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現在、未來，就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記憶卻只能留它一步步侵蝕思緒，凌亂的畫面在閉上的眼皮之後反覆閃爍。

腹部傳來針刺的絞痛才讓少年想起整天下來竟只配合氣氛隨便扒了幾口蛋糕，窩在沙發上翻了身。

冷汗讓沙發的皮質表面變得濕滑，少年沒有猶豫多久就翻下沙發，他想去洗個澡，但他知道渾身濕透的感覺只會讓一切更糟。

又打翻了……拖著腳步往回走，空著的水桶相較起來輕上很多，他是真心希望往取水場的路能夠長一點。

拍拍臉揮去自己從前近乎悲哀的渴望，那段記憶已經模糊得比前世更為遙遠，卻在這種小細節上該死的深刻。

桶子上的鐵鏽，女人臉上的細紋，自己揮下酒瓶的頻率和血液湧出的速率。

——就只有這些了嗎、就全都是這些嗎？

少年反撲運送回憶的猛獸，試圖搶回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掌心的溫熱，和仰頭望只能看見逆光而一片陰影的高大身影。

——被抱起的視線差，以及緊握在手中，那不僅意味著甜美的果實。

……原來還記得嗎？

對於過去，他確信沒有後悔過，也矛盾地困滯著；痛恨的同時，也矛盾地認為沒什麼不好。

少年扯起嘴角，滑落頰旁的水光，表情顯得很愉快卻很悲傷，依樣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