仲言也無須擔憂,陶家也幫了唐門不少,光看在生意往來斷了對唐門的影響,我想唐門不會置之不理的。」
他對仙教和皇甫族的恩怨沒興趣,若能從那之中得到珍希的毒物倒也是不錯,不過既然陶修都開口了他自然沒有再去落井下石的道理。
至於唐門那裡,過兩天真該回去走走,至少得確定門主對這事的態度才好。
想想好陣子沒回去,手邊的毒物也該補充了,乾脆等小貓好了之後就出遠門一趟吧。
「世子目無殺意,白禮一應該無恙」「鳳王府對仙皇恩怨並無立場」「還有,就是這位世子畢竟是遺傳到了當年鳳親王的不羈與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