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印象中,他的確記得阿貝爾的酒量很好,不過,那樣的數量也不是鬧著玩的吧?遠遠看上,不用仔細數都能知道絕對超過一打。
而對方正坐在樹下一動不動,不會是醉了就待在那了吧?
基於同伴的關切,他走向樹木之下。
靠在樹背上,眼睛半閡,似乎快要睡著般,很久沒有這般鬆懈的樣子了,不過,偶爾的話還是可以的吧?
朦朦朧朧間似乎看到了有人向自己靠近,是誰?不可能是弗雷吧,因醉意有些看不清,直到那如月色般的銀色髮絲隨著風飄入自己的視線內,頭抬起,向對方露出有些傻的笑容。「布列依斯」。
站著俯視對方的笑容,從神情上完全看的出來阿貝爾大概是喝茫了吧。
就算一向酒量甚佳,不過各式高級酒類的空瓶也顯示著要保持神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中還不乏酒精濃度極高的酒類。
蹲下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平時澄翠的綠眸只對著自己露出有些恍惚的神情。
「阿貝爾,回房休息吧,你喝多了。」順手收拾起遍地的空瓶子,如是說道。
本有些茫然,不知道對方的意思,卻在對方要拉自己起來時了解。「還好還好啦。」揮揮手,這不是喝最多的一次,接著手指向夜晚中顯得更加引人的月。「難得、想看啊,這樣的月。」
看起來很淡然的語調,卻在指上天空時,比平時遲緩的動作露了餡,看著對方不禁勾起笑容。
「只要有月亮的時候都可以看的,不急於一時?」
不過同時眼神也被牽引到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星體之上。
偏著頭盯著對方的笑容,又看了看別處,像在思考什麼,而後也笑了,笑得燦爛。「那是因為,布列依斯你有一頭如月光般漂亮的頭髮嘛。」看到對方愣住,依舊笑笑的繼續說道。「你擁有美麗的月,所以才不知道今天的珍貴啊。」
醉了的自己盡說些別人聽起來是歪理的話,不過因為也是心裡所想的,沒有考慮便繼續說著。「每天的夜空都不一樣,今天的尤其美,回房不是會太可惜?」
聽完阿貝爾的話語,怔怔的望向自己垂至肩膀的髮絲,想著剛剛凝望的月,原來在對方心中是這樣評價的嗎。
真是太過抬舉的評價了,更因為話語中沒有任何虛假更讓人感到窘困,有些紅了面頰。
真要說的話,明明阿貝爾才是擁有豔陽般的髮絲吧。
有些詫異一瞬間冒出的想法,但並沒有辦法像對方一樣如此直白地說出,只是略微定神在與自己截然不同的顏色上。
看著人望著星空的模樣,便也覺得如此打擾對方的雅興不好,但夜晚的溫度降低得很快,更何況阿貝爾的衣著完全是不保暖的狀態。思索著便道:「嗯……不過時間也不早了,回房也看的到天空,就早些回去吧?」
「是嗎....」現在腦內的狀態無法思考太多,呆愣愣的點點頭便歪歪斜斜的站起來,起來途中還因不穩而差點跌倒,幸好身體馬上反應過來站穩了腳步。
沒有注意到自己剛剛要跌倒的事,只是向對方伸出手,露出笑容。「走吧。」不是說要一起走?心裡很單純這樣想著,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沒有看漏那些反應,剛剛以為能夠正常跟自己對話的阿貝爾還處於神智清醒的狀況,結果果然還是有些醉意啊……不過這樣也才像人吧,餘光打量了一下剛剛自己放整的空瓶。
「我送你回去吧。」
淺淺地笑著看著對方,直接走向前,將阿貝爾的右臂放在自己肩上,讓人將重心靠往自己身上。
「嗯?」為什麼是你送我不是我送你?為什麼?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因與對方貼近著,臉頰碰觸到了剛剛自己說過的髮,軟軟的、很舒服,有些想睡,不過仍然搖了搖頭。「我、自己可以走。」
側著頭望向已經將金黃色的髮枕在肩上的人,阿貝爾眼睛微瞇著,大概是累了吧?整個人充斥著茫茫然的神態,還聞得到稍微淡去的烈酒氣味隨著鼻息傳來。
都這樣了還要好強啊。想起了聯隊時期對方的性格,低低的笑了出來。
「我知道你可以走,不過……靠著走比較暖。」一出口就後悔自己拙劣的說詞,但是現在著阿貝爾應該,呃,不會查覺到吧?
沉默了下,接著笑出聲來。「嗯,布列依斯你好溫暖。」主動靠近了對方,感到因在夜晚中待太久而有些涼的皮膚因對方而又溫暖了起來,暖暖的,令人想靠近、待在身邊。
不能得知對方的想法,便覺得對方的應諾跟貼近的行動是信了自己胡謅的話語,瞬間安下了心。
沒有多作回應,指是用左手從背後攬住對方的腰,覺得夠穩定了便撐著人走進宅邸。
跟著布列依斯並肩著走,迷迷糊糊中便回到了宅內,在階梯前硬是停住自己走了上去,在到達自己住的四樓後還很得意似的向對方笑的露出牙。
看著阿貝爾孩子氣的舉動笑了出聲,略為思量著應該送到此為止還是看著人回房,不過看這種反應,還是跟著回去會心安的多,於是尾隨著踏上了階梯。
兩人進入了自己的房間,一進入後便坐在床上,接著眉頭皺起,手扶額,頭、有些疼。
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對布列依斯一笑。「謝謝你。」
眨了眨眼,對於阿貝爾突然的感謝只是聳了聳肩:「沒有該感謝的事情,我們是同伴。」
雖後便因為人不適的表情,走到房中的桌子上倒了杯水遞過,蹲下來與人平視:「我去找解酒液吧。」
沒有多說什麼,就著對方幫自己拿著水杯的姿勢喝了口水,在看到對方走出去時躺回床上,攤著,已經變得相當沉重的眼皮閉上。
下樓進廚房尋覓了一會,終於在架子上看到不起眼的瓶子,整瓶拎著步回房間,只看到躺在床鋪上的人,靠近後也無法確定人是否睡下了,輕輕推著對方,在床沿輕喚:「阿貝爾?」
如果要睡下的話至少也該讓他換件衣服,看方才的樣子對方大概在外頭也待了一段時間吧,況且回來的時候天氣便已經轉涼了。
「嗯、」隨意回了聲當做答應,接著翻了個身繼續緊閉著雙眼,醉了的感覺昏昏然,令人不捨張開雙眼。
稍微加強了力道,卻還是沒有反應,嘆了口氣,有些吃力地把人從床上扶起,搖晃著:「阿貝爾,至少換件衣服再睡。」
皺起眉頭,含糊的低嚀下,沒回應布列依斯的問語,好想睡....想著想著身體直接反應,把對方當抱枕般往前躺到對方身上。
差點被直接壓下來的重量弄了踉蹌在地,用跪姿勉強地撐起兩人,阿貝爾幾乎將全身的力量都倒在自己身上。
雖然只是因為沒有預料到而差點傾倒,並非是十分吃力,但是……這就是體格差的事實嗎?
金色的長髮接觸頸脖的觸感,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皺起了眉頭似乎是睡得不安穩吧,緊緊閉起來的雙眼,這個人連眼睫毛都是陽光般的金燦。
還要不要叫他呢……開始猶豫了起來,變僵持住動作,愣愣地順了順背脊。
本還像在半夢半醒間閉著眼睛,在感到背上的柔軟時著實愣住了,似乎也清醒了些?離開那以後有多久沒被這樣像是對待孩子般待過了?
淡淡的微笑勾起,不過很清楚自己不行,不行什麼也說不清,只是身子撐起,似跪,單膝沉在柔軟的床鋪中,被單因而皺起,雙眼看著布列依斯,出聲。「我很好,剛剛麻煩到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已經夠了,今天所感到的,是還醉著嗎?可能吧,不然心中不會這樣的暖,如果眼前有面鏡子自己絕會訝異自己的笑容有多麼真、多麼溫柔。
凝望著突然醒神過來的人,有些不解對方出現的反應所謂為何,一下是柔和的像是對待珍寶的笑顏,一下又是請自己離開的話語。
那麼和暖的眼神,是想到了什麼人嗎?
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能就此放下這個人不管。
那樣溫柔的笑容裡藏著很深沉的哀傷,雖然不明顯,但終究是閃現而過。
「至少,我待在這裡到你把解酒液喝完,還有你得換衣服,不然會著涼的。」
不自覺的放柔了聲調,或許是太慣於照顧人所致吧,布列依斯轉身將自己拿回放置在床頭的瓶子倒入水杯中。
聞言,笑了,今天的自己還真像孩子,感覺有些丟人,明明沒有這樣脆弱,是因為眼前的人嗎?才會藉著醉意放肆自己感受著對方對自己難得的溫柔。
難得沒有多說什麼,乖順的接過那遞來的水杯,醒酒液藉著水冰涼滑入口中,喝下時那不同於酒的怪味又讓自己不自覺皺起眉來,好難喝。
喝完以後便動手褪去已被夜裡的水氣浸到有些冰涼的上衣,看著對方拿的有硬挺領子的衣服,顯得有些不想穿,平常連白天都常常裸露著上半身的自己實在不想在晚上把自己束縛住。
看著喝下顯然味道不佳的飲品,而一瞬間扭曲表情的阿貝爾,雖然有點不禮,不過實在是……十分有趣,笑著又倒了杯水讓人沖淡味道。
捧著衣服一會兒,卻看著對方臉上寫著不情願的表情,抿了抿唇。
「不穿的話,我拿毛巾給你擦吧。」思考出妥協方法之後便從進入浴室擰了條毛巾,擦上額間,微暖的溫度。
對方的動作很輕柔,加上未退的醉意,有些不想多加思考了,閉起眼睛任對方幫著自己,如同懶懶的貓科動物般。
沒有言說便繼續動作,擦過頸肩的時候,被那一頭張狂的金髮給干擾了,對著對方舒適的神情,不禁有種自己是動物管理員的感覺。
而現在的阿貝爾,大概就是異常乖順的萬獸之王吧。
想著同伴昔日在戰場上的表現,俐落順暢,充滿爆發力的攻擊模式,愈想愈覺得自己的形容很合適。
不知道有誰能看到劍之王者這樣的模樣呢?
神緒飄忽的想著,手上的動作也跟著緩慢下。
感到對方溫柔的動作漸緩,睜開雙眼,望向對方的眼,偏著頭,用動作表達了自己的疑惑,不過、對於今天的他,自己帶著一絲困惑。
是不是真的還沒醒?不然怎能被平常冷淡隔開眾人、對待一切的夥伴如此對待,但對方果然如自己之前所說的,是個很溫柔的人,看著對方,笑顏展開。「我果然很喜歡布列依斯你呢。」
突然被人的話語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領略到了話語含意後,撇開了面容,不過過近的距離依然沒有減緩,無處可以隱藏自己羞赧的表現。
「你怎麼總是──」可以這樣輕易的把這種話說出口啊!
脹紅著一張臉沒有繼續地把話說下去,草草的結束手邊的動作,困窘的移動姿勢坐到阿貝爾側邊,低著頭避免自己的表情洩漏情緒。
偏頭,有些不解。「怎麼了?」你要說什麼?心裡如此想著,臉湊近對方泛紅的臉蛋。
人一靠過來更顯得手足無措,移開距離又未免過於不禮,便僵著手腳待在原地,訥訥地回了聲:「……沒事,你現在好點了嗎?」
明顯地嘗試著轉移話題。
明明就不像沒事,努努嘴,不過睡意似乎已經快到臨界點,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頭低下,當作點頭。
慢慢的,低著的頭越來越重,不知不覺靠到對方肩上,鼻子碰到了對方髮絲,有些癢,低笑,但接觸到的對方皮膚,很溫暖。
抬頭看著顯然是恍神狀態的阿貝爾,勾出笑容,明明就喝累了吧,也是……如果自己不叫他的話,這個人肯定早就在呼呼大睡了吧。
對於靠過來的動作一開始愣了一會,不過,今晚就算特例吧,調整了一個讓對方比較舒適的姿勢,撫著背脊,在耳邊輕道:「累了就躺好睡覺吧?」
無意識便在對方頸肩蹭了蹭,暖暖軟軟的,很舒服。『躺?』聽見對方的話沒想太多,停頓了下伸出手拉向布列依斯的,因為手緊握著,兩人隨之一起躺在床上。
「嗯,一起。」以為對方的意思是一起睡的自己因為睡意而沒有多加思考,若肯多想一想便會知道布列依斯不是個會提出這樣邀約的人,真的要邀的對象也絕對不會是自己。
將對方拉近自己懷中,微微彎起身子,頭靠在對方頭頂,唇靠在對方額間,像是在輕輕親吻著般,吻著懷中的溫暖。
猝不及防的被拉下躺著,正欲掙扎的時候,比自己精壯許多的手臂便環了上來,拉近距離,相擁著。
似乎是因為腦袋過速運轉而讓原本微紅的臉頰簡直可以滴出血來,一向拘謹的自己非常少跟除了妹妹以外的人近距離接觸,更何況是同床共枕。
直到對方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愈放愈大,落下輕吻的時候,腦中的維持冷靜的某個機制似乎傳來轟的爆炸聲響,任何思考力都近乎喪失,停止運作。
「阿貝爾!」最後只能摀著面容,喊出對方的名字。
儘管自己也不知道喊了能做什麼,或者該怎麼處理這樣的狀態,任由著直覺做出反應。
「嗯?」聽見對方的聲音,頭轉了轉,眼睛睜開,看著布列依斯,而後瞇起眼露出開心的笑容。
「布列依斯。」喚著對方的名,像是回應又像在確認彼此的存在般,手摸上對方的,將之輕輕挪開。「不要躲。」現在,不要躲著我、看著,你眼前的我。
唯一的遮蔽被移開,紫紅色的瞳孔直視著對方幾乎沒有距離的面容,想要退後起身卻被摟著而不得,又聽著話語而僵住本欲轉開的臉龐。
怔怔的定神在一雙翠綠色的瞳,金色的眼睫像是試著綠寶石的外框,囁嚅著唇,卻說不出話語,微微縮了下頸子。
總覺得在盯著對方的眼瞳看下去,就好像是會被吸進廣袤的綠一般,眼神飄移在可以說是過於出色的容顏上。
滿意於不再逃避自己視線的布列依斯,笑盈盈的捏了下對方臉頰。「不要躲了喔。」彷彿感到安心般眼睛又再度閉起,沒有再開口,漸漸的,呼吸顯得平穩。
看著對方安心的表情有點氣惱,怎麼自己就那麼聽話的不閃躲呢。
「真的醉了吧……」
嘆了口氣,在有限的空間內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意識更清楚一些後,嘗試撥開攬著自己的手臂。
感到了動作,睡眠被打擾,先低聲呻吟了下,困惑的抬起頭來看著布列依斯,眼裡滿滿皆是不解。「不是要一起嗎?」
啊,被發現了,原本還以為對方睡熟了。
「呃、我還沒梳洗過,會弄髒你的床。」抿著唇答道,雖然自己的確穿著著可以隨時就寢的袍子就是了。
聽了對方的話,不加思索便直接回以笑容回答。「沒關係的啊,因為是你。」是布列依斯的話,沒有覺得不對的地方,笑得燦爛。
「啊?是我所以……」訥訥的重複著對方的話語,有點茫然的面對著燦爛的笑容。
愈來愈不知該如何面對和自己完全相反類型的人,阿貝爾的坦率讓一向不善表達的自己無從應對。
因為是自己所以沒有關係,可以做這樣的理解嗎?
或許是時間已經晚了,自己也被倦意襲擊吧,不想再做多餘的思考,這次就隨他的意吧。
「如果我睡著的時候把你給踹下床,我可不管喔。」語畢便移動回原本的位置,銀白色的髮絲散開,顏色融入潔白的羽絨床單上,將頭枕回阿貝爾的手臂,調整至最舒服的姿勢。
其實大宅的配備非常奢華,縱使阿貝爾是住在單人房中,床鋪都是加大過的尺寸,容下兩個成年男子雖不至寬敞,但也沒有到需要擁著才能確保空間的狀態。
只是下意識地想靠近對方而已,吧。
「嗯、」手上些微的重量是對方存在的證明,另一手輕輕反抱住懷中的人,微微笑著,在耳邊低語。「晚安。」
此時的夜只有寂靜及兩人緩緩的呼吸聲,提醒著自己今天房裡不僅僅只有自己一人,仍不了解今天的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孩子氣,但或許是因為對方是布列依斯,溫柔且一直在意的人,所以、想更接觸並感到對方的不一樣吧。
不想思考了,明天一早再跟他道早安吧,頭靠向對方,進入睡眠。
鮮少被擁抱著,一開始心臟急遽的反應著,在被擁進後,閉上了眼瞳,貼近著人的胸膛,感受著沉穩的心跳聲響,便也不知覺得安定了下來。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溫度太高了吧。
連一向冷涼的指尖也被阿貝爾的體溫所感染,暖和舒適的令人喪失思考的能力,呼吸也逐漸歸於平順。
理所當然地,隔日,布列依斯並沒有在床下看見揚言會被自己踢下去的人,而是發現了自己也伸手擁過阿貝爾的腰際。
更理所當然的,被吵醒的劍聖給看見了滿臉通紅的審判者──如常的回以陽光般的笑容。
「早安啊,布列。」帶著笑容,早晨兩人間的第一句話。
甜甜的
辛苦兩位了!
喔喔!!好溫馨唷WWW
屋喔 我open了新世界的大門
超...可愛的....!!!!
腦海畫面一整個感覺超溫馨的啊您們這樣...對嗎...
不論是阿貝還是布捏都是溫柔的人啊!!!//// 溫馴的大獅子寵物什麼的也好想..帶回家養喔
可不可以一起擠進去睡 布捏在的話的確有安寧靜謐的感覺呢~ 好像月光般的存在真的好適合噢!!!
好棒/////
s88273: 「唔啊,這是插圖嗎?」露出感到很有趣般的笑容。「謝謝小姐你喔。」伸出對女孩子而言較大的手掌,在對方頭上揉了揉。